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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个人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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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2 22:56: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一个人的街张生把脚步放得非常慢，抬腿和落腿的动作非常分明，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到自己此时是有事情可做的。这样放慢而单调的动作让张生感觉非常美妙，就如同一次次美妙的深呼吸。街道非常平坦，如果能再安静一点就好了，那简直就象是在一个美丽的花园里就着鲜花一次次地深呼吸。独自在蜗居在房子里是不可能体会到这种感觉的。想到花，张生就不能不想到小如。小如的相貌和花没有任何联系点，但若是她软绵绵地躺在张生的怀里就不一样了。每个女人都可以成为一朵花的，在特定时候。这样的花似乎太妖艳，甚至低俗。张生不由地用手拍了拍脑门，这样下流的念头仍然挥之不去。一张张被爱情迷醉的面孔从张生眼前闪过，旁边的情侣亲昵的动作毫不避讳地直接撞击张生敏感的神经末梢，这是一种残酷的刑法。孤独的感觉对张生而言大多数时就如同一个熟悉的鸟笼，张生就是笼中的那只鸟，但在特殊时刻，如此时，孤独就象一座陌生、热闹而冷漠的城堡，张生是这城堡中一个迷路而无助的孩子。如果约束是监禁，而冷漠的无限制的空间开放则是放逐。张生就是一个被幸福放逐的无法得到赦免的罪人。张生备受煎熬的神经有点疲惫了，这样无休止地消极想象已经开始慢慢扼杀张生的脑细胞。这是座小城镇，街道不算宽阔但还算整洁。两旁低低的建筑物把空间割裂开来，也同样把人群分开。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一些人觉得憋闷，本应该在同一空间的，却看不到对方。如果楼再高一点，即使站得更高可能也看不到对方。然而每张陌生的面孔都没能够使张生感觉到被注意，张生突然觉得即使没有这些建筑，大家都互相看到并不会更好一些。如果一只美洲豹看到很多美洲豹会怎样呢？张生明白，人与美洲豹有太多不同。想点开心的。这样的小城镇若是在美国很适合拍墨西哥民族风格的暴力美学电影。电影里的正义总能够得到伸张的，而主角总有一种酷酷的感觉。一袭黑色皮外套，再加挺有型的墨镜，象蝙蝠。为何杀人者总要把自己打扮地象蝙蝠呢？就因为蝙蝠只在黑夜行动？而一般这样打扮的杀手多半在白天出现，大概杀人这样残忍的事情也只适合在黑夜行动，这样打扮就象写意画。张生不得不佩服第一个这样设计的导演，觉得他很适合做搞京剧研究。但如果杀人是为了伸张正义呢？这又必须地给以光明正大的体现，似乎也有矛盾。或许后来的导演根本没能领会那个伟大导演的意图，形式够美了，内容就不重要了。很多事情都这样的，似乎。所以这些蝙蝠们被一个个导演搬上了舞台。很久没有感受抬腿和落腿的感觉了，这样动作形态的深呼吸更能让张生觉得舒畅。旁边一位老者的视线被张生夸张的动作吸引了过来。眼神又好奇变成轻藐最后以厌恶结束，张生在老者的注视下由羞涩变成卑微最后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强奸犯。不过审判到底结束了，张生被赦免的感觉如同一颗种子刚刚撑破泥土第一次见到阳光。旁边商店优雅的爱尔兰风笛给了这种成功以英雄般的鼓励。张生闭上眼睛，如同一个勇士刚刚骑马跨过一片草原，而这个勇士即将参加一次伟大的战役，即将获得人民的爱戴，并在这种爱戴中战死沙场。张生看到自己热血喷出时形成一幅壮美的画面，这画面应该留在莫须有的人民心中的，至少张生深深地记住了它。这样美妙的音乐不应该想到鲜血。张生似乎又看到故乡开满了杜鹃花，每个亲人都在微笑，这种慈祥的微笑以前都未曾在亲人的脸上见到过，但非常熟悉，对，这是在油画中的天使脸上经常出现的微笑。张生是从空中俯瞰到这一些的。他浏览了一大片金黄的稻田，还有金黄的油菜花。只是家还是那样的破旧，所以张生选择忽略这一点，直接看到天空。没有任何阻拦地和天空接近。但幸福并不长久，一阵眩晕让张生又回到了现实。音乐确实美妙，但这是爱尔兰的。中国也有许多美妙的音乐，象京剧。如果爱尔兰风笛能把人带到辽阔的草原，张生觉得京剧可以让他登上长城的最高点。一想到京剧那高扬而婉转的唱腔，那声音充溢在人的的胸口很能让人满足一种力的欲望。这种力不仅仅是权力，更是一种决定创造或毁灭的力。这是中国人都具有的力，而很多时候，人都把这种力都用在毁灭上。张生又想起另一个张生，还有莺莺。张和崔的故事不再属于力的范围了，而是属于一种浪漫。就想一朵云。对，就象那长长而柔软的水袖。这水袖可以拉长，长到足够衡量爱情的永恒就好。张和崔做到了。他们的爱情永恒了，至少在人的记忆里。张生觉得自己就缺少这样一只水袖。又过了一条街，周杰伦的歌好听，却给不了张生任何想象。周是表演者，并非创造者。如果有想象的话，周杰伦的歌只能让人想到一些做作的灰色电影或者煽情的爱情故事。旁边的一个女孩向张生笑了笑。那感觉如同一听起开的可乐，让人向往但味道绝对不美好。但这笑很容易让她想到合唱队中的某个女孩子。她是专门唱高音的。每次唱到“半个月亮爬上来”时，张生就看到一轮辉煌的满月。但还得爬，爬到树梢上观赏这满月应该最好，但是这个她不会给张生任何机会，因为高音部遇到低音了，这月亮只能在水里才能找到了。但张生并不介意，水中的月亮离他更近，更具有朦胧美。只是这水并不平静，总会起点波浪，让月亮一皱一皱的，很不好看。但她的声音还是好听的，听她的歌就如同坐在一条安静的江边吹着夜风看水中的月亮。只是太孤独了，他希望有一天能和她一起看。这个城市太小，还没让张生来得及设想以怎样的方式邀请这个女孩一同赏月或以怎样的方式赏月时，最后一条街已经把张生送到了环城路。回家吧，这样的城堡还不如自己的鸟笼。张生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出租司机是个飞车手，让张生有了一种想飞的冲动。如果可以的话，就让双手变成翅膀吧。张生闭上眼，打开车门，向无限的城外伸出了自己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