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蓝网刊捌拾捌号专栏】亢蒙∣沙尘暴

袁群

　　沙尘暴对于北京人来说，是一个经久挥之不去的阴影。北京作为伟大天朝上国的帝都，空气质量每天都在力求达到“奥运期间水平”，却每每都会在“百分之90的晴天”中迎来沙尘暴。沙尘暴一来，昏天暗地飞沙走石，你一个不留神，就会以为你来到了沙漠腹地。和菜头说得好，他说这沙尘暴有让老外哭泣以为自己穿越了时空的威力，今年的第一场沙尘暴来的悄无声息，我当时正在床上酣睡。醒来后一看窗帘外的天地一片红彤彤，霎时间我以为下雪了，结果站在阳台上一看，漫天都是尘埃，整个城市一片核战争之后的景象。但我的鼻子告诉我，我闻到的不是焦臭味儿，而是他妈的该死的土味儿。
　　上一次记忆比较深刻的经历沙尘暴的经历是我在帝都租住地下室时，在地下室当然对外面的环境更是闭塞无知了。我中午从地下巢穴里跑出来，看到地面、汽车和人身上都是一片赤黄，心说我操这就是黄色人种国家的极致嘛，后来意识到老天爷下土了。更早一些，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妈在一个刮着沙尘暴的清晨骑车送我去上学。那大风“呼呼”地裹卷着颗粒巨大的沙子摩擦着我和母亲的脸，后来我到了幼儿园，小朋友和老师们都以为我刚才摔在了地上脸搓在了柏油路面上。可见那时的沙尘暴有多么的猛。
　　现在可能是植树造林有了点儿成效，大风扬沙少见了，但是静态的下土也够诡异的。当你身处于一个周遭景色都是昏暗浓黄的所在时，你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帝都用一夜的时间变成了地狱，就连街上那些行走的过客，一个个的戴着口罩的脸上都露出落寞又孤独的神情。
　　作为一个宅男，我竟然在刮沙尘暴的那天勇敢的出门了。其实这也彰显了我的宅男本性——好天气不出门，坏天气一定要出去遛一遛，因为街上人少。在沙尘肆虐的天气里玩上一把真人cs，肯定别有风味儿。
　　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下沙哥哥。下沙这个名字起得真好，当然我不想提起废狗，但是脑中却无意识的出现了这两个粗体字。沙尘暴在那天上午气焰嚣张，惹得路人如我也在刮风扬尘的时候倒着行走，以保护我娇嫩的面部。但可能真的因为防护林建得好建得妙，这沙尘暴到了下午就像是干了一炮儿便没有多余力气和欲望的老者，匆匆**了几下射了然后便转身离开了。我在街上看到了无数辆披着一层土质外壳儿的车子歪歪扭扭地开着，洗车房门前排着一长溜儿的队伍。我愈发的觉得自己不学车不买车的明智，这就无端节省了一笔开支呀！谁知道一年中有几次沙尘暴，有几次你丫就得去几次洗车房。
　　在沙尘暴这样的天气里，新疆同胞和一些中东同胞以及沙漠周边地区同胞想必会很舒服。他们来到这繁华的国际大都市肯定很不习惯。虽然这里也很干燥，而且缺水，但就是没有家乡的感觉（jiao）。现在沙尘暴一起，我们便能一起感谢安拉感谢党，这便让更多的沙漠地区同胞们感受到了天朝的温暖和关怀。在首都，我们会照顾到每一个人。
　　有一种人算是这个世界上的怪胎，这种人会在下暴雨的时候穿着西服出门，然后站在公园里抬头张嘴接雨水。当然在街边儿看下棋你都会遇到因为一步棋而突然冲出看棋的人群自己撞在马路上的压路机上的人。我经常在公交车看到某个人坚持着在一个空座位前站着，旁边有好心人问你怎么不坐下去，他/她多半会微笑着摇摇头，然后什么也不说，就算从起始站站到终点站，他/她也不会坐下去。我一般管这样的人叫做“精神病”，我自己却在沙尘暴肆虐的那一天尝试着在密度和土墙一样的沙尘中深呼吸，这样做的结果我想我不用说，大家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未经家长执导请勿随便模仿。说实话，鼻口中充满尘土的感觉和你溺水呛水的感觉差不了多少，都是涕泪横流呼吸不畅而且总是想咳嗽却咳不上来。我一直都不会游泳，以前去北戴河用一个卡哇伊的救生圈，把腋下都磨烂了也没有学会游泳。海水刺激眼睛又刺激鸡鸡，这样让我有了一个怪癖：去了水边儿绝对不下水，宁可去找个船划到水面上喝白酒往河里扔烟头儿也不下水。下了水就和在沙尘暴里迎风疾走一样，是玩儿命。
　　最近听闻《科幻世界》杂志要倒掉的消息，因为一个领导而让整个杂志社岌岌可危，也真是环境恶劣。“让文字编辑自己写科幻小说，让美术编辑自己给科幻小说配图，让译文版的编辑自己翻译外国科幻小说”，这样的举措真是科幻极了。肥头大耳的领导有的是，这样雷却也肥头大耳的领导也有的是。就像那天气预报里的“北京空气质量良好”和早上起来就会看到的红天沙尘暴一样，有的东西建了防护林可能管点儿用，但有的东西你建了啥也永远都是“北京空气质量良好”。写到这里，我不得不也说几句和谐的结束语：
　　“我刚才都是胡说的，北京近百年来就没有什么沙尘暴。你看你头顶这蓝蓝的天，是不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你再低头看这夯实的土地，是不是‘白云下面马儿跑’？爷您看准了，治疗脚气咳嗽和多疑健忘失眠偏头痛以及放臭屁——蓝！天！六！必！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