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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黑屋<br />六月,某一个清晨,刚刚小雨才袭击了干燥的土地,没到它抬起头,扫地者的大脚又压在它肩上,开始侵略它的时间。雀鸟在某一户人家的屋檐上清叫,声音被风带过去,树也笑了笑,把被淘汰者拉在它的头顶,它的身体再一次被污秽铺满。电线杆像栅栏,插遍所有可以乘凉的空地,风筝的线扎进瓦片,它们都停在黑屋头顶,抓着那些线的手都坐在一起,围成个小圈,在黑屋周围,站起来时,就走来走去。小女孩拣起烟头,吸了两口,天空还是没有光,一切看上去都像在睡觉。穿着睡衣的乌龟从黑屋左面的操场跑到黑屋右面的面馆,送饭,打针,把瓶子和口袋扎紧。从三点到四点,海崖边的八仙庙上了香,黄海和渤海的分界柱上,还有八仙们的裙子上,海带都死躺在海滩,一动不动。现在这时光正好,找一个漂亮姑娘,对她讲哲学。反正是游不过去了,鸭绿江边,一片片被铁丝串起的手掌。那算什么?是死了人又怎样?是你妈吗?你妈?你妈?强壮者请闭嘴,现在是呻吟时间,裁判都被绑住双腿。吃一口西瓜,夏天,再喝一杯果汁,烤土豆行不行?烤蚂蚱行不行?没有白醋的瓶子也叫厨房?<br />七月,在大路上走,比谁走的都快,走不过长江,就用坐的,要到台湾,攒钱,再生活。枯燥是什么?地下铁就没有拿小刀的侠士?黑屋是照相馆,拍几张,样子奇怪,分不出眼睛鼻子还有嘴。音响被键盘破处,急着要安家费,地震了,都死。吃饭睡觉好生活了?出国?拿着字典,管他中英文。最狠,神鬼怕恶人,恶人怕共党。西红柿一元五毛两斤,打开冰箱,大地草莓坏了。生活多好,你得活者,或者干点什么。爬泰山,背包太沉,装着裤子,和老人挤在一起,索道说,我掉下去了,老人说,早就开始哆嗦。哪那么多事?青岛的姑娘好?拣到小螃蟹就能成仙?先把功课做了,再出去和盲人鬼混。雨再大又怎么样?三十岁又是一条好汉。成都的瘸子说自己害了三个人,还有一个没死。那天晚上冷,按摩房里的小姐花枝招展。请关灯,请洗澡,请跳舞,豹凸泉好风景。撩了撩海豹胡子,你好,孔子,老人家还教书那?我们早就不缺盖了,现在是缺心,个别缺心眼儿。爷爷抱着儿子,爸爸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谈心。黑屋子相馆,随时欢迎您的光临。<br />八月,假设一下,比如你是算盘,背出二十六个德文字母。学英语是为了炮白虎,早说,贫农就只你一个了。烈士山脚下有一大圈人,雪莲的雪糕味道还是没变。夏天时,现在是么?父母又动手?和尚说,施主你好,和尚说,施主再见。水杯碎了,V字笑脸阳光灿烂。假设一下,黑屋在澳洲或是西班牙,老外呜呜咋咋,不知道说的你爸还是你妈。寝室打扫了么?老师孝敬了么?今天您吃了么?篮球馆里把球穿给你,谁去洗袜子,外套,想去做美国人,还是做卖国贼?小红花你一个,他一个,别抢,人人吃猪肉。纸巾准备好了,视频准备好了,椅子准备好了,金门大桥怎样?按摩师傅说你有关节炎,让他说,能喝酒的留下,我不和你争天下第一。黑屋上还有风筝,四百元的烟头,说了这么多,循循善诱,谁也不比谁有道德。再问候你一下,狗屎孔子,拉拉你的大胡子。假设一下,比如你是抽水马桶,记得父母生日几月几号?<br />九月,天下大雪,怨情,亲情,友情,欢迎来到第二世界。火星上的温差大,戴棉帽子,感冒了?吃药!想骂人?打老师!少喝咖啡,抱着飞机往天上飞,掉下来时看看列车时刻表,砸进硬卧里。想去上海,上课,学知识。创业了?掉贼窝里了?还年轻。路灯没事说点往事,现在是黄金八点半。你玩魔兽世界?S3有了吗?英语八级过了吗?学位证那?算人吗!咬,别学狗。裤子破了,衣服磨出大口子,雷峰同志灵魂附体。把左脚和右手扎在一起,夜里的汽车从济南到泰安,若干年,再坐船到大连。海鲜,洗浴,吃了又睡。南京像大机场,说话听不懂,要汉堡,外国牛崽站住拍照。晋词,再到悬空寺,好朋友生病,头发剃去一半。打人不打脸,打帅哥专打脸,古语说,你丫不要,别给别人。鸽子打下来,窗户有弹弓。黑屋是蜂窝,是橡胶轮胎,把你装里面,一辈子出不来。英国来的专家,设宴,又不来了,中国人富不起来。你吗比。报身高,报体重,报拳重,单条请签生死状。黑屋住了半年,从没看过太阳,似水年华流了一枕头。<br />十月,也该下雪了。圣诞老人提前翘门,走窗,钻烟囱?四楼天台风景好,杀人了,别墅里的车开不出大门。怎么想的,把黑屋用金子包起来。风筝线怎么办,砍断?那些手呢。煮烂?懦弱下来,小商人与世无争。四川的棒棒要当作家,我只当个蹩脚小说家。物质主义?我曾信奉西特勒同志。潜艇还好吗?领导斯大林还腰疼吗?安格鲁撒克逊人呢,又搬家了?我肚子里有个青蛙,公主你在哪?快把你家王子拉走。年纪大的长辈,正装比的年轻人,海边坐着些外国人,沙滩上,围着个皮包喋喋不休。晚上喝啤酒,毕业了,抱在一起,都不说话,喝酒。Fcuk Shit Come on ,baby 这些基本单词都要记牢,后海胡同让人转向。没碰过艺术家,不得志小说家都是臭脾气。大晚上,大实话,睡不着的邻居别怪我,音响一下一下,正欢。<br />十一月,假设一下,遇到一千斤,赏识我才华。我在国外,英语流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不要脸的永远不觉得自己少了些什么,自信的总往脑门子上拍金砖。现在是十一月,总觉得十二月要过年。小时候,吃完饺子捡鞭炮,对着点窜天猴。<br />我叫孙悟空。<br />也禁不住如来老祖一掌拍来。</p><p> </p><p>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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