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明河的叫喊

阿步

束镇是一个很小的地方,它就像是一个火柴盒那么小。那里的人们很容易被一些事情所吸引，但是又很少有什么事情能将他们所有人的眼珠都吸引过来。束镇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我不是很喜欢。虽然它养育了我。
但是我很喜欢束镇的夏天。北方的夏天充满了神奇的生命力。这个小盒子里，也好像变得丰满起来。这里的树很多的，到夏天，都变绿了，非常漂亮。再加上我们的步明河，那更是让人觉得舒服了。
跑船的老齁伯伯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什么没有见识过啊，他也说，束镇的夏天简直可以和江南的温柔水乡相媲美了。尤其是我们的步明河，和南方的那些小溪流相比，更是多了几分英气。
那年，我们都考上了初中。虽然阿龙的成绩并不是很出色，但是他依然过关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而最让我们感到骄傲的就是小鱼，她为了和我们在一起，竟然提前一年就参加了升中学的考试。更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考了我们全镇的第一名。就在小婶捧着小鱼的脸笑得合不拢嘴的时候，我忽然想到很久之前，就有人说我们的小鱼是不可限量的。
在人们关注的目光下，昔日的小美人鱼，即将要离开这片小小的河滩，她要游向更为广阔的海洋。就连往日里醉生梦死的苏好酒，都醒了酒，神情激动的说：小鱼真是有出息啊，咱老苏家就应该多出几个这样的孩子。那咱老苏家还是会有希望重新振作起来的。听到这些话，对于苏好酒到底有没有清醒，我真的有些怀疑。而作为第二名的我，是没有权利去干涉他说出这样的话的。一些有点莫名其妙的话。我能做的就是在一边傻笑，因为我不懂。
小鱼是高兴的。好像整个束镇都是她的海洋，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游往任何一个角落。并且随时随地都能接收到羡慕和赞许的目光。而我和阿龙，真的是甘愿就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守护着我们的唯一的小美人鱼。
但是我们有没有尽到我们护法的职责呢？在后来的日子里，我经常的会问我自己。如果我们一刻都不曾离开小鱼，也许，我们现在都会是另外的一种模样。
哥，我要出去了啊。荣荣让我和她一起去玩呢。
我哦了一声。之后，就看到我家小鱼飞一样的跑了出去。她的连衣裙被风吹拂的很漂亮，她的马尾也已经长到可以随她的步调一起摇摆了。十二岁的小鱼，是那样的轻盈。就像是天上的一朵棉花般的云朵。
可能是因为前一天刚刚下过雨，所以那天的天特别的蓝，蓝得几近透明了。就连那些合欢树的叶子、槐树的叶子、柳树的叶子，所有树的叶子，都像是要薄了好多，薄得都可以看见那背面的阳光。
那天的阳光真是干净。空气也干净。好像整个世界都干净得不可理喻。干净得人都舍不得动，就愿意在某个地方坐下来，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就像我家已经苍老的豆豆那样，连眼睛也要眯起来的。
就连苏好酒都心甘情愿的放下了他的酒，开始唱起了我不能听懂的歌曲。而我妈妈，正在擦拭着我家那些陈旧的摆设。那些高粱红的旧家具，竟然都开始闪闪发光。还有老齁伯伯家院子里的那株合欢，也盛开着花朵，繁茂无比。
现在想起来，真觉得像是一幅画。一幅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画。
忽然，在一边安卧的豆豆不知道怎么，噌的就窜了出去，并且狂吠起来。
怎么了？
我赶紧喊：豆豆，回来。回来。但是就在我刚想再喊一声“回来”，在苏好酒刚想大声吼我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让我们都不敢相信的一个画面：
镇上的秦医生抱着小鱼，慌乱的跑进了我家那扇灰色的大门。后面跟着一些其他的什么人。豆豆也跟在后面不停的大声叫嚷。
苏好酒口中的歌曲戛然而止。
抹布依然被妈妈握在手里。但是那些陈旧的家具顿然失色，恢复成了往日里的那种黯淡。
我真的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出去的时候，小鱼还是活蹦乱跳的，但是回来的时候，小鱼却两眼发直像是被黑白无常掳走了魂魄。浑身湿透了，发梢和连衣裙的边沿还淌着水。到后来，我和小鱼说起这件事，小鱼她自己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荣荣竟然会死死的抱起她一起从桥上跳进了步明河。
   
那天的天气真的是不错。荣荣约了小鱼一起去另一个同学家去玩。因为，那个夏天，她们两个都和我们六年级的学生一起参加了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并且都顺利过关。应该说是轻松过关。小鱼考到了第一名，而荣荣也出人意料的考到了第三名。
这对于那些还在等待着看荣荣的下一个男友的人们，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刺激。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荣荣竟然会提前考上中学，并且还战胜了那么多比她大的孩子。但这是事实。让那些人来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可能要比打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更让他们难以接受。以后他们灰色的世界里，将会少掉多少趣味。
可能在有些人眼里，某个人存在的意义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些谈资的吧。但是谁又愿意做那样的某个人呢？我想荣荣是不想的。因为我知道，荣荣想的是倾国倾城，颠倒众生。
她们相约去找另一个朋友去玩耍。等她们进入中学之后，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减少很多了。所以会有人看到，在蔚蓝的天空下面，在微凉的夏风里，两个漂亮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连衣裙，手拉着手，甩着高高的马尾，一起蹦蹦跳跳的前去约会。一个小姑娘对另一个小姑娘说：荣荣，你穿上裙子，真漂亮。之后，她们一起走上了步明河上面的石桥。一个小姑娘对另一个小姑娘说：小鱼，你看，步明河的水多么的漂亮啊。之后，她们都停下来，趴在桥栏上看着那流向远方的河水。她们可能还看到了一只匆匆行驶的船。
再之后，一个小姑娘转到了另一个小姑娘的身后。
再之后，一个小姑娘紧紧的抱着另一个小姑娘。
也许路过的人会听到，一个小姑娘对另一个小姑娘说：荣荣，你干什么？之后，另一个声音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悄悄的爬进了人们的耳朵，让所有的人听了都感到阴森恐怖：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之后，更多的人听到了步明河的悲惨的叫喊。
好多人都聚集在步明河岸边。有一个女人开始大声的哭泣。撕心裂肺。
荣荣啊，我的女儿——
闻者落泪。

我没有亲眼见到那个场面，这是我根据在那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小鱼的残留记忆所想象的。
当小鱼被秦医生送回家的时候，苏好酒，妈妈，从工厂赶回来的小婶，还有我们的豆豆以及一些镇上的人们都围在一旁。而我的确是傻了。我都忘记了上前去帮一下忙，去看看我家的小鱼到底怎么了。忽然一下子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世界越来越模糊，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小鱼的嘴巴里流出了很多浑浊的水，之后，小鱼睁开了眼睛。而那个荣荣却没有那么幸运。
荣荣死了。
在她第一次穿上裙子的那一天，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穿上裙子也会很漂亮，她就死了。死在了我们的步明河里。
我看到荣荣的尸体，就那样的被展览在所有人的面前。她的裙子是那样的漂亮，但是我还是发现了她腿上的那个赫然的疤痕。
人们都开始议论。也有好多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没有等到荣荣的下一个男友，但是这次荣荣的最后演出却是让他们满意的。这样惨烈的剧目是属于他们眼中的荣荣的。也只属于荣荣。
在荣荣的葬礼上，我看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大声的哭泣。但是在她那悲痛的神情里，我看的出她的美丽。但是更让我震惊的是，在她的充满泪水的眼睛里，我又一次的看到了那一年的冬天。
在那个拐角的地方，一对母女在那里晒温暖的太阳。之后，小鱼和那个小女孩一起比唱歌，比说绕口令。那个小女孩输了，打了小鱼。之后，我家的豆豆来了，那个小女孩被豆豆咬伤了。那个母亲大声的哭泣，撕心裂肺。
那一年，我六岁。小鱼四岁。
到现在，我甚至还能清晰的记得，当时那个母亲咬牙切齿的骂我们：你们苏家都是杂种。
杂种。
是的。我确定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那个母亲何珍。而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阿龙和大牛小牛的战役里，荣荣想尽办法都要置豆豆于死地。因为荣荣就是当年那个被豆豆咬伤的小女孩。
那年，荣荣被豆豆咬伤之后。我们整天被关在家里。而且小婶也不允许小鱼来找我。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六岁的我真的是低估了这个世界源源不断的繁殖麻烦的能力。
那天，忽然听到豆豆在外面疯狂的叫声。虽然那个时候，豆豆的伤并没有痊愈。可是凭着它的忠诚它还是会出色的完成属于它的职责。随后我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你这条死狗竟然还没有死呢。”听到那个声音，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苏好酒，金宛月，你们给我滚出来，你们给我滚出来。”
苏好酒和妈妈都出去了，制止了豆豆的躁动。豆豆安静的卧在我家灰色的大门前，哀怨的看着那个女人理直气壮的进了我们家。她一进来，还没有等我爸妈他们说话，自己就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抽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就抽上了。我从来还没有见过一个女人如此强悍的架势。真的是有点给镇住了，就缩在里屋安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那个女人正眼也不瞧我爸妈一眼，抽了一口烟，甩出一句：“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我何珍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时候，我妈妈说话了：“何珍，你也别着急，孩子看病要紧，钱，我们不是给你拿过去了吗？如果不够，你再来拿。”这时我才知道家里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金宛月，你别在这里说这些风凉话。那不是你女儿，要是你女儿，你他妈早疯了。”说着就将一口烟朝我妈妈喷了过去。妈妈没有动。这个时候，苏好酒说话了：“你够了啊。何珍。”
“我够了？我不够！我要让你们苏家欠我的连本带利的都给我还回来。”
这是第一次。
没几天，妈妈在苏好酒把家里砸得乱七八糟之后，不动声色的回了金码头姥姥家里。而苏好酒除了整天大醉和看住我之外，还要应对何珍三天两头的上门挑衅。
那些日子，何珍总是理直气壮的到我家来。之后，就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和神情迷茫的苏好酒说：你们苏家还有没有良心，是不是都让那条死狗给吃了？要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苏家都别想好过。
苏好酒不说话了。豆豆也只是在原地狂叫，因为它根本就没有办法站起来。而我则被锁在里屋根本出不去，只能通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切。而外面的一切，好像都被那个叫何珍的女人，也就是荣荣的妈妈掌控着。
她来了我家好多次，每一次来都是气势汹汹的，而每一次走都是气定神闲的。并且还要对一旁的豆豆威胁：你再叫，我就宰了你。但是每一次，豆豆都依然的朝她大叫。最终她也把话改成了：我早晚得宰了你。
直到那一次，在何珍离开之前，苏好酒递给了她一包东西。接过东西，何珍就说：苏好酒，我告诉你，这是你们苏家欠我们的。之后，就摇晃着身体离开了。后来，再也没有来过。
我知道，那个纸包里面是钱。
我原本以为，何珍早已经离开了束镇。但是现在，她却再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她还是在哭泣，还是面目狰狞。但是，这次，我看不到她任何的力量，我甚至看到到她忽然在人群中矮了下去。
七月十五，月亮非常的漂亮。整个束镇，锣鼓喧天。好多人都聚集在步明河岸边放河灯，给荣荣超度。甚至还在小鱼的马尾辫上剪掉了一缕头发，烧掉后将灰烬散到河水里。因为神巫说，荣荣本来是要和小鱼同归于尽的，但是最终只有她自己走了，她会孤单的，她势必还会回来找小鱼的。所以为了安慰荣荣，我们把小鱼的头发给她一些就可以让荣荣安心一些。小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小鱼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剪了一些头发给了那个神巫。之后，小婶就坐在小鱼的身旁，默默的流眼泪。
那一天，几乎束镇的所有的人都来到步明河岸边看河灯。但是我们苏家的灰色大门，却紧紧的关闭着。
本来我是很担心的，担心何珍会再一次跑到我家里拼命。但是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但是越是这样，我就会越觉得不对。
后来，接连好几个晚上，我总是能听到从步明河那边传来的呜呜的哭声。有一次，我甚至跑到了步明河去看。我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半身浸在河水里，一边撩拨着水花，一边哭诉着：苏康，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自己死就死了，为什么还要把女儿也带走了，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啊……
我知道，那个女人就是何珍。他口中的苏康是我早已死去的叔叔。
而镇上的人们则说：那个鲜艳的妓女快要疯了。
也许，她真的是没有力气了。因为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她是不是已经老了？那一刻，我觉得她真的特别可怜。我也为多年前和她们的相遇感到自责。
而我们呢？虽然荣荣一直把我们看做敌人，她要超越我们，打倒我们。但是我们真的没有怨恨她，我们早就原谅了她。甚至阿龙在大牛小牛那里得知荣荣也是单亲家庭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当初那样对荣荣真不应该。我们真的都希望她能加入我们，和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知道，她和我们一样的孤独。所以，后来，每一次，小鱼说要和荣荣一起去玩，我和阿龙都没有阻止过。
虽然小鱼很幸运的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小鱼都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在后来的岁月里，每次我们提到荣荣的时候，小鱼总会说：如果不是我，荣荣可能就不会死掉。别说只要我一缕头发，就算是要我的所有的头发，我都会给她。
在荣荣的遗物里，我们发现了一封信。却是写给我的。
后来，我有好多次都独自一个人站在石桥上，望着望不到尽头的步明河，和已经在另一个世界的荣荣进行对话。荣荣还会不会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呢？我不知道。我只听到，好多年前，在一颗炸弹爆掉的时候，我们的步明河曾无辜的叫喊。
现在，当我站在早已经枯涸了的步明河的岸边，我好像还可以看到那种只属于夏天的躁动。好像就在不远的对岸，有人正在拍手歌唱，翩然起舞，热闹非凡。忽然，一颗威力无比的炸弹，爆掉了，轰的一声，歌声停止了，舞蹈停止了，什么都没有了。我只看到我们的步明河里溅起的浪花，在太阳的照耀下，十分刺眼。

死因里

貌似很多初学习写作者都喜欢这样充斥着话语暴力，死亡在笔下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你体会过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么？体会过抱着行将死去的亲人或是朋友的苦痛么？

阿步

貌似很多初学习写作者都喜欢这样充斥着话语暴力，死亡在笔下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你体会过濒临死亡的那种绝望么？体会过抱着行将死去的亲人或是朋友的苦痛么？
死因里 发表于 2011-2-28 17:26

非常感谢您的评论。首先我要说的是，我不喜欢死亡，也不喜欢写死亡，因为那是很痛苦的事情。而这一个故事，也不仅仅是你所看到的死亡画面还有您所说的话语暴力。它还有前因，还有后果。只是黑蓝不接受长篇，所以我把它们打散了放在这里。我也想知道当它们被我打碎之后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当然我也知道，黑蓝的文字是偏向先锋的，实验性的文字。我也喜欢。还有一点我也不想去体会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更不愿意去体会抱着行将死去的亲人或朋友的痛哭。为什么要那么残忍呢？是吧。
当你站在一个高度的时候，你可以去怀疑一个人驾驭文字的能力，但是请不要随便的怀疑文字背后那个人对于生命以及文字的那种敬畏感。说的有点多，希望您不要生气。

死因里

3# 阿步

呵呵，交流看法而已，谁也没必要生气，又不是三岁小孩。
可能这就是黑蓝和其他论坛的不同，黑蓝并不会像在其他论坛一样，对作者进行善意的鼓励或是怎样，而是尖锐地指出作者的不足，可能也就显得更加苛刻。
我所看到的也并非只有死亡以及话语暴力，我只是说出一两个一下子进入我脑袋的点而已，我所说的那些也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你也可以完全忽略。
其实在我看来你现在并不是太需要评论、自我思考或是其他怎样，继续写下去，等到有一天你再回头看了自然就会看明白的。
黑蓝不接受长篇，我的建议是你也不要把长篇给打碎了给放上来，可以发一些你的中短篇上来，长篇和中短篇是不一样的，特别是短篇，短篇一定意义上趋近于诗歌。
期待你的中短篇以及对你说一声，坚强勇敢地走下去，我比你还清楚这条路有多么不易，并不仅仅在于坚持，你会连接二连三地遇到很多很多令你头疼的问题，首先让你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变成一个强者。

阿步

4# 死因里
谢谢你的回复。非常喜欢这样的交流。说心里话，从我走出校园的那一刻起，文字在我的生活里的位置很明显的发生了变化。我也能够感受到在这一条路上行走是多么的不易。所以，之所以还没有放弃，仅仅是因为两个字，喜欢。因此而已。因为它不可能直接给我带来现实生活上的帮助，但是我知道，它的存在会让我的内在世界饱满一些，不至于干瘪掉，不至于只剩下现实。握个手吧。

陈树泳

我也觉得还不要把你的长篇拆成短篇的好，保留它该有的样子，短篇可以另写。死因里肯定不是怀疑作者对生命的敬畏，他更多的是在提醒作者写作需要贴近自己的内心。而特别是死亡之类的题材显得很重，甚至是属于那种控制不了的体验，面对这样的写作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慎重，一不小心（尽管可能不是作者本意）就容易变成在重大题材面前表演，那种感觉是很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