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梦

李唐

※※※

李四一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床又将他微微弹起来。他说：

“我不能再做梦了。你看，今天一整天我都没精神，你看，我都开始有白头发了，一根、两根……我竟然有这么多白头发，我以前是没有白头发的，可是现在有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邪性了，我老是做梦。知道我老梦见什么吗？”



他的妻子叹了口气。



李四突然从床上跳下来，对他的妻子说：“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我就完了。听着，今天我睡觉的时候你先不要睡死，到了半夜你叫醒我。听说做梦的人的眼球都会隔着眼皮左右来回滚动。你看到我的眼球滚动了，你就立刻叫醒我。”



他的妻子轻叹了口气，说：“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这么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李四一脸苦相，说：“我知道这不是个办法，可我又能怎么做呢？我做那些梦，我就出汗，就头痛，跟跑了几千米似的，还不如不睡。可是偏偏到了晚上又困的不行。所以请你辛苦一下，把我叫醒。”



他的妻子还是摇头，说：“你倒不如吃几片安眠药。”



李四摆了摆手，说：“不行，我怕吃了那玩意儿以后就离不开它了。”



这时李四的儿子走了过来，对他爸爸说：“爸，不如你像我一样，打电脑游戏吧。打电脑游戏绝对是个好办法，打电脑游戏我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成。”



李四对他的儿子说：“儿子啊，我已经老了，都快四十岁了，我已经学不会打电脑游戏了。再说了，打电脑游戏不是更让你心里面痒痒了吗？我知道你的小滑头，你是想把我也拉下水。但这是不可能的。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学习，不是玩游戏。如果你成天只想着怎么玩，成绩下降了，你就该等着我打你的屁股了……”



※※※

夜幕降临了，窗外的城市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的几个人在闲晃。这个城市的楼房都很高，都有好十几层。这么高的楼房，上面都是窗子，到了晚上那些窗子都会有灯光，从远看就像是一盏又一盏的大灯笼一样。



但现在太晚了，那些好看的小窗子也一个接一个的熄灭了。



李四关了灯，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大眼睛。他用手推了推他的妻子：“别忘了，到了半夜起来看看我，看看我的眼球有没有滚动。”



李四的妻子在黑暗中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

“我这是在哪里？”李四睁开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自己是一站粘在了蜘蛛网上的小虫子。



“喂，我这是在哪里？”李四又问了一句。他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声音。



没有人回答他。但李四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他，但那个人一直都没有露面。那个人究竟想干吗呢？想到这里，李四有些生气了。



“可恶！”李四吐了一口唾沫，开始使劲的摇动身体。但是似乎没有任何效果，那张无形的网仍然死死地粘着他。



李四开始骂人了。他在平日里是谦谦君子，可是他现在是气急了，他说出了很多在白天从不说出口的话。



“××的，有种你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四骂道。他隐隐感觉到了那个黑暗中的人的存在，他知道那个人在一直暗中观察着他，像是猎人在观察已经落网的猎物。



“××的，你有本事把我放开，有本事咱俩单挑啊！”



还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而他的声音也仿佛落入了软绵绵的棉花里了一样，没有任何回声。于是李四的声音逐渐变得有些像呻吟了。



“××的，有没有人啊，难道这里连个鬼也没有吗？孙子你倒是应一声啊！”



“××的，谁来救救我……”



骂过之后，李四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像是一个等待执行死刑的囚犯，但行刑的人却迟迟不来。他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的呦，你要杀便杀，要砍便砍，你来一个痛快的……”



“大不了三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李四绝望地喊着。直到现在，他越来越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暗处冷冷地盯着他，他甚至都能模糊地看到那个人在暗中微微发光的眼睛。这使他感到害怕。



※※※

然而他并没有死，他还完整的活着。他醒了。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李四的脸上。李四的脸因为昨晚的一场噩梦而变的扭曲。他慢慢睁开了眼睛，感觉脑袋里灌了铅一样，耳边也像是好几架飞机在轰鸣。



李四叹了口气，推醒了身边的妻子。他的妻子很不乐意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外面，迷迷糊糊的说：“呦，天都亮了啊……”之后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李四看不下去了，他有些不满的说：“你昨晚为什么不看看我的眼球，看看它有没有滚动？你昨晚睡的跟死猪一样……你知道吗，我又做那个可怕的梦了。我梦见自己全身都无法活动，好象只有大脑活着，其他地方都死了……你知道那有多难受吗？说真的，我连死的心都有，你看，我又多了好几根白头发。照这么下去，我的头发过不了多久就全白了。”



李四的妻子坐了起来，说：“那又能怎么办？叫你去看心理医生你又不去……”



“难道你觉得我有病吗？笑话，我每天能吃三晚米饭，我的气力每天都没有地方去使。你说我有病？笑话，我用去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看一次要花好几百，我没病，干吗要花那个冤枉钱？”



“你是没病，但我看你马上就要疯了……你就等着头发全都白了再去看吧。时间还早，我再睡一会。”说着李四的妻子便重新睡下了。



李四可睡不着。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好象自言自语似的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话：“我有病？笑话……”



※※※

心理诊所。



心理医生与李四面对面坐着。心理医生说：“根据刚才我们的谈话，我觉得你可能因为压力太大的缘故，你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



李四对心理医生说：“不，医生，我马上就要有大的毛病了。只要这个梦一直做下去，说不定哪天我就直接被送到抢救室了……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让我做梦？医生，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有好办法，医生，我是交了还几百块钱来找您的，您一定要想出好办法！”



心理医生哭笑不得，他对李四说：“做梦除了压力以外，还往往跟现实生活中的客观存在的反映有关。比如，你看了一部电影，可能你对它的印象比较深，在你的梦中就所体现，你可能会梦到电影中的某个人物或者某个情节……你明白了吗？”



李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

李四带着困惑走出了心理诊所。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繁忙的景象。他住在一个大城市中，这里的一切都是快节奏的，车很快，人也很快，时间也快。好象在城市里，太阳的速度都变快了，否则怎么会眨眼间李四就快四十了呢？连李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快四十了。他很小的时候，他刚从老家来到这座城市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李四可以清楚的记得在他小时候，在许多高楼还没有建造的时候，这座城的样子。但仿佛童年的李四与现在的李四中间隔着一层永远也打不碎的玻璃，有了这层玻璃就一切都不一样了。



李四挤在上下班的人群中，如同一条鱼，艰难地顺着河水的方向流着。仍然有许多正在施工的楼，在太阳下面，它们闪着灰白色的光。



李四挤在城市里的各种事物中间，当他穿过一处繁华的街道时，他听到从一个地方传来了许巍的歌。他突然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就撞到了他，冲他而来的人也撞到了他。李四听到有人在骂他，他就这样在人群中被撞来撞去。



回到了家，李四的妻子正在做饭。



李四一回到家就四处寻找着什么，他也不说话，就那么一处一处的找，仿佛要翻遍每个角落、每个缝隙。他的妻子看见了，问道：“你干吗呢？”



李四一边找一边说：“今天我去看心理医生了，你猜医生说了什么？医生说的话非常深奥，他说什么梦是客观存在的反映，所以我正在寻找那个客观存在。找到了它我就不会做梦了。”



“你正在找什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要找什么，因为我的梦里除了我自己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但凭我的感觉，我觉得应该先找有没有蛛蛛网，因为在梦里我就感觉是在蜘蛛网上一样。”



李四的妻子突然说：“啊，对了。我前几天在厕所水池子底下发现了一张蜘蛛网。”



“果然如此！”李四几乎跳了起来，他急忙奔向厕所。



他在厕所里发现了那张蜘蛛网。



那张蜘蛛网巧妙的搭建在墙壁与水池形成的三角地带中。上面还静静地趴着一只黑色的大蜘蛛。在它吐出的蜘蛛网上，可以看见一只飞蛾的残骸。



“嘿嘿，可算找到你了。“李四对蜘蛛笑着说，”你觉得那个飞蛾是我吗？”他用手指着网上的飞蛾的尸体。然后他对着蜘蛛网轻轻地吹了口气。



薄薄的蜘蛛网立刻剧烈地晃动了起来。那只原先安详的蜘蛛受了惊吓，在自己的织的网上来回奔走。



李四笑了笑，随后拿出了一根小木棒，毫不犹豫的将蛛网捅破。那只蜘蛛掉了下来，李四上去就是一脚，把它踩烂了。



之后，李四的儿子放学回来了。



“爸爸，”李四的儿子说，“今天考试又不及格。”



李四此时正站在卧室的镜子前，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他说：“怎么，你考试又不及格，真是的，看你妈都把你管成什么样了，考试不及格还这么理直气壮的……现在你先别缠着我，你没看我正在拔白头发吗？拔了白头发爸爸就不显老了。你到一边写作业去吧。”



睡觉前，李四愉快的对妻子说：“今天我把那个蜘蛛网除掉了，我今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这几天我一直都没能睡一个好觉。如果你看到我的眼球在滚动，千万不要叫醒我，因为我可能正在做好梦。”



说完，李四就睡下了并且很快就做起了梦。但绝对不是什么好梦。



※※※

“我是在哪里？”李四睁开眼睛。



他感到自己正躺着，但并不是自己家里柔软的床，而是躺在一个硬邦邦的床上。他想坐起来，但他仿佛被绳子绑着，他一动也动不了。



“××的！”李四变的暴躁起来，“怎么还是这样？！”



这时在他仰面的上方，突然伸进来一个人的脑袋。李四吓了一跳，他看不清那个脑袋的容貌。那个脑袋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个五官的轮廓。



正在李四惊疑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那个神秘人拿出了一个白晃晃的东西。那个白晃晃的东西在李四头上一掠而过。就在这个过程中，李四看清了：那是一把如柳叶一般细的手术刀！



手术动在李四的头上掠过后，不由分说就朝李四的左臂切了下去。李四想喊，但他却怎么也喊不出来。于是他就不喊了，他看到那把柳叶刀像切豆腐一样切掉了他的左臂。在他的左臂与身体分开后，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也没有看见一滴血。



李四对那个人说：“你为什么要切掉我的胳膊？我又不是牛排……我的胳膊对你有什么用呢？我为什么不感觉痛，也没有看见一滴血？”



“我只是取走了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只是取走了无用的东西。”那个神秘人说。



李四反驳道：“这怎么能是不属于我的东西呢？我的胳膊，我的双腿，它们都长在我身上，我让它们动就动，让它们停就停，它们每次都很听话。但今天它们不听话了，因为它们被你绑着。”



李四说：“它们怎么是无用的东西呢？你看，我的手可以拿筷子，也可以扶住公共汽车上的扶手，在晚上它也能数钱。还有我的腿，我要用它走路，要用它跑，用它从家里走到车站，从车站下车后走到单位，然后下班还要再这么走回来，你怎么能说它无用呢？”



※※※

阳光照在了李四的脸上。李四慢慢睁开眼，他看到窗外已经天亮了，不时有几只小鸟从窗外一闪而过。李四坐起来，活动活动左臂，他的左臂仍然完好的待在他的身上，看来那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随后，李四的妻子也醒来了。李四的妻子看了看头发蓬松的李四，睡眼朦胧地说：“昨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看到你的眼球在滚动了，看来做梦的人眼球真会滚动，你告诉我，你昨晚做什么好梦了？”



“放屁”李四忍不住说了一句粗话。“还是噩梦。我梦见我变成了牛排，活活被人给割了！”



“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说你没事了吗？”李四的妻子问。



李四并没有理会妻子，而是在努力回忆昨晚的情景：“有一个人，他拿着一把白晃晃的手术刀，他的脸……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啊，我想起来了，那个人好象是我小时候我爸带我去打针时镇里的那个医生！”



“你怎么梦到他了？”



李四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怎么知道？见鬼了呗。”



李四突然跳下床，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起来。



“你在找什么？”



“我肯定又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客观存在了，”李四边找边说，“我肯定是看见刀了，所以我以后不能再见刀了。否则我还做那个梦。”



李四埋头找了一会，转头对妻子说：“对了，以后菜刀也别让我看见。”



李四的妻子在床上说：“那我以后用什么切菜？难道你让我用手切吗？”



李四说：“那以后你切菜的时候我就闭上眼睛。”



李四的妻子说：“我看你真快疯了。”



※※※

李四又走到了街上。他沿着繁华的街道一直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走着走着就突然觉得腿停不下来了。仿他是被自己的腿带着，一直不停的走下去。李四慌了，他想停下来，可是他就是停不了。如果眼前是一个悬崖，李四心想，那我也会一直走下去，直到摔个粉身碎骨吧？



当李四被他的腿带着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时，他听到里面传来了歌声。他停了下来。他往里面望了望，里面是黑洞洞的。



李四的突然停下，使后面许多人都撞到了他。但李四还是艰难的从人群中挣扎出来，顺着地下通道的台阶走了下去。



李四越往里走就越暗，但歌声却越来越近。地下通道里没有灯，李四慢慢摸索着往前走。他终于看到了那个离他不远处的流浪歌手。李四停住了脚步，他回头向上看了看。上面的阳光十分刺眼，李四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从上面黑影匆匆而过，但没有一个人下来。现在，幽暗的地下通道中只有李四和那个流浪歌手两个人。



李四走到那个流浪歌手面前。那个流浪歌手弹着吉他，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四知道他唱的是什么，他唱的是许巍的《礼物》。



李四一直站着，直到那个流浪歌手唱完，李四才开口说：“你唱的真好，唱的我都快哭了……可是我看到你是这么的穷，你穿的衣服上有好几块补丁，你的头发也很乱，脸也很脏，我能看出你很落魄。但是，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在你的歌声中却听不到悲伤？为什么你唱的如此轻快？为什么我明明听不到悲伤却还是想哭？”



流浪歌手笑了起来，他的牙齿很洁白，他的声音也很好听，他对李四说：“因为我有梦想，有了梦，我甚至都忘记了我现在的窘迫。”



“梦？”李四摸了摸头，他的回声在狭长的地下通道中传来传去。“梦很好吗？可我现在可是天天做噩梦。”



“你做噩梦，是因为你心中缺少梦。”说完，那个流浪歌手又自顾自的弹了起来。



李四突然感到有些酸楚。这时，地下通道里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仿佛是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都涌向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顿时，人声嘈杂，李四又被人挤来挤去，他与流浪歌手之间很快就隔了一道人的洪流。李四艰难地向流浪歌手望去，李四看见他仍然在忘我的歌唱，只是听不到他的声音……



※※※

李四躺在那个手术台上，他对那个神秘人说：“我知道，今天你该切我的右臂了。但是你看，我今天很平静，所以你尽管去切吧。我不会反抗。因为我突然发现，似乎我的胳膊并不是我的胳膊，我的腿也不是我的腿。我的腿只是用来行走的，但我厌烦那样的行走。我的胳膊是用来自卫的，但我仍然被人群挤得七零八落……”



※※※

李四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让最新鲜的阳光围绕着他。他感到舒服，阳光像一股暖流流遍了他的全身。李四坐在长椅上，微微眯上眼睛。他感到很疲惫，他想休息休息。他回想起以前自己是从来没有闲工夫来逛公园的。但这里的一切令他感到舒心，李四觉得自己的四肢在这一刻终于属于了他，你看，它们现在听话的静静的垂落着。



他真想永远这么坐下去。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李四急忙拿出手机，说：“喂？”



“孩子他爸，你快过来吧，孩子在学校摔伤了，现在正在医院里，你快过来！”手机里是李四妻子焦急的声音。



李四匆忙赶到医院。



医生对李四说：“你不要着急，我们给孩子拍了片子，发现他的左脚有些轻微的骨折，不过没有什么大碍，过几个月就会完全恢复的。



李四的妻子一出医院门就直奔超市，她准备买一些棒骨给儿子熬汤。



李四则背着他的儿子回家。



父子俩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座石桥。李四背着一百多斤重的儿子，咬着牙向桥上攀登着。斗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到脖子里。



“爸，”李四的儿子在李四的背上说，“爸，你好久没有背过我了。”



听到儿子的话，李四微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向前走。



是啊。李四心里想，他以前经常背着还年幼的儿子从这座桥上走上走下，那时他还没有被怪梦困扰，儿子也不像现在这般沉。



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李四背着儿子终于登上了桥的顶部。李四稍稍停了一会，他看见天边出现了晚霞。他对儿子说：“瞧，多美啊。”



儿子点了点头。李四就迎着火红火红的太阳，背着他的儿子，继续向桥下走去。从后面看，这对父子俩就像是要走进太阳里面似的。



李四突然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那时他与父亲住在农村老家。那时他经常与小伙伴们到后山去玩耍。每当太阳快要落山时，他的父亲都会来家他。每次他的父亲都会把他高高的举起来，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你是我的全部。”

（完）

你在模仿余华的语言方式写故事大纲。

纪小齐

他说：

“我不能再做梦了。你看，今天一整天我都没精神，你看，我都开始有白头发了，一根、两根……我竟然有这么多白头发，我以前是没有白头发的，可是现在有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有邪性了，我老是做梦。知道我老梦见什么吗？”

你家人都是这样说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