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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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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8 22:55: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天上飞的三只脚的东西



格非在一篇小说中,提到了一条谜语:猜一猜,天上飞的三只脚的东西是什么。这个问题让我颇费心思。我曾尝试问问朋友们,他们给出的谜底大多是“飞机”,显然,这是不准确的。也有一些人给出了其它答案,在清华大学研究生命科学的苏丹说,是一种患有脚部增生症的鸟,而考古学教授刘清尧指了指我的头顶,说,正在你头上飞呢。

这是一个灿烂的午后。学院郊外的油菜花开得正欢,空气中浓郁的味道使我们的交谈索然无味,我和刘教授不得不中断了对汉墓发掘工作的讨论。我们坐在田埂的枯草上抽烟,像是被肆虐的春天包围了。

“猜一猜,天上飞的三只脚的东西是什么?”为了缓解沉闷的气氛,我漫不经心地问。

这个问题对于以严谨著称的刘教授来说,多少显得无聊。但是他的回答更让我吃惊,于是我抬头看了看,一只蜜蜂嗡的一声飞过。

“事实上,蜜蜂是六只脚……”我当然没有想到,一个教授对他研究范围外的事物居然有着如此的无知。

没等我说完,刘教授就挥手打断了我。他摘下脏兮兮的帽子,露出了谢顶的脑袋。这是他开始对某项问题进行深入阐述的先兆。

“我说的是太阳。”

“太阳?”我又一次抬头,但是只看见蓝得像海一样的天空。

“《艺文类聚》卷一百引《黄帝占书》:‘日中三足乌见者,大旱赤地。’后因以指日。三足乌又名三足金乌,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鸟,也称金乌、阳乌,或称三足。三足乌是神话传说中驾驭日车的神鸟名,亦称‘踆乌’。居于日中,有三足。根据《山海经》等古籍的记述,中国远古时代太阳神话传说中的十日是帝俊与羲和的儿子,它们既有人与神的特征,又是金乌的化身,是长有三足的踆乌,会飞翔的太阳神鸟。《淮南子·精神篇》中说‘日中有踆乌’,郭璞注解说‘中有三足乌’。传说中的三足乌,每天早晨轮流从东方扶桑神树上升起,化为金乌或太阳神鸟在宇宙中由东向西飞翔,到了晚上便落在西方若木神树上。”

刘教授滔滔不绝地演说了两个小时。直到炊烟四起,学院的广播又响起了男生点给女生的流行歌曲,他才拍拍身上的泥土向小路走去。他被三足乌的光芒照耀着,他的背影竟使我觉察到人世的沧桑——教授本身似乎比汉墓更具有考古的价值。我在对教授渊博的学说表示惊叹的同时,仍对他的答案存有疑惑——这仅仅是个神话传说而已。

我以为这个谜语将是一个无解的方程,它甚至引发了我早已治愈的失眠症。但是最终,这个谜还是解开了。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夜,整个世界只能听见暴雨的喧嚣声。当我醒来时,看着闪电映照的窗外,看着那些被雨蹂躏得一塌糊涂的植物,心中溢满感动。由于停电了我找来蜡烛,我要给雷锋写一封信,可我没有他的地址;我想发一条信息给雷锋,可他好像没有用过手机。

以后我将这个谜语以短信的方式发给很多人(全部是年轻貌美的女性),作为一个三十六岁仍孑然一身的大学老师,我已经找到了和心仪的女子搭话的最佳方法。这种隐秘的窥探和进退自如的交往让我屡试不爽,但却收益寥寥。特别是我把这条信息第三次发到同一个号码的时候,那位女士把我的名字作为答案发给了我。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是神经病。”



洗  澡



那是一节体育课,小学校的操场上,同学们正在兴奋地跳皮筋。张晓曼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边跳边唱。这时候,雷锋走了过来,将兴致勃勃看着张晓曼飞舞着的辫子的我一把拉开。

男生厕所后面的苍蝇若无其事地飞着,它们发出的声音并没有打扰到雷锋。他带着炫耀的口气问:“你看过女人洗澡么?”

我当然没有看过,我当时只有七岁,对女人洗澡并不感兴趣。我对臭哄哄的厕所很反感,一心想找借口离开。但是雷锋仍然不肯放我走。他焦急地问我,“你知道是谁么?”

“张晓曼?”

“是我妈。”

“张晓曼不是你妈,你妈是李家萍。”

后来我才知道,雷锋的意思是他看过一个女人洗澡,这女人就是他妈李家萍。在他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年少的我过早地成熟了。女人的胴体本身不比一颗糖果对我更有诱惑力,但是雷锋却使我改变了想法,我央求他能够带我去看看李家萍洗澡的样子。他撇了嘴说,不可能,因为李家萍不是我妈。

昨天晚上很闷热,雷锋躺在床上被蚊子咬得睡不着。他突然想起来,院子里的杏子好像熟了。他一骨碌起来,偷偷搬了一架梯子,爬到了墙头上。令人失望的是,杏子还很酸。他正准备沮丧地回去,却听见了厨房的哗哗声。

雷锋叙述的主角是李家萍,但又好像不是李家萍。我对那个体态臃肿,脸上有一大块胎记的女人有着天生的厌恶感。雷锋并未提及李家萍的赘肉和胎记,他描绘的是杨贵妃沐浴图。一个很大的池子,雾气袅袅,倾国倾城的美人杨贵妃斜卧在浴池边,几个婀娜的宫女将一篮花瓣轻轻抛入池中。杨站了起来,身上粘满了红色的花瓣。她半偏发髻,伸出兰花指,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戏:

        学生呃姓孙名自高呃耶,家贫呃有老呃母耶亲呃

        天遇呃大旱耶禾不长耶,我就是呃卖水的人耶呃

        将的将的将将的!将!

这样的美景只能够停留在我的想象中,虽然雷锋松了口,说有机会可以让我欣赏一下李家萍洗澡的场景,只要我把弹弓送给他当门票就可以了。但是我想看的并不是李家萍,而是张晓曼。

“张晓曼洗澡是不是也是这样?”

“那当然不是,她还没发育,不好看。”

我长久的青春期基本上都用来等待张晓曼的发育成熟。初中时,她转学去了上海。我原以为这辈子只能够看见扎着两个羊角辫子的张晓曼,没有想到的是,在我大三那年,我所在的师范学院和上海外国语学院举办了一次“三下乡”活动,一辆中巴车载来一群发育成熟的女学生,我一眼认出了张晓曼。

她穿着方格子衬衫、浅白短裙,背着一个大得有点夸张的书包。羊角辫子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烫得卷卷的头发。当然,她真正成熟的标志还不是发型,也不是我随时担心会把她衬衫第三颗纽扣挤飞的胸脯,而是在相见恨晚(事实上恰到好处)的两周过后,在她重返上海之前的那一夜,她主动使我们在真正意义上走向了成熟。

我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小学校,在散发着臭味的厕所后面,雷锋向我讲述的故事。伴随着我少年时的遐想,这个故事终于快变成了现实。张晓曼的影子在模糊的毛玻璃后面忙碌着,她成熟的身体并没有让我热血涌动。我做在床上浮想联翩,却全是雷锋喋喋不休的唠叨。这时候张晓曼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发梢滑落下颗颗水珠。也许是看出我心事重重,她朝我莞尔一笑,问道:

“猜一猜,天上飞的三只脚的东西是什么?”



雷  锋



1982年夏天,在我们村的西头,郑大宝正坐在门槛上吃一根玉米棒。这时候,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他连忙喊老婆去收衣服,但是李家萍迟迟没有应答。他正要生气,却听见婴儿的哭声——李家萍给他生下了儿子郑少舟。郑大宝说,既然儿子生的时候又打雷又刮风的,就叫“雷锋”吧。

与生下来时的惊天动地相比,雷锋的童年多少有点平淡无奇。他总是挂着流不尽的鼻涕,总是对各种各样的昆虫充满兴趣。可惜,也许是条件的限制,他不但没有成为中国的法布尔,而且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对这位毛毛虫专家敬而远之。童年的孤单使雷锋显得成熟,他坐在一年级教室的最后一排,似乎永远有着满怀的心事。

也许当时,他正在为如何能够升入二年级而发愁,因为这已经是他第三个一年级啦。他看见窗户外面的石榴开了花,有几只黄蜂一直在忙碌。“黄蜂多快活!”他小声嘀咕。

“郑少舟,什么飞得又慢又低?”老师问。

“黄蜂。”雷锋答道。

班上的哄堂大笑并没有影响雷锋对黄蜂的观察。专心致志的观察让他积累了很多知识,所以在第三个一年级,他从观察家一跃成为发明家,终于有了领先西方基因移植学几十年的大成果。他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很多人,包括班上所有的同学,刚刚师范毕业的小王老师,大路上遇见的叫花子。但是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最终,只有两个人对他的发现深信不疑,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张晓曼的表弟尤福。

尤福的信任没有让雷锋感到自豪,因为他是一个先天性弱智。而我是班上的尖子生,语文第一名,我的信任让雷锋颇感风光,于是他很快和我成为志同道合的兄弟,不久之后就将自己偷看李家萍洗澡的秘密告诉了我。

雷锋的发现是:把螃蟹的爪子拽去,用四只小树枝穿起来,三天后就会变成一只小老鼠。

我回去照做了,但是还没到三天,它就臭得爬满了苍蝇。我去找雷锋,他不屑地问我,“你家有属蛇的么?”

我爸我妈都是属蛇的。

“那不就对了,老鼠怕蛇,它哪敢变身?”雷锋得意洋洋地说。

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的发现,他还带我参观了他的实验室。那是一个装鞋的纸盒子,里面住着一直瑟瑟发抖的小老鼠,旁边是一只黄色的蟹壳。雷锋说,“我家没有属蛇的,所以螃蟹变成了老鼠。”于是我就相信了雷锋,并且对他无比崇敬。

在我的心目中,雷锋已经取代了潘冬子的位置。与那位电影中的小英雄相比,雷锋更显得亲切和真实。向雷锋同志学习的信心在我上小学一年级时就树立了起来,以至于小王老师问我长大了想做什么时,我毫不犹豫回答道:“做雷锋。”

小王老师狠狠表扬了我,她说,你这么小就有了这么崇高的理想,就知道要多做好事,为人民服务,真是难得,同学们都应该向你学习。

我又站了起来,对老师说,“王老师,你错了,我不要做你说的那个死掉的雷锋,我要做活雷锋。”

小王老师说,“你现在好好学习,乐于助人,做一颗闪光的螺丝钉,就是活雷锋啊。”

我急了,大声喊道,“王老师,我不要做你说的活雷锋,我要做我们班的雷锋——郑少舟,他的小名叫雷锋。”

雷锋满意地点了点头,对我的宏伟理想表示认可。小王老师愣了一会,又问郑少舟,“你长大了干什么?”

“一个伟大的魔术师。”雷锋无比自豪地回答,好像刚刚参加了一个国际演出。

“你要表演什么魔术?”小王老师问。

“把你变成一只螃蟹。”

虽然当时雷锋的法力还没能把小王老师变成螃蟹,但是小王老师却用八个爪子以上的力度把雷锋暴打了一顿。



刘教授



刘教授洋洋洒洒的几万字在本市几家报纸连载着,他对汉墓的论断看起来逻辑缜密,但我还是推敲出几点破绽。夏天又到了,学校的期末考试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原本散漫的学生都在老老实实地温书,整个校园笼罩在诡异的气氛中:所有的人都行色匆匆,时而喃喃自语,时而仰天长叹。我漫步在林阴中,对时光的流逝充满感慨——刘教授老了。多年前,我怀着对学术的崇敬,跑了100多公里去听他的学术报告。他对名噪一时的夏商周断代工程发表了自己的见解,“那纯粹是一些无聊人的无聊之举,由于缺少考古发现的支撑,断代工程最终是自打耳光的蹩脚工程。”

我没有想到自己后来会成为刘教授的同事和朋友。说朋友也许不合适,因为他毕竟比我大十几岁,学术又远远走在我的前面,准确地说,他是我的良师益友。除了事业上的提携外,他对我的个人生活也是关怀有加。他主动帮我和多位女士牵线搭桥,她们的身份五花八门,有年轻的女助教,有商场的电梯小姐,还有一个刚刚离婚的女派出所所长。我和那位女所长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有一次,我正在大街上散步,她突然一个箭步上来,三下两下把我摁在地上。后来我被审讯了一个多小时,她要我交代杀害同学的经过,直到中文系主任亲自到派出所证明我的身份,她才确认我不是马加爵。

在刘教授介绍的诸多女士中,除了这个孙二娘所长和我彼此没看上对方外,其余的都是单方面没看上我。女士们大多比较优雅,为了避免我的尴尬,她们总会找一些很恰当的托词,“哦,对不起,好像要下雨了,我要回家收衣服。”虽然当时晴空万里,但我还是对她们的礼貌有加心存感激。不过,这些女士一转身就会找不称职的红娘麻烦,刘教授为了证明他的观点,指着桌上的一份杂志说,“他有才,你看,这里发表着他的论文……”她们指着大学者的鼻子骂道,“呸!你还是把你女儿嫁给这个大才子吧。”

时间让刘教授变老,变得迟钝起来,他已经不再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却总是对频繁露面的专家们充满抱怨。“一群学术小丑和骗子,校长就是没穿衣服的国王。”我谈起多年前听他报告的事,他愤愤不平地说,“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他们就把我排除到职称评委会之外。”

那次的即兴发言几乎葬送了刘教授在学校的所有地位,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听着台下雷鸣般的掌声(鼓掌事实上是当时我们对反叛精神的拥护),他心血来潮,又详细介绍了自己亲自参与的一次清墓发掘。他说,发掘工作完成后,大家却为墓主的身份争得面红耳赤。争论的双方各章其说,以省文物研究所副所长为首的一方(共有8人),认为墓主是个侠客,一生游走江湖,持一铁棍行侠仗义,人们为纪念他,死后亦将铁棍随主厚葬。而以刘教授为首的一方(共有1人)却认为,墓主是一个太监,因其不是男儿全身,就寄意于两腿骨间的那根铁棍,男人没做成,至少还可以做个男鬼。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副所长说,“刘教授,你这么坚持他是太监,难道是心灵相通,切身体会?你死后,也带根棍子去火化吧。”

“我当时‘嘭’地一拳把他牙打掉了一颗。”刘教授在台上激动地说。会后他准备返回学校,但是由于对自己的报告过于满意,他就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去西安玩了一趟。

刘教授心满意足地回了学校,看见学校的宣传栏上公示着职称评议的结果,他突然想起自己把年度职称评委会议给耽误了,就挖空心思地编了几条这一周的考察事项。他来到校长的办公室,对校长说,“接省文物管理局的电话通知,我这几天去北方参加了一次考古现场论证,所以没能参加职称评议......”

校长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事,本来就没有通知你参加。你在某高校的报告害得我被教育厅的领导点名批评,考虑到报告事件的影响,你先退出职称评委会吧。”



白头翁的故事



雷锋终于上了二年级,不过那时我已经三年级了。三年级的孩子通常看不起二年级的孩子,因为三年级的孩子可以用钢笔了,但是二年级的孩子却只能用铅笔;三年级的孩子必须要写作文,而二年级的孩子只有资格写日记。

我写的第一篇作文叫做《白头翁的故事》,小王老师看后大为赞赏,作为范文朗诵给同学们听。虽然当时我低着头,但是别提我有多高兴。特别是张晓曼,我瞥见她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我。下课后,她利用同位之便,把我的作文本一把拿去,跑到讲台上又把这个故事复述一遍。我当时佯装生气,其实内心无比幸福。

放学时张晓曼和我走在一起,她扑闪着黑黑的睫毛,落日的余辉在她的背后,我突然忧伤起来,因为我还没有看过她洗澡的样子。

“你可以教我写作文么?”她扭头问我。

这时候,雷锋从背后追了上来,尤福紧跟着雷锋,他的书包带子很长,把他的屁股拍得直响。我装作没看见他们,继续走我的路。雷锋作为我的偶像已经变成过去的事了,我的梦想是,当一个作家,就是那种坐在家里也能够收到全世界钞票的人。雷锋所谓的发明,可谓毫无意义,螃蟹是动物,老鼠也是动物,变来变去却没有实际作用。

雷锋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八只脚的螃蟹变成两只脚的白头翁,再把白头翁写进作文让小王老师在班上朗读。他现在还在写日记(估计不会超过30字一篇),还没有资格用钢笔,这种人只配和尤福做朋友。

“郑少舟,小王老师今天读了他的作文,”张晓曼指着我说,“名字叫——”

“《白头翁的故事》。”我洋洋自得地对雷锋说。

雷锋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道,“抄的。”

雷锋无疑是极大地侮辱了我的人格。这时,张晓曼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可以看出,她对我的崇拜转为了蔑视。

“不要脸!”没等我解释,张晓曼一溜烟跑远了。

雷锋看张晓曼跑远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我不知所措地望着张晓曼远去的方向,张大了嘴巴。

“你是抄童话书上的。”雷锋居然还要进一步揭发我。

“你胡扯,我是自己写的!”

“你抄的!他原来不叫白头翁,叫生蛋老人!”雷锋理直气壮地说。

我反到被他弄糊涂了。

雷锋说:“我妈前几天才对我讲了这个故事,说外国有一个会生蛋的老头子,住在烟囱里,过年的时候将自己生的蛋分给小朋友们吃,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白的,所以你写的白头翁,肯定是他!”

我被这个奇怪的故事弄得一头雾水。

雷锋又问:“你写的白头翁会不会生蛋?头是不是白的?”

我想了想,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写的白头翁会飞,在天上飞……”我一边争辩,一边还做出扑腾翅膀的样子。尤福嘿嘿地笑了一声,也学着我扑腾手臂。

雷锋嘲笑我说,你太笨啦,生蛋老人住在高高的烟囱里,不会飞他能上去么?

“可是……可是…...”我想反驳他,当时急得什么也讲不出。

“白头翁是一种鸟,生蛋老人是人,你俩讲的东西不一样,两头猪。”尤福说完就走了,他突然的聪明和自信让我们惊愕不已。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脚步坚定而有力,像是踏上无比光明的金光大道。他的书包带子好像更长了,从他的影子看,他好像多长了一条腿。



发掘的时光



刘教授醉心于汉墓发掘工作以后,他的文化史概论也由我来教,随着我的课程越来越多,我更加无暇顾及我的个人问题。繁重的备课让我力不从心,为了保存更多的精力来对付我的下半生,我的课堂越来越轻松,整个唐朝的诗歌,我两节课就上完了,一节课讲李白和杨贵妃,另一节课讲我去杜甫草堂旅游的一些趣事。

有个学生在漫长的自习中实在无聊,居然把一个纸条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猜一猜,天上飞的三只脚的东西是什么。一个谜语带来了更多的谜语,生活就是这样。我仔细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无论如何,和“丑”还是靠不上边。大学时,经过我的提醒,同学们都说我长得像本阿弗莱克,就是那个帅气的《珍珠港》男主角。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至于像杀人犯吧?

原来是时代变了!我恍然大悟。

相反的是,五十多岁的刘教授却愈发年轻,他不是红光满面地出现在新闻中,就是气宇轩昂地从中文系办公室走过。学生们看见他,都会指指点点,“嘘,他就是刘教授,著名学者……”

古老的汉墓让颓唐的刘教授重新焕发了生机,他逐渐恢复了自信,校长时常到他办公室抽一根烟,并试探性地问,“汉墓发掘的进展怎么样……”

刘教授总是故作神秘地回答:“暂时还不适合公布。”

在我看来,刘教授对汉墓的大胆预测缺乏科学依据,至少他不应该从土方的规模来判断墓主是个汉代帝王。他不亦乐乎地撰写虚无的论文——他像是早就走进了墓室,和墓主有了深入细致的交谈。他把墓室内部的布局全都想象了一遍,并且说是从《史记》上找到了印证。“肯定是这样的:这位帝王身穿镶金的盔甲,他的头顶处放着一盏银灯,有高瞻远瞩之意。”他摘下帽子,呷了一口酒,说。

我本想告诉他,在发掘没有完成前,这样妄下结论是极其幼稚的,一个声名在外的学者,到老了砸锅很不值得。但是看他兴奋的样子,看他很久没这么开心了,我还是忍住了口,只是希望发掘的结果和刘教授的论断没有太多的出入。

我又谈到了那条谜语,他这次没有发表长篇大论,只是微微一笑说,天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三只脚的东西几乎没有,更不用说它还会飞。

“但是三只手太多了!”他气愤地说。

天色晚了,宿舍的阳台上,几件衣服在轻轻摇晃。学校的广播又响了,是肖邦小夜曲。我望着窗外,微醺中,我想起了张晓曼,想起了雷锋在我七岁时和我分享的秘密。

“你有没有看过女人洗澡。”我问刘教授。

教授一愣,正色对我说,你该找个女人了,长久单身,你快要变成变态了。

“你有没有看过女人洗澡。”我再次问。

教授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暂时还不适合公布。”

我感到很失望,教授的悲剧在于,虽然他看过几千年前的墓葬,但是雷锋九岁时看过的东西他都没有看过。

阳台上,落下了一只鸟,它的头上是白色细密的羽毛,正紧张而无辜地看着我们。教授说,那是白头翁。

我感到很失望,因为它只有两只脚。



回忆即诗



我坐在公交车上,11路,墨绿色。外面下着很大的雨,身边靠着张晓曼。车内的电视上,费玉清正在唱着动情的《千里之外》。公交车载着我们,如果它按照平时的规则行驶,11路的终点是火车站。

一条锯子在慢慢地锯,一只虫子在啃噬着回忆。

如果公交车偏离了日常的逻辑,那我们将向哪里驶去?我问张晓曼。她没有回答我也根本不需要她回答。因为我突然感觉到,有些谜语,是没有答案的。

上述事件发生在我大四的那年。那时候,张晓曼还需要原因,我还需要谜底。天渐渐黑了下去,窗外闪烁起朦胧的灯火。

这场雨是昨天晚上突然下起的,我和张晓曼去了郊外。夏天的傍晚显得忙碌,一条宽阔的河流却流淌着静谧的时光。张晓曼脱下鞋子,在沙滩上赤脚走着,对这个世界保持着很多懵懂。她不时地问很多问题,夕阳为什么这么红?鸭子的脚步为什么这么蹒跚?

“因为它只有两只脚。”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个不再让我们好奇的世界,那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太无趣了?我们熟知一切问题,熟稔任何植物,对每个人的来历了如指掌,对下一步的人生充满把握。岂止是无趣?简直乱了套,无法让我们活下去。那么相反呢?

我们将要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我们绞尽脑汁却一无所得,我们惶惶不可终日,总是钻进生活的牛角尖,总是担心下一刻的突发事件。

这是一个假设:我和张晓曼漫无目的地在河边走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神秘的钓鱼人,他居然戴着一个巨大的斗笠。落日长河,他的影子带着河风的腥味。如果这个人是乔峰,我们则走进了《天龙八部》错综复杂的谜语里,乔峰会掀去斗笠,娴熟地把我和张晓曼制服,他急切地问:告诉我,带头大哥是谁?

我们当然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就死定了。

我们只好说,带头大哥就是雷锋。

雷锋是谁?

是郑少舟。他比我们大,所以是我们的带头大哥,他用魔术轻易就杀死了你的爹娘,使你孤独一生,身世悲惨。

你们也参与了?

没有。当时我们约会去了。

在哪里约会的?

在古墓里。我化名叫杨过,她叫小龙女。

为什么要化名?

因为墓里还有一个人,或许不是人,因为,它有三条腿。它叫——欧阳锋,是一只三条腿的臭蛤蟆。

他就是雷锋,化名叫欧阳锋。

不是,我们不认识他。

这时候,天气开始发生变化,刚才的晴空万里,很快变得阴晦起来,风吹起了乔峰身后的芦苇,吹乱他的长发。他站起身,居然是三条腿!

我就知道你们会出卖我!

原来他是雷锋化装的。

有些杜撰变成了现实,有些现实变成了杜撰。我们所去的郊外,在不久之后就发现了古墓,即那个汉墓。我并不知道我们的前世今生和这个墓有什么关系,我不是刘教授,它就是发掘出汉武帝的骸骨,也不能激起我对生活的激情。

不过,雷锋出现了。他作为发掘队雇来的工人,干一些粗活。

而张晓曼自从汉墓出现后就消失了。在时光漫不经心的坟墓里,有些事情被永远埋藏了起来,有些事物重见天日,新鲜如初。由于公交车永远按照既定的路线行驶,于是张晓曼就驶出了我的生命之中,无影无踪。那天车上播放的歌曲居然成为了谶语。

我经常将这段记忆挖掘出来,犹如雷锋小时候对魔术和昆虫的痴迷,就像刘教授对汉墓的醉心。可是我多么喜欢记忆又惧怕记忆,因为我还要把车上的臆想再延伸,使之更具体,使之丰富就像真的发生一样。



乡村魔术师



前文说过,雷锋在小学一年级时就对魔术显现出极大的天赋。除了那个著名的老鼠实验,他以后还表演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魔术。比如说,我姐姐的蝴蝶发卡,尤福的玩具手枪,全被他用魔术变到了李家萍的家里。

“那你可以把它们变回去么?”我问。

他打了个呵欠,说,使用一次魔法就要少活一天。

我现在仍然相信,他没有成为魔术师,是因为他太热爱生活,他不想让自己的生命减少。

于是他以后当了屠夫,杀猪的。他说每杀一头猪,自己就可以多活一天——本属于猪的生命就会转算在他的身上。

我看过一次他杀猪的情景,那是在我家。到了年终宰猪的日子,母亲早早起床,把平时煮猪食用的大锅搬到院里,用砖块砌成一个简易临时的土灶,烧上一大锅滚开的水。这个时候,雷锋雄赳赳地到了,他挑了一只巨大的桶,眉宇间似乎隐藏着一股杀气。

他指挥几个男人从猪圈将肥猪捉住,然后将其捆在特制的杀猪凳上。冬天的早晨,阳光还没有出来,枯树的枝条上抹着厚厚的霜。雷锋操起家伙手起刀入,干净利落地抽出刀子,顿时,哗啦啦鲜血喷涌而出。猪血流到一个事先准备的盐水盆里凝固了,猪也伸伸腿咽了气,发出了最后一声呻吟。这时,雷锋在猪的后蹄处开一道小口子,用长铁棍伸进去疏通四肢,再用嘴对着口子像吹气球那样吹起来。

这也许是雷锋练就的看家本领。一呼一吸之间,猪就慢慢地胖了起来,转眼间猪儿圆滚肿涨得摊开四肢。雷锋再把猪放到木梯上,再抬到灶台,用滚水浇在猪身上,一边浇一边拔猪毛。整个过程麻利畅达,雷锋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士兵,很轻易地就将对手至于死地,他几乎没有什么表情,以至于他抬头看我一眼时,我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砰”的一声,他又剁掉了肥猪的一只腿。只剩三条腿的猪好像颤抖了一下,好像抬起眼皮看了雷锋一眼。但是雷锋视而不见。他的那把杀猪刀丢在一边,刀尖上还残留着猪血的痕迹。

我以后再也不敢看他杀猪了,我害怕生命在绝望时的呐喊。我大汗淋漓好像自己被宰杀了一样。根据刘教授分析,我害怕那些悲惨的号叫是因为内心突然流露的不可抑制的悲伤。他说我的悲伤源自于对时间的恐惧,对转瞬即逝感到害怕(扯淡了吧)。

不过,雷锋应该是个忠于自己理想的人,他最后还是告别了杀猪的营生,实现了小时候的宏伟理想。因为后来,雷锋不见了,他玩一个魔术就把自己变没啦。他家里的人到处找他,但是他却像泥牛入海消失了踪影。没有人知道他到了哪里,因为他在一个冬天的晚上悄然离开,虽然雪地上留了脚印,但是他走得太快,以致于没人追上他。更糟糕的是,春天突然来了,随着雪的融化、脚印的消失,雷锋终于在真正意义上成了一个魔术师。

据说屠夫死时所有经他宰杀的畜牲都会来找他算帐,家人得把杀猪刀和血盆放到床前示意他也是被宰杀的,这时屠夫才能咽气。于是雷锋失踪时,家人用明晃晃的杀猪刀敲打着血盆。



汉 墓



时光荏苒,已是初秋。在城东一乡村的大棚内,一支联合考古队忙忙碌碌,从早到晚进进出出,而时不时出现的摄像机以及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更是打破了乡村应有的宁静。

自夏末以来连续一段时间的雨水让汉墓发掘工作举步维艰,刘教授等着晴好天气已经很久了。当时这个墓刚刚发现时,随即赶到现场的刘教授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和专业知识,就觉察到这个墓极有可能会揭开几千年前谜语,穿过淤泥中的折戟沉沙,再次聆听到洪钟大吕般的汉韵。

终于迎来了秋高气爽的晴好天气,这一天,对于沉睡地下两千多年的古墓葬是一个重新露出真容的关键日子,也是刘教授的科学论断将得到证明的日子。作为刘教授的得意门生和得力助手,我也有幸来到了发掘现场。我觉得刘教授之所以会邀请我,是想让我也能够分享一下他成功的喜悦。

为了弥补考古发掘队人手的不足,他们雇佣了几个民工。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中,我发现了雷锋的身影。多年的漂泊使他憔悴不堪,他头发上的几缕白发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细致地刮着墓周围的泥土,仿佛在替自己挖掘最后的归宿。他早已没有了昆虫学家的睿智,也没有了屠夫的剽悍,更没有了魔术师的翩翩风度。生活是一个谜语,也是一个玩笑,它让我们迷惑不解,也让我们措手不及。

雷锋不可能认识我了。他不再是魔术师,他不可能了解,一个渴望着看女人洗澡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在“沧浪洗浴城”洗桑拿浴的内心沧桑的人。我没有叫住他,我不愿意承认,在生活的谜语背后,那些漫不经心却又抗拒不得的变化。在我的内心里,他依然是个魔术师,他的突然消失和骤然出现,在我看来无比正常。

当初步清理完地表封土后,地层上开始出现了一些杂乱的碎绳纹青砖。看到如此情景,刘教授不安起来,盗墓贼那鬼魅的影子似乎在他的眼前晃动。他开始故意逃开现场直播的镜头,揭开帽子,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按照我的经验,古墓葬的墓顶一旦出现凌乱不堪的情况,十有八九曾遭到盗掘,危害程度远超过通过盗洞进入墓内的盗墓行为,因为这样有可能把古墓葬来了个“大揭盖”,很可能将这座汉墓变成一座空墓。失掉了随葬品的墓葬有如失去了画心只剩下框的画作,这也将意味着,刘教授的论断得不到实物的证明,只不过是猜想罢了。

不过,刘教授还是镇定了下来。他看出了我的顾虑,小声对我说:“考古并不仅仅为了取出文物,研究墓葬结构也是极其重要的工作内容,为的是从中获得取葬俗文化的宝贵信息。”

各种相机在紧张地忙碌着,为了提高收视率,地方电视台还对发掘进行了现场直播。按照计划和工作程序,发掘现场的工作仍在紧张有序地进行着。当下挖接近两米深时,墓的四壁开始显露出来,都是清一色的绳纹大青砖,汉墓的轮廓初露端倪。这时,刘清尧教授兴奋起来,对着摄像机前的话筒说,这是一座南北向占地面积约60余平方米的绳纹青砖墓,由两个墓门、前室、主室和侧室组成,根据以往发现的汉墓和资料推断,这座墓顶在建造时是起券的,后来遭到破坏才破乱不堪,如此规模的墓葬,随葬品一定会很丰厚。因为在汉代,受灵魂不灭、彰显孝道等思想和祭祀风俗的左右,风行厚葬,上至帝王将相,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尽其所能,甚至“用庸数千”,以满足他们“事死如事生”的愿望。

我替刘教授捏了一把汗,毕竟教授的推断和事实基本吻合。而不远处的雷锋,正想方设法靠近刘教授,或者说他正想靠近教授前面的摄像机。毕竟夏天刚过,天气还没有完全转凉,雷锋忙乎得满头大汗。

接下来出现的情况让我们心神不宁,随着发掘的进行,我们发现偌大的摆放随葬品的前室空空如也,只有几件破碎的陶器。难道是盗墓贼把这座汉代大墓洗劫一空了吗?望着横七竖八堆放在前室里的墓砖,一丝不祥掠过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在这座略呈凸字形墓的西部前室与主室的结合处,刘教授又发现了一个盗洞,他把帽子丢在一边,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一行大雁从纯净的天空飞过,叫声悠远、寥廓。刘教授走到一边,心事重重地抽起了香烟。狡猾的盗墓贼不但把前室的随葬品搜刮殆尽,看来主室里的陪葬品也难逃贼手,还有侧室里的器物会是怎样?没有人再细想下去了。一直领导现场工作的省考古所的专家在分析已经发现的情况后告诉我们,这座两千余年的墓葬不止一次被盗,而且是反复多次被盗,或许在千百年前已横遭厄运。

虽然已经确认墓被盗墓贼“频繁光顾”,但丝毫没有影响考古发掘工作顺利进行,手铲刮挖、挥锹装土、推车倒运,一切工作都在按程序进行操作,所有人只有一个心愿,保护好先民留给我们的信息,让历史说话。 刘教授是一群人中最颓唐的人,而我则认为,对于他来言,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文物被盗贼偷去了,尽管再也不能够证明刘教授的观点和推断是正确的,却也不能说明他是错误的。至于刘教授的对错,只能是一条历史的谜语了。

事情还是发生了变化,快挖到墓底时,一个考古工作者的手铲碰到了比较坚硬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往下清理,使我们跟随着多了一分希望。当这块较硬的东西露出一角时,竟是一条谜语的谜底。



后  记



那是一件陶制的不知名的鸟,长10公分,高5公分,有三足。除了我,没有更多的人为这个做工粗糙的东西欣喜不已。随后,出土的文物指派专人专车押送到文物库房进行妥善保管。出土时已经破碎的器物经过市博物馆专业人员的细心修复,如今陈列在我市“汉风遗韵——2007年汉墓出土文物展”的展厅里,那个三足鸟也在其中。

当刘教授逐渐恢复了以往的心境,开始为这只奇怪的鸟(也许是小孩的玩具,或者是陶窑的次品)撰文,再次对两千年前的谜语进行分解时,我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经常把谬误当做答案,汉墓里的三足鸟也是如此,它不是谜底,不是答案。它虽有翅膀和三足,可惜不曾飞翔。

很多个难眠的日子接踵而至。然而,就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午夜,我在迷迷糊糊的梦境里再一次见到雷锋。那次汉墓发掘工作完成以后,雷锋领过工钱去吃了一碗猪头面。当他回味着肉的香味穿过马路时,一辆三轮车驶过来,撞瘸了他的一条腿。

梦境中的雷锋拄着拐杖,为我表演了一个精彩的魔术:他拍打着双臂,腾地飞向了天空。他越飞越高,直至消失不见。



20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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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富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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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4-19 01:16:12 |只看该作者
“《艺文类聚》卷一百引《黄帝占书》:‘日中三足乌见者,大旱赤地。’后因以指日。三足乌又名三足金乌,中国古代神话中的神鸟,也称金乌、阳乌,或称三足。三足乌是神话传说中驾驭日车的神鸟名,亦称‘踆乌’。居于日中,有三足。根据《山海经》等古籍的记述,中国远古时代太阳神话传说中的十日是帝俊与羲和的儿子,它们既有人与神的特征,又是金乌的化身,是长有三足的踆乌,会飞翔的太阳神鸟。《淮南子·精神篇》中说‘日中有踆乌’,郭璞注解说‘中有三足乌’。传说中的三足乌,每天早晨轮流从东方扶桑神树上升起,化为金乌或太阳神鸟在宇宙中由东向西飞翔,到了晚上便落在西方若木神树上。”


小说开头挺吸引人,但是从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能直接COPY百度。这很忌讳。自己要把这段意思从头到尾都重新组织一遍才行,而且还需要口语化。
风向一变,我觉得那呛人的火苗几乎要灼烧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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