[原创]背母亲去医院

刘少言

背母亲去医院<BR>　　文/刘少言<BR>　　<BR>　　母亲突然病了，她跟只蛇样蜷缩在床的最底边。床的一侧紧靠着墙，母亲侧着身，弓起来的背的最顶端紧紧贴着墙，被子盖着她的脸。我走到床前对她说，我背你去医院。她说，不，等隔鄙的叔叔来，他比你气力大。她语气软绵绵的，但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固执。我不由分说，把她背在了我的后背上。她身体软绵绵的，跟只要死的蚯蚓。蚯蚓，粉红的，躲藏在地里下。我时常去阴暗的散发着腐烂树叶气味的地方挖蚯蚓，那里蚯蚓最多，蚯蚓是最好的鱼饵，特别是粉红色的那种。用锄头翻开泥土，蚯蚓就在新翻开的泥土上扭动身躯，跟跳钢管舞似的，可爱极了。我把蚯蚓放进装进湿润泥土的瓶子里，一只又一只地装进去，直到觉得够了时，我就拧紧瓶盖，抗着鱼竿去村外的小河钓鱼。去镇上医院的路是要经过小河的，我反过头看了看母亲，母亲的脸呈粉红色，这让我很兴奋，感觉母亲就是只鱼最喜爱的蚯蚓，我是去钓鱼的。<BR>　　<BR>　　我兴奋地跑了起来，母亲在我背上颠簸着，她时不时扭动身躯，柔软的身体摩擦着我的后背，最容易让鱼儿上勾的是没死透的会扭动身躯的蚯蚓。母亲说，叫你不要背我，你却要背我，难受死了。等隔鄙叔叔来，多好！瞧你累成这样。<BR>　　<BR>　　河就在眼前。<BR>　　远远看去像个墨绿色的带子，带子周围绣满了嫩绿色的树。河越来越近，桥的栏杆越加清晰地浮现。不一会儿，我就来到了桥头，穿过桥是去镇上的路，向右拐走上长满树的河堤是去钓鱼的路，我站在桥头顿了顿，气喘息息，眼睛往右看了看，我见了我时常钓鱼的位置，离桥头500米左右的柳树下，那里有很多红色的鲤鱼。母亲说，累了吧，那就歇一下。母亲的声音，让我想起，母亲不是粉红的蚯蚓，尽管她像极了，我不是去钓鱼，是去送母亲去医院，她病了。<BR>　　<BR>　　我放慢了步子，背着母亲行走在桥上。<BR>　　阳光好极了。被水波揉碎了的阳光在水里荡来荡去，跟坐在晃荡的秋千似的。鱼儿就躲在秋千下游来游去，粉红的鲤鱼，银白的鲫鱼，绿色的草鱼``````<BR>　　母亲又说，没气力了吧。你的脚步都慢了。早说了，等隔鄙的叔叔来。他的气力大，肩膀也宽，在他的背上，就跟躺在船里样，舒服极了。母亲没气力的话语里，有股淡淡的甜蜜，那股微弱的气流使得我心里升腾出一种不舒服的液体，似乎我是只被蜘蛛网困住的昆虫。我奔跑了起来，故意甩开步子，摇晃起来。走过这条不足三米宽的村道，穿过一村子或者绕过一个村子，再走500米左右的村道，就可以到达公路了，公路上就有去镇里的三轮车。<BR>　　<BR>　　到了是穿过村子还是绕过村子的十字路口时，我毫不迟疑地选择了穿过村子，因为穿过村子的路不只好走，而且路近。那条绕过村子的路，只不过是条狭窄的田梗，我就曾见骑自行车的孩童翻倒在水田里，浑身湿透，粘满了泥，那狼狈的样子想到都让你觉得很好笑，哭丧着脸，嘴里嘟囔着，回家又要挨母亲的骂或是打了。他们之所以选择走那田梗，是因为村里嚎叫的狗，让他们更胆战心惊。母亲意识到我走的是穿过村子的路时，我已经走过10米以上了，她摇晃着身躯，尽管力量不大，但虚弱的她能使出这么大的劲，我想她该是用尽了她的力量，她说，走另外条路。我说，这条路不是更好吗？她说，走另外条路！命令似的口吻。我说，这条路多好，又大又近。她说，走另外条路！语言更加坚决。我问，为什么。她继续重复那句话，走另外条路。我没理她，继续走我的路。她挪动着身躯，抱着我胸的手松开了，她说，我下来，我走过去。虚弱的她坚决异常，我只好扭转了身子，往回走，走田梗的路。她又把手抱着我的胸了。她喃喃说，隔鄙的叔叔每次背我去医院，都是走田梗那条路的。母亲的话跟针样刺疼了我，那时我真想把她扔水田里算了。<BR>　　<BR>　　我背着母亲小心翼翼地走过田梗，不远处的公路就在眼前，公路上各种车“轰”“轰”地跑来跑去，它们好象急冲冲奔跑在干枯黑色树干寻找食物的甲壳虫。一辆披着军绿色棚布的三轮车朝镇子相反的方向奔去，我随意地招了招手，因为如果三轮车没人的话，它有可能折回去。没想到这一挥手，却挥出了意向不到麻烦。它慢慢地缓了下了，然后扭转了头，然而当我们走到公路边时，一辆往镇子方向的三轮车停在了我们身边，三轮车的车头里钻出一个人头，问我们去哪里。我说，去镇里。他说，上车。当我背着母亲走到三轮车的后面，准备上车时，那刚被我拦下的折回的车急忙赶了过来，停在了我面前，从车窗里跳下一个粗壮的男人，他吼着说，先拦了我的车，你怎么坐那辆车？前面三轮车的司机听了后面的动静也跳了下来，他是个满脸肥肉的男人，他朝那个粗壮男人说，都上我车了，你要截客？什么道理？粗壮男人指着我说，他是先拦我车的。满脸肥肉的男人说，他们都上我车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满脸肥肉的男人说的同时一边帮着我把母亲往他车上送。粗壮男人见我母亲进了车里，他急了，他拉着我的衣襟说，你不能上去！你都先拦我的车了，不然我也不会折回来。他的样子很凶，语气很霸道。粗壮男人把我推到一边，然后走进三轮车，没等我明白怎么一回事时，虚弱的母亲已经被他拉下了车。被拉下来的母亲瘫坐在炙热的柏油路上。我朝那粗壮男人的眼睛就是一拳，接着我的鼻子，我的眼睛，我的胸口，纷纷砸来铁样坚硬的拳头，我被那粗壮男人打得头晕眼花。我慌忙捂着流着滚烫鼻血的鼻子，闪到了路的最边上。那粗壮男人吼着说，娘娘的！还有敢打老子的。老子今天就搞死你。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胆战心惊，他步步紧逼着我，一拳又一脚朝我猛攻过来，我无法招架。我只能慌忙地逃开，心想如果不走，我非得被他弄死。于是，我撒腿就跑，朝镇子相反的方向跑去，不顾了瘫坐在地的母亲。那粗壮男人见了奔跑的我，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紧紧追着我，还好，他没我轻盈，我逃到一定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时，我指着地上瘫坐的母亲朝那个肥胖男人说，帮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到时我会给你多些钱的。那个粗壮男人不顾了他的三轮车，还是拼命地追我，嘴里不断重复吼着说，今天我不让你断条胳膊或是一条腿，你甭想逃走。娘娘的。我捂着流血的鼻子不顾一切地逃，血从指间流出来，时而飘落在地上时而飘落在我的衬衫上，那粗壮男人在追我```````<BR>　　<BR>　　2006/4/27 凌晨三点 广东云浮<BR>　　<BR>

六点亡羊

<>蚯蚓就在新翻开的泥土上扭动身躯，跟跳钢管舞似的，可爱极了——这个比喻有趣。可蚯蚓哪有那么精神哪。原来我钓鱼的时候去挖蚯蚓，经常会挖断它，一条能钓四五条鱼，很好用。</P>
<>写过后好好改改，练笔嘛，应该稍微花多点心思。</P>

刘少言

<>我试图阐述人性的自私，无常，偶然，嫉妒以及其他潜意识的东西。这是我做的梦，不过我删除了些东西，也增加了些东西。或许因为做的不好，没几个人明白我的意思。</P>
<>谢过亡羊，其实吧，我这辈子就没钓到过鱼，缺乏耐性。我大多是，用很多只蚯蚓也未能钓上一只鱼。我对欲好嘛。呵呵。</P>

六点亡羊

<>钓没钓过鱼不要紧，写被人打死谁也没死过，主要还是要多观察多想吧。</P>
<>另外，别抱怨别人不明白你的意思，也别担心，只管写。</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4-27 13:05:49编辑过]

刘少言

<>为什么把刚的话删除呢？呵呵。没什么。写梦是代表小说叙述能力的衰退啊？哦。MY GOD！就成了这般了，完了。</P>
<>此小说的最大缺陷是什么，能告诉我吗？直接点，我不怕打击的。呵呵。谢谢了。先。</P>

六点亡羊

<>恩，因为这话多解，觉得麻烦，所以删了。不是小说叙述能力，是作者的虚构能力。小说重要之处在于细节取信，相信你是知道的，这一篇有些急，而且花的心思明显不够。例如：他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我胆战心惊，他步步紧逼着我，一拳又一脚朝我猛攻过来，我无法招架。你觉得我看了这段能后理解“我”的害怕么。于是，取信就没建立起来——因为我不信，也没有投入到你想传达的情绪之中去。</P>
<>整体而言，这小说没有什么突出的特色。我说的“多想”就在这里。从你的手里出好小说我觉得该靠打磨，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朋友。</P>

刘少言

I 服了 U。。谢谢。。。呵呵。。。再修改下，昨晚匆忙写完。

刘少言

<STRONG><FONT face=Verdana color=#da2549>如果亡羊有空，啥时候在读下我另外个两小说《第三者》和《月光的情绪》，望指点。学了不少啊。。谢谢。。。。</FONT></STRONG>

蓝豌豆

<>好</P>

蓝豌豆

看这些回贴真是受益。和楼主一起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