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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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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0 13:07:1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罗教授是个很相信直觉的人,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曾经获过很多殊荣,可细数起来,却什么也没有,直觉告诉他他印象里的荣誉都会成为现实的。仅仅凭借着这样不要脸的想法,他竟然也在学术界获得一般学者所没有的威望,也是凭借着这些本不该有的威望,罗更加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久而久之,对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变化,罗教授都有自己的一套不同于常人的见解。比如他的那些没有成为现实的荣誉,他会认为将是大器晚成,尽管他已经很“晚”了。随着年龄的增长,威望也像他的头发一样屈指可数,且越来越少,而他的真实实力也就如同他的头皮一样,渐渐露出真面目。不过同僚的存在还是让他有些许得意和安心,仿佛和他一样的几个没真本事的老头就能左右整个圈子的动向,巩固自己的“教授威望”。对于他和他的“同僚”们来说,这么多年来唯一没有消失的就是他们的“直觉”。
在这个张扬个性的年代,什么都有机会成为个性,而像罗教授这样有个性的人,家里自然像个垃圾堆。而“垃圾”们的存在,也就时时刻刻预示着,罗教授的直觉和个性还没有泯灭。在众多垃圾之中,罗最得意的是一个沙漏,这是他从旧货市场买的,亦或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也有可能是从捡破烂的那儿收来的。尽管有这么多的不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东西是昨天刚得到的,这也就是说,罗教授的脑子真的不行了。面对记忆力下降,再怎么自负的罗也隐隐的紧张起来,他本来是会崩溃的,可是他的同僚们也有这样的症状,这样罗教授也安心了,可能这也是个性吧!
喜欢这个沙漏的原因是它好象坏了,罗教授总觉得沙子根本没有往下漏,而昨天得到它的时候,罗也同时得到一个关于它的信息,这个沙漏里的沙子一年才会完全落下来。这样罗教授就更不能确定它到底是不是坏了,所以他约了同僚们一起来研究,他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整在罗教授家里,为了这个时间,他们花了一个小时对表,花这么长时间的原因是不管怎么对总会差一秒两秒的。
大约是两点五十五分了,罗教授紧张地站在门边,手紧握住门把手,看着表。门铃在两点五十九分五十七秒时响起来,罗教授立刻开门,门完全打开时是三点零二秒。来的有两个人,马教授和吕教授,他们动作一致地看着表说:“真是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是完美的。”然后三个人都点点头说:“有道理,有个性。”
刚进门,面对这样的一个“垃圾场”,两个客人啧啧声不绝,想必这样有“创意”的布置让他们大开眼界了。吕教授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把沙漏的事情放在一边,首先讨论一下刚才进门的那三秒钟的误差。”
话音刚落,罗教授立刻反驳:“刚才的误差明明是两秒种,怎么会是三秒呢?”
两个人就要“辩论”起来,马教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不要吵了,难怪我刚才总觉得表有什么不对,其实误差应该是两秒到三秒之间,大约是二点三秒左右,我们的表没法那么精确,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先讨论表的问题。”
“那这样吧,我们下次再约会就准备一块马表。”
“我同意,可是刚才的误差到底怎么办,我们都没有确定到底是二点几秒呀。”
“这个误差的问题我们应该留在下个月再讨论。”罗教授说。
另两个对罗的这句话产生了疑惑:“为什么要下个月呢。”
“我们的记性都不好了,下个月有可能都忘记了。我有个直觉,如果一个月都忘不了,那这个问题一定有很大的讨论价值。”
“有见地。”
折腾了近半小时,罗教授终于拿出了那个沙漏。三个人盯着沙漏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说,面部的表情却像是已经说了无数话后正在抽筋似的,夸张程度绝不亚于从中看见个原子弹。
“看出什么了吗?它到底是坏了没有。”罗教授看了半天后说。
一阵风从窗户缝里吹进来,吕教授脑门前的头发顺势飘了起来。“灵感。”他说,说完站起来狠狠跳了起来,落地的一瞬有神情凝重,仿佛很痛苦似的。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了吗?”
“对。”吕教授说,“本来是有的,我感觉刚才那一跳,又忘了很多。”
“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就是,这个沙漏的沙很细,可是怎么刚才一阵风吹进来沙都没有一点的移动呢?”
罗教授说:“沙漏的外壳是有机玻璃的,我花了一个小时观察过,别说是一阵风,就是你用拳头敲几下,沙子都不一定动,密封性极好。沙子也很细,我还怀疑这里面是真空的。”
“那这东西到底是坏了没有呢?”马教授问。
“这个问题是我来问你们的呀,刚才我们的话里面到底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反而老马很自然的问了那句话?”罗教授说。
窗外的梧桐不断的掉叶子,马教授盯着窗外看了半天说:“我们是不是需要一个绝对封闭的环境,外面的变化会让我们的心情跟着变化的,那样我们又怎么能判断出这个沙漏的好坏呢?”
尽管听不懂马教授的话到底是有什么根据,也不知道他的话算不算是废话,另两个人还是觉得很对。罗教授拉上窗帘,整个屋子黑得可怕,加上众多“垃圾”的轮廓,俨然一个另类的空间,这样的状态再适合不过了,教授们觉得。三个人再次面对沙漏,眼珠一动不动,像三尊蜡像一样。
一粒沙子落了下来,沙漏的下半部分明显的看到了一点细沙,三人却依然不动,死了一般。窗外沙沙的落叶声似乎也听不见了,几乎很轻易从中嗅出坟墓的味道,可是坟墓下的尸体并非血肉,而是一些无形无质的东西。
“好象是沙子。”不知谁说。
“不可能,怎么会是沙子,明明是眼花了,就算是沙子,也不能说明它是正常的,这一定有问题,我有直觉。”罗教授像是有点发疯,虽然他开始对这个沙漏是好还是坏根本没有什么感情上的偏向,但现在他无法接受这是个好的沙漏。他觉得脑子有点晕,什么东西正从脑子里脱离出去,怎么会是好的呢。如果是坏的,那罗教授是不是就会接受了呢?
“你怎么看。”吕教授面无表情的说。
又一粒沙子落下来,马教授拿起沙漏狠狠摇了几下,沙子很快的落下来。罗教授惊恐地看着马教授疯狂的行为,马教授看了看同伴,露出很诡异的笑,在正常的人群中很难得看到这样的笑容。马教授说:“我们不应该再讨论下去了,你们看见了,沙漏里的沙子是会随着外力的变化而表现出不一样的流动速度的,而时间是不会轻易随着外力而加快或是减慢的,所以不管质量如何,一个沙漏是不存在好或是坏的。作为时间的测量工具,它已经过时了。”
“那我们的讨论是毫无意义的喽?”罗教授惊恐起来。
“不,讨论是有意义的,任何讨论的意义都不会随着内容的性质改变而改变。”吕教授顿了以下说,“不过我很疑惑我们刚才讨论的究竟是什么,这个沙漏吗?如果是,到底是关于这个沙漏的什么?”
这个问题竟然难住了两位教授,他们的记性实在很难形容了。“我想我忘记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需要记得刚才的讨论话题。毕竟,老马也说了,那是没有意义的,没有意义的东西不需要记得,而我们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记,应该是好事。”
“没错,忘记不必要记得的东西代表了对记忆得失的取舍。”
“那这个沙漏还会有什么价值呢?”
“当然有,我们刚才讨论的话题虽然不记得了,但绝对不可能包括这个沙漏的所有属性。也就是说,我们还可以继续对这个沙漏进行讨论,我们这次不需要给话题加上什么定语,话题就是,这个沙漏。”
“很有意思,思维不需要受到束缚,对吧。”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打开窗帘,任何变化都不应该成为什么绊脚石了,我们允许一切外力的介入,思维就是这样的。”
他们重新打开窗帘,在刚才的这几句对话时,他们已经到了说下句忘记上句的地步了,所谓的高深让他们感觉到这个世界竟然是这样的不值一提。仿佛整个世界就在他们的思维当中,在他们的话语之间,甚至就可以说是在这个沙漏上。
窗外的梧桐再也不掉叶子了,仿佛落叶已然落尽,厚厚的一层在地上。屋内的沙漏似乎受了马教授的摇晃的影响,沙子下落的速度明显快了起来,有时竟呈现出了一条细线,在透过百叶窗的一线夕阳的交融之下,显得格外精神,像一条金丝。只是不超过一秒的时间,金丝便断开了,那美丽的一刻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短暂,不可追逝。
“有什么不一样吗?”
“当然,沙子绝对会很快就全部落下来,可刚才没有这么快呀,是不是老马的力起了作用?”
“可能吧,力者,利也。”马教授说着,蘸了一下杯子里的水,在桌子上写下“力”和“利”两个字。
吕教授疑惑地看着马教授,他还没有完全理解。马教授叹着气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有利则来往,无利则不动,这不是和这沙子的受力而流动,无力则停止不落一样吗?”
“没错,就凭着沙子天然呈金色,其冒充黄金的原始企图就昭然若街了。”
“那为什么沙子和金子很容易识别呢?”吕教授问。这倒是难住了其他人,痛苦又重新开始,脸上的肌肉急剧扭曲,仿佛随时会断。思考原来是这样的痛苦,或者说痛苦就来自这样的思考,几位教授的追求从某种意义上讲,并不是思考的结果,而就是痛苦的整个过程。只有这样的追求才会让他们对思考的结果总是自以为有道理,出现打哪指哪的现象。
梧桐树上的最后一片枯叶终于放弃了挣扎,以并不优美的下落曲线离开了树枝,夕阳的余辉再也无法到达窗口,寒风在百叶窗旁边呼啸而过。梧桐树上的一个鸟巢显露出来,周围没有任何树叶,很是扎眼,构筑鸟巢的枯枝像是被抽干的水分,不存在一点点韧性似的,让人看着觉得嘴唇干燥。
“还有什么,流动的细沙的变幻还让你们想起了什么。”
“束缚,还有束缚,它们应该在沙漠,在那个吞噬生命的地方。可怜的生命在这些体现柔软极限的流沙面前也抬不起头,多么可怕的魔鬼,可现在却被束缚在这个容积只有一升的密封的玻璃容器里,悲哀呀!”罗教授幅度很大地摇头,细细的脖子以惊人的强度抵抗住了罗教授动作带来的伤害。
“老罗,你说得没错,可惜有缺陷,真理脱口而出时总带着瑕疵。”马教授以一种面对世界末日的叹息声缓和了他的嗓子,“你怎么就这么武断这个沙漏的容积是一升呢,你精确测量过吗,就算你测量的结果是一升,你又怎么这么肯定你的测量不存在误差呢?”
“老马,你糊涂了吧,我什么时候说这沙漏的容积是一升了?我只是说沙子被盛装的容器,世界上那么多容器,你怎么就肯定没有一个的容积是一升呢?我们的思维应该放宽,不是吗,或许出于巧合,我们的面前有一个装满沙子的沙漏,可我们不应该由于这个巧合就把所有的思维定格在这个狭小的巧合中间。”很久没有发表见解的吕教授说。
“没错,我们讨论的是流沙所引发的想象,怎么和沙漏扯上关系了呢?”罗教授加上一句辩解。
马教授立刻插话:“老罗,你也不对,不是想象,是联想,以沙子为引子,当然是联想。”
“不,我们并没有面对沙子呀,这个沙漏你刚才也说了,只是个巧合,所以我们思考的最原始的沙子并不是这个沙漏里的什么。”
“可我怎么觉得我们好象确实是由这个沙漏想到的什么呀!”
“那你一定是产生了幻觉,我们讨论的话题的原始物品从来就没有在我们面前出现过。”
“我们现在好象已经将我们讨论的东西抹杀掉了,我们还应该干些什么,还继续进行吗?”
“可我觉得我有点饿了,你们呢?”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讨论,刚刚得出了一个结论,一个关于流沙的结论,甚至我都想不起来我们得出的是什么了,可见我们讨论的第一个结论还不完善,还不具备很容易表述出来的特点。所以像肚子饿了这样的感觉只是主观上的一些不现实的想法,世界是客观的,肚子饿永远是幻觉,我们应该继续,好了,继续吧。”
“继续什么呢,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甚至……甚至,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们,麻烦你们告诉我,我想我是有点晕了,可我的记忆里我没有嗜酒的习惯呀,而且我能一次喝一斤,我怎么会晕呢。”
“你在说什么,你不嗜酒又怎么知道自己能喝一斤呢,等一下,或许你是对的,只有有好的酒量才能知道自己有没有醉酒,还有,还有,你刚才似乎是问了我什么问题是吗,是什么,我想你重复一下,快,不然我恐怕就很难回答你了。”
“问题?你开玩笑,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要问自己,我确实饿了。”
“你是对的,我们应该吃些什么了,这个餐厅的布置真有个性,怎么也不见服务员呢?”
“是不是下班了,我们该回家了。”
“不,我有直觉,回家是行不通的,我们忘了什么,应该想清楚再回家,比如我们的肚子饿了,或是,或是我们什么时候来的这家餐厅,怎么没有服务员等等。”
“不。”不知谁拿起沙漏狠狠摔下来,破碎的玻璃成全了流沙,在地上肆无忌惮地流淌,一阵风穿过百叶窗,顿时细碎的流沙充斥了整个屋子。但找不到一点沙子的影子,鬼魂般无形无质。
天黑了,冷风像是凝成了固体,重重撞在没有任何树叶遮蔽的鸟巢上,枯枝造成的鸟巢顿时掉下来,伴随着几声尖锐的鸟叫和鸟蛋打破的声音,深夜的恐怖在寂静之下分外招摇。地上的鸟蛋被枯叶埋起来,蛋清和蛋黄肆意流淌,怎么也分不出来,也想象不出它们原来的样子,无法在想象里复原。
与这寂静的恐怖极不相称的是屋子里通明的灯火和疯狂的嚎叫。人类所有的文明,意识,思想,记忆都在这个由“垃圾”构成的疯狂小屋里肆意流淌,分辨不出再难复原,就像被树叶埋葬的鸟蛋一样,也埋葬了起来,自己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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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0 15:38:37 |只看该作者
几年前的东西了,自己都不记得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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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1-30 20:04:23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健叔 于 2009-1-30 15:38 发表
几年前的东西了,自己都不记得写了什么


写得好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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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1 18:51:54 |只看该作者
原帖由 X 于 2009-1-30 20:04 发表


写得好无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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