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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超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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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发表于 2008-1-21 11:13: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       傍晚，我顶着烟囱走在街上，远远看上去像一顶高高的黑礼帽。       果然，一个俄罗斯人跑过来，热情地问我：你是彼得堡克里娜斯尤塔尔家边上小面包店的那个伙计吗？       我不睬他。我怕烟囱掉下来。       一个金色卷毛的美国呆逼吹着口哨晃过来，哈罗，你是从密西西比河的圣克劳斯教堂搞到这玩意的吗？要知道，他们已经很多年没开饭啦。       我瞪了他一眼。       走到拐角的地方，我不得不坐下来歇会儿，一直跟着我的小男孩，乘机跳起来，这下他够着了，往里面丢了根火把。于是，我就牵着他的小手，顶着浓浓的黑烟，扮演黎明去了。 2，       她和他分开以后一个月，就另觅新欢。       传来消息说他死了，传消息的人，站在她的门口，不走。       她只好骑上马，去参加他的葬礼。中国人的葬礼，她想她最好哭一下。本来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哭了一次，想起他种种好处，一路上她哭个不停。       等到葬礼上，众人注视着她时，她已经哭干了，再也挤不出来一滴眼泪。她越想，就越没办法。只能趴在棺材上嚎啕，埋住脸。        这时候，她的马开口说话了。       “主人，我们回去吧，这一点也不好玩，他们在逗你的。你还记得吗，男主人说过，他是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悲惨冷漠的世界上的。” 3,       深夜，我路过一条漆黑的大街，想看看还有什么店铺开着。      一个醉鬼从角落中突然立起来，像一张迎着冷风晃动的破报纸。      “哥们，外面动乱还在继续！”       他大声咆哮，脸都扭歪了，用力攥紧酒瓶子。      “别以为我不认识你了，”我放大嗓门，想压过他。“不是由于怜悯，我才不放你出来呢。”       黑暗中他的影子哆嗦了一下，更像破报纸了。      “再让我喝一口吧，明天我就要被赶走啦。”      “你以为你能活到那会儿？”我冲到他跟前，一把夺走他的酒瓶。       从这儿到我住的地方，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回去之前，需要在寒冷中保持热量，最好能跑起来，我感到手上拎的酒瓶很沉重。       于是就拔开瓶塞，一股熏人的臭味差点没呛死我。       “出来吧，老呆逼。”我轻轻地，尽量温柔地对瓶口说。       “哥们，外面动乱还在继续啊。”        他小声嘀咕，亮而黑的眼珠转个不停。4, 大雪封门。我被饥饿驱赶着，冲进一家看上去环境还不错的饭店。里面很亮堂，没什么顾客，除了有一桌的两个男人正在大声叫喊着。服务员端茶上来时，打手势，示意我换个离他们远一点的位置。       只听其中一个留胡子的说：“在京城，吃一顿饭都听不到一个响亮的名字，真他妈扫兴啊。”       他脸带藐视的神情望望四周。       另一个是个瘦子，说：“哎，你听没听说，那谁给饭里的一颗子弹噎死的事啊。”       胡子说：“他不是早被政治局开除了吗。”       瘦子说：“那崔健还被摇滚圈开除了呢，那人家还个唱呢。”       我觉得听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埋头狠吃。       瘦子又说：“你知道那什么中南地产吗，他们打算请我去看风水，你说20万是不是少了点？”       胡子说：“少是少了点，不过也是钱啊，你要用这20万去嫖，肯定精尽人亡啊。”       瘦子说：“放心，我会找几个牢里出来的哥们，一起分享的。”       就在我仔细打量这两个人物的时候，大门被撞开，一队气势汹汹的警察冲进来，不由分说，拿手铐锁上瘦子，准备带走。       胡子急了，拉住一个警察的皮带，大声求饶道：“哥们，我们可是什么也没说啊！不信的话，”他转头看着我，“这人可以做证。”       我急忙打手势，做出又聋又哑的残相。       那个警察温和地看着胡子，说：“别紧张，我们缺人手，拉他去当差而已。”       这时候，挣扎中的瘦子使出吃奶的劲大喊：“别啊，千万别，求你们了长官，我真地不合格啊，昨天老大让我去杀这个胡子，今天我就跟他一伙了，我软弱得超出你们的想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