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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西双版纳的金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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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3 17:08:2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1996
年六月的某个下午,玉儿坐在阁楼的窗边,外面阳光明媚。这时正是西双版纳的雨季。她望着正在穿戴的岩罕,眼里充满温柔的湿润。午后,岩罕取了猎枪,腰里揣着刀,走下咯吱作响的竹梯,去雨林里打猎。临走前,他亲了玉儿,答应回来时给她带几枝兰花。玉儿就那样靠在窗边,直到岩罕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她依稀看到岩罕在远处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感觉到一阵风吹。

     没有多久,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几分钟后便下起了大雨。雨中的那些椰子树和竹楼微微摇摆。西双版纳的雨季很长,从五月一直延续到十月。这里的雨和南方不同。南方的梅雨淅淅沥沥,空气里全是潮湿与发霉的气息,绵绵细雨总是不见停。而西双版纳的雨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忽然不知从哪里涌来漫天的乌云,几声雷响后,大雨便落下了。那是爽快的风和雨,湿润而少了粘稠。雷雨结束后,便又回到了蓝天白云的好天气,如果运气好的话,天上还会出现美丽的彩虹,明丽的色彩把天空衬托的仿佛真有天国。无数竹楼的窗户悄悄打开,从里面探出头来,傣族的人们热爱这里的一切。
玉儿关上窗户,烧了一壶水,然后坐在屋子中间看书,听着雨声。她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也不会去担心岩罕。西双版纳的雨对于岩罕这样的傣族汉子来说就等于冲了个澡,凉快而舒服。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玉儿起身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女孩。她二十岁左右,一头短发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上,运动装也全湿透了。她抬头看见玉儿,眼睛里充满喜悦。玉儿听见女孩用有些颤抖的声音对自己说:“我能进去坐坐吗,下雨了。”“当然,进来吧。”玉儿让女孩脱了鞋,把她领到火坑旁坐下,烧起了一盆火让她取暖。玉儿本身是个沉默少语的人,她对眼前这个看上去活泼可爱的女孩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也端来凳子,坐在她身边。女孩告诉玉儿自己是从上海到这里来旅游的,已经待了五天,今天本是出来随意走走,却忘记带伞,被大雨淋透了。“不过,这里的雨淋在身上感觉就像针刺一样,却很舒服。”女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玉儿微微一笑,起身对她说:“你等等。”女孩点了点头。玉儿烧好热水,泡了一壶普洱茶给她喝,又去里屋拿了椰子、菠萝,橄榄,摆了满满一盘放在女孩面前:“吃。”女孩很大方,没有什么害羞,说了声谢谢便吃了起来,这些热带水果都是新鲜可口的。“你再等等。”过了一会儿,玉儿端着一碗炒鸡蛋回到身旁,递给女孩。女孩看着手中的鸡蛋,发现里面混着很多白色的颗粒。她好奇起来,问玉儿是什么。玉儿还是笑着说:“松露,吃吧。”女孩不知道松露是什么,拿筷子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顿时一种难以言语的香甜味道充满了舌头。“真好吃。”女孩很快吃完了一碗。玉儿捧着那本厚厚的书,不时看着眼前的人,女孩喝着普洱,对玉儿说:“我叫方舒。”玉儿说:“我叫波玉儿。”然后很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互相说话。玉儿继续看她的书,而方舒四处张望,看看这里的竹楼里面,她还是第一次进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雨停了,玉儿起身去开窗子,然后她就喊了方舒,让她到窗边来看。方舒头往外一伸,就高兴地叫了起来:“彩虹。”一道七色彩虹横空挂在天边,空气清新。方舒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玉儿倒是习惯了:“这样的雨每天都会随时落下。我们这里没有冬天,一到雨季就是秋天,过了雨季春天就来了。”玉儿说完不经意地往远处看去,她忽然想起了岩罕,有些想念。方舒可没注意到玉儿的表情,她把玉儿拉回火坑旁坐下,对玉儿说:“姐姐,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来西双版纳吗?”玉儿摇了摇头。“有部电视剧《孽债》,讲的就是云南的故事。很好看的。”玉儿心里想告诉她,自己几乎不看电视,但嘴上只是说:“没看过。”方舒叹了口气:“一定要看看。”说完她哼起了里面的歌:“美丽的西双版纳,留不住我的爸爸。上海那么大,有没有我的家。爸爸一个家,妈妈一个家。剩下我自己好像是多余的。”玉儿听了觉得有些熟悉:“这歌写得真可怜。”方舒放了一枚橄榄到嘴里,忽然问:“玉儿姐姐,你谈恋爱了吗,结婚了吗?”“结婚了。”玉儿微微有些脸红,低头小声回答。“啊,那人呢。没看见。”方舒头发干了,来了精神。玉儿望了窗外一眼,放下书:“岩罕去雨林里打猎了,傍晚才会回来。”“真羡慕你们的日子,每天清清闲闲,等着自己的爱人回来。”“恩,我们族里人都喜欢这里,自己生活的地方。可是你们那里城市的生活应该也是很好的吧。”方舒想了一会儿,说:“好不好总得回去。我很喜欢这里的人和物。可它们不属于我。”玉儿反问她说:“那你有男人了没。”方舒听了扑哧一声笑了:“我才上学呢,没有谈过恋爱。没人要我。”“乱说,这么漂亮可爱的姑娘会没人要?”“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找一个像玉儿的岩罕那样好的男人。”“又乱说了。”玉儿内心里的害羞都被方舒说了出来,脸更加潮红。“我想看看你们的卧室。”方舒坏笑着说。玉儿犹豫了一下还是拉着她的手穿过隔门进了卧室。方舒看着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一张床和两个衣柜。木板床上撑着蚊帐。她有些失望地回到客厅,玉儿尴尬地对她说:“告诉你,我们这里过去,如果外人窥看主人的卧室,是男人就要做上门女婿,女人也要到主人家做三年苦工。现在虽然没有那么严厉了。可被外人知道总是不好的。”方舒从来不会在乎这种禁忌,她在上海长大,生活在一个宠爱的家庭。但她却是在乎玉儿的,她不想让玉儿不高兴。两个人重新坐到外屋,又聊了很久,虽然是偶然遇见,但却像是多年的闺蜜。
西双版纳的午后很温暖,那场雨已经变得毫无痕迹。过了很久,方舒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拉着玉儿的手:“玉儿姐姐,我想送你件东西。” “什么东西?”方舒穿上鞋,打开门,朝她挥了挥手:“等我回去拿,傍晚给你送过来。”说完就踏着竹梯下了楼。玉儿就如同午后看着岩罕一样望着方舒远去的背影,想着她会送来什么。
岩罕当然不会在意这里的雨,他从小就喜欢在大雨里行走。当他走到雨林边缘的时候,雨停了,下意识的抬头,除了快要散去的乌云,天边的彩虹也隐约显现。而那些树上不时传来文鸟和仙鹟的歌声。一群大象踏着水塘从他不远的地方经过,岩罕看着它们,心里特别高兴,从怀里掏出几根香蕉抛向它们。这一抛惊动了远处的两只蓝孔雀,其中一只慌忙张开羽毛,露出多彩的尾屏。不过岩罕已经看惯了随处看见的动物们,他要寻找的晚餐对象野猪在雨林的深处,当然,不是最深处。雨林的最深处他没有去过,是不敢去。听长辈讲那里有着傣族的神湖和不可预知的对族人的惩罚。
雨林深处,四周渐渐变得稍微安静起来。岩罕端着猎枪踏着草丛继续往里走,听不见人们的声音和大象的脚步。有一刻,岩罕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翠鸟的鸣叫,那是他从小最爱的鸟儿,但他也感觉到就在那些树木隐藏的不远处有一只大家伙正朝自己走来,至于是什么他却不知道。当他看清的时候心里却有些遗憾,那是一只快有一吨重的野牛。它就在岩罕的面前,但岩罕却不会去动它的主意。在他的寨子里,野牛是神的护卫,寨里的人每次祭祀都会虔诚地祝福雨林里的野牛不受外人和疾病之苦。如果发现有人打猎野牛的话是要受到禁食三天的惩罚的。岩罕假装没有看见它,继续往前走,从野牛身边经过。野牛似乎也没有在意他,眼睛一直望着前面的树站在那里。岩罕听见它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饿了。但出乎他的意料,走了没多久,岩罕忽然感到身后一阵狂风,然后自己的身体就飞了起来,重重摔在了不远的草地上。他努力地站了起来,幸好身体没有什么受伤的感觉。那头野牛还在他面前,直直地盯着他。岩罕不知道这头野牛和自己有什么仇恨,发了什么疯。刚才估计没有碰着它的那两双硬角,不然自己早就爬不起来了。“你干什么。”岩罕问它,问完自己就感到可笑。野牛不理睬他,继续向他冲了过来。岩罕无法忘记寨里的禁忌,无奈只是朝它厚实的身体开了一枪。野牛受伤停了停,伤口涌出血来,发疯不顾一切地继续撞向岩罕,岩罕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攻击,他无奈地向左躲闪,对它又放了一枪,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尖刀。对于这里的人们来说,刀要比枪更加实用。野牛对于猎枪的子弹只是疼痛却无关生死。当野牛第三次冲向他时,岩罕没有躲让,蹲下身子,狠狠地把那把利刀插进了它的脖子,瞬间用猎枪顶住野牛的头,再次摔了出去。岩罕这次摔的很疼,却依然没有受什么伤,他站起来拍拍灰土,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牛,那把刀刺中了它的要害喉咙,血慢慢地涌了出来,渐渐成为血泊。野牛在血泊里抽搐了很久,没有了动静。
望着眼前的场景,岩罕心中涌起的是恐惧和悔恨,如果不杀死它最后死的会是自己。他只有跪在了地上,久久默默地念着寨里的祭文,祈求寨神的原谅。这一跪就跪到了傍晚。当晚风开始刮起时,岩罕的眼睛里的虔诚转变成为一种强悍的坚定,他站起身,对死去的生命投去最后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在岩罕的心里,还有一个人,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旅馆离玉儿那里很远。一路上方舒朝那些陌生的旅行者和傣族男女不时微笑。对于她来说,对这个世界的注意才刚刚开始。打开旅馆房门,方舒躺在了床上,看着天花板。她的身体有些疲劳,心里一直想着刚才和玉儿坐着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羡慕这里的生活,不愿意离开了。上海的高楼霓虹,父母给她的温暖生活,西双版纳的自然生命,玉儿的温柔亲切,这一切都在她的脑子里出现与重叠,直到睡去。当她醒来时窗外已经有些夕阳的红晕了,方舒恍惚间想起自己对玉儿说的话,起身用清水洗了洗脸,然后捧起窗边桌子上的鱼缸,出了门。那是她从上海带来的,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从家里把这两条金鱼随身带着旅行。鱼缸很小很精致,在车上还可以用通风的盖子防止水泼出来。可鱼缸的里面却是什么都有,假山,水草,鱼食。两条小小的金鱼在水里游动,大眼泡,金色的尾巴,满身明亮的斑点。方舒端着鱼缸往玉儿的家走去。这就是她要送给玉儿的礼物。方舒是个认路的女孩,大象的经过,孩子的笑语,鸟儿的叫声,她都不在意了,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
半路,风越来越大,傍晚的西双版纳乌云重新涌来,这雨季温暖的下午消失了,大雨磅礴落下,又是一场雷雨。四周昏暗而混沌,到处都是匆匆赶路的人。方舒在雨里慢慢地走着,小心翼翼。土地因为积水而变的湿滑,鱼缸在她手里有些摇晃,水面荡起层层涟漪。不知过了多久,她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玉儿的竹楼还有竹梯下一个晃动的身影。快到楼下时方舒才看清了那个身影:一个壮实的傣族男人,他似乎很疲劳,背着猎枪,左手拖着一头满是鲜血的野猪,右手紧握两束花瓣被雨水冲刷的快要掉落的花儿,正一步步往竹楼上走去。方舒停住了脚步,看着男人,心里明白了什么,脸上显露出幸福。而鱼缸里的那两条金鱼,因为大雨的降临而变得异常兴奋,在水里不停地游动,吐出一个个气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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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0:04:2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死因里 于 2011-3-14 10:07 编辑

“不过,这里的雨淋在身上感觉就像针刺一样,却很舒服。”这句话怎么读都觉得多少有点别扭。
傍晚的山丘旁,传来兄弟的温柔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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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6:13:07 |只看该作者
文字很轻巧,气息清淡,喜欢。不知道你是不是有过这样的经历,好真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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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6:54:06 |只看该作者
没有经历,写完就发了,语句和词语上有些错误和多余,后来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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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5 14:59:24 |只看该作者
这个。。。感觉真实吗。。。我怎么读着觉得有种装腔作势的口吻和虚假的想象。。。这么说可能有点过分了,但没有恶意,这种叙述强调可能不是作者刻意为之的,但过于沉溺于某种叙述强调中,使得叙述的平面出现一层油光,而这油光只是想象出来的,并不是想象力。每读一句,都感觉作者顺势滑了下去并轻叹一声似乎很哀婉。。。
联系邮箱:chenshuyong@live.cn(站内短信、邮箱、豆邮都能很快找到我) http://site.douban.com/122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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