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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
一
我从来都不知道外出观看那轮高挂与天空的月亮。很多年前,它们就义无反顾的驻扎在我心底。月亮在我心底闪着朦胧的光芒,不是穿透,也不是别的,没有任何理由。
我看见的小城,石板路,青色的,山峦,围绕。缤纷的芙蓉花,每当月夜下有情人的时候就会飘落,洋洋洒洒,一直飘落到达无人赏识的境地。
可以说我是个孤独的人,我只欣赏没有人注意的东西。说说小城的故事吧。该说说了。
你来了。我看见小城带着冰冷的假面具。懒洋洋的问话。一切都变得陌生了吧。我没有回答。我只注意枝末细节,没有任何改变。
十六岁的少年漫步走过石板路,似乎寻找一些东西,那个人是我吧。我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只有声音,瘦弱的孩子走过潮湿的石板路的声音。他远走天际,在湛蓝的天空下高高挂起。
有一个老人,白头发白胡子弯弯的腰满脸皱纹,有这么一个人吧。我倚在黑色的高背椅上仔细的寻找答案。他该是出生在一九三七年,孤零零的死在这个城市里。没有人为他诵诗。
我记得他喜欢讲述关于大石山的故事,那个故事充满悬念,故事有声音的,那些声音后来被封存在就已干涸的河床里。伴随着沉默的号子黑黝黝的脊梁委婉的哀歌凄凉的乐曲一起埋藏。
他该叫什么名字?无人知晓。他是个孤独的人,可我记住了他。一个孩子记住了他。我说过我是个孤独的人,我的内心有闪烁着凄凉的朦胧月光。
那个老人怎么了?没有什么。我回答。我这么深沉的记着他,是因为他活着或者死亡都不会有人挂念,他孤零零的出生与一九三七年冬天,孤零零的死亡与一九九九年夏天。就这样,我记住了他。当然,我吐出烟雾,看见它们在空间凌乱的舞蹈。我记住他也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给我讲故事的人。他是爱我的人。我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出奇的冷淡,没有人给我答案。
后来因为一朵山茶花开了,后来因为躲在深山最深处的牧羊人搭起了一个奇怪的木房子,所以我独自出走了。沿途
美丽无比的沿途,落英缤纷的小径怪模怪样的石头房子拱形的小桥发着沙哑声音的流水青苔不知名的紫色花朵,我走过那些地方,池塘莲花洗衣服的小姑娘,穿着黑色对襟衣服的老人们。他们都对我笑,善意好奇。那是我第一次走进小城的深处。我走进了自己的天堂。
小城仍旧冷漠的盯着我,倾听我的叙述。我仍旧什么也没有记住,除了走路的声音。
二
我不过是那群嘻嘻哈哈打闹着在上学路上的孩子中的一员,放弃走在鞋子打磨的光滑溜溜的石板路上。沿途爬上陡峭的小山坡,然后一路疯跑着追赶阳光下无处躲藏的蝴蝶。我的书包里装满了奇怪的绿色石头,沉甸甸的。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与别的石头拥有不同的颜色,所以我爱它们。后来我决定用那些石头做一个盆景,那上面有森林断崖峭壁花朵独木舟和孤独的垂钓者。但没有人注意那些东西,那是一个孩子凭空想象出来的,所有事物,包括想象,都会在现实的凸显下瞬间坍塌。所以我也没有介意,我毕竟要继续完成我的旅程。背着背包,沉甸甸的,不停的寻找绿颜色的石头,各种形状的。所以我要走过小城所有的山峦。目所能及的。可不久我就发现,那些绿色的石头都不见了。你能想象我失望的心情?我哭啊哭啊,甚至睡梦中都会把人吵醒。就这样,我的盆景最终也没有做成。我失望的抽着烟,望着小旅馆墙壁上斑驳的黄色印痕,烟雾缭绕,最终于我心中的冷漠月光相会和。
我在这里呆了多久?我这样问自己。好多好多年了吧。我掰着手指头计算着年轮。那为什么我的记忆里它是那么的模糊?谁知道呢!
所以有人说我有癔症,你在那里呆过吗?那个小城市,群山环绕的小城市里到底有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自己去看看吧。顺便讲讲那个城市的故事,所有的故事。
嘴里掉没了牙齿的老太婆的故事,她在一间黑屋子里住了十三年。
喘着粗气背水的老头子的故事,他是死后唯一没有被人忘记的人。
十六岁有忧郁症的少年的故事,他唯一的梦想就是回来的时候不是这个城市里的陌生人,他实现了吗。
当然没有,是这个城市变得陌生了。我叹口气,看看窗外的蓝天,呼吸它的空气,快乐的爵食它的特产。喝它的泉水,欣赏它的美丽容颜。陌生就陌生吧。我伸出手指,指着远处层叠的山峦,那里仍旧又不堪重负的桥吗,仍旧又不堪重负的人吗,仍旧有木棉花开了又落吗。仍旧有各种声音被缄默埋葬吗。仍旧有看风水的人寻找灵秀的墓地吗。仍旧有少年寻找那些绿色的石头吗。仍旧有陌生人不断地到来不断地离去吗。
大街上人来人往,唯有这座陌生的小城市缄默不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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