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学之忧》《小狗蹲在篷布上》

易无学

　　　　　　　　　　 ● 绝学之忧
   　
　　我有一本书，它是这样的：在我高兴的时候，它就愉快，在我痛苦的时候它就悲伤，甚至在我摔跤的时候，它也疼痛。它里面的文字捉摸不定，随着我的情绪而变，这本书是如此之大，我可以无限的写下去，它又是如此之小，我几乎一个字也再写不进去。总之，不论我走到哪儿，它都伴随我。         
    为此我有时烦透了，它也焦躁不堪，我想把它甩掉，这样我可以在别人面前卖弄我的无所不知——或许我还算有学识。有几个人从面前走过，我对他们说，大山的影子是巨大的，但它却是轻薄的，大地才是滞重的，可它却是没有影子的。书听见，知道我在讽刺它，就离开了。
   　弃书后弃圣绝智，忽然自由自在，连空气也呼吸起来清爽许多，我在一条大路上躺下，已然放浪形骸，不觉间竟昏昏然睡着了。我听见有人不断的走来走去，他们好像在拍打我的脸，不知为什么，就像雨点拍打树叶，似拍打一个白痴。可是，不怎么疼。我的眼皮发懒，不想睁开，一副独顽且鄙形状，心里只是迷惑——绝学者绝巧弃利，自然无能无所求，难道身体感觉随之也离开了我？……
　　早上起来，照镜子看到左脸正在肿起，喉咙也干涩，左面的牙帮隐隐作疼，由于注意力的集中，此刻正在越来越疼，这时我居然心跳加速，有种脆弱的、力不从心的感觉。
  　外头在下雨？隔着窗玻璃，听见减弱的劈劈啪啪的声音。不禁发觉，又一次看见，这是孤身漂泊异地城市,这租来暂居的陌生城市一隅的金属方格窗外，电缆线正越过房东院子里的树叶绿油油的枣树冠，平行而去。矗立远处的作用不明的钢架信号尖塔直插云霄，那是一方科学的天空，灰色冰冷，不可及。不禁心有所殆，折身躺回床上，突然，我感觉对这个世界害怕了。
                                                   
                                                  　　　　　　　　　　　　　　　　　　　　　 太原彭村
                  　　　　　　

　　　　　　　　　　　　　　　　小狗蹲在篷布上
   　篷布店晚上收摊，收拾了一些东西，我正要把外面地上捆着的那卷汽车用的白毡篷布围子搬回店里，只见小狗蹲在了篷布卷上，正襟危坐的样子，离地尺把高，严肃地看着我。正纳闷它是什么意思，却听见它说：“你看我蹲在篷布上，像不像个知识份子啊？”
   　这个家伙，是邻居小卖部的，不光白天来蹭饭吃，随便乱转〔困了就钻到床下，晚上则扬长而去〕，闲来没事还一直跟我作对，先前那会儿我忙着收摊，它却追着咬我的手，阻挠我收拾东西，在我的腿间绊来绊去。这是一头远看毛色呈白，近看背部斜砍一道焦黄色的小混帐狗，耳朵亦呈黄色，高约一尺，头大如斗，状若狮子。邻居叫它贝贝，我叫它小狗，屁蛋，或死狗子〔它整天跟我打架〕我说，“你蹲在篷布上跟你像不像知识分子有什么关系呀。真是好笑”。看它那副傻不啦几的样子——头发乱如败棕，嘴上的毛因为整天没事干在地上嗅来嗅去捡骨头，象个流浪汉似的也不怕人笑话——我说“你连一加二等于几都不知道啊，怎么敢说自己像知识分子？滑天下之大稽！”
   　小狗说：“哼，好笑么？我的样子不像知识份子么？难道非要我卡上个眼镜才算吗？你这个家伙眼睛里太没有水啦。”
   　我用手指戳点它的脑袋，戳得它的头咚咚咚地一直低下去，我说：“唉吆吆，不要大言不惭啦，简直混淆视听。”它的头被我手指戳点得像受了震动似的，一直低下去直到下巴挨住了篷布，我说，“往下滚，我还要赶快收摊，回去洗脸看电视吃饭哪，本人还没吃饭哪。”
   　小狗索性卧低身子，爬在那儿不下去，还嘴脚并用、咬住捆篷布的绳子不放，说道：“不是我蹲在篷布上的样子像不像知识分子，难道，我这个行为，跟这个时代当下知识分子的混淆视听的行为有无二致么？他们公然以记者、明星、作家的无冕之冠，借助网络、媒体、报刊无中生有，哗众取宠，拿广大沉默民众的精神指向来制造噱头，此种的混淆视听跟我作为一头板凳狗坐在篷布上，公然宣布自己像知识分子不是如出一辙么？不是过无不及么？”
   　我早就肚子饿了，加上口渴〔想喝啤酒〕，急着赶快收摊，不耐烦地把它从篷布上往下推，它倒咬住我的手套，毛发乱竖的脑袋左扯右甩，〔这是它一贯撒野的老路子〕，还一边道：“你这个家伙不光长相丑，且毫无风度啊，你尚且能闭目不看明星、作家们糊墙纸风格的制造精神污染的花边事件〔1〕，却不能容忍晚上收摊时间里一头板凳狗的义正词严，实乃官本位社会国民的奴性劣根性啊！”
       这时它嘴里故意发出凶狠样子的呼呼声，依然揪住我的手套不放，咬得我手指生疼，还没停下对我说，“虽然这不啻于小小的做戏，你也无视了弱势群体的我等广大狗民的存在啊。这不是一个广告和宣传的时代么？一个提前预支名誉和成就的时代么？但不是一个行动的时代啊。本狗污染阁下的耳膜了么？你知道，我不过是每天晒晒太阳伸伸懒腰，闲来无事就朝过路的人们汪汪几声，或者到路边捡几块骨头啃啃而已，现在无聊，跟你这个三教九流的店铺老板消遣一下嘛。那个希腊闲人第欧根尼〔2〕不也是这幅作派吗？”
   　“你俩在拔河呐？！”听见女人说话声音，我抬起头，看见昏黑夜色下，隔壁轮胎修理部的邻居老张媳妇恰巧路过，她手里提着个千斤顶，问我“收摊了啊？这小狗真顽！”
　　我说，“是啊，赶快收摊呢，都几点啦！”，她脚步没停，提着千斤顶进了轮胎铺。我怕还有周围路过的人看到后笑话——一个大人跟一只狗崽一般见识，理论了半天，还揪住个破手套撕来扯去。就赶紧急着说，“你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欠揍啊。”抬起右脚拨它的头。它却躺倒，用四个蹄子挡我的皮鞋底。我说“你宣布自己像知识分子还不够，还要当哲学家啊？”
  　小狗刚一歇口我就一把从篷布上推它下去，然后搬起篷布扔回店里。店外面，跌倒爬起来后，它有点发蔫儿，屁股着地，坐在那里看我，知道打不赢我，不动弹了。我边收拾零碎物件边回敬它，“第欧根尼是你这副派头么？走在哪躺在哪，还每天爬在地上啃骨头！人家还有个木头桶哪！”。我回过身去，终于准备关门了，就用最后告别的姿态，居高临下站在那儿，手叉着腰跟它对视，说：“你这个第欧根尼作派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说啊？”  
  　它这会儿一直仰起脑袋瞅着我，好像听我训它，这时道：“算了哇。对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的一个不过分的称谓——算了哇。”
　　　　　　　　　　　　　　　　　　　　　　　　　　　　　　　　　　　　　　　　　　乌海蒙西
   

　〔1〕赵丽花梨花体事件、第三极书局裸诵事件、人民日报女记者贬斥当下中国诗歌，李少君愤起回应事件、作家洪峰于深圳当街乞讨事件、名人炒作事件等等。
    〔2〕第欧根尼，古希腊哲学家，创立犬儒学派。他的全部财产包括一根橄榄树干做的木棍，一件褴褛的衣裳，一只讨饭袋和一只水杯。他每天住在市场上，与人诡辩，思锋犀利，晚上睡在木桶里。人们称此桶为“第欧根尼的大桶”。他骄傲地声称自己以四海为家。　　　　　　　　　　　　　　　　　　　　　　　　　　　　　　　　　

[ 本帖最后由 易无学 于 2009-4-10 01:56 编辑 ]

马耳

第一篇里一本书的意象还有点意思，可惜没有展开，很快就转到了个人感觉的描写，前后两半之间的跨度比较大，意义不能连贯起来。

第二篇，如果作者是要想写一篇小说而不是一篇寓言的话，那就应该把小狗当成一个人物而不是一个道具来描写。

易无学

“第二篇，如果作者是要想写一篇小说而不是一篇寓言的话，那就应该把小狗当成一个人物而不是一个道具来描写。”
　　那么现代寓言小说何如？
　　首先，不是为了想写一篇小说，才去写什么；而是胸中有所想写，恰遇小狗神态，才去表达，后成小说雏形。〔当然，不把它看做小说又何妨！〕
　　其次，偶没把小狗当作道具来写，不光在文中，即使在生活中，偶也是把这只亲爱的小狗当作人来相待〔踹都踹不走的伙伴〕诉苦，发牢骚，还管它借钱〔可惜它没有〕。后来邻居索性把它送给我了。可惜，一年后被汽车压死在路上了。哭啊……

纪小齐

当借用小狗的嘴来表达你的看法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做法不但没意思还很难驾驭。你想想看，如果把小狗换成别的动物甚至是人，效果是不是一样的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这是第一点，未能抓住角色的特点。第二点，里面许多叙述特别无聊和没什么作用。是的，我说过枝桠是一棵树的组成部分。可是，你的这棵树，枝桠太多，极度不自然不协调。第三点是：建议多观察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没人是这样说话的，看起来特假——不要跟我解释说是因为其中有一方是一条狗。第四，你的这篇想要达到的效果是使读者觉得有趣（别说不是，我不相信），但我真的觉得很无趣。原因是叙述不抓人，情节太呆板，故事很无聊。
一家之言，大可不必往心里去，但参考参考也是无妨的不是吗？

易无学

“第一篇里一本书的意象还有点意思，可惜没有展开，很快就转到了个人感觉的描写，前后两半之间的跨度比较大，意义不能连贯起来。”

　　读书历千卷。胸中有丘壑。自然是走哪儿都心有所向，不甚有怕。但是如果没有心中的这种上下求索的追求，〔漂泊中会感觉很累，不禁疑惑自己所为何来？！〕不光你会脆弱不振、力不从心，甚至会厌倦整个人生，〔进而自杀，川端康成、海明威也盖死于此〕。但是，当我们对世界突然害怕，心中突然恍惚里失去了底线，还未是厌倦，只是巨梦初醒后，求索奋进的感觉离开了我，但它会回来，而我们还会继续人生之逆旅，和我们的书〔上下而求索〕、我们的追寻继续行走下去。
　　这种解释也是片面的。绝学也会有忧，当今可是个组织化、技术化的世界啊。
　　当然上文如果这样写，简直成了感悟散文，寡淡无味，且又有同仁会说过于直白。〔这里人真难伺候，比衙门更甚，心黑眼蓝啊〕
　　感谢阅批。
　　
　　

[ 本帖最后由 易无学 于 2009-3-14 23:10 编辑 ]

纪小齐

你没有理解到点上。据你之前自称，已从文多年。那么你的回答实在令我汗颜。你避重就轻的做法，还加上哭诉，让我觉得你有点奇怪。我不是咄咄逼人。真的我不是。我只是想把事情弄明白。
我是一个无所谓的小子，你大可不必顾及。
我都这样说了，你该怎么办呢？

易无学

原帖由 纪小齐 于 2009-3-12 17:18 发表
当借用小狗的嘴来表达你的看法的时候，就该想到，这种做法不但没意思还很难驾驭。你想想看，如果把小狗换成别的动物甚至是人，效果是不是一样的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这是第一点，未能抓住角色的特点。第二点，里面 ...

　　厥词大放。足下怎么像个刚进城的农村土豹子似的说话嗓门儿又高，口无遮拦，也不懂得为自家盖丑，若以你如此浅薄的文学见解去写作，咱家宁可放弃文学这个行当！你以为普天下就得以你那种照搬现实的方式来入笔么？我他妈的干嘛要学你认为的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对话？那种貌似跌宕的情节？〔小说死于情节，虽然也生于此，但更生于精神性！〕还要像个女人穿衣似的旁顾左右，取悦他人〔搞得让人看起来有趣〕？只有你这样的人才甘于作那种惑人耳目的文章，以貌似抓人的情节，极尽挑逗之能事、以糜糜倚语拨动天下人的淫心！十二台的“天网”、“法治报道”，凤凰台的“社会能见度”，直击案例的料猛多了，其有趣、其笑骂、其举刀，何须尔等落至纸上再番胡编乱造？直接去看报导不就得了。
　　生活无奈，可以和光同尘，提笔创作又何用鄙俗之至！

[ 本帖最后由 易无学 于 2009-3-18 01:04 编辑 ]

纪小齐

嗯。你很生气。其实我可以不理你让你更生气的。但是我不愿意看着你一直傻下去。毕竟是同胞。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想先让你认清的一件事是，黑蓝是个残酷的平台。打击简直太多了。你看，我才稍微一说，你就恼羞成怒。你说，要被能者评论，你这样的垃圾作品，得给说成什么啊？而你，又该气得如何？心平气和，懂吗？
然后，我想跟你说，你的回复很傻。你才智这么弱，反驳我的方式这么令我发笑，我还这么告诉你，你说，我这么好，你该怎么办？
最后，我再一次负责任地向你保证，你写得很差而且，小气及平庸得不像一个写作者。

易无学

原帖由 纪小齐 于 2009-3-13 00:04 发表
嗯。你很生气。其实我可以不理你让你更生气的。但是我不愿意看着你一直傻下去。毕竟是同胞。能救一个是一个。
我想先让你认清的一件事是，黑蓝是个残酷的平台。打击简直太多了。你看，我才稍微一说，你就恼羞成怒。 ...

  瞧瞧，“黑蓝是个残酷的平台，打击简直太多了……”，这位又把平等的论坛划作自家的圈内之事了，咋这么奴性啊？脊梁何在？阁下这席话，恰是对你自身的贬低和侮辱。你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回掴在自己的脸上了。替你惋惜啊，怎么一个大好青年，放着自己的俗艳小说不写〔号称作家，坐在自家里惑人耳目的家伙〕，咋突然就丧心病狂了呐？无异于自己取消了对话资格。人我共厌。今夜突然雄性荷尔蒙发作，咬人作作，小心肾上腺素激升，落下个阳痿之类的，那么您的写作不是更女里女气的啦？拜托，误己不说，请不要再误人子弟啦〔万一出版，惨不忍睹，岂不令人鸡皮疙瘩四起？〕。我相信任何一个扛锄头的老农民、工地上搬砖头的民工仔都比你高尚。他们贡献的是实际的辛劳和汗水，你那糊墙纸似的贡献的只是小人戚戚语。阁下尊号里的“齐”字就改成这个“戚”算啦。

[ 本帖最后由 易无学 于 2009-3-13 01:08 编辑 ]

xicheng

楼上说的话真恶真鄙真俗。

[ 本帖最后由 xicheng 于 2009-3-13 01:21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