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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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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7:32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中午时分，日头很好，照得马路白晃晃的一片，几个小贩把装满水果的推车拉到树荫底下。马路拐角处有一家银行，是个小小的营业厅，只有一间门面。里头有两个营业员，他们正在聊天。 今天天气可真不错，一个女营业员说，她是个年轻的姑娘。 是呀。另一个男营业员说。可是从他们的位置望出去并看不到一丁点天空。但是，天气好是显而易见的。 这样的天气，躺在大草坪上该有多舒服。 是呀，那阳光落在人身上痒簌簌的，温暖极了。 最好把头枕在他的腿上是不是？ 哪里，他有这么浪漫？一天到晚只知道睡觉，粘着枕头就打呼噜。 也没见他长胖呀。 上班累的呗，开长途车，跑起来没日没夜的。 那倒是，男营业员叹了口气说，老百姓吃口饭咋都这么难，你瞧我都有两年没去公园了。 你不一样，可以在家里逗孩子玩嘛。 别说这个，没孩子时还有半条命，现在整条命都搭进去了。 你自己喜欢吧。 对，我是自作自受。 大厅里没一个人，他们都去吃午饭了，一个女人从对面的菜市场出来，越过马路，径自向银行走来，她吃力地顶开玻璃推门，脚步踉跄的走了进来。那两个营业员坐在隔着一厘米厚的防弹玻璃的大理石柜台后，那个女人用肘部支在柜台上，身体歪斜着，而头则垂向一侧。 她的脸色可真难看，男营业员说。女人站在他的窗口前。 她是不是病了？ 是呀，看起来快不行了。 我觉得她马上要休克了，可千万别倒在这里！ 你猜她来这里干吗？ 会不会叫我们帮她打救助电话。 不清楚，我可不想惹麻烦。 女人突然敲了敲防弹玻璃底下的不锈钢孔道，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男营业员，目光朝上，底下露出很多眼白。 你要做什么。他被吓了一跳。 女人腾出一只手，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子，然后把一本皱巴巴的存折递过来。 取钱，一百块。她是个外地人，操北方口音，这里人都瞧不起北方人。 男营业员把把存折放在桌子上展开，用手掌使劲压了压，又拿到刷卡器上划了几下，一次也没成功。 怎么搞的，他说。 她的脸色可真难看。姑娘说，你知道她取钱干吗？ 我怎么知道。 会不会去看病？ 才不会呢，她心疼钱。 那也不能拿性命开玩笑。 老百姓的命都不值钱。 你怎么知道她病了。 那她怎么了？ 万一让她男人打的呢！ 那她男人可真凶。 在外面窝囊，只能对老婆逞强了。 那倒是。 哎，你怎么不划了，那姑娘说，快点办，我可不想看到她昏倒在这里。 男营业员又使劲划了几下，总算成功了，他把一百块钱搁在存折里，递给女人。 女人收了钱，退到柜台一侧，拉开外套的拉链，把钱往夹层里塞，这时已过了午饭时间，大厅里的人又多了起来，柜台前又排起了长队，排在前头的一个男人侧着脸看那女人，他身后一个老头子挤了上来。 你怎么插队，男人说。 你自己走神。 可我排在你前头。 我昨天晚上还来排队了呢。老头挺着脖子，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你这老头怎么不讲道理。 天气转暖，精神疾病又要高发了。男营业员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 你说啥？老头敲着防弹玻璃，狠狠地看着他。 没说啥。 那就快点办，罗嗦什么！ 女人藏好了钱，又踉跄地出去了，等男营业员再去看的时候，她早就没影了。 她跑得可不慢。他说。 三点钟左右，大厅里又空了起来，那女人又回来了，这回她到了姑娘的窗口前。他们就聊了起来。 怎么又回来了，她说。 是呀，真奇怪。 刚才她干吗不多取点。 她这么快就把钱花完了？ 那你问问她干什么了？ 你这人真无聊。 是你自己无聊吧。 她们说话的时候，女人把存折递了进来，又拿出一把揉成一团的钱。 姑娘把钱整理好，一共有三张一百元的钱。 是不是有一张是刚才从你那里取的，她说。 那你问问她。 我才不问呢。 她干吗不直接存两百块呢？ 谁知道呢，那些人脑筋都有问题吧。 你觉得她刚才干吗去了？ 我怎么知道？ 赚钱去了呗，这不两个钟头就多了两百块。 哪里有这么好赚。 要好赚也容易，只要把脸皮放下。 你就往歪处想。 姑娘打开了柜台旁边的保险防盗门，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你们这么起劲说啥呢？他说。 姑娘偷偷地指了指外边的女人，她正要离开。 我认识她。中年说。 主任，你怎么认识她的。姑娘说。 见过一回就记住了。 说说怎么认识的。男营业说。 瞧你，一脑子坏水。 是呀，把我们主任当什么人了。姑娘说。 是这样的，中年人说，那天我在马路上看到她从出租车上下来。 那怎么了，男营业员说。 她是第二个下来的，也是刚才那样子，脸色很吓人，开头还有一个男的下来，闷声不响的下来，把车门一摔就走了。接着司机也下来了，他是要拿车钱的。 他们没付车钱？姑娘说。 真缺德，男营业员说。 是呀，司机拉住女人，因为男人他追不上嘛。 那怎么了？姑娘说。 没什么，女人给了他一个大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