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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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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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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57:5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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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阳光亲切而温暖，你坐在巨大樟树下面的长椅上，感到自己处在一个绿色小屋精巧的窗户下面。有一束光线从樟树稠密的枝丫里漏下来，落在你翻开的书页上，把那本旧书发黄的纸张变得明亮了一点——当你在遇到书中的某个段落，某个句子，甚至是某个短小的词语而开始发呆的时候——这种质地柔软的光亮会叫你觉得自己在照一面既轻又薄的镜子。这面恍惚的镜子，意外得让你发现了自己，即使你刚从书里那些并不易懂的字句中醒来，结束了自己吃力的附和、怀疑和猜测，你还是能发现自己——一个坐在午后斑驳阳光里的人，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就像是隔夜酒醒以后你望着一大块单调雪白的天花板，所需要的进行回忆和确认一样。有那么一个时刻，手中的书本在这种恍惚中会变得巨大遥远而又真实，你会试图想象作者的情形，当他写下那些字句时的样子，他手中的笔、纸张、桌子、信件、咖啡或茶……他生活中所有细小繁杂的东西，这一切都叫你能更真切地感到他，“这是一个人啊。”你想，他或许还会有一个仆人，谨慎周到的老头，总能帮他打点好一切，或者是一个女人，一个红颜知己，见证了他的无力、软弱、暴劣与疯狂。但是她总能容忍他，原谅他，像爱护一个青涩的少年一样爱护他。有时候，她可能会把他疲惫的脑袋抱在自己胸前，这样她就能用女人肌肤特有的温暖安抚他，让他感受自己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种女人身体混合了适量恰当香水的味道，悄悄的散落在四周，当你发现它的时候，会产生一种久违了的亲切。这是什么样的女人留下的呢？你想，当时，她一个人坐在这里，许是安静的等待心上人，偶尔伸开手指检查一下刚刚修剪的指甲，或是抬头看看过于茂密的树丫缝隙里隐隐约约的天空，提着裙子的下摆用脚不住得摆弄一颗小石子显出一点小小的焦急；许是怅然若失，眼睛茫然的望着前方，却不见任何东西，只是嘴角偶尔微微的抽动。她可能是在回忆，或者是陷入了某种她不能理解的事情之中。因为她刚刚才装扮了一番，甚至撒了些清淡的香水，而现在却已经一个人坐在这里了啊。或者，她是一个伤心的女人，刚刚经历了感情的变故，虽然非常伤心却并没有丧失理智，也许是因为还对这段感情存有幻想，也许是这种结果早在预料之中，或者她只是纯粹的伤心着，隐隐的带有一些莫名的兴奋和好奇刻意的体验这一切。总之，那是一种寂寞、隐忍、单纯的伤痛，伴随着淡淡的香水味留在了这里，它的主人也许已经离开了一会但并没有走远，她身上的源泉和这里的味道还能以某种神秘的方式保持着一定的联系，让它不至于马上消失。然而它也已经发生了自己的变化，开始和周围樟树、草坪、木椅、石板路的味道结合起来，变成这个背景的一部分，这让它显得隐蔽而又自然。而它原来的主人，你甚至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清脆响亮的高跟鞋踩踏石板路的声音，每一个音符都简单而干净，但又由于过于缓慢而显得略带沉重。如果你不明白这里的香味，也许你会把那声响的主人想象成一位体形略大的妇人，带着更年期没有道理的蛮横和高傲，目不斜视的路过这条林荫路。然而不是，这种缓慢和沉重是属于一个正在离去的忧伤少女，它和道路另一头不断临近的脚步声——同样是高跟鞋——交相辉映，高低不平的音符形成整齐的节奏，这种发生在一条午后小路上的整齐叫人感到虚假，你觉得自己坐在一个舞台上面，正在上演一出喜剧，耳后响起的简单节奏这是这台喜剧的背景。会有各种各样的角色上场，欢快的儿童、狗、天使、强壮无脑的男人、乞丐、妓女和老人。哦，是的，正是老人，打破了这种整齐而虚假的节奏，他拖着双脚从另一处走来，嗤——嗤——嗤，橡胶鞋底和水泥地面摩擦的声音，让你忽然感到沉重，而那些轻盈的声响都仿佛不堪一击的消失了。那就是老人啊，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