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MsoNormal" align="center"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被遗弃的人<span lang="EN-US"> <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7.95pt;mso-char-indent-count:1.71"><span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我要雨果波斯的衣服和裤子。虽然我只知道出名的有这个品牌,但这个牌子的东西绝对不坏,因为上次去香港我就看到它们的标价都几千几千的让人晕眩。可我只能有一件波司登的休闲服,并不怎么好看——这还是唯一一件叫得出名字的衣服,其他都是在路边摊上买的。我想我还有不少比这件波司登好看的衣服,而且我身边的人都分不出粗制滥造和精雕细琢的区别,但我还是穿上了波司登,不管怎么说它是名牌,穿上它让我有安全感。再套上一条裤子,在写有<span lang="EN-US"> IKE</span>字下面还冠冕堂皇的画着耐克的商标,即使如此这条裤子还是我最喜欢的。我在镜子里照了几分钟就出了门。<span lang="EN-US"> <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7.95pt;mso-char-indent-count:1.71"><span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街上愁云惨淡。天气闷热,光线火毒,企图融化地面上的一切。闷骚的臭味在跑步的小伙子浸满汗水的内裤里,在门卫乱哄哄的腋子窝里,灰尘仆仆的地面上,皮鞋焦臭的皮革里,光天化日下横死街头的老鼠破开的肠腹中,嗡嗡嗡在人们头上盘旋的苍蝇的身体表面。宠物店半关着门,猫狗懒洋洋的匐在地面上,就连水泥地也被阳光晒得滚烫,它们只好一动不动,两只眼睛望着步履沉重的行人,也变得缓慢起来。就连笼子里的鸟也闭上了往日喧嚣不停的嘴,无可奈何的闻着鸟屎被烤焦的臭味在那里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一只眼睛被戳瞎的狗老大失去往日的不可一世的威严,只顾着吐舌头喘气,厚重的眼皮耷拉起来,看起来像是睡着,但更像临死前的奄奄一息。整个天空和大地成了一位干瘪生硬的老女人,她脾气暴躁而且不安,已经过了肯掩饰自己的年龄,毫不修饰的裸露自己的欲望。她并不讨人喜欢,因为人们经常被迫看到她阴沉的目光。干涩缺乏滋润的皮肤让她缺乏性欲,她不渴望有谁前来滋润,只想抓住什么东西。可以是个会大哭大闹的婴儿,也可以是只凄惨无比的黑猫。她现在就想把随便什么抓到手中再使劲揉成一团,不顾下颚脱离的危险学着蛇的样子把肉团吞下去,头团卡在她的喉咙口,但接着咕咚一声的落地声让人心为之一沉。汗水从我的每一根毛孔里浸出,把衬衣给贴着,像是胶水刚敷在两张纸片的状态,粘稠而掉落不下,难受极了。这和在气温一度的天气里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湿身体一样让人觉得厌恶,渴望赶紧回家冲个澡。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的脚的汗液已经把袜子给弄得像被蜂蜜浸泡过一样,粘稠得与脚分离不开,同时在紧闭的鞋子里培育着臭气。黑色的鞋在这样的天气下失去了光泽,像是被灰土给严严实实的抹上一圈,散发着皮革的臭味。衣服和裤子也一样馊了起来,就连穿在最外面的波司登也十分不中用的散发怪味。发霉一样的臭味如拧衣服一样的把潮湿朝着身体里紧贴,脸已经全是汗了,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恶心,像任何一个失败的人那样可笑。<span lang="EN-US"> <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7.95pt;mso-char-indent-count:1.71"><span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在这样天气下我必须和大伙去乘凉。我已经看着他们了,他们正在那棵我小的时候就已经这么大的树的树荫底下乘凉。他们搬出了小板凳,每个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坐在上面,扇着扇子在树荫下惬意的聊天。板凳还空着一张,他们在等我。我和他们穿得一样厚也一样的体面,完全不和那些窝在家还裸露上身的伤风败俗的人一样。我欣笑着抹掉汗水走了过去。他们看到了我,纷纷笑着对我打招呼。他们看起来都那么正常,脸上没有一滴汗水,衣服也是那么的干爽。我坐在那张板凳上,在树荫下一会肯定也能让衣服干掉。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和大伙聊天。他们刚才在聊国际形式,朝鲜核武的事。现在话题则变成洪灾。我加入了进来,我们聊着洪水祸害了多少地方。我们里面最有学究气的李中祥说到目前有<span lang="EN-US">2000</span>人被洪水杀害的时候,大伙都唏嘘不已。他们的关切都那么真切那么自然,但说真的我对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感觉。洪灾和我离得这么远,我关心它做什么呢,死多少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但我不得不学着大伙的样子做出关心的样子,我说死的人居然这么多,这洪水早点退了该多好啊,大伙都一致的表示同意。但为什么我身上的汗越来越多呢。我不停的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水,这个时候我就要把前倾的身体向后靠一些,让大伙看到我做这样的动作就不好了。我不断的抹着,刚刚抹完汗水又出来了。凉荫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效果。虽然灼热的阳光无法照射下来,但滚烫的空气却毫无阻碍的从外面侵入进来,我就像是被扔进岩浆里的风筝线。不行我要昏了,他们在说什么我也听不见了。走了吧走了吧,我起身把旁边的三个人吓了一跳。说话声停住了,他们很关心的问我怎么了,又立刻站起来作势要扶我,却问我需不需要扶。我当然只能说不需要,但我觉得世界在转,脚站不稳,身体也丢脸的琅跄晃动。但我还是举起手对他们笑笑说了什么。说什么我自己也听不见。只知道是告别的话。他们都向我投来很关心的目光,我走出了树荫说了什么,好像还是告别的话。他们全都站了起来,张彬嘘寒问暖的说扶我回家,其他人也闹哄哄的说着什么,全是要来扶我,但没一个人的脚举起来。好像他们的脚底都生了根,从土里拔不出来。我昏昏晃晃的从大树离开朝着家赶去,一路上汗水越来越多,我好几次想顺从身体的想法就这么倒在全是灰土的地上,像被杀虫剂喷到的蟑螂一样僵硬起身体爬不起来,固定一个姿势直到什么人来救我。或许马上就会有什么人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救护车会一阵风一样的把我卷走,带到医院美丽善良的女医生会关心的喝斥几句,然后语调温柔的对我说该怎么吃药。但街道空空荡荡的。只有被阳光照得发烫的长长的无边无际的车队从路的尽头延伸到另一个尽头。死亡的阳光把车子照得像金龟子那样闪光。所有的车窗子全都紧闭着,黑颜色的玻璃把视线封得严严实实,我无法窥视到什么。它们看上去好像全是死物,但等红绿灯僵硬的变换成绿色,所有车却又立刻滚动起快被烤焦的轮子嗡嗡地行驶起来,让我知道驾驶员没被太阳烤成干尸也没睡着,还精神百倍的直视着前方。我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滚进冷冷清清的家里,开始脱下上衣,情绪低沉。<span lang="EN-US"> <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7.95pt;mso-char-indent-count:1.71"><span lang="EN-US"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p></p></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0cm 0cm 0pt;text-indent:17.95pt;mso-char-indent-count:1.71"><span lang="EN-US" style="font-family:微软雅黑;mso-bidi-font-size:10.5pt"><p></p></span></p><p></p><p></p>[此帖子已经被作者于[lastedittime]1203787628[/lastedittime]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