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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5 14:16:0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请多指教



李将军

作者:崔莺莺



夏夜的风凉飕飕地吹着我往前跑,身后的大月亮照着他们在后面追。跟这帮“文攻武卫”折腾了半个月了,我甚至想停下来,找他们随便聊聊,别再打了。我身经百战,能够对付几个壮汉,但不可能跟这二三十人对抗,何况这帮人正挥舞着他们除了手枪以外所有的武器。我有些疲倦地爬上工厂的大铁门,回头对王麻子喊道,“下次让我堵上,我要了你的……

话还没说完,奇迹发生了,我眼前一花竟然失去了平衡,摔下去的时候毫无保护,直接把我跌得截了气。幸好摔进厂里了,我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惜几次都不成功。李将军正从值班室走出来,伸手把我扶起来,然后一指已经爬上厂门的几个人,“等会儿,我马上开门了。”

李将军是我的好朋友,体重二百多斤,在厂里看大门兼烧锅炉。我参加工作以后,养成一个习惯,就是跟伙房和锅炉房的师傅搞好关系。这样一来,吃饭和洗澡都受优待。李胖子叫李将军,是因为他爱好象棋,每次将别人军的时候都异常兴奋,脑门儿放射光华,庞大的身体仿佛背上了一对小翅膀,忽扇着要把他升到快乐的半空中。我的一大爱好是用手背去拍他的肚子,让他的肚腩自然地晃悠,这时候他会眯起眼睛,做出挺享受的表情。

李将军卸了锁,张开双臂,搂住最先冲进来的几个人。王麻子几天前跟我单独遭遇过,一定要跟我较量。我从小习武,而且是拳加跤,鬼难逃,何况一个王麻子,两分钟之内他就倒地不起。所以这次他约了几个能打的,各自带上自己的手下来找我。结果这次反到要李将军来给我挡箭,平时都是我保护他。

“等一下!”李将军摇着蒲扇般的手,“我知道你们厉害,等一分钟。”众打手一看我又坐在了地上,知道我今天是没法跑了,就叫跳着涌上来。李将军喊道,“革命同志们,今天让我李胖子给你们出口气!”然后大手一挥,竟做出给我砍头的豪迈姿势。我怒视着他,他却不看我,直瞪着革命同志们。他的肚子那柔软婀娜的感觉,是我对我们厂最美好的记忆之一,让他这么一喊,我顿时觉得体内剩下的力量已经很有限了。

革命同志们刚要一哄而上,就被王麻子叫住,他无非是想先看个热闹,看李胖子到底要干什么。我一言不发,满腔怒火化作一阵头晕和迟钝。几天前我还打算自封司令,现在只想稳住这一刻,让疯狂的报复和朋友的背叛都晚点到来。

李胖子拎着我的一条腿,仿佛我是只中弹后仍在蹬腿的野兔,把我拖到一边,却始终不看我那火辣辣的脸。我为自己感到羞愧,交了这样的朋友,而且现在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候,他不知从哪里顺手扯出来一条蟒蛇般粗细的大铁链。“革命同志们看好”,他晃动身躯,一步跳到众人面前。

铁链在他的手里绞动起来,而且越来越快,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工厂里的噪音其实充满了节奏感,而且你知道那是机床齿轮在服从,其实对人并无恶意和威胁。可是他手里发出的显然是人的声音,充满了不合情理的扭曲,懊悔,愤恨和绝望。革命同志们集体后退几步,眼神仿佛被围剿的土匪,而李胖子就像一座游动着脂肪的墙,转眼就把他们包围了。

他含糊地自言自语着,似乎在说日本话,手上绞缠的铁链簌簌地落着锈,突然直线飞出,贴着众人的鼻尖斜杀向空中纷落的树叶,呼啸着回来绕着他的身体急转。然后就是他一个人疯狂的嚎叫,无数尖利的小刀子在我们的心脏上刻着无法辨认的字迹,然后剧烈地摩擦着把一切都刮掉,留下的是一片不断抖动的空白,使劲收缩着我们的瞳孔——我和革命同志们都被他叫声中纯粹的物理能量给慑服了,就盼望这一切赶快结束。只见大铁链一圈圈在他脚下盘起来,仿佛一种正在盲目蠕动的原始动物,被月光点亮之后,又变成层层莲花,然后再被他挥向夜空,笔直地在他手里立成一根铁棍。

“你们回去吧”,李胖子收好铁链,去关大门。革命同志们无声地退了出去,我也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只见星月的碎瓦拉着长线坠落在地上,让我的头脑变得异常混沌。李胖子拉我去值班室,给我讲了他的身世,以及他怎么变成太监的。下面的故事就由他来讲吧。




我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胖,发胖是受伤以后的事情。我是1920年生的,我对山东老家的回忆就是一轮轮的饥荒,还有父母看我时发愁和厌弃的眼神。十几岁我就跟几个小兄弟结伙去了东北。几年以后,大家各奔东西,这辈子再也没见过。分别前我跟他们逛了一次窑子,觉得很开心。后来,我在满洲里的一家中药铺子里呆下了,给店主老夫妇当了干儿子,他们教会了我记帐。


店主夫妇无儿无女,说等他们过世了,这个铺子就给我了。有一年我干妈的的哥哥从山东跑来,住了好几个月。这个人叫刘铁剑,是个有名的武术家,因为跟人争执杀了人,来满洲躲事。刘铁剑脾气极其暴躁,打过我好多次,如果我干爹替我挡着,也会挨几下。有一天半夜,我看到刘铁剑在院子里玩大铁链,那就是你刚才看到的功夫。

刘铁剑拿我当沙袋打,拿我当皮球踢,有时候甚至拿我当板凳坐。后来有一天终于良心发现,收我当了徒弟。他的功夫我只学了两样,一个是大铁链,另一个是擒拿。我还想学硬气功和刀剑,可惜他走了,留给我一句话,“别杀人”。

满洲是日本人的天下,所以我会说点日语。我花心思学日语还有一个目标,就是去逛一回日本窑子。那些日本女人大白脸小短腿,我不喜欢。我是想去窑子里面看一个人,倒不一定非要嫖她。有一天,她急匆匆跑到铺子里买药,递给我一张单子,神色紧张地看着我,热气都喷到了我的脸上,但什么都没说。一般日本人不会来我们这里买药,他们有自己的药店。她买了药就走,我很想让她回头瞧我一眼,结果她真的回头看了我一下,我就爱上了她。

这个女人叫小百合,两年前从日本来到满洲当窑姐。日本窑子里的小弟告诉我,这个女人背上有个疤,伊藤大佐嫖她的时候,就喜欢摸着那里。窑子里的小弟已经拿自己当日本人了,整天做梦将来娶小百合当老婆。我听他讲小百合的各种事情,回家用被蒙着头,好一顿哭。所以,我没事儿就多学点日语,而且说的时候非常横,仿佛我就是传说中的伊藤大佐。

那几个月我都魂不守舍,经常不由自主地在日本窑子附近转悠,盼望着遇见她。终于有一次,她打着伞出来,我们互相对望,知道对方记着自己。她比一般的日本女人高很多,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烧着冰冷的火。听小弟说,每次她唱《南满之秋》的时候,伊藤大佐都会命令手下人一起鼓掌,有人还会哭泣。她撑着伞的手,仿佛摸着我的锁骨,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好像在等待有个人从天上下来吻她。小弟说,伊藤大佐跟她嘴对嘴喝酒的时候,她会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掐他的脖子。她慢慢走远了,腰轻轻地扭着,仿佛把我浑身上紧的螺丝都给松开了。

可我知道,就算她喜欢我也没用,中国人就是有钱也没法去嫖日本窑姐。不过我很快想出了办法,我花了积蓄买了一套日本大佐的军装。在家练习了很多次之后,我准备去日本窑子找她。这是我这辈子最大胆的一次决定,进门的时候我紧张地发抖,带路的一定以为我来的时候就喝多了,还上来搀我一下。坐下以后,我点名要小百合来陪,边喝酒边等着她。小百合来了以后,看到是我,就愣在那里。

“是你吗?”她跟我说中国话,我点点头。

“快走吧,你不想要命了?”
我点点头,“坐会儿就走了。”

她说她是个中国人,小时候随父亲去了日本,就起了日本名字,当了日本人。十几岁的时候被卖了当妓女,来满洲是以为这里的生活会好。我问她的中国名字,她说不记得了。我伸手去扯她的衣服,她就倒在我怀里,眼泪把我的领子都弄湿了。这时候门突然被拉开,小弟进来说,伊藤大佐来了。

我立刻破口大骂,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如果发生这种意外情况,就假装怒不可遏。日本人怎么骂人,我就怎么骂。我还没来得及走,伊藤已经进了门,我们互相打量一眼,就打了起来。伊藤跟我一样高大,而且会柔道,不过不是我的对手,我很利索地拧断了他的手腕,把他跺倒在地。可惜运气不够好,那天伊藤不是一个人来逛窑子。他的两个朋友进屋就拔了刀,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慌忙拿起小茶几抵挡。混乱中,小百合尖叫着挨了一刀,滚在一边胸前突突地冒着血。我挨了一刀后把两人都打倒了。逃出窑子没几步,我就昏倒在地,小百合死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伊藤用皮靴踩着我的脸。经过很多天的折磨拷打,我从一个精壮的大汉,变成了一张皮。伊藤把我下面踢坏了,然后用鞋跟不停地给我碾。后来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干爹变卖了药铺,用钱把我赎了出来。老两口把我救活过来,又花了快一年的时间伺候我,我才能开始下床走路。我一直把他们俩养老送终,才回了山东。





我有个秘密,从来都没告诉我的司机老梁。我爸李胖子咽气以前,告诉我他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谁。这非常不可思议,因为我长得跟他很像。也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胖,当人的脸上不断地堆上肉,就会显得挺像。老梁是个奇怪的人,在文革期间,他是我的大哥。他跟我爸李胖子是最好的朋友,我原来叫他叔叔的,虽然他比我只大几岁。

老梁是半个日本人,虽然他从来没去过日本。日本投降以后,有些日本妇女没有撤走,就留在了我们当地。这些女人的生活很惨,基本上无依无靠,一般中国人好面子,不会娶他们,甚至不屑于跟她们说话。她们只好找乞丐一起要饭,或者找残废一起过日子。所以老梁从来不提这回事,因为有个日本妈,他从小挨过无数人的欺负。他妈50年代回日本了,他却不肯跟着走。

老梁在文革的时候成了英雄式的人物,因为他比谁都狠,而且非常聪明。可惜这个人不求上进,文革以后就继续当工人。我发财以后,就雇他当了司机,其实非常划算,因为等于还雇了个保镖。

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有办法勒钱。第一批经商的人里就有我,第一批因为投机倒把被抓的也有我,当然第一批放出来继续发财的也是我。我老婆是返城的知青,婚后跟我一直不对付。80年代,我忙着赚钱,她忙上学,后来在大学教经济。她有严重的性冷淡,她对我的形容不是脏,而是“混浊”,这让我对她彻底失望。我不跟她离婚,就是为了报复她对我的蔑视。

其实我一直知道,她跟自己的学生有一腿。老梁带我去捉奸的时候,在门外就听到她死去活来的叫床,让我立刻手脚发软,觉得人活着就是个骗局。老梁进去以后说,“弟妹你别动”,就把那个小青年的胳膊拿脱了环,把他放进一个很大的网兜,吊在窗外,下面是五楼。她一言不发,穿好衣服,说大哥你别再折磨他,弄死他你要偿命的。

我骗钱现在已经是合法的,而且也是合理的,因为我不骗别人,别人就会骗我。我现在的境界,是绝对的骗,一丝不苟地骗。而且,我要对得起自己,就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那些丰满的骚货,装纯的小女孩,渴望刺激的良家妇女,我抡起自己的肥头,在她们的胸脯上滚来滚去,把她们变成一排轮番淌水的水龙头。如果有人因此来找我麻烦,老梁会帮我解决。





我妈已经很老了,在日本跟她那边的子女住在一起。我一直拒绝去日本,但最近一两年开始松口了,因为她已经无法来中国看我了,但仍坚持给我写信寄照片。我一直生活在70年代,那是三国的世界,我是吕布加诸葛亮,那是梁山好汉的天下,我是武松加宋江。虽然现在我帮小李干活,他还是尊称我为大哥。没有我,他早就被填海了,或者被人砍死,或者被卡车撞飞,总之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这辈子只佩服一个人,就是李将军。有时候我梦见,他的身体不停地膨胀,变成一个飞走的星球,从天上垂下亮晶晶的大铁链,把我救出这个邪恶的世界。有时候在酒桌上我会唱起《南满之秋》,小李总以为我是怀念日本人,其实我是在纪念他的父亲。

有天我和小李跟日本客户吃饭,其实我不会说日本话,但有个大学生当翻译,聊得还挺开心。日本老板是个精干的老头,几个跟班对他毕恭毕敬,他跟我握手,散发着一股肥皂的气味。日本人很能喝,我很高兴。桌上只有小李和大学生翻译不怎么喝。小李又让我唱《南满之秋》,我就唱起来,日本老板搂着我,跟多年不见的好朋友一样。

喝完酒,大学生翻译说,日本老总要求嫖几个东北姑娘。小李开始拨手机,我问大学生翻译,那你呢。回答说也必须去,否则没法弄,因为日本老总的要求很多,语言不通就进行不下去。我就不再说话,坐在自己的一团酒气里,慢慢挨着时间。

女人们来了,日本老总看了一眼就摇头。原来是嫌年纪大了点,小李把她们轰走,又开始拨手机。我突然觉得李胖子就坐在我身边,等待着他的小百合。没过多久,来了几个十七八的小女孩,个个都描眉画眼的,穿着小裙子,听口音都是东北的。小李先搂上了两个,日本老总低低地喘着气。小李一挥手,说我们走,换地方。我走过去把门挡住了,让大学生翻译替我问日本老总,那么大年纪了你还怎么嫖。日本老总笑得就像个马上要被我捏碎的核桃,让手下给他拿包。打开以后,哗啦啦掉了一地,各式各样的家伙。他笑着趴到地上,捡起一条特制的红内裤,前面装着一个假鸡巴,还连着一根电线。

我数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几个人,挨个卸开关节,看他们滚做一团。大学生翻译第一个吓得惨叫,然后是女孩们,小李脸都白了,一句话都没敢说。我并不想侮辱这几个日本人,几分钟后给他们接上,然后让翻译转告他们,小李他爸曾经想嫖日本娘们,结果嫖错了。

那以后我就不管小李的死活了,听说他躲起来了。我失去了生活来源,因为以前的工厂早就不存在了,小李那里又没有劳保之类的。到我这个岁数,要重新开始已经很难。













[ 本帖最后由 崔莺莺 于 2009-2-6 02:2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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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5 15:13:32 |只看该作者
四节,单独看都有模有样,也挺活络;可是凑在一块,就别扭了,我感觉是过渡上硬了。语言很对我口味诶,哗啦哗啦,噼里啪啦……
姑娘你真好,刷牙吐泡泡, 我心像小鹿,你快来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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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5 15:26:04 |只看该作者
我农村人不会写,多谢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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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5 22:51:00 |只看该作者
个人蛮喜欢这种所谓的"写作姿态"的
那种刻意寻求漂亮的语言节奏的痕迹还似乎有些重.

不知道你为什么回复要来一句"我农村人不会写"
我也是农村人却不知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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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6 01:11:41 |只看该作者
节奏短促有力。四个分开来读,各个事情有趣。
但是合在一起却有不相及之感。
李将军、我、李胖子、我妈、小百合,都让人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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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6 01:46:38 |只看该作者
抱歉,酒童兄,昨天上班没时间详细回帖,就随便开了个玩笑。

这个小说,分开看,合着看,都没什么问题。因为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之间有个交待,“下面的故事就由他来讲吧。“
细心的读者就会注意到,这无非就是个提示,如果用术语说,就是给一点“元小说”的提示,这是“老梁“在说话,暗示整个故事其实都是他讲的,或者都带着他的倾向性讲下去的,说白了是作者透过“老梁”在说话。这种轻微的提示的存在,就让故事有了别的意思,并非真的有意让几个不同的人各自讲故事。如果说过渡硬,不如说后面的部分干脆把过渡给省了。另外楼上这位,如果这么简单的叙事,人物都分不清楚,那谁也没办法了。

这篇小说,是用一段文革记忆,把不同年代的两个关于嫖娼的故事连起来。这里没有追求客观化的效果,我是要把故事讲的有传奇色彩,为了这个目的,会让人物说出很有文学色彩的话来,连比喻代排比,是否符合他们的社会身份之类,并不是这里的重点。

至于语言节奏,这个就是个人感觉了,卡夫卡,芥川龙之芥得语言痕迹不重吗,笼统地说刻意,那基本上是说谁都可以的。遇到完全没有一点语言风格特点的,你也可以说他刻意平淡。

[ 本帖最后由 崔莺莺 于 2009-2-6 07:2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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