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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古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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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3 16:24: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黄龙古溪》   “有这样一种怪事，星期一的时候，头痛。随着日子往前推进，比如周二，便是脖子痛，接下来，周三，周四，分别是胃和小腹胀痛，当然，这些都是鸡毛蒜皮的症状星期五最为惨淡，我的睾丸绞痛，你没有尝试过吧！嘿，那家伙可不一般，可以说是世界上最难受的痛！”我不得不相信他，因为我的睾丸从不痛，更甭提绞痛了。 到了周六，一切疼痛消失殆尽，整日工作谁不累呢，病痛也有工作与休息日之分！ 今天，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讨厌说鸡毛蒜皮的事，更讨厌说惊天动地的事，比如建国之十周年庆什么的。我热衷于讲点终极概念的东西，什么是终极概念？终极概念无非就两个：死亡和性。死亡有千百万种，性也一样，它无尽的色彩和形式，使我的生命充满了活力。 那我们先说死亡吧。 就说我上边说到的那个人的死吧。他并非死于以上小疾中的任何一种，基于经验，大家都知道，经常生病长期吃药的人病哀哀的，往往却能命长，比如，比如谁好呢？比如我的邻居王大娘。据说49年建国的时候，由政治制度的变革，她患上了不适之症，不少于十位医生宣布过她的死期，但时至今日年高已九八。据我长期观察，她再怎的也能活上几日。至少会死在她怀里的猫之后。倒过来，言归正传，我们继续说我的同事高不仁。 高不仁今年38，本命年刚过两年，属鸡。自从36岁生日那天儿起，他的身心就被十余种小疾所围扰。出生之日骤降多种病疾自然不是什么吉兆。青羊宫的道长也告诫他，五年之内，注意脚行；十年之内，侧听太虚，到下一个生肖轮回之日，如一切无恙便一切无恙。时间仅流淌了两年，就把高不仁的生命流了个干干净净，好如东逝之水永远无法收回。 周末，高不仁邀约我们兄弟几个去黄龙古溪，其中有我，如果没有我，我也没有办法把这个故事讲透彻，所以必须有我这个故事才成立，它也才具备可信性。周五下午六点下班，不到六点一刻我们就收拾完办公桌，驱车前往黄龙古溪。在这座城市，黄龙古溪是非常著名的近郊旅游点，溪里胜产各类虾蟹鱼类，美食丰盛，再加之，一条六七百多米长的古街，自上世纪来，约莫在九七九八年这里的旅游产业逐渐发展完善起来，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城里人来此度周末。到这里，既无舟车劳顿之苦，也无多笔费用花销，早晨起个早，阳光和风都还柔和，四十多分钟便可抵达，入夜，酒足饭饱，租一个车，三五十元，瞬时便可回城。 哪里有要求，哪里就有市场。哪里有潜在消费，哪里就能创造市场，就算当前没有一点市场基础。古人云，饱暖思淫欲。黄龙古溪旅游有四大特点：第一，参天千年大古榕数以百计；第二，临河迎风品美食佳肴，巴蜀古酿，欢跳河鲜；第三，物价便宜，消费畅快；第四，花街之旺，不分四季，早晚供给充分，产品结构层次完整，有甚者，底楼开了坝坝宴，二楼造以茶楼浴房，三楼便是通廊式旅馆，吃喝嫖赌一条龙，深得众淫棍喜欢。可以这么说吧，去黄龙溪没有携带家眷的男人大多冲着这一口！ 抵达黄龙溪正好七点，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音乐响彻天空时间。高不仁平生两大热好，关心政治，谈论色情。不少时候，他更热衷于将政治与色情混合谈论，诸如皇帝如何翻牌太监如何诱奸皇妃。我们将奥拓停在刘三多店前，从车里依次钻出来，鱼贯而入。刘三多见我们到，马上展开笑颜，招呼手下人排位送茶，自个儿走到高不仁前。出去玩，都是高不仁领头，毕竟在工作中，他也是个头。我这么说，并没有“内部争斗”的意思，仅仅调侃调侃而已。高不仁绝对是个耿直人，耿直到什么程度，我可以给你举三个例。 第三例：一次外出郊游，当地物产相对匮乏，我跟高不仁同时盯上了一妞，那妞，皮肤偏黑，偏瘦，但眼神里有一大骨子勾魂气，我们同时张口：“你跟我走。”话音同时落，说实话，这妞不是眼神搞得我难受，主要是年轻，多不过十六七，我有轻微的LOLI癖好，对小女孩充满兴趣，打第一眼看到她，我的高射炮就自动摇了起来。高不仁见我一说，立马知道，“这个你日，边边上的，对，穿绿衣服的跟我走。” 放弃嫩崽，自咽中年老妇，让我非常感动，这也是我写这篇短文的核动力，写这篇短文，就是要怀念他，换了别人遇上述情况，估计都会当仁不让。此其一。 第二：高不仁喜欢抢着埋单，无论价格高昂，还是低廉，他都会抢着埋，谁跟他争他跟谁急。有的人是从来不买单，有的人是抢着埋便宜的单，而高不仁这样不分时间、地点、人物、故事情节抢单的人，实属罕见，你不得不佩服。 第三：高不仁帮我打过一架，我们俩合得来，跟性格也有重大关系。他是个急性子，我比他更急，自两年前，那一仗打下来，我们亲如兄弟，情同手足，为什么打架我记不起来了，不过，我俩的确联手打过一架，把五个虎形大汉全部砍翻在地，我们也受了重伤。那五个人，估计现在都还在牢子里押着。帮高不仁合上眼的时候，他似乎对我笑了一笑，脖子上留下的三指宽六寸长的僵硬的刀疤也跟着扯动了一下。 我们仨就着乌龙茶，仔细观摩新闻联播，我直盯着罗京的腿瞅，贼死地想发现，他是不是也像那个什么什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名字来，都怪我记性差，又不爱看体育节目，只穿了条短裤在那里播新闻的虾子，如果真这样，他本人也就是一个新闻，极具新闻性，形象、生动、具体、务实。在品茶期间，刘三多已把菜酒准备好。爱吃什么菜，好喝什么酒，刘三多比我们还清楚，你想想，一个镇，上百家酒肆食馆花巷，他能把生意做得最大，最有规格，最有档次，没几把刷子能行么。 青黄色大盘河蟹，张牙舞爪；灿红色小龙虾，四仰八叉，高举双钳，看着就喜欢，嗅嗅都流口水，更甭提嚼在嘴里；田螺打旋旋泥鳅盘中钻，配一道一青二白豆腐汤，凉拌一盘红油鸡片，菜都常见，可刘三多这手艺稀罕，同样的菜品，同样的家什，经他手轻轻一摆弄，村姑也变赵飞燕，这个延后再细说。罗京一下场，我们三哥俩迫不急待地卷了裤管，挽起衣袖干开来。蟹虾飞舞，六筷混战，田螺去壳，滚了满地，酒过三壶，天已经黑透，古镇古宅古灯在月色的照耀下，生出了许多暖暖的色肉之意，街上红绿紫蓝、高矮胖瘦的姑娘也多了起来。我们也全都晕乎得历害，高不仁是啥感受我不太清楚，他不断地翻着白眼，推倒了三五次酒杯，尽管这样，仅凭我们的豪气，剩下那一壶，无非是水一盏，露珠儿一滴！ 酒乃杯中之物，可交情，可解愁，可悦性。四川可是白酒大省，据统计，全国白酒销量中，百分之七十产自四川，身为四川人，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各位看观且别生气）四川是个大省，遥望乡村一片，尽管现在城市这个庞然大物疯狂膨胀，但是四川依然有很大一片乡村，即使哪天，大伙儿都修百层以上的摩天大厦的时候，即使著名的成都平原全被城市吞侵后，四川依然有好大一片乡村，东有龙泉山，川南邱陵如云朵片片，以西康藏高原，川北秦岭为枕，四川的确是大好河山一片，地多物博，人多，盛产美食白酒，美女、诗歌，更多更多我的我尚不提，就此四点，也够我们回味半生了，其他的已不重要。 我无比激动，扶着高不仁从刘三多店里出来，另一哥们已经敌不住，子弹上了趟，奔了三楼而去。我无比激动，扶着高不仁从刘三多小店里摇摆着走出来，华灯已浓，大街变得如此繁华，车流如潮！成千上万！不同牌子！不同形状！不同的车牌号！档次千差万异！从远处平庸溃烂腐败浑浊欲望长蛆虫涌动的城市里涌到这里来！刚跨出门口，高不仁就吆喝了起来，今天，他喝得相当高，他本是喝醉就蹲在墙脚根里打瞌睡的主，后来或者说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一条好嗓子，哪怕嗓子很破，歌声韵味仍然无可比拟，那魅力，简直令人想起《香水》中主人公格雷诺耶拿出香水虔诚地向空中一飘导致世界为之疯狂随之崩溃的大场景。高不仁吆喝开来如此奔放，嗓子、眼睛、嘴巴、耳朵、心扉、大肠、肛门等等，七窍与毛孔四肢二十趾他完全松驰开来犹如花香扩散最终融入空中。我也醉得很深，扶着他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往前蹿。那般多的人，在高不仁歌声的感化下，无不主动给我们让开一条道。 就那么着，我挽着高不仁，以刘三多的店子为起点街尽头的黄桷树为终点，走过去，走过来，如是住复，偶尔，性起之时，我也跟着他吆喝，喝的什么我记不起来了，反正我们引颈高喝，估计RAP的成份比较多，喝醉酒的人，谁不闹腾闹腾，没有精力的时候，便只有嘀咕的份儿了。据刘三多说，我们从八点一刻起，十二点多才止，最后还是被他叫了两小伙计连拽带拖才弄回店里，他把我们安顿在三楼上，三楼是小旅馆，二楼是洗脚房，按摩房，底楼才是饭馆，顶楼楼面上经刘三多布置花消，化名空中茶园，有小亭，有曲径，小桥，流水，水里丢了几条锦鲤。 进了三楼，刘三多把我们安置在相邻的两个房间，房间狭小，却干净亮堂，中间用轻木板隔着，相互之间将木板一敲，就可以隔墙聊天。倒进被窝，估摸不到十分钟，因为心里躁得厉害，我好像还喝了两瓶矿泉水，我就跑了两趟厕所。最后一次，我扑在便池上猛烈地呕吐，依稀中，我看到车祸中死去的婆娘和儿子，操，他们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一直走到那辆卡车头前的地上坐在然后轻轻躺下直楞愣木头似地横着，他们挺直了身子，等待卡车从他们身上轧过去。呕吐过后，我就不省了人事，怎么回到房间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如果我少喝一点，哪怕少喝一杯也好，或者不扶着高不仁在大街上歇斯底里地引颈高歌，或者我不呕吐，有太多的或者可以阻止事情发生，可是，我却没有预料到，有太多的反常，我却没有觉察，我再一次遭遇了宿命的冲击，似乎，有人告诉我，一个人的死，是有地点的，死的时候，即使离该死的地点有几千里，他拼了命也会跑过去，找准了那个针眼般大小的地儿才躺下。高不仁完全应证了这句话。事隔多年，我依然生活在对他的内疚之中，也许，这内疚，会跟着我走进墓穴，他使我无时无刻不感到孤独和内疚。 凌晨几时，高不仁在燥渴中醒来，他扑扑腾腾来到一楼，掀醒趴在桌台上的小姑娘，姑娘给了他一杯水喝，是冷茶水，竹叶青浸的，姑娘得到了高不仁热烈的表扬，他嘀咕到：“姑娘，你小小年纪，也懂得品尝之道，哥哥喜欢你了，改天我送你到蒙山茶艺学学几招。”话未落，他就扑过去，把住姑娘，头搁到人家肩膀上打起呼噜来，姑娘不好推辞，只好独自扶高不仁回房，一楼到三楼，每层十二梯，两个楼层，对于一个刚成年甚至未成年的身体单薄的小丫头来说，的确是花费九牛之力的事。扶到二楼，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把高不仁推到墙上，摁紧他的肩膀，让他贴着墙壁慢慢往下滑，最终坐到地上。把高不仁放稳后，姑娘跑到一楼，叫了俩伙计，刘三多店里的伙计些，全是农村里找来的，都可以说还是孩子，一个个憨厚老实却不乏机灵。三个伙计跑上二楼，没有见着高不仁的身影。楼下大卷帘门锁着，也没有听见任何响声，这地儿这么大，他也跑不到哪里去，他没有别的去处，应该回房去了，喝醉了酒的人肯定跑不远，三个孩子遂回了一楼，回到各自的地儿，继续枕头大睡。 第二天，寻找高不仁的时候，我的寻找到此结束了。醒来已是九点两刻，因为工作的缘故，我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头痛得厉害，似西瓜成熟过头，自个儿“嘣”地一声裂开，似乎还能看见里边鲜红细嫩的瓜瓤和从中溢出的红色的水汁儿，拨高不仁的电话，手机关机，于是，我开始洗漱，刷牙刷到中途，我又猛烈地呕吐了一次，撕心裂肺地呕吐，胃酸，从喉咙呛进鼻孔，直冲脑门，醉意又一次倒灌回大脑，天旋地转的。我刷了三次牙，第一次被呕吐中断，第二次清理口中、喉中的呕吐残余物，第三次，狠狠地清洁了一把口气，哈在手掌心儿里，闻闻尚差强人意，我这才穿戴好，走出房间，向高不仁的房间走去。 他关机睡觉，不是在翻云覆雨，就是在蒙头大睡，我太了解他了，酒后，他干劲更足，他是一头怪物。轻轻拉上门，蹑手蹑脚朝高不仁的房间走去，我先把耳朵贴到门上，抽干了世界的的声音使劲听，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床响动声音——无，呼噜声——无，连鼾声都没有，也听不见小便或者呕吐的声音，一切静悄悄。也许，他发现我了，他提高警觉了，他神经绷紧了，让一切静悄悄，当然，最主要的是让怀里的妓女静悄悄。请原料我直呼她们为妓女，时下流行叫小姐，当我们还年青讲究文雅的时候，我们欢称她们作小姐。在世俗眼里，妓女是一个贬义词，在我的辞典里，它却是一个无比高尚的词，她们拯救了多少鸡巴，才确保这个世界少了那么多瞎鸡巴整，自然，这个行当也是高尚的行当，让欲望回归本性。问题就出在这里，我猛地推开门，屋里空空如也，被子抹布似的卷在床头，推开厕所门，厕所里也没有，走到床前，探手一摸被窝，冰凉冰凉的，高不仁离去已久，推开床头旁的置物柜，高不仁的棕色工作包还在里边，钱夹、手机都在，什么都在，人却不在，我抓来垃圾桶往里瞅，里边没有纸，也没有其他玩意儿，细数钱包，还剩七张大人头，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他带了多少钱在身上，一切都无从计算。收好他的包，我退了出来，直奔二楼，一种奇怪的不祥之感，从尾椎骨爬上了我的脊梁。 二楼大厅里没有人，接待台后边也没有人，直接冲进去，自然非常不礼貌，我高声地叫唤两声，没有人回应，何必呢，叫那么大声干嘛，只要我已打过招呼，再借着这一嘴的酒气，无论冲进哪一间房都不应该被责怪，阻挡不住好奇心，我开始挨着房间，一个门儿一个门儿地掀。掀开第一道门儿，一头母猪和狗熊连在一起，母猪流着口水，狗熊呼呼吐白沫；第二道门里，就一愣小子，四仰八叉光着身子鸡巴一柱擎天；第三道门里，两头母牛夹着一只猴子睡得正好；第四道门里妙趣横生，瞎鸡巴男人非往妓女肛门里灌肥皂水，后门之入堪称奇观；第五道门，我发现了我另一个兄弟，我这才想起我们是三个人到这里的，狗日的，没良心的贱货。妓女趴在小腹上，嘴吹手推，他嘶着牙，双脚直踢腾，两手扶住妓女的头使劲捣，见我撞门闯入，他全个儿惊呆起来，胯下妓女发出一声尖叫。我走上去，对准他的屁股就一脚。紧跟着，又给了他一脚，他疼痛得在床上翻滚，瞅准他的鼓突的小腹，他一转过来，在肚脐下<chmetcnv unitname="厘米" sourcevalue="3"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 wst="on"></chmetcnv>三厘米<chmetcnv></chmetcnv>处，又狠狠一脚，你娘卖×的！事后，我不得不承让，那一脚确是狠了点儿，如果再往下一点，他准变成个阉人。妓女在我后脑勺猛地一鞋跟，才平息了那场事件。我非常欣赏她的凶猛，我喜欢身体柔弱却性格强悍的娘们，她们是典型的狐狸精，身体诱惑死你，性上折磨死你。 剩下的房间，全由李哲搜索，依然没有高不仁，连他的气味也没有。 惊醒的老鸨跑来找我理论，结果给刘三多唬了回去。老鸨交代，高不仁昨晚的确来过，可给他叫了一个小姐后，他看见小姐便发愣，发完愣，他竟然号啕大哭起来，手把鼻涕和眼泪跑了出去。干我们这行的，啥样的汉子没见过，他不过是酒后哭个不停的孙子罢了，啥都不是，这里纵欲个半死的人多的是，何况他，大不了抬出去扔在大街上便是。 楼下车还停着，车里没有人，座位依然冰凉。在我的万般央求下，刘三多命令老鸨把昨天晚上见过高不仁的小姐招了来。姑娘甚不耐烦，打着哈欠，问我要了一根烟，我给她点上，恳请她谅解，毕竟我们三个人出来，不可能两个人回去呀。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感觉他出事了。去年，我老婆出事那几天，我也这样。听我这么一说，她越发不耐烦。“你不祥不安干我屁眼儿事啊！”她是一个漂亮妞儿，无论身体，脸蛋还是眼神。不过，她浑身的焦虑更让我感兴趣，她抖烟灰不小心把烟抖在了地上，弓腰去捡，我立马挡住她，也许是爱怜吧，或者仅仅是为了讨好，反正，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手指下抢过了烟头叼在自己的嘴里，抽出一根重新给她点上，同时，把剩余的烟全给了她。“哼哈哈”，她情绪大变，一个急转弯笑开来说：“问吧，你想问啥都行，老娘有点爱上你了。”打狗须用打狗棒，操B少不得金枪棒，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一边墙角里推在墙上靠着下腰跟着顶了上去说：“昨晚，高不仁见到你为什么马上就哭了？”同时往她乳沟里塞了一百块，她终于叉开了双腿，全身心放开来。 “狗屁，我怎么知道？高不仁又是谁，哪个B养的，取这么鸡巴个名字！” “喝得烂醉，给了小费，把着你恸哭一场就去了的那个男人，有点矮，有点胖，略有秃顶！” “说个屁啊，说那秃子啊！看着就恶心，有点胖？简直是一头猪，满嘴酒气，上来就要亲老娘的嘴，操就操，不操滚蛋，亲嘴门儿都没有，就这样，很简单，他说既然不让他亲嘴，我就要给他舔鸡巴。舔鸡巴要三百块钱，他却拿一百块钱说事儿！” 我赶紧往她手里塞了一百块“着，现在正好三百，你舔鸡巴的事说个清楚。” 事情是这样，我得纠正以上龌龊的九段文字，当然，如果仅仅记入私人纪录它们没有任何问题，可要进入公众视线那确万万不能，原因有三，色情文字太多，有传播黄色文字嫌疑；其二，把社会写得过于黑暗，光天白日之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人性及其他阴暗面；其三，过多的真话等于假话。事情是这样，高不仁一见到那姑娘就哭了，且哭得非常伤心，哭得一塌糊涂。 高不仁不勘姑娘的拒绝，悲从心起，眼泪混着鼻涕流出来，这不但无效，反倒乱上添乱（请原谅我，尽管说死人的坏话会遭报应，可事实如此，高不仁的确不漂亮，如果再加上眼泪鼻涕一起流，那是相当吓人，也正是这个原因，高不仁的夫人说不上漂亮，跟他同一档次吧，最多打个45分。婚姻的败落（高不仁在事业上也算是个一帆风顺的人）导致高不仁认为自己的人生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之事，综合其他次要因素，高不仁逐渐成了今日的酒肉嫖娼之徒。我嘛，那是偶然为之，自从出事之后，一直生活在噩梦中）姑娘更加严厉地拒绝了他，乃至把小费塞回高不仁手里，妓女不接你的客被妓女拒之门外，可都是天大的耻辱，你想想看，妓女都恶心的人是什么人呢？那简直不是人。“找这么多年，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不告诉我。”高不仁哭泣着跪在地上，双手抱紧姑娘的腿，脸在人家的小腹上。在第二天我询问的时候，拉链下方鼻涕的暗影也隐约可见。姑娘推开他，他倒在地上遂即爬起来，扑上去再一次拖住姑娘，死活不放。 时隔十余年，偶然间，遇见你刻骨铭心的初恋你的心会是何等振动？我很佩服高不仁，仔细一看，那姑娘的确与高不仁的初恋有几分相象，无论什么时候，高不仁钱包里都还完好地藏着初恋情人的照片，照片约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的产物，十分土气。但这一切，时间流逝，摄影技术的陈旧均掩盖不住她的灵气与美貌。那天晚上，高不仁的钱包里也藏着那张照片，后来，我拿来仔细看，上边尚残留着高不仁新鲜的指印。 推下去，又扑上来，惹得堂子里的嫖客、妓女十余人集体围观。高不仁处在深度迷醉中，姑娘却是清醒的，往后走，她给高不仁闹得头晕。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是高不仁的初恋情人。高不仁再怎么着定义，也是三十五六岁的人，而她年芳二十，论了岁数一比，高不仁情窦初开时，她大不过十岁，如果高不仁的豆子开得早，丫没出生也没个准。经如此一算计，姑娘又清醒过来，大不了，她跟高不仁的初恋貌相略似而已。她说，她的心开始发软，要不是老鸨突击解围，她就把高不仁扶去了床上，也不会有后来那一摊子事。 老鸨给姑娘解围，命人驾开高不仁，他们扛死猪似的将高不仁弄下来，叫伙计掀卷帘门扔他出去。高不仁额头上的擦伤就是在那一刻烙下的。高不仁在对初恋情人的热烈呼唤中被扔了出去，从结局反推，我们也可以这么说，他被扔给了死亡。对于高不仁的死，我们都是有罪的人，我们都应为他愧疚一辈子：刘三多、我、高哲、老鸨、店里开门的小伙计，尤其是那貌似高不仁初恋情人的妓女，当时，她如果按照妓女应有的职业道德接了客，绝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这么算计人家也不对，要是我们仨不去黄龙古溪那一切也不会发生。这场事故，有太多的节骨眼可以改变它的结果。我们都参与了，却无人察觉，死神正悄悄降临。起初，高不仁在外边辱骂吆喝不停，随时间推进，骂声越来越小，频率变低，最后，也许他睡着了，也许是溜走了，谁知道呢？ 剧情发展到这里，它的娇柔造作使我感到羞涩，同时，不祥之感万分浓重，扔下李哲，我跑回三楼，驾上高不仁的皮包往楼下跑。驾上长安车往城里赶。我得把我奇怪的感觉告诉所有认识高不仁的人，尤其是他老婆和孩子。在这世界上，他们最有权力知道。我觉得我非常卑鄙，我觉得我在逃避责任。 走到中途，我才想起，手机忘在刘三多房里了，我甚至把李哲也忘了。于是我掉头，飞奔回刘三多的店，李哲正在路边招车，见我开回去，不感激不说，冲上车来，劈头盖脸对我一阵骂。骂了些什么？想不起来了！的确想不起了！一点影子也没有！不过，我打赌，那孙子养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脏词不少，好像你妈B的老子孙子都用上了吧。我们在这上边纠缠有何用？我将车打到最大档，尽一切劲往城里冲，进城已是一点正，区区十余公里，花去了两个多近三个小时，左右都算不过来，我绝不是在拖延时间，以我跟高不仁的交情做保，李哲说，我们都处再眩晕之中，打心眼里恐惧回城，甭说两个小时，就算两天也全在情理之中。 李雁敏表示出极大惊讶，有人竟跟她开这般丧尽天良的玩笑。高不仁分明去雅安黑竹沟探险去了，为期三日，周一便回来。我也觉得荒唐，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从世界上说消失就突然消失了？我开始怀疑我的直觉，有史来第一次，从未有过的疑惑，我变得犹豫，变得不相信自己。正当儿，李哲在边上浇油道：“也对，嫂子说得也对，昨儿晚喝醉酒的可是你和我，不仁那酒量多半没醉，现在他真在去黑竹沟的路上也没个准儿。”我更加犹豫，对自己完全丧失了信心，改口到：“嗯，对，嫂子，就这么着吧，那车钥匙交给你。”李雁敏含泪接下钥匙，她的心一定给撕了个粉碎，你想想，无论谁，十几年的夫妻，尤其是女人，突然发现相处十几年的男人，自己一点都不了解，这倒不算很糟，这可以用第二次恋爱来弥补，可是，在外花天酒地也倒好，唯有在外嫖宿无论如何都不可原谅。 将钥匙还给李雁敏，我和李哲下楼来。李哲给了我生的希望，不不不，不对，李哲用言语给了高不仁生的希望，我盼望着，幻想着高不仁坐在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欧洲之星里头望着窗外欣赏沿路旖旎风光的美好心情，微风清凉如水般透彻迎面吹向车窗，高不仁隔着车窗无法感受却被我享用了。忙碌一上午，终于放松下来，出小区，右转便有一座茶楼，在那之前，在非周末的日子里，那里是我和高不仁或和其他人玩了打牌的根据地。楼子里，茶便宜，却好喝，何况一次两次下来，跟老板和伙计都熟悉起来，我喜欢楼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倒茶时面带笑容，口含问候的，刚蹿进茶房择了一个位子坐下，手机便响开了。 “他妈的，高不仁，高不仁打来的，操，这孙子养的。”我是一只小南瓜，真是高兴死我了，我是一只小南瓜，我开心地炸开花。“谁？”李哲满脸疑问，“高不仁？笑死老子了，有些瓜娃子神经兮兮一早上，现在好了，雁敏同志晓得老高每周嫖宿的习惯了，看你怎么交差。”真他妈倒霉，事情弄得这么复杂！我按键按通电话，搁到耳朵上，正要说话。李哲刷地抢过手机，对着叫嚣起来：“唉，老高，你龟儿子跑哪儿去了？吓得我们魂都没了，这下好，你婆娘终于晓得你每周嫖宿的恶性了，看你这次咋个死。”说到这里，李哲瓜起了，撇嘴把手机递还给我！ 对边是李雁敏嘤嘤啜啜的哭声。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高不仁终于出现了，十一点一刻，刘三多老婆起床后去顶楼伸懒腰的时候发现了高不仁。高不仁在那仙境一般的小桥流水间被发现了，从此以后，那座闻名遐迩的黄龙古溪的刘三多的空中花园增加了一份艺术气息。这归功于我，他应把我重重感谢，怎么着也得备薄酒三杯。以狗吃屎的幽雅姿势栽在流水里，口含一头只锦。锦鲤的没有了下半截，自然，不会是高不仁吞食的，也许是宠物狗或者宠物猫，如果再考虑一下空中飞的鸟类，它们的嫌疑更大。刘三多在婆娘的鬼哭狼嚎地冲下楼，她看见了死亡，死亡使她惊愕使她发，披头散发，眼屎盖眼，嘴角浸着鼻涕和口水。刘三多把高不仁从水池里托出来，高不仁已经僵硬透了，宛如一只螃蟹，张牙舞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能把他折弯曲。 我们再次狂奔，死神驱赶着我们狂奔，我们狂奔回黄龙古溪，起初李雁敏还极其镇静，可一进镇口，她就开始疯狂地呕吐不止，胃里的食物喷满车窗，再后来，胆黄色的液体似喷泉水从她口中射出，在泪水的冲刷之下变淡。抵达刘三多楼下，拽开车门，李雁敏晕了过去，她有心脏病，在120的呼啸声中被带回城里。剩下的人物，跟昨晚的一样，又成了一帮嫖客的故事，主要是这帮嫖客中某一个嫖客猝死的故事。 我抑制不住激动，高不仁死得太喜剧了，当然，其中的神秘、突然之类的元素更让我狂奔如狗，不知道哪来的力量，想当年，中学考高中为了考省重而参加体能测试为了掩盖腿上的缺陷我也未能拥有如此强劲的奔力，那时我可是十六十七岁的壮年而现在已却已经骑在了暮年的门槛上了。五步跨作三步，两步跨作一步，我身轻如燕，眨眼间出现在楼顶花园。一片人围着高不仁，他硬梆梆直楞楞挺在水泥地地面上。睫毛上边扶着满了水渍，额头略呈青色。我蹲下把手放到他鼻孔上（周遭一片哄笑），我的动作太可笑了，已被确认死亡多时，何必再做，他的上下眼睑合得不拢，眼珠乌白，翘出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摆拢它们又分开来，反复再三，我不得不妥协，换手去探他的左腋窝，冰凉冰凉的，皮肤已然僵硬得很深，按此推算，他变作鬼少说也有十来个小时了，生命如此脆弱，一只鱼头便可以塞死。我站起来，恳求刘三多帮我拨通了丧葬公司的电话。 亲爱的高不仁，你慢些走呢，慢些走！ 丧葬公司还没有来，警察却来了，他们封锁现场，拉绳拍照，对关于这件事的人一一审问，当然，审问我是他们的根本目的。刘三多颤抖不停，奔前随后，生怕警察借这个口把他的场子砸了，一家老小七八口人就盼着这一亩三分田吃饭。他开始抱怨我，见我对他的抱怨无动于衷，遂把憎恨转移到高不仁身上，狗日的，万恶的，丧尽天良的，要死找个清静的地方去死，爬到老子头上不是想把我也整死么，我死倒没什么，一家老小七八口人可怎么办。刘三多潸然泪下，不为高不仁，而为了自己，死了的人，两眼一闭，双腿儿一蹦，世间万物都化为了烟云，一切么都了结了，活着的却受罪。起初，刘三多流着眼泪，声音还小，后来他越干越来劲儿，嚎啕大哭，呼天抢地，实在是烦，搞得警察烦不胜烦，命了人，将他拽下三楼，忽地塞进警车里，我也给丢了进去，呼啦啦被拉到了局子里。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讯，我和刘三多都被排除了杀人的嫌疑。从现场勘察来看，高不仁没有从三楼楼梯爬上楼顶，放大镜没有找到他的脚印，身上无刀伤或者其他外伤，不过，尸检证明，他也没有诸如心脏病脑溢血之类的急病，总之，高不仁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经过对后墙的详查，这是高不仁翻上楼顶的唯一途径，也跟他狗吃屎的姿势相吻合，请跟随我我们来推想一下： 跌跌撞撞，被推出店后，高不仁酒兴十足，具体如何形容或描述他当时的心情或境况我实无办法。高不仁给推出来，跌跌撞撞倒在了地上经过几番挣扎他从地上坐起来爬起来，扑回去使劲推卷帘门，卷帘门哗啦啦响成一片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这情形可以用一个小孩的顽皮来比拟，一个小孩个跟你顽皮，如果你对他的顽皮感到愤怒，想尽办法阻止他，他会越玩越起劲，乐翻天，反把你当宠物逗乐，要是一开始你便神情冷漠无论他怎么捣蛋你均面无颜色他会越斗越无趣最终乖乖走开。这用到高不仁身上（特指那天晚上）应该非常贴切。始终无人理睬，顺着墙根转悠，高不仁不知不觉绕到屋后。这座小楼，无非<chmetcnv unitname="米" sourcevalue="10"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3" tcsc="1" wst="on"></chmetcnv>十米<chmetcnv></chmetcnv>高下，借了旁生的一棵树，想要爬上楼顶算不上什么难事，我估摸着高不仁就那么攀着树干而上翻进水池给捂死的。 至于警察的侦破结论如何，我暂且不管，高不仁草草地被我们葬了，城里自然比不上农村的天大地大，可以摆上五六十桌方圆三百里的乡亲数百人均可参加。想到这，我竟非常怀念起农村生活，不，应该是非常怀念农村广袤廉价的成本，如果在农村的话我们可以给高不仁建一座高山似的大坟，而如今，他被安放在月饼盒般大小的匣子似的坑儿里，哪天身子骨睡酸了，想翻个身儿都困难，噢，严重的政治错误，高不仁在地下不过是一堆骨灰，他甚至找不到自己的骨头，只能捞到一堆骨灰，兴许，里边还有其他死鬼的骨头渣滓，亲爱的兄弟，我衷心祝愿你，那是一个女人的骨头渣滓。万一火葬场的人不甚负责任，他的骨灰里没准儿的确混进了其他鬼魂的骨沫儿。当然，遭遇一个女人的机遇比较小，即使是个男人，那也好，至少这样他不会永远寂寞，两个鬼总比一个鬼来的热闹，万幸祝福，高不仁，亲爱的兄弟，我再次你诉求上苍赐你一个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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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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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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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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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8-3-4 17:06:27 |只看该作者

CAO,羊我顶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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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

571 主题	4 好友	3786 积分

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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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发表于 2008-3-4 17:10:38 |只看该作者

挺好看的，喜欢！[em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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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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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发表于 2008-3-4 19:40:31 |只看该作者

羊这个名字比闲亭老人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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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冬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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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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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08-3-4 20:27:07 |只看该作者

"今天，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个，我讨厌说鸡毛蒜皮的事，更讨厌说惊天动地的事，比如建国之十周年庆什么的。我热衷于讲点终极概念的东西，什么是终极概念？终极概念无非就两个：死亡和性。死亡有千百万种，性也一样，它无尽的色彩和形式，使我的生命充满了活力。"这里作为过渡是否过于生硬和随便了呢?"如果没有我，我也没有办法把这个故事讲透彻，所以必须有我这个故事才成立，它也才具备可信性"能说说这个句子当初是怎么想的么?"他更热衷于将政治与色情混合谈论，皇帝如何翻牌太监如何诱奸皇妃"表现得含蓄又有趣.看到他们喝酒那里我开始想，这样性格的人会喜欢哲学和〈香水〉吗？“不不不，不对，李哲用言语给了高不仁生的希望”这样的句子是否会矫情了些呢？我喜欢结尾，喜欢这个故事。

睡觉睡到自然醒，吃屎吃到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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