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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时候看天,在地面抬头仰视时,它只有狭窄的一块映在我眼中,那景象像一张镶边手帕,周围起伏和连绵错落的,是院落四周直指天空的长方形状居民楼。那时我有幸可以在早上就出门远去,和熟识、不熟识的伙伴一起骑着单车游荡在小城的长街窄巷。我们的目的地虽会远,或只有几个人认得来时的路,但我记得,没人会对脚踏单车之后的未来忧愁,如果摔倒,或者遇上不好的天气,打开一包干脆面就足够了,只它的那段油炸面条就可以让每一个手捧它的人安静下来,安心坐在公园或者足球场的青草上,心平气静地慢慢抬起头,直视蓝天上一团团相互聚拢又缓缓分离的棉团状云彩。</p><p> 小时候的要求很简单,对耻辱嫉妒的副症状,那种复仇式的狂热冲动全然没有觉察。如是输了,或是败掉,只要一跟蒜肉肠,眼泪就能换成笑声。别人对自己的不公平对待,在每一个清晨后就会忘记,这种状态或许可以叫做天真,或许可以叫做愚蠢,或许可以被称为后知后觉,但这后知后觉终还是来了,它跨着青春期的生物本性的改变与躁动,在瞬间注入现世行走的我的体内,要我知道,我所吃的食物,它们不应该是被热好做得五味具全摆在面前;要我知道,我所穿的衣服,它们不应该是被浆洗得平平整整在衣橱里等待我的双手;要我知道,我所走的路,我所看的书,它们不是在沧海千年就存在着而且在那远方就一直对我等待。</p><p> 小时候,看天,天若下雨,我就躲进屋子,而它,灰压压的一片,伴着穿梭闪电,雄浑远雷,冗冗滚来,阻我听觉,霍我心神,阵雨再降,条丝密漫,竹木弦音,扩,如祭鼎文琴,落,似飘弥白雪,我之我,心神飘荡,视凝,于雷雨之际。</p><p> 小时候的我,现在已长的很高了,但在深夜辗转时,却想起吃过的肉汤拉面,上面加上的一圈辣酱,和饭馆里霍霍旋转的吊扇。</p><p> 现在的我,住在上海郊区的一处学院,一边忍受着蚊子夜里的骚扰,一边计划着出奥牧羊的生活。住的是二楼,有空调,那个阳台,对面是一面绿色土田,日落时站在上面,能看到东边的云的暗淡和西边的云的辉煌。太阳睡去时,它的金色随着向西远放,它们拂过那里的团云,挂在它们条状和棉絮状的边角,在天蓝色的帷幕前,彼此隔着蜿蜒长河与金黄沙漠,向对方袅袅飘去,它们的影子划过土田青嫩的麦芒,踏着清凉的水和灼热的沙,最终拥抱在一起,在天光由金向赤红的转变内,变成大的和小的翅膀,在天蓝色的帷幕下,向天的东方和天的西方轻舒翅膀,慢慢别离。</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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