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 1455|回复: 5

[原创]赤青

2 主题	0 好友	40 积分

新手上路

Rank: 1

发消息

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7-8-4 13:59: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我不爱她，却离不开她。    
    我努力闭着眼，就像一尾泛白的赤裸裸的鱼。很难想象，我能那样体面的死。    
    我得起来，有些东西躺着看多少会给人些期待。    
    可是，就像勤奋的蜘蛛和它脆弱的网一样，我习惯把被践踏的只留下漂亮碎片的生活重新堆垒、加固；直到它又被摧毁，我再把它垒起、加固；直到它又被摧毁，我再把它垒起、加固......直到我渗出的血爬满整张网，直到我把自己也垒了上去，加固、加固。这样看，似乎我怎么也无法达到“两败俱伤”的境界，或许因为无论何时蜘蛛只是埋头织网，绝不会转头撕碎那张看似承载了它一生的网。    
    她又在扫那些蜘蛛网了，我想，恐怕我不理解她正如她不理解那些蜘蛛一般。    
    一定程度上，我更想窝在那样一个小角落里，等到腐烂成泥后被她熟练的扫起，然后在她那两湾深水潭般的眸子里沉溺致死。就像人们焦急的倾空满怀的骨灰后，为各自履行的义务讨回些许作为回报的权利一样，最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她像当初慢慢走近我一样缓缓的走远。    
    那之前，她哭过的。    
    我这样果断的认为。          “你不吃吗？”她两眼直盯着我，像发现了我眼中那些半新的网。    
    我夹起盘子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我感觉似乎太早把嘴变成妓女的房门，可是钥匙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太甜了。”    
    “什么。”她抬了抬头。那张脸像被雾气蒸着，遥远得让人想去追，又让人想学着毁灭。    
    “什么。”我也抬了抬头。她的眼里漫溢着什么？我同样诧异。会不会像极了盘古眼里的那些——团团的混沌。    
    就这样，像经历了一场简短的聚会，我们很快又埋下头为了各自的一滩疑惑。我想如果麦可在的话，它或许会告诉我些什么。    
    她此刻已站了起来，像准备葬礼一样小心而恰当的设计好了每一个环节。她先是拿起手边的一个盘子，用抹布很精心的擦拭着，就像怕轻微一颤便会画花了那死人的浓妆一般。很快，似乎被邀请观礼的人全都到齐了，连牧师都清好了嗓子。于是，她开始用那种“呲呲”的刺耳声为整个过程伴奏。我得说一切都成功极了，只是最后她小小的失手——碎了一个碟子。而这却戏剧性的把一切拉回了原点——最后一个瞻仰遗容的人猛得发现，那玻璃棺木中木偶般的人物正支棱出一只手努力地抵着那玻璃框。于是那人“呀”的一声似乎她的回音一般了。而这时前边的人们却都仇恨的转过几颗眼珠，像在低诉：“笨蛋，别吵，没看见我们在祈福吗？”回到现实一样，那人想象着那对掖在玻璃框里的凹陷的瞳孔，最后只得捂着头从那个很神圣的地方逃了出去。而那扇华贵的门也丝毫没有挽留的耐性，倒是那最后一声闷响很像人们的悼词：“疯子！上帝保佑。”这时，她已经扫起了那堆碎片，我看着她把它们慢慢地送进垃圾箱。那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那人——他是否知道自己也是一堆碎片，只是以顿悟的形式逃了出去，又很彻底的散落在另一座残碑前。    
    “不一起走吗？”她换上了一身深蓝色风衣，发梢垂在脸旁，很讽刺，我竟想伸手抱住她。    
    “那我走了。”她似乎从不担心我的能力，或许因为她从没让我失望过，这反而恰当多了。我轻咂了一口茶。这时，杯里的茶叶正尽力地翻转着，我嘲笑它们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这让我想起了还很偏爱咖啡的时候。可能是高中的最后一年，我几乎与人都隔绝了，唯一的接触可能就是处于近乎塌陷的人情中。我喜欢一杯杯的吮食咖啡，就像吸毒一样，至少当时的心情是一样的。然而我并没有因此而厌恶睡眠，事实却是每次当我清醒得很想死时，咖啡正巧帮了我——它在我身上充分发挥了安眠药的成效。记得每次嘴边流过最后一滴咖啡的余香后，我都会很努力地呼吸——我怕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死了。那种感觉至今仍不遗余力地提醒着飘着的我。之后的大学我巴结上了酒，那种醉死瘫软的错觉不断探出她纤细的触角撩拨着我，直到我心甘情愿的被的她迷香催眠，散开最后一把回忆，安安心心地依偎在她时刻会崩塌的温存中。可能正因为看上去地球是圆的，往往，人们眼球中映衬出来的完全相背离的两个点正巧离得最近，而这就让人们犯了难。站在这一点的人们，最后宁可转回一周去寻另一点以取代多走一步而养成的懒惰。事实总是很不留余地，然而又能简单得供人嘲笑。于是，转了一周，倒是茶叶以满怀的淡漠贯穿了我的躯壳。我转身放下茶杯，它与桌面轻轻地一吻，我却觉得那成了最下流的动作。而我当然明白它们从不会长久，于是我宽慰地保留了完整。我蹬上一双极不顺眼的鞋，蹭了蹭鞋跟，就像我刚把它们从烂泥里拔出来一样，随之它们不情愿的哼了几声。是吧，救世主都以为他们帮了别人天大的忙呢！如此，神亦然肆意统治四野而高呼“众生平等”。我带上了门，在检查钥匙是否蜗居在裤兜之前。可是，我带上了门，在证明它的锁仍很牢固之后。我踱着步子，顺着眼看到了楼梯口的窗子，里面的裂纹似乎从我开始注意它时就一直曼延，那东西顽固得有如太阳黑子。呀！我恐怕没法站起了。可能是太阳黑子的作用，2秒前我脚下的楼梯突地长出一级，我便像佛像前虔诚的人们一样刷地跪了下去，这之前我听见了右脚倔强的反抗声。也许是本能，我挣扎地坐起，可是，要再进一步确实不可能了。我就这样占据了阳光很宝贝的一个地方。我按着腿上随意的一个地方，可谁知到底是不是伤了那里的细胞,只是手不知觉地按在上面，自然得就像伤口上层叠的绷带。我眼前开始闪过那种电视里出现频率最高的雪花，头也被套上了呼啦圈，我替它们数着节奏。于是，我开始想如果麦可在的话，会不会……“喂,你在哪儿？”“在家。““我打过电话——没人接？”“我在门外。”“什么？”“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知为何，它们的节奏慢了下来，或许这个时代神奇得甚至可以把痛苦埋葬。<span style="FONT-SIZE: 22pt; COLOR: gray; FONT-FAMILY: 华文行楷;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bidi-font-size: 10.0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color-alt: #CC99FF; text-effect: emboss;">我摆弄着手机，像老时候的“秀”、“玉”们止不住地抹了胭脂涂上水粉一样。这些总能让我想起高中时的<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那个女">那个女</personname>老师。或许因为她和它们都很不搭杠。她几乎是用一种凡人难以透彻的理念点化我们的。她喜欢穿肥大的裤子，两只腿在裤筒里颤巍巍地抽离。她在第一堂课上说了献丑之后唱了《大约在冬季》，两星期后的最后一堂课上，用录音机放了舒伯特的《命运》。至今我记不起她是不是教声乐的，恐怕也可能是教哲学的。总之，像我说的，她是用那种凡人无法透彻的理念点化我们的，而那些凡人当然包括我们本身，毕竟高僧很多，通晓点石成金的家伙总乏得很。我只记得她把磁带插入时那种夸张的摆度，接着任凭那肥大的裤腿里的抽离，最后泯灭在激昂的旋律中<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22pt; COLOR: gray; 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bidi-font-size: 10.0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fareast-font-family: 华文行楷; mso-color-alt: #CC99FF; text-effect: emboss; mso-ascii-font-family: 华文行楷;">……<span style="FONT-SIZE: 22pt; COLOR: gray; FONT-FAMILY: 华文行楷;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 mso-bidi-font-size: 10.0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color-alt: #CC99FF; text-effect: emboss;">之后，我睡得很沉，直到旁边漾起人们一拨一拨的掌声，我也不无感叹地跟着鼓动起来了。可能是头痛得很。那个夏天像难以复原的伤口永远熬不到冬天，她也就难以成佛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