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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三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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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17 09:06: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练笔。

  破绽  2009.12
  
  无数次,我在噩梦中被对手杀死。尽管,在一般人的印象里,我武艺高强,不可战胜。可我自己清楚,我的武艺里有一处绝不能被对手察觉的破绽,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也正因此,长久以来我都活在无法抹去的不安和恐惧中。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因为我知道把它泄露出去代表着什么。我的敌人,无时不刻不在周围对我虎视眈眈。他们也并非完全无法有效地攻击到我的破绽,但是,在知道那处是我的致命破绽前,贸然对之施予攻击实属不智。究其因由,对我展开这一攻击,需要掌握极高的技艺,以及冒上极大的风险,假如没有得到能一举击溃我的承诺,相信没有人甘愿以身涉险。可是,我也不能据此一口断定,没有对手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一举击中我的破绽。我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随着我的声誉弥劭,越来越多的挑战者闻风而来,使我每天都疲于应付。同时,随着他们前赴后继地倒在我身前,我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人诚不我欺。故此,我也不是从没考虑过,把我的破绽公诸于众。这样做的好处是,当这一情报被普罗大众知晓后,击败我所带来的荣誉相应就被稀释了许多,这将大幅度地减少寄望于通过击败我而名扬天下的敌人。同时,善良和正义的人群必定因此而对我报以关怀——这股力量可不容小觑——不允许我被邪恶及残暴的势力伤害。否则,他们的声誉无疑也连带着受损。我可以把自己的命运安危交到他们的手里吗?这样做,相当于考验他们对正义事业的虔信程度。无疑,如果他们敢于承担起道义,他们的力量必定远较之这世上所有邪恶的力量为大。可是,倘若他们缺乏足够的耐心和责任感,那么,无论他们的力量多么强大,也同样于事无补,我仍将葬送掉自己,然后换取正义一方的力量在短期内受到激励,而邪恶一方的势力得到遏制。可也仅仅是很短的一段时期内而已。世人向来健忘,这方面的前车之鉴不胜枚举。为了这对正义事业区区的一点裨益而牺牲自己,无论如何不是明智之举。考虑到这一点风险利害后,我便更不能把自己的破绽开诚布公了。
  那么,到底有没有办法既不公开我的破绽,也能保证自己在战斗中的安全呢?我之前讨论到的两条方案,一是维持原状,继续保守秘密,直到被敌人歪打正着地击败自己为止,度过一个普通英雄的一生;二是坦诚宣布自己武艺破绽,接受正义力量的保护,直到被邪恶势力瞅到空当杀害为止——我相信必有这一天——扮演一个殉道者的角色。这两条路径中的任意一条,结局都难免一死。就是因为这该死的破绽,让我惶惶不可终日,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中。
  当然,我脑子里还有一个方案,如果我能着实地实行的话,大概既能保证自己的声誉无损,也可保障自己性命无虞。但这个方案,或者说计谋,却让我羞于启齿。这里面必须使用到一些巧诈。我可以这样做,故布迷阵,对外宣布一个不实的破绽,争取正义力量的保护。同时,倘若挑战者真的相信了我的公告,跑来攻击我的破绽,那么他们无疑是送死,有来无回。因为他们以为的破绽恰恰是我的强处。那样的话,我甚至可以击倒更多的敌人,赢取更高的声誉,同时,把潜伏着的敌人一一勾引到我面前,痛痛快快地把之一扫而光。这就是谋略,兵不厌诈。
  可是,假若我真的实行了最后那条计谋,我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百世之后,我显赫的荣誉能让人记住的,仅有累累的白骨和杀戮的功勋。我是该像一个英雄一般,诚实地走过伤痕累累的一生,然后在某个遭后人唾骂的敌人手里结束生命;还是,怀着弃绝一切的觉悟,挣脱世俗的羁绊,凭我的武艺,凌驾在伦理、情感、时代和整个世界之上?我握着双拳问自己,我曾击倒过如此沉重的对手吗?
  
  
  我的北京之行  2010.3
  
  在我决定去北京之前,我认真地审视了一番我在S城的生活。尽管在别人看来,放弃现有的安定生活远赴千里之外的陌生城市碰运气无论如何不是明智和谨慎的主意。但我自己很清楚,我的人生正随波逐流地漂向我并不渴望的方向,而继续耽于安定的我将越发无力摆脱这一困境。这或许已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仍在追求某种成功的意义的话。否则,根本谈不上最初或最后,机会有得是。
  我作了一些有益的假设,向自己提出了几个问题,是否真的非如此不可。我指的并不是去北京,而是一个目标,一种改变。答案是肯定的。我憎恨现有的生活更甚于死。当然,也有朋友委婉地向我指出,我似乎特别迷恋死,假如非得拿什么来和死作一番比较的话,得出所恶重于死的结论并非什么难事。但是这些声音和另外一些持坚定反对态度的声音一样,被我当作一直束缚我的生活的旧力量的延伸而抛诸脑后。
  我收拾好行李,一个小型旅行袋而已,踏上了北上的火车。这是一趟辞旧迎新的行程,我浑身充满了干劲。
  到达北京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很快安顿了下来。接下来该讨论干点什么了。关于这点我在出发前并无任何头绪。因为北京对于我来说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地方,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机遇和阻挠在等待着我。而我所渴望做的事情,总体来说仍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不能够用以直接指导我的行动方针。自然,我知道万事起头难,当忽然间你什么都可以做的时候,你往往不知道做什么好。尤其是,新的生活状态带来的刺激和亢奋感使我无法进行有益的冷静思考。譬如说,我想要植树,而这件事现在很轻易就能办到,住处附近的河畔上就有大片的空地,那里有肥沃的泥土,非常适合植物生长,这些条件都是以前的我所不具备的。可是,我还不懂得怎样辨别各类种子。像适合种植在北方的榆树和适合种植在南方的桉树,它们的种子完全不一样,但我分辨不出来。这就有可能造成,我默默地付出数年耕耘,却发觉一无所获,原因是误播的种子不能适应环境。此外,我也不掌握各类的种子应该埋在多深的土壤里。有些种子应该撒在地表,它自然会扎根发芽;而另一些则必须深埋地底,否则半天工夫便会被麻雀啄去。
  在经历了几次失败的尝试之后——其中一次一个环卫工人几乎在我转过身去的瞬间就把我撒下的所有种子扫个一干二净——我们意识到,我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经过无数次激烈的讨论、共同的反省,我们最终对自己判决道,导致我们失败的主要原因是有一股力量在妨碍我们前进。而这股力量,与我刚摆脱的旧生活有密切关系。由于刚经历新旧生活的转变,我们还未对新生活提供的一切可能性有所认识,我们仍然为旧思维所束缚,试图以旧方法创造新世界。换句话说,我们极有必要,甚至可以说完全必须,保持对旧有生活持续的批判。历史中有无数事例告诉我们,不彻底的革命最终只能造成朝代的更迭,带来短暂的生机,又一次次地踏上衰败的老路。而我们的危机也正在于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动用了所有的热情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批旧讨论。在别人眼里,我们变得狂热,但不务正业,树种全枯萎在了抽屉里,可我们不管,日复一日地沉浸在一浪浪的声讨当中。我们决绝地和一切有妥协成分的事物划清界线。我们全力以赴、全情投入的事情,是一种带有强烈否定倾向的事业。一批又一批和我们的旧生活有所瓜葛的朋友被归在了受排斥之列,离我们远去。我们否定了很多东西,以至于路越走越窄,简直举步维艰。而原本就并不宽阔的立足之地则更显捉襟见肘。可是即使如此,我们仍然很少有去肯定哪怕一件有正面意义的事情。除了对否定意见的肯定,我们不再肯定别的事。我们是我们的事业的狂信徒,所有由此带来的损失,只不过是被我们献上信仰的神坛的祭品而已。
  自然了,当我们像暴发户一样肆意地挥霍自己的自由的时候,我们的日子走到头也就指日可待了。最后,我像所有败光了家当的赌徒一样,被狼狈地打回原形。可是怎么说来着,就像可怜又可敬的圣地亚哥大爷一样,我并非一无所获:我的船舷上还系着一条硕大的马林鱼残骸;以及一条箴言:人可以被摧毁,但不能被打败。
  
  
  一桩热点事件  2010.4
  
  故事是这样的,某家民营小企业,因为雇主在对待他的工人方面,不但没有做到公平合理,相反,可以用苛刻傲慢,甚至于野蛮来形容。于是,在层出不穷的小摩擦中积累下来的敌意气氛就像瓦斯一样把这个小车间充塞得盈盈满满。最后,可怕的事情终于爆发了,一伙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工人挟持了几名前来参观的贵宾,里面甚至有一名小孩,与警察对峙。而媒体在警察的包围圈以外又形成了一道包围圈。于是广大群众得以在电视机前观看到这一惊险万分的场面。
  那伙工人向警方提出了一些要求,我们甭管到底是什么,反正是警方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于是,为了兑现自己因恐吓而许下的诺言,工人决定杀掉一名人质。他们采用抓阄的方式,结果那名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的可怜孩子,成了无辜的替罪羊。这一情景使得另一名人质——一位善良正直的青年,他只是为这群企业老板的贵宾朋友开车的司机而已——挺身而出。尽管他自己也怕得要命,但无论如何,他不能眼白白地看着一个还没展开自己人生的孩子惨死眼前。工人们默许了这名青年的主动请缨,给予了他致使的一枪。与此同时,已经忍耐到极限的警察也彻底被这一杀戮行为激怒,愤然出击,并很快制服了那群有勇无谋的胁持犯。
  那名青年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形势不容乐观。但他的舍身行为,成为了这一热点事件的焦点,各种围绕他而展开的报道铺天盖地,他的出生和成长,他的师朋和亲友,都被公诸于众。甚至连他的前前度女友,也在电视上声泪俱下地泣诉:他是个好人,从来没在任何一次餐膳后让我付过账。
  戏剧化的事情发生了,当这一巨大的社会关注热情即将稍作冷却的时候,医院方面传来了喜讯,青年被抢救过来了,逐渐恢复了意识。不过,由于脊椎受损,他将遗憾地在高位瘫痪中度过余生。这一悲情事件再度勾起了公众的巨大同情,政府有关部门也适时宣布,将从经济上负责赡养青年。可是,就在剧情马上要向着大众认可的团圆结局发展的关头,青年艰难地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让我死吧。
  毋庸置疑,接下来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关于这名青年求死的愿望而展开的社会全体讨论。几乎没有一家媒体不连篇累牍、日复一日地发表崭新观点。也几乎没有一名公民没有或多或少地卷入这一讨论中去。即使是最不过问世事的人,也难免不在网络上每天弹出的投票页面,或听腻的餐桌上家人絮絮叨叨的争辩后,点击或口头表示一下自己赞同或否决的观点。当然了,故事中的这个国家并没有合法的安乐死。
  这是一场关于处死一名救人英雄,还是让他饱受屈辱和苦难地苟活的公众辩论。这一事件富含的争议性和可供发掘的观察角度都是巨大的。这是一场媒体与公众的狂欢。有人远赴允许安乐死的国家,寻求那里的法律专家的专业意见;有人追踪采访被青年所救的孩子和他的家人,希望他们表达一下对此的意见。自然了,出于对自身荣誉的掂量,以及对庞大的舆论漩涡的畏惧,他们最后也只是谨慎地发表了一些模棱两可、左右逢源的观点。还有人不知道从哪片深山老林找来了个老中医,声称有祖传专治高位瘫痪的神秘药方。而所有名流要人、公共知识分子,也都各在自己的领域对事情发表了见解。甚至,一家出版社已经把一本名叫《敢问英雄从何处来》的书铺满了各家书店的畅销书展柜。这本书的内容基本上由几十名那位青年的故交亲友的采访笔录组成,图文并茂地讲述了青年平凡而短暂的前半生。自然啦,该青年的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毕业照都被他的旧同学提供给了出版社,并刊登在了书里。据说,这家出版社以擅于泡制热点书籍而名闻业界。当年张国荣、梅艳芳、米高?积逊等人逝世时,他们都在一周之内发行了相关的纪念书集。有人甚至怀疑,他们早就为在世的名人都制作了纪念集,只等当事人逝世就马上付印出版。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情节的高潮已经到达,这件事情的精彩程度已经不逊于一部电影。可是,出乎人意料的是,事态的发展并没就此停滞。仿佛为了再掀起一股更巨大的民情波澜一般,青年的母亲,那位极度心疼儿子以至于悲痛欲绝的老妇人,被儿子说服,趁医护人员不备,拔掉了他的呼吸管。在儿子断气前的最后十分钟,她流着眼泪守在他身边,亲身体验了世界崩溃于眼前的绝望。
  之后,摆在公众面前的一道舆论盛宴就是关于这名万念俱灰的老妇人的漫长诉讼。可以想象,正反双方都不乏支持者。正方以法律的公平原则和不可侵亵性指控老妇人有罪;反方以法律文本的局限性和执行法律的情理尺度等为由要求判老妇人无罪。以控辩双方为首,媒体和公众也渐渐形成了两大阵营。一场史无前例的势均力敌的民意对立由此诞生。据说,由此还导致了某些地方发生了群众冲突。不少高等院校专门组织了辩论活动,可是激情洋溢的学生们在礼堂里把辩论升级为拉扯和推搡。甚至,有相敬如宾的夫妻因对此事的立场不同而反目成仇……
  与此同时,那家最初引发事件的民营小企业已在大家的关注以外悄悄复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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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7 10:31:16 |只看该作者
卡夫卡味太浓,成语太密集,有点读不下去啊,表达的形式还是要慎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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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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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7 19:48:52 |只看该作者
谢谢男男的提醒,确实是你说的那样的。去年底以来,我乱七八糟写了很多无聊幼稚的玩意,自己告诉自己是练笔,有自欺欺人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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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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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8-27 23:14:33 |只看该作者
感觉年轻的时候写不好絮絮叨叨的小说,年老的时候会把絮絮叨叨变的直中要害,像这三篇是非常难以写好的,甚至是说得越多暴露的问题也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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