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海潮 [原创]

jadecat

那种海是在我的幻想中经常出现的，红色一直抓着我，不放手。

－Start－


小须说：“走吧！”

我闷闷地跟着走，抬头问小须，“咱们这么走，能走到大海边吗？”

小须不回答我，这是他一贯的作风。我即默认是的，我们这么走一定能走到大海边，小须那时像个圣人。

虽这么认为，我脑子里还在埋怨，装什么装嘛！小须回头看了我一眼，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继续走。

这样的场面有点像《雪山飞狐》里的胡斐和程姑娘，于是那歌便响起――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

小须回头怒视于我，“你怎么总唱这歌啊，换个别的吧~~~~”

我看看他，也没生气，就不唱了。

那时在现代社会中，这正是某种移动电话的某个下载铃声，在某张床的旁边响起，某人没理它，继续忙她的事。


天其实很晴朗，像我们头脑中一直向往的西藏的蓝湖，但我总觉得它在下雪，有时小须也这么认为。我就不停地伸出手接着，可是每次雪花落到手里就化了，只能感受到一丁点的凉意。

小须一直保持的动作就是用后背对着我，这令我一直不满，习惯了以后竟觉得他的后背最帅了，毛茸茸的长头发，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在我认识他之后。

钟小姐有个电影，什么名字忘了，里面关于弥撒和那些暗红的布衣都映在我脑子里，它们好像一种向导，我觉着我们就要看到那种场景了。因为这，小须认为我有臆想症。

他总说，我就也有点怀疑了。

我和小须都背着很破模样的背包，可以扔在地上脏了也看不出来那种，小须的牛仔裤已经变成土黄色了，看起来更像西部牛仔，我拣过一个草帽给他，叫他给撇了，他说那不是牛仔帽。为此，我郁闷了一段时间，还在梦里努力找过。

我穿的裤子是深蓝色的，越来越白，好像让太阳晒的。小须总说我以前给他讲过那个寻找太阳的故事，我不承认，因为我真的不记得。

小须问了几次以后，就不再问了。他看着太阳就独自发呆，不说话。只是隔一段时间看看我，以确定我是否凭空消失了。

后来，我一下发现不说话竟然这么好，世界就剩风声了。


我问小须，“我们走到哪儿了？”

小须低着头还在大踏步地走，“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要到大海了。”

我也在后面大踏步地走，沿着小须踩出来的脚印，好让后面的人看不出是两个人一起走。偶尔，我觉得我和小须组成了一匹骆驼，脚正踩着沙漠。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我和小须就经常穿着登山鞋，带着帽子，走在大街上，大人都看着我们，然后摇头说现在的孩子不知道怎么怪好了。我们从日出走到日落，最后回到原点，他回他家，我回我家，那时我们许诺要一起私奔。夜晚的时候，我们走过的那些马路就变成无边无际的沙漠。

我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的邻居小孩，让他们在迷惑中成长，然后一点一点发现这是谎言。


风有点大了，沙子刮进我的眼睛，我啊啊叫着，以示小须应该停一会儿，他讨厌休息，我在那揉着眼睛的时候，他就掏出他掉了漆的水壶喝水，可我讨厌雨水的味儿。

小须一点不关心我，那时好像没有爱情这东西的存在。我和小须也都不相信。没想到那东西在现代社会那么流行，让人死去活来的，我和小须不信那个甚至鄙视它。

小须眼睛里总是白茫茫的，我总是怀疑他还是不是活人。

下雾的时候，我们走过的路就也变得白茫茫的，小须眼睛里也是白茫茫的，我迈着一二一的步子，挥舞手臂间也变成白茫茫的。小须从没有在意过这些。

他向往他的大海，是他提议要去找大海的。


我问小须，“你必须要大海干嘛？”小须说，那是他的任务。

任务？“那你见到大海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他说要看大海的状态了。

他总是回答一点点，模模糊糊听不懂。“大海能有什么状态呢？你喜欢大海什么颜色？”

“混淆的那种红……”“啊？那我们肯定找不到了……”

小须像着了魔一样不停地向前走，甩下我们后面的东西很多很多，我来不及回头，就向前走，我想就算我们都是鸟，也一定会飞死的。

我们就那样一直走啊走，看着无数次日升日落，无数次鸟群的飞过，四周的颜色一直变换着，很昏黄有时泛着一点红，没有任何一堵墙或者土坡什么的。

我们唯一路过的是一个荒废的农田，种过一些地下生植物，一些植物杆儿立在风中，很脆。一些烧过的地，和远处走也走不到的树林，那里应该不会有野果儿。

小须表情很少，就是那么一直走，小须说，我们的生命正在消耗。

我和他一样以此为幸福，我们的生命在消耗……我重复着。


最终，我们真的走到了小须的大海，后来他说大海是我给他的，我不信，直到死了也不信。

大海就在我们眼前，小须周围白茫茫的雾不见了，大海的颜色覆盖了他的，暗红色波澜壮阔的，我欢喜，看见小须笑了。

夜晚的时候，我们生了柴火，小须把衣服和包裹都扔在杂草里，我也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小须用什么利器把自己的长发给弄短了，反而显得更乱，不过他脏兮兮的头发下面还是那张我很熟悉的脸。

小须把烤好的鱼递给我，我记得那是我们在旅途中第一次吃东西。小须说走路是不消耗体力的，然后我也那么觉得。

我拿一枝已经湿了的树枝插在自己的脑后，小须说像柬埔寨人，后来人管那个叫发髻。

大海一直是澎湃的，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为小须带来这样的大海，海浪是红色的，浸透我们的脚趾，小须把整个人都浸泡在那里。

后来，天渐渐黑了，我和小须越来越远，我怎么努力也不能拉住小须的手，小须沉溺在大海里，红色的海浪拍打我的肩膀，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往回拖，褐色海滩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海水带走，小须隐没在大海中……

第一次有叫做泪水的东西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很多止不住，浓浓的白雾在海天之上升起，我大喊着，声音穿透整个世界，海水的咆哮逐渐低了，可还是吞噬了整个的我。

海面上出现很大的寂静，一只海鸟划破了苍穹，黑色的鸟。
就这样，我和小须还是没有分开，我在海底寻找着小须，我们的手都张着伸向彼此，一种苍白的东西越来越大，我看到小须笑了，我也笑。

我不知道海面上是什么样儿
世界就越来越黑了……


――end――

疯人院逃犯

我觉得小说是不是应该有更强的故事性？

hooxi

唉，青春真好。对于小说，还差很多。大海要起作用，要和主人公形成沟通，不能这么简单。

jadecat

两位说的是， 这本身是个失败的小说，但却是我很长时间以来的幻想
表现出来是一种个人意愿吧，可能过多注重感觉了，没有把海与人紧紧相连
小说是实际的，我有点浮了，继续努力中……
还有，青春我实在不想把它作为小说创作的引子，它应该只是一种暗暗的背景，
不构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