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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实验小说《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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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28 23:00:3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风- 于 2011-3-22 14:35 编辑

她生活


零岁

她湿漉漉地从亲爱的肉洞中出来,带来了新鲜的时间。
她出生的时候,最有权利抱她的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失望了,因为他们已经有了两个站着没法撒尿的雌孩子。
医院房子外面雪下了一地,天黑黑的,她的哭声特别响亮。
女人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回到了男人干死活的工地,乡下女人身体好。脚手架林立的建筑工地上除了整天阴沉着脸的看门人和两条咬不死人的狗,都早早回乡下备年去了,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回乡下就会有男女衙役上门,那样一年辛苦挣得的毛大头就危险了。
为了生一个带把的小孩,他们逃到城市艰苦度日。为了生一个老来能养他们继承种姓继承房屋田地的男孩,他们啪啪啪生了三个女孩,她就是其中最小的一个,她零岁。
她满月了,男人把十岁的大女儿和六岁的二女儿赶到附近菜场拣菜叶子,男人把女婴抱到女孩睡的木板床上,然后和女人在床上翻滚。
她睡在床上对天瞪着眼,动手指头脚指头,那两只在邻床上蠕动的大白屁股和她无关。

一岁

女人营养差奶水少,她总是哭,饿。
她哭,女人就骂,什么难听骂什么,她听不懂,还是哭。
一旁的男人也烦了,骂两个女孩,两个女孩赶紧去菜场拣菜叶去了,她们也饿,但不敢哭,爸要打,下手重,象不是他养的。
她们知道他们想要弟弟。
女人断奶去帮男人干瓦匠活,她由两个姐姐带,轮流抱,喂稀粥,其中一个去菜场拣菜,菜场里每个人都认识她姐妹了,有好心人经常给点菜她们。
姐妹烧饭给小妹妹吃给自己吃给爹娘吃,两个大人都去挣钱了,她们吃得饱穿得暖了,但还是没好菜吃。
她们是在工地里长大的孩子,衣服上身上散发着水泥砖头灰粉锈铁等混和的气息。
十一岁的大丫头叫秋艳,断断续续上过学,七岁的二丫头叫夏嫒,还没钱上学,一岁的她整天被抱在姐姐们手里,她叫雪青,小名毛毛。三个女孩的名字都是在乡下当小学教师的小舅取的,名字挺美的。
她总是哭,一哭姐姐们就哄,哄不了就打屁股,直到她没力气哭,她的屁股整天都是红通通的,小姐姐们用小巴掌抽的。

两岁

她两岁的时候,女人和男人又生了一个孩子,还是女的,男人女人气疯了,三个大孩子没少挨打。
她们四个都被送到乡下,女人男人在城里,继续做生男孩的梦。
她和二姐夏嫒被送到外婆家,大姐秋艳和小妹春丫被送到奶奶家。
她会走路了,呀呀学语。8岁的二姐终于背着小书包上学去了。
计生办的衙役路过家门就进来,找她的爹妈要超生费,爹妈回家就藏在屋里不出去,或者四处亲戚家躲猫猫。
她大部分时间在天井里和外婆外公在一起,也和家里小猫儿小狗儿玩。
大姐也在爷爷家上学了,是她当老师的小舅坚持的,并自掏腰包付了学杂费。
她不再哭了,爱笑,对谁都笑,对陌生人笑。
她对外婆笑得最多,第一次开口叫的是外婆。
外婆牵着她的小手在黄昏的乡村道路上散步,她对着滚滚金黄的稻浪笑,对着沉静流去的河流笑,对着远方非常之蓝的天空笑。

三岁

她已经能跑了,和邻家的小孩子一起玩,一起野。她每天衣服上都是脏兮兮的,外婆心疼得小骂她。
那些邻家的小男孩穿着开档裤,下面吊着一个小玩意儿,她第一次注意到他们是和她不同的。她要扒下裤子蹲在地上才能尿,而男孩子撒尿就爽快了,扎开两腿就来事了。
十三岁的大姐秋艳又缀学了,去城里帮忙烧饭洗衣服,女人又怀仔了,就要生了。
男人女人判断这回铁定是一男的,等生了男孩,九岁的二姐夏嫒也要停学去城里帮忙。
乡下重男轻女,认为丫头片子早晚是人家的,多读书花钱也没啥用,不能白吃饭,有事就多使唤着用,一过十八岁就急着托人找亲家,好早收一份嫁女彩礼。
女人真的生了一个男仔,最高兴的是男人,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
外婆告诉她有了弟弟,她也挺高兴的。女人抱着儿子回了一次娘家,她看见弟弟和邻家男孩一样的小玩意儿,还摸了一下,被母亲打了手。
母亲和弟弟走了,她小小的心灵第一次有了一种失落,觉得她被遗落在这里了,母亲和弟弟永远不会回来了,姐姐们也永不再见,她第一次趴在外婆腿上哭了。
爱笑的她很少笑了,喜欢静静地坐在门槛上呆呆的。

四岁

小妹二岁的春丫也来外婆家了。
男人女人乡里的计划生育衙役听说他们又生了一个小孩,扬言再不交罚款就拆房子。男人家族和乡官府对上了,火药浓度特高。男人说谁敢拆他房子,他就敢下谁家儿女的腿子。
她和妹妹不知道这事,她们每天坐在门口木板凳上玩,淡忘了远方的亲人,甚至模糊了他们的存在。
这一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她的外公永远睡去了。
她们穿着白衣,戴着黑布,站在人群里,看大人们在那里哭。
她的母亲父亲和姐弟们都回来了,全家人第一次团聚在一起。
她和妹妹弟弟都没去火葬场,大人们带着一个用大红布包着的大方盒回来,披麻带孝,围着村庄转了三圈,把那个盒子埋在河边的自留菜地里,垒起一个坟包。
她看见父母姐弟们又离开了,她和妹妹都很平静,她们已经习惯和外婆相依为命。
外公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她还不了解死亡。她看见外婆明显消瘦憔悴了。
她还小,还对生命一无所知。
她和妹妹春丫站在一起,有邻居说她长大了一定是个漂亮姑娘。

五岁
   
她五岁那年夏天,远在城里的大舅的儿子她的大表哥回乡下过暑假。大舅的儿子今年十六岁,在城里上高一。
大表哥一副城里人的穿着,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小表妹妹到处玩,她的小伙伴们羡慕死了。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日中午,外婆和小春丫在楼下的木板上睡午觉。她和表哥在楼上房间的蚊帐里玩家家。
表哥趴在席子上,她坐在表哥身上,玩医生给病人打针的游戏。
表哥只穿了一条短裤,脱了一半,露出半个屁股,她拿着一个冰棒棍儿给表哥打针。
表哥的屁股雪白雪白的,她学着医院里的人用布条在表哥的屁股上揉着,说乖乖别怕,再一棍儿戳下,问疼不疼啊。
表哥说不疼,再来一针。她就再给表哥打,戳得表哥屁股上都是红点儿的。
她想表哥也有弟弟和隔壁男孩那样的小东西,表哥压在下面看不见。
她正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表哥慌忙拉起裤子,翻身坐起来。是外婆上来看他们了。
有一次她无意中看见了表哥的小玩意儿。那是一个黄昏,吃完饭,她带春丫出去玩了一会回来。她不知道表哥正在厅堂隔壁房间里洗澡,就去拿东西,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哗哗水声,这个房间没门,她走进去,看见表哥坐在一个装满水的大木盆里急得拼命朝她挥手,要她离开。她看见表哥腿间不光有和弟弟一样的肉条,那里还长着头发,她把那黑毛叫头发。

六岁
   
她六岁的时候,母亲来乡下接她,要带她到城里去。
她听母亲和外婆的对话,好象大姐秋艳被暴燥的父亲打了,女孩一声不吭连夜出走了,后来同村的人说秋艳和小姊妹一起去沿海打工去了。
她跟母亲走了,来到了繁华的大城,来到了遍地狼籍的建筑工地。
二姐夏嫒穿着大姐秋艳的旧衣服,她穿着夏嫒的旧衣服,领着弟弟在菜市场捡别人扔在地下不要的菜叶子,回来选一选,洗一洗,烧好了吃。
男人女人早上六点就上工了,夜黑了才回来。
她和夏嫒及弟弟睡在一起,深更半夜有时醒来,看见月光下强壮的父亲压在母亲身上。
她问小姐姐为什么爸总是在半夜里欺负妈。夏嫒也有好几次夜里看见爸骑在妈身上,她感觉妈是愿意爸欺负的。
她问大姐姐哪去了,夏嫒说大姐姐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挣钞票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啊,她问。
过年就回来了。
过年了,大姐没回来,听回来的同村姐妹说秋艳在南方一家鞋厂干活,叫她们带话说别惦着她,等挣足了钱就回来。
女儿有着落了,还在赚钱,男人女人放下心了。
计生办没来拆房,这里民风膘悍,说干就干,怕出人命,还说好话。男人女人年关敢带着几个娃回来了。

七岁
   
那年夏天,小舅来城里,硬是把她带回家里上学。
他小舅磨了一天,说雪青天资聪惠,模样又好,读书将来肯定出息,秋艳夏嫒耽误了,别毁下面几个小的。
爹娘被说动了,让她跟舅舅走。走时,她看见夏嫒哭了,不知是舍不得她还是也想去念书。
她回到外婆家,在小舅的学校上学。学校太小,就两排平房,一至六年级百十个学生,三个老师,每个老师带几个年级教好几门课。
她很喜欢念书识字,学了几个字还回去教春丫读字。
学校里一个老校长,几十年在这里教书,还有一个小女老师,是志愿来乡村小学实习的城里师范生,一年后也要回城去教城里的孩子。这里留不住人,但她小舅是例外的一个,城里读完书就回乡下帮老校长办学,村里谁家孩子学龄了还没上学了如指掌,整天就象是张艺谋电影《一个都不能少》里那个倪大脚一样追着别家孩子到学校。她小舅寒暑假最忙,过年过节最忙,因村里穷,是男是女只要是青壮劳力就到省城或南方诸城打工做小生意,孩子也带在身边,只有大节或农忙回来,她小舅就各处串门说服大人把孩子留下读书。夏天,她小舅就自掏路费去省城劝那些乡亲送孩子回去读书,长大了好比他们大人有出息。
舅舅文质彬彬戴副眼镜,还没结婚,连女朋友也没有。夜晚经常给她补习功课,她进步神速。

八岁



这年她上二年级,学习后来居上,总在前两名。

学校里没有穿开裆裤的男孩了,男孩们都很调皮,经常欺负女孩子,性格倔强的她没少跟他们打架。
一天下午,她放学回家,把书包放下就带妹妹去村后玩,那里有棵老树,据说有两百年,上面枝繁叶茂,有大鸟窝。
她叫春丫在下面等着,她要爬上去掏鸟蛋回去煮着吃,她看见学校里那些男生经常这样。她第一次爬树,好在老树弯弯曲曲,比较好爬。她爬上去,看见树枝里真有鸟巢,大鸟被她惊走了,她的手摸到几枚热乎乎的鸟蛋。
她看见班上几个淘气男生也走到树下,叫她把鸟蛋给他们。她不给,一个男孩就甩手给她妹妹春丫头上一巴掌,把春丫打得蹲在地下哭。她气得也在树上哭了。
男孩又问给不给,她还说不给。
那你就别下来了。几个男孩围着树一圈,对着树杆撒尿,冲得大树杆一阵臊气。
叫你们的鸡巴都烂掉。她摔手把鸟蛋朝坏男孩们身上扔,没打着,她又在树上折了根树枝,准备爬下去抽他们。男孩们一哄而散。
她和妹妹回到家,就有那些男孩的妈来告状,说她小小年纪骂野话。那些乡村舌妇走后,外婆第一次打了她,用巴掌拍屁股。

九岁

春节,在南方打工的大姐秋艳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吃的穿的,还带来了男朋友。
秋艳给三个妹妹和弟弟都买了新衣服,她第一次过年不穿姐姐们的旧衣裳了。
秋艳把打工攒的钱都交给妈,女人男人高兴得合不拢嘴,直说没白养闺女啊。
全家人在老家过了一个团团圆圆的年。
秋艳给妹妹弟弟发压岁钱,过了初五就赶火车下南方去了,说厂里初八上班。
春天里,她的奶奶去世了,这个和她陌生的奶奶。
她第二次参加葬礼,和大人去了火葬场,看见奶奶的遗体送进去,送出来是一盒灰。她懂得了死亡是什么意思。
老家只有爷爷一个人。计生办衙役也不来了,村上每家都超生,管不了。
春丫和她一起上学了。
她们在外婆家过得很快乐,外婆很疼她们。小舅很忙,还是抽空教她俩温习功课。

十岁
   
她上四年级,是村上脸蛋长得最俊俏的小女孩。
暑假,外婆带着春丫去镇上赶集并串亲戚,她在楼上房间做功课。
她听见楼底有声音,下去看,是小舅从城里回来了。
小舅是村里的大龄男青年,和他一般年纪的男人有的都有两个小孩了。
她烧中午饭给小舅吃,小舅看着她说:雪青,你越长越漂亮了,小时候你可是几个姐妹里最丑的。
你才丑呢。她嘴巴说小舅,心里却说小舅挺好看的,是村里唯一带眼镜的书生。
吃过饭,小舅回房休息了,她也进去问作业。
夏天的下午闷热异常,窗外树上蝉在一个劲地知了知了叫,一丝风也没有。
她在小舅的床上睡着了,她第一次和小舅睡在一张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她微微醒了,眯着眼睛,看见小舅在抚摸她的大腿根,她的裤子脱到一半。
小舅只穿着短裤衩,她看见前面顶得高高的。小舅也看她,她装睡,小舅是不是要和她玩过家家啊。小舅摸她的阴部,痒痒的,她不禁笑了起来。
好痒啊。她吓了小舅一跳,小舅很尴尬,也笑,匆匆拿起衣服就走了。
小舅很晚很晚才回来,从此很少和她说话,也不再单独和她在一起了。
开学了,小舅邻村相亲去了。那个女子也老大不小了,常年在外打工,女子长得漂亮,也时髦,找对象高不成低不就,一看到小舅就相中了。

十一岁

这一年发生了两件事情。
她小舅在春三月三娶媳妇进门了。
二楼的新房装修了,屋里屋外贴满了红纸,新娘是用大轿车接来的,酒席在村上摆了上二十桌。
她为小舅高兴,心里也有一丝她也不知道的不高兴。
新娘过门没几天,就和小舅吵起来了,为了她和春丫,要送她们回城里或老家,小舅不同意。
那舅妈泼辣,一来就要掌家权,把她姐妹俩指挥得团团转,说不能白吃饭白供她们念书,从小要学会做事,不然长大了嫁不出去。
城里十七岁的夏嫒也投靠秋艳出去打工了,弟弟在城里上二年级。
这年夏天,她的母亲生病住院了,她和春丫去城里照顾,给爸和弟弟烧饭洗衣服。
女人得的是不治之症,没多久就去了,男人欠了一屁股亲戚债。
她没有再回到乡下外婆家上学,留在城里照顾家里的男人们,只有春丫回去了。
知道不能回去上学的那个夜晚,她偷偷哭了一夜,连枕头都哭湿了。

十二岁

女人永远离开后,男人变沉默了,只默默干活,早出晚归,喝酒喝得凶了,醉了就打骂姐弟俩。
有一天白天,爸上工弟上学去了,她一个人在木板拦住的房间里,她感到下身湿漉漉的,用手一摸全是血,她害怕极了,是不是和妈妈一样也要死了。
她把满是血迹的内裤包起来扔到很远的垃圾堆里,在新内裤里放满草纸。
血流了好几天,她终于受不了了,等候大老爷们吃完晚饭洗好碗,就跑到工地外面的书报亭用买菜的钱买了一张三十元的电话卡,在无人电话亭里给远在南方城市的大姐打电话。
她向秋艳哭诉她快要死了,秋艳在电话里笑个不停,说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这件事,自己每个月也来血,说明雪青长大了。
她听了姐姐的话定了心。
秋艳又告诉她自己已在男朋友家乡结婚了,姐夫穷,给不起彩礼。
她把大姐结婚的事讲给男人听,男人一听男方没彩礼给就破口大骂,那晚喝得醉醺醺的,她又被打了。
她小舅寄来了一笔钱,要男人送她在城里小学上学,说雪青成绩好,不上可惜了,她又和弟弟一起上学了。

十三岁
1
她上五年级,出落得比同龄女同学漂亮成熟。
那是一个星期天白天,她独自一人登上就要竣工的一座大楼的屋顶,看着遥远的南方,心想长大了也要去那里和姐姐们一样挣钱养活自己。
她沉浸在暇想之中,两个性欲饥渴的壮年民工袭击了她。一个民工用破衣服蒙住她的眼睛,另一个脱她的裤子,她拼命挣扎喊叫,无人看见听见。
她疼痛难忍,两个民工干完事一溜烟逃得无影无踪。
她看见自己的下身很多血,以为那是月经。
她没有看清楚那两个畜生是谁,她忍着泪回到家,这事没对谁说,说了怕被爸打。
两腿间难受了一个星期。

她的语文老师长得象她小舅,她很喜欢听他讲课。
她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年轻的男语文老师来上课,呆呆地看着他。
下了课她喜欢问男老师各种问题,男老师开始注意这个来自农村的女孩。
一天上午上完语文课,她又问男老师问题,老师说下午下了课到他办公室去。
下面的课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她等待放学的时间快点来。
终于放学了,她心嘭嘭跳地来到语文办公室,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她的老师给她解答问题,她又问了许多问题,老师耐心地回答。
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走了,老师说你快回吧,我要去寝室拿饭盒打饭去。
她说老师住在学校啊,我看看老师住的地方就走。
老师带她到学校分配的单身宿舍。好多书啊,她欢喜地叫,拿起一本书看。
雪青啊,老师去食堂吃饭,你玩一会儿就走,把门带上。老师说完就走了。
她看见书桌上有一个镜框,里面是一张年轻女子的美丽照片,那是谁,是老师的女朋友吗,她的心里第一次泛起了醋意。
老师吃完饭回来了,问她怎么还不回去,她不说话。
沉默了很久,她抱住了老师,深情地看着他。年轻男老师被她吓住了。
我喜欢你,她说。
她和老师睡在床上,第一次看见男人那玩意竖起来,插进她的身体。她想起小舅顶起的短裤衩,想起不久前被坏蛋蒙住脸硬东西插进下身的感觉。
你不是处女。老师射精后瘫在床上说,有点不高兴。
什么叫处女?她的问题叫老师哭笑不得。
你连处女都不知道,在我之前你和其它男人有这样过吗?
没有呀,我只和你这样。老师不再说话,叫她快回去。

2
上语文课,老师不再看她,不再叫她回答问题,下课对她的提问也很冷漠。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很伤心。有一天,她到老师办公室,等其他老师走了,她问他为什么对她那样。老师说那天的事他很后悔,很抱歉,她还小,现在应该好好学习。
她哭着走了。第二天下午放学她没有回家,在校外转了一圈,等天黑了回学校,推开老师的宿舍门,看见老师和照片上那个女子在一起。
班上的学生经常来问作业,这是雪青,这是我未婚妻。老师很尴尬地介绍。
她笑了笑,就走了,心里在流泪。她走出校门,黑天黑地的,终于忍不住在墙角一棵大树背后哭起来。
她回到工地宿舍,被喝醉酒的男人一顿臭骂,拎着鞋追打她,她忍无可忍,拉了一张破木凳一横把爹摔了个四脚朝天。
她逃出去,在大街上乱逛,她走啊走,离开她的爹她的学校越远越好。走不动了,她在一个桥洞下的草堆里,又冷又饿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二天,她在嘈杂的汽车声中醒来,桥洞上是国道,非常繁忙。
她沿着国道朝南走去,她的姐姐就在南边,她要找到她们,和她们在一起。
这是初夏,天热起来,她饿,难受,身无分文。
她看见道路两旁都是饭店,她真想进去饱饱地吃一顿。不少饭店挂着招人启事,她灵机一动,何不打短工赚点路费再去找姐姐,也免了饿肚子。
她主意一定,就走进一家饭店,问里面一个胖胖的老板娘模样的女人要不要小工。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她,喜笑颜开,说:我这里正差人,姑娘几岁了?
她撒谎说十六了,她看起发育得象十五六岁的女孩。
好好,我这里包吃包住,工资不高,如要挣大钱,可以跟这里的其她姐妹学学。老板娘收留了她,她说两顿没吃饭了,老板娘叫她到厨房去找吃的。她吃了好几个大馒头喝了好几碗稀饭,填饱了肚子。
老板娘把她安排在一间屋子里,那里还有两个女孩子,还在蒙头大睡。
满屋子都挂着漂亮衣服,梳妆台上堆满了化妆品。
中午了,那俩女孩才醒,睡眼惺松地看着她。新来的,象个雏儿。
一个有点丰满的女孩叫红红,十八岁,还有一个稍瘦些的叫小婉,十九岁,她们叫她青青,差她到楼下厨房大师傅那里拿饭上来,在床上吃。

3
中午饭店忙了起来,停车吃饭的司机很多。老板娘使唤她给客人上菜,她忙个不停。外面还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站在道路旁,向过往的车辆热情地挥手。她看见对面的饭店也有打扮漂亮的女孩子在拦生意。
直到两三点钟她才没事闲下来,去房里看那俩姐妹才刚刚起床,在梳妆打扮。
小妹怎么到这破饭店来做事,这儿可不是好地方。红红说。
天快黑下来了,红红和小婉下了楼,和白天那两个小姐妹一起坐在店门口,一看有车停下来或慢慢开过来,就上去把司机连拖带拽地往里拉,要他们吃饭住店。
国道两旁的饭店都是晚上忙,一直到凌晨都有生意。她昏昏沉沉忙了一天,客人少了一些,老板娘才叫她去睡觉。
她倒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她被一阵声响惊醒,看见红红光着大屁股一丝不挂,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小婉披着一件大睡衣,里面也什么都没穿,手里也有一串钥匙。两个女孩这样撒着拖鞋出门了。她看了看窗外,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不一会儿,她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男人和女人说话的声音,房间隔音效果太差了。后来,喘息声,呻吟声,浪叫声,吵得她怎么也睡不着。
下半夜,红红和小婉拿着钥匙分别扫荡了二楼旅馆房间里的所有男人。
第二天她干活无劲打彩,没少挨老板娘奚落。

4
国道两旁挤满了饭店兼旅店,饭店门口坐满了容妆艳丽的女服务员,拦着过往的一辆辆车。红红是四川的,生性泼辣,等司机一停车开门,二话不说媚笑着一手抓男人的胳臂一手抓男人的下身,硬生生把男人拉到店里吃饭,坐在男人的怀抱里调情。一到深更半夜,红红就脱得精光拿钥匙开入宿司机的房门,一个个问要不要睡觉。红红长得是店里女孩最次的,但身体肉感,大胆脸皮厚,挣的钱最多,深得老板娘欢喜。
她在这里一天只睡几个小时,被臭男人摸了几次屁股,希里糊涂端盘子洗菜干满了一个月,就问老板娘要工钱。
哎呀,我们这里服务员没有固定工资的,只管食宿,红红她们没带你挣钱啊。老板娘故作惊讶地说。
她去问红红。红红骂,这杀千刀的,想逼你卖啊,你这模样身段要卖也不会在这破地方卖啊。
红红从丝袜里抽出几张钱,说离开这儿吧,去南方找你姐,我还有个好姐妹在深圳挣大钱,实在不行也可以去找她。
她告别了红红等,连夜走了,拿着一包红红给的衣服,从后门偷偷上了大路,乘摩的直奔火车站,上了一辆南去的火车,走上了一条江湖不归之路。

5
南下火车上人很多,她在车厢内过道里熬了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广州。她乘车来到东莞,大姐秋艳在一家台资厂里,她给厂里打电话,厂里人说秋艳早离开厂了,去哪里不清楚。
她在电话亭里过了一夜,一天只吃了一个馒头,红红给的钱不多了,要节省点化。红红给的衣裳艳俗,又肥大,她穿在身上别扭。
她想起红红介绍的小姊妹,第二天一早就打过去电话,好半天才有人接,一个懒懒的粗粗的女声。
她说是红红介绍的,电话里的女子叫她来深圳。她坐上了一辆大巴,很快就来到了深圳。红红的姐妹小梅开车来接,把没有边境证的她带到城里一座高耸入天金壁辉煌的摩天大厦里。
小梅二十岁左右,长得很漂亮,长发披肩,超高跟鞋,衣装摩登,嘴里叼一支烟嘴。她住在一家三星级酒店的一间标准房里,叫雪青和自己住,下去帮她买东西。
一入夜,小梅就忙起来,不停地给酒店的各个房间打电话,出去了好几次。她才知道小梅和红红一样,也是靠身体吃饭的小姐,是更高级的小姐。她想离开,但不知道到那里去。
她睡在白色的席梦思床上,小梅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在床上睡足了觉,中午带她去顶层旋转餐厅吃自助餐。她看着整个深圳在她眼前缓慢地转动,吃着五颜六色美味东西,激动地留下了热泪。
你也能过这种富足自由的生活。小梅吐着烟圈,笑着看她,意味深长地说。
吃完饭,小梅带她到市中心去买衣服,她是穿着一身漂亮新衣回来的。
她和小梅在一起住了几天,帮小梅买饭买避孕套,又帮小梅搬家搬到另一家酒店,小梅的衣服等行李太多了。小梅一个月要换几家酒店,说住完深圳的所有酒店就去北京。
她说想挣点钱回家。有一天,小梅问她是不是处女,她问啥叫处女。小梅摸她下身,皱眉头,说不是了,可惜。小梅又说和男人睡过觉就不是处女了,去做个手术吧,挣二千块钱回家。
小梅带她到一家美容院做了一次处女膜修补手术,休息了几天,拿来一千块钱,说做完事再拿一千。在一家更高级的酒店豪华套间里,小梅给她介绍了一笔生意,让一个香港人“开处”。
她第一次和一个陌生男人性交易,那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肥佬。她挣扎,喊叫,踢打,越反抗男人越兴奋。终于被男人脱得一丝不挂,象一个真处女一样被干了。肥佬心满意足地瘫在床上,她的眼前闪过她小舅和语文老师的影子,她哭泣。肥佬掏出一叠钱给她,说她是他遇到的最纯洁的处女,也是最贵的,他已经花了六千块了。
她回去问小梅香港肥佬说的是不是实话,小梅说对,是的,她愤怒地骂小梅卑鄙。
是的,我卑鄙,做了这行就没良心了,你来我这里吃的住的就不花钱?还有,买衣服,做手术,给红红介绍费,收你三千块真没得赚,肥佬又给你一千了,这一千就不给你了。小梅双手交叉,坐在沙发上腾云吐雾。她气得上前要抓茶几上的钱,被小梅一把抓住头发,摔在地上,很抽了几巴掌。小婊子,别人把你卖了你都会替人数钱。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夜街上灯火辉煌,人流如织,她除了身体别无所有。

十四岁

伟大的深圳充满夜总会,夜总会里充满港客台胞日本佬。
她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大夜总会最红小姐,没人知道她只有十四岁,她素面朝天,美丽可人,雪白肌肤,客人们争着点她,她陪那些腰缠万贯的男客在KTV里喝酒唱歌,出台费高得惊人。人们叫她青青。
离开小梅,她没有回家,决定要在这里赚一笔大钱才回去。她应聘去一家夜总会当KTV小姐,听说只陪客人唱歌喝酒。凭着年轻和容貌,她进入这家高档娱乐场所,在声色犬马的浸淫下不再单纯,逐渐练就了惊人酒量和伶牙巧舌。她对那些男人的出台要求提出了很高的价码,那些男人都无一例外毫不含糊地一口答应,完事后还另外加钱。她坚持一周出一次荤台,十四岁,她已经有了数十次性交的经历,成为一个地道的高级性工作者。

十五岁
   
这年春节,她回了一次老家,全家人都回来了。秋艳和夏嫒去福建厦门做工,她说她在深圳一家酒店做事。父亲老了,酒喝得更凶,弟弟快上初中了,春丫也去城里了。她给父亲一个存折,说给春丫和弟弟学费生活费,男人喜笑颜开,连夸雪青会赚钱。
她去了一趟外婆家,小舅生了一个男孩。小舅劝她还是要上学,没文化在这个社会吃不开,她笑笑,心中暗生悲楚。外婆是她最亲的人,而小舅才是她心中真正爱过的男人,她现在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上男人。
她满怀伤感地离开家乡,来到了广州。她在深圳呆不下去了,回家之前的一个夜晚,她和姐妹们在街上碰到警察查暂住证,她既没有暂住证也没有身份证边境证,被警察推上警车,关了一晚上,第二天同一大帮人被赶出深圳。这次回家办边防出入证却因为未满十八岁而不能办,她只好去广州了。
她在广州市中心租了一套酒店式公寓,穿戴漂亮,化淡妆,出入各种高档娱乐场所,寻找付得起大钱的男人。
她花钱大手,衣服首饰化妆品均高级昂贵。
十五岁,做爱五十余次,存款上十万。
这一年,她爷爷去世,她没回去,老家已无人住。

十六岁
   
一个男孩追求她,男孩是外来的英俊混混,以傍妓女为生。
经过一番投资追求,两人同居。男孩十九岁,江湖上闯荡经年,整天无所事事,只知道问她要钱。
她给他买名牌西装,手机,摩托车。
男孩暴力倾向严重,动不动打她。
她听同道姊妹说男孩外边还有女孩,她给自己放假一天,跟踪男友,破门而入,抓住男友跟另一个小姐在鬼混。一阵撕打。
回家又是一阵撕打,她提出分手。
你一个婊子,谈什么分手。男孩抓住她的长发,几记重巴掌打得她发晕,掏出生殖器,朝她的嘴里撒尿,她差点咬着那货色的屌。
她一连在家躺了十几天,混身伤疼,没法出去。
男孩一直没回来,一天有人带口信给她,男孩犯事进去了,要她拿钱去派出所保他出来。她决定忘掉这段伤心的情史,搬掉了家。
后来,她听说那男孩出来了,不久打群架,被砍瘸了腿,回老家了。
这一年她做爱近两百次,在她**里留下体液的有二三十个人。

十七岁

她感到她的心衰老了,世事使她成熟了。
这是她一生中最漂亮的时候,大眼睛,飘曳的秀发,挺高胸脯,细柳腰,柔美大臀。
她出入于广州各大宾馆饭店夜总会酒吧歌舞厅,认识了很多男人,在她的住处嫖宿。她又搬了好几次家。
有一天她遇到了也在广州做小姐的同乡,听她说家乡已风传她们在外面做鸡。
她的同道姐妹告诉她到国外做事可以赚很多钱。她决定一满十八岁就去东南亚。
这一年,她性交近三百次,过堂的男人有三四十个,帐上存款还是上十万。

十八岁

她年满十八岁,回家乡办了一张护照,理由是工作的酒店要到国外培训。
她没有回老家,拿了护照就回广州,再和几个姐妹飞东南亚。
她第一次做飞机,两只耳朵难受了一程。
第一站在马来西亚吉隆坡,经过半天的按摩强化训练,她们以中国按摩师的身份进入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高级桑那浴会所,为客人做按摩理疗。来的大都是韩国人日本人,在包间里一丝不挂躺着,她只穿着一条黑色丁字裤,为客人按摩,也被客人抚摸,最后一项性交另外收费。在这里,开除机票等费用,她一天挣的钱要在国内干几天才挣得到。
工作5天,大陆又飞来一批年轻靓妹顶替她们。这家酒店从没有固定的按摩小姐,一批批美丽新鲜面孔使这里的房间总是客满,外国人风涌而至。
她们又转道飞新加坡,坐在一家高级酒店大堂的巨型沙发里,一具具漂亮的肉体等待客人挑选。
最后一站是泰国的曼谷,是世界著名的色情之都,她们如鱼得水。
这一年,她一直在天上飞来飞去,非常辛苦,赚了外国人一大笔钱。
直到有一天,她在报纸上看到哪里有一架飞机摔下来了,心里怕怕的,再也不敢坐飞机。
去国外用肉体淘金的故事就此结束。

十九岁
1
这一年,她已经总计第一千几百次性交,和第二百几十个男人,她在电话薄上大概算的。有点累。
小姊妹莺莺说有一个台湾老板想包一个大陆妹,要处女。老板在广州有一幢独立别墅,每个月来一次,开除吃穿戴玩费用,一年可净挣二十万。她想想比做大众妓女,她一年也挣不到二十万这个数,而且卫生。
她又做了一次处女膜修补手术,这算不了什么,她的同道有的做了十几次,挣钱挣老了。休息了几天,莺莺带她去见台湾老板。她略施粉妆,衣着朴素,掩盖多年的风尘。
她们去的是广州最豪华的一家大酒店,以前也在那里做过皮肉生意。台湾老板四十多岁,矮胖,面容慈祥,但色眼迷离。
老板一眼看中了她,见面礼是一条粗大的金项链,也送莺莺一个大金戒,算是介绍费。
三个人去吃大餐,当晚在酒店过夜验身。床单见红,那是她暗藏鳝鱼血,台湾人很满意。
第二天,台湾人开车带她去郊区的别墅。这是一幢外观漂亮的两层小别墅,里面装修豪华,她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台湾人当夜和她在别墅缠绵,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去台湾处理生意,要半个月才回来。临走时,把房子钥匙给她,还留下了一笔生活费。
她就这样过起了笼中金丝雀一样的华丽生活。

2
她睡懒觉,中午起来烧饭给自己吃,不高兴做饭就叫外卖,或叫钟点工做一顿饭。下午就打车到市里超级市场闲逛,买一大堆东西,整晚看电视和录像。
有时吃完晚饭也出去走走,别墅小区里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进出都是高档豪华的轿车,后来她才知道这是广州著名的二奶村,香港人台湾人内陆大款金屋藏娇风花雪月的不二宝地。
台湾人基本上一个月来一两次,性能力一般,后面还要吃药,但花样很多,动用器具,她被折腾得够呛,好歹只有一两天,她熬着,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
她跟台湾人撒娇说要学开车,好去机场接他。台湾人同意了,把车库钥匙给她,那里长年停放着一辆进口宝马。
她是在一家高级驾校学开车的,这里的客户都是有钱人,学费昂贵,一人一个司机,手把手殷勤教学,服务一流。
教她开车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精干的小伙子,叫阿强,很体贴,车技也棒,在他的调教下,她技术大涨。
最后阶段是真刀真枪在马路上驾车,她和阿强打车到住处取宝马车。
哇,住这么好的房子,开这么好的车。阿强十分羡慕。
她坐在驾驶座位上,阿强坐在一边看她开车,他们先在市郊宽阔的公路上试车,然后尝试着在市区行驶。
这天傍晚在回去的路上,天突然下了一场大雨,他们把车停在乡野的空旷处,等雨停了或下小了再走。
在车里,两人静默着,后来两人的呼吸越来越重。雨慢慢停了,感觉听到双方的心跳。她和他互相看着,最后两具成熟的肉体进入狂风暴雨式的情欲旋涡里。
她很久没有尝到这种有感觉的性交了,阿强连说对不起,他坏了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没事,我喜欢你。她说。
我也是,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上你了。阿强说。

二十岁
1
她告诉阿强房子不是她的,车子不是她的。阿强说没事,他早知道她是二奶,这别墅小区他来过无数次,里面好多女孩是他教会开车的。她没告诉他她以前是妓女,怕他离开。
她打定主意拿到台湾人的那笔大钱,就和阿强结婚,金盆洗手,退出烟花江湖。
她瞒着台湾佬和阿强到处幽会。阿强做爱很温柔,前戏充足,情话悦耳,她很满足。
这天夜晚,她开车去市里,在一家宾馆和阿强颠鸾倒凤,台湾人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到了,没见人,在哪里啊?
她说在市里大超市买东西,一会儿回来。
挂了电话,她匆忙穿衣,整理容妆,拉着阿强跑出去,开车往回赶,路过一个超市,和阿强胡乱买了一些东西,塞进后备箱里,然后离开阿强,朝家里急驰。
台湾人等不及了,路上又接了他一个电话,她说快了。
回到别墅里,台湾人阴沉着脸,老大不高兴,说往常回来,都见你在家,这次怎么在外面。
台湾佬回来从来不事先打招呼,搞突然,到底是商人,有心计,怕给自己戴绿帽子。
她坐在矮胖子大腿上一阵撒娇,台湾佬气消了大半,拿出一对白金脚链送她。
她陪他在小区外面的海鲜馆吃饭,回家在二楼卫生间里洗鸳鸯浴。台湾佬这次又玩新花样,叫她戴刚送她的新脚链,穿高跟鞋,用一副锃亮的钢手铐反铐她的双手,扔在床上。在房间里架起摄像机,从包里摸出两支震荡器插进她的体内,她没这样被玩过,喊叫,台湾佬把性器塞进她口里堵她的嘴,摄像机摄录着一切,她哭,流眼泪。
台湾人三管其下,她感觉要死了。
玩到半夜,台湾人放了她,她伸手就抽他耳刮子。台湾男人抓住她手,也发怒,每月给你这么多钱,就玩一次,这些钱够随便玩好几个上等小姐的了。
两个人又打又骂,一夜未睡。

2
她躺在阿强的怀里,说她想结束这种生活,和他结婚,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开始崭新的生活。
阿强说你和台湾人的协议还没到期,他会给你钱吗?
是钱重要,还是我重要?她杏眼圆睁。
当然是你重要,但没有钱也无法开始新生活啊。
我攒了一笔钱,够我们花一阵子的了,再说我们偷情,也违背了协议,还剩下两三个月了,他也不会一点钱也不给的。她拿出一个存折,交给阿强。
当台湾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她提出结束包养协议,给一半钱,台湾人说你替我做一件事,我们就提前解除合同,钱也一分不少地给你。
她说是什么事,台湾人说我有一个重要客户,你去陪他几晚,我们就两清了。
她说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台湾佬带她去市里某高级宾馆开了个套房,打了个电话。有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气派十足的男人敲门进来,台湾人连忙迎过去,点头哈腰,男人看看她,说这就是你说的姑娘?台湾人点头。
你有没有搞错,象这样的小姐这宾馆里就有大把,这位小姐几年前我就玩过几回了,还是留给你自己用吧。男人说罢气乎乎摔门而去。
台湾人楞在那里好一会儿,他问她,这是真的?
她也觉得这个男人有点面熟,但记不清在那里招待过他。
台湾人气得指着她说,好啊,你骗我,你早就是一个臭不要脸的婊子,一分钱你都别想拿。气冲冲地也摔门而去。
她给阿强打电话,说台湾人要赖钱,阿强说我马上带哥们去他的别墅找他,你换一家宾馆,待着别动,完事我就去找你。
她在另一家宾馆房间里,等了阿强一夜,打他电话关机。第二天,去他工作的驾校找他,人家说阿强没来上班。阿强失踪了。

二十一岁

她整整一年都在这个城市找阿强,阿强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还有她全部的爱情。
有一天,她的好姐妹莺莺说在一家酒吧看见她给的照片上的男人。
她租了一辆车,和莺莺一起藏在那家叫单行道的酒巴门口。天黑下来了,进酒巴的都是一些很前卫穿戴奇奇怪怪的男女,她终于看见阿强出现了,慢腾腾一个人走进酒巴,她的心快要跳出来。
她在外面等到零点以后才看见阿强带着一个女子出来,坐上一部出租车走了。
她和莺莺开车跟在后面,莺莺说看见没,男的没一个好东西,以后别再轻易相信人了。
阿强的车在一个旧小区的一幢老式住宅楼下停住,整幢楼灯都关着,阿强挽着女子上去后,有一家灯亮了,她们上去敲那家门,阿强开门看见她很惊讶。
玩失踪,也玩其她女人了。她压着火看着阿强。
那台湾人说你是鸡,我很生气。阿强说。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钱全卷走一个电话也没有啊。
还谈什么钱,你骗了我的情,算是损失费吧。阿强说。
阿强带来的女人从厕所里出来,她上去抓她,阿强上去扯架,四个人缠在一起。她一把抓住那女人长头发,一下子扯下来,是假发,四人都放手。
别吃醋了,他是男的。阿强扯下那“女子”围在腰上的浴巾,露出两腿间的一大滩肉。我是双性恋,行了吧。
几个人没话说,那男扮女装的男孩走了,莺莺也开车走了,只剩下她和阿强僵在那儿。
她走过去,用手捧住他的脸,泪汪汪地说,我们重新开始,离开这个城市,好不好?
我是同性恋,你是妓女,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你的钱我用完了,有钱我会还你的,上次去找那台湾人要钱没拿到。
她和阿强同居在那间旧住宅里,阿强每天都去那家同性恋酒吧,常常彻夜不归,她再也没去接客,仍爱着阿强,希望和他远走高飞。

二十二岁

这一年她二十二岁,烦恼,学会了吸烟,她无法挽回阿强的同性恋倾向,和他得过且过,进退两难。
有一天早晨,他们还在睡觉,有人破门而入,几个人着便衣说是警察,阿强立刻灰了脸。
她被单独关在派出所的一间黑屋子里,一天一夜没人理她,没吃饭。
第二天上午,她被带到另一间办公室,有两个男警坐在桌子后面,带她来的女警脱她上身衣服,只剩一件衬衫,大冬天的开上面的吊扇吹她,她冻得发抖。警察这招专门对付女的,意思是有什么快招了,免得受罪。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们吗?一个老警察问她。
我不知道。她心想死不承认,看能不能顶过去。
阿强说是你叫他去抢台湾人的。老警察又说。
她从警察嘴里知道阿强用刀逼包她的台湾老板,拿走了一个密码箱,里面有三十万人民币,台湾人报案了,他们的罪名是抢劫。
她说我真不知道阿强从台湾人那里拿到了钱,他还拿了我二十万钱就消失了,我找了他很长时间才找到他。
我们也找他找得辛苦,你卖淫总是事实吧,老警察说。
她被关进看守所的一间三十多平方米的房间里,里面有十几个女的,见来新犯,立马排成两排,前面是号子头江洋小盗黑皮翠花,盘腿叉腰虎着脸问:一二三四五六七,你懂几啊?
她听进去过的姐妹讲过牢里的黑话,忙说:懂四(事)。
翠花点头,说自从大宋朝太祖武德皇帝立下杀威棒的牢规,至今还没谁破过规距,进来的都要吃两道菜,来两个家常菜吧。
旁边两个女的上前抓住她的手,其她几个脱光了她的衣服,又有两个按住她的腿,一个女的用筷子夹她的乳房,还有一个用火柴烧她的阴毛。她疼得叫,一人用臭袜子捂她的嘴,煽她脸。
过堂过完,她的阴毛都被烧焦了,乳头肿涨的剧疼,脸也肿了。她衣服里的东西都被搜干净了,交到翠花手里。
她睡在最靠马桶的铺位上,盖着肮脏的被子,浑身被虱子扎得痒痒的,闻着屎尿臭味,时不时有人来方便。
她一夜未睡,默默流了一夜泪。

二十三岁

她因卖淫罪被判一年徒刑,送监狱劳改,在监狱制衣厂学会裁缝手艺,每天在缝纫机上干活。判决书送到她的户籍所在地,一个亲人也没有来看她。她在广州做妓女的消息传遍全乡,她家人无地自容。
她在牢里打听到阿强因抢劫罪被判八年,知道她没有希望和他再在一起了,也许见一面的机会也没有了。阿强是她真正爱过的男人。
在制衣坊照玻璃,她看见自己眼角皱纹,岁月无情地吞噬着她的青春,情绪低落了一阵子。
她在外面得的性病发了,下体发异臭,快烂了,她报告监警,被臭骂一顿,狱医给她打了几针。
一年熬过去了,她独自走出铁丝大墙,天上的太阳晃得她睁不开眼,她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阳光了。
她一无所有,莺莺的电话也换了,找不到她。她在广州随便找了个发廊安顿下来。
她在发廊里第一次照镜子,发觉自己苍白,看起来比二十三岁大得多。
每天她化浓妆,帮客人洗头,打情骂俏,用乳房和屁股蹭客人,在帘子后面按摩椅上快速苟合。终于她又赚了一些钱,买漂亮衣服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又换了一家环境好一点的发廊坐台。

二十四岁

青春正慢慢从她的脸上逝去,许多中高档的色情场所已不需要她这样年龄的小姐了,广州到处是从穷山僻壤里来的的年轻漂亮小姐,连做皮肉生意都面临着剧烈的竞争。
这一年她拼命挣钱,不管什么活都接,老少俊丑通吃。等挣够钱,她想找一个离家乡远的地方嫁了算了。
在三等夜总会的KTV包厢里,她一丝不挂地陪客人唱歌,狂灌啤酒,酒醉的客人用啤酒瓶猛插她的阴户。
在没有星级标志的宾馆旧床上同时和两个健壮的男人展开肉体搏斗,被操得满地乱爬,嗷嗷乱叫。
淋病,梅毒,她都得过,有了就去医院扎针。她庆幸没有得爱滋病,她听另外的姐妹说莺莺就是得爱滋病走的,去深山或海边自杀去了。
她不想死,她想结婚,生小孩,给男人烧饭,在自己的房子外面晒太阳。

二十五岁

这年,她的许多同道同龄的姐妹都结婚去了,说再不结婚就难生小孩了。有一个同乡姐妹嫁到江苏,来电话说给她找了一个对象,有钱,要她快来看一下。
她换下浓装艳服,坐火车去。小姐妹不在富庶的苏南,在苏北,还要乘好几个小时的汽车。
男方家有两间三层大瓦房,里面装修好,电器家具全新,只等媳妇进门。男的四肢强壮,五官没缺陷,三十岁以上,就是文化低点,小学没毕业,在村上开拖拉机。
她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谎称在广东做工,要回去办理一下手续,再回来。男方赶紧趁热打铁,办了订婚酒,她穿着男方买的新衣服,戴着男方买的金银首饰,无比荣光地回到广州,请好姐妹在好饭店吃了一顿大餐,收拾了细软,先回家乡。在老家她见到了父亲,男人又找了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
她把要结婚的事给男人讲了,男人对她摇着手说,你丢尽了咱家的脸面,我家没你这个女儿,你走吧。她含着泪,在桌上丢下了一个存折,男人利索地收起了存折,走进里屋。她走了,带着无尽的痛苦,最后看了一眼她的根所在的祖屋。
她到了外婆家,见到了小舅。小舅说外婆走了好几年了。小舅妈表面很殷勤,说雪青赚大钱回来了,被小舅瞪了一眼。
通过小舅,她知道秋艳夏嫒都结婚生了两三个孩子,都和老公在外省打工,春丫也和她们在一起,也有男朋友了,弟弟上大学了。
她独自一人来到外婆的坟前,那里长满了荒草。她拔尽了野草,跪在那里很久,她没有泪,把一扎人民币埋进坟里。外婆是她最亲的人,比亲妈还要亲。

二十六岁

她和男人在苏北大房子里结婚,酒席摆满稻麦场,请全村人吃喝,风风光光。当晚,男人醉熏熏地和她同房。男人健壮,她习惯了性交,她对结婚和做爱全无感觉。这个男人智力很差,一天只知道吃饭干活做爱,连句好听的话都说不了一句,公婆盼着她生小孩,每天都做好吃的给她,对她不错。她想永远也不会喜欢这个傻大男人,只想生个小孩出来,了此一生。
有一天,她男人**骚痒,长东西,去乡卫生院看,医生说性病初期。男人和公婆回家问她,她说不知道。她也去医院看,验出性病病毒,花了好几千钱,两个人才看好。公婆对她冷淡了,男人还是一个劲地和她做性事。
介绍她结婚的姐妹就在邻村,一直不生育,去医院检查,疹断因过去得的性病而丧失生育能力。乡下都在盛传她们都是在南方做鸡的,得性病有了后遗症。
流言传到她公婆耳里,两人开始对她冷言冷语。一年快过去了,还是没有怀孕的迹象。公婆急了,和她摊牌,如果不能生孩子,就要她离婚。她马上同意了,她也憋着要离开这一家人,她永远也不想再结婚了。
她在公婆的带领下,和傻乎乎的男人去镇民政科办了离婚手续。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她独自一人离开了这个小村庄,向她的命运走去。

二十七岁

1
她坐长途汽车来到南京,不想走了,在陋街深巷找到一家小发廊,每天穿着性感浓装艳抹坐在玻璃门后,露出雪白大腿和乳沟,对着过路的小男人大男人老男人微笑。
一个月后,月经久久未来,她到医院检查,说怀孕了。
她租了一个带厨卫的单套,离开了发廊,独自住在里面。她要把孩子生下来,她存折上的钱和金银首饰足够体面维持目前的生活。
她除了去菜场和超市,基本上在家里,看电视碟片和言情小说。
十一月,临预产期,她提前住进医院,她怕没有人送她去医院,在这个城市她没有一个熟人,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可以说没有一个亲人。
    她被推进手术室,自然分娩,疼痛,她喊叫。生下一个男婴,护士拍屁股,不哭,抱进观察室,医生检查说有严重先天性疾病,保不住生命。
她没有哭,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去,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也没有哭。
这是她的命。
一个月后,她出现在一家茶馆的包厢里,陪客人喝茶聊天。

2
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地上都是昨晚吐了一地的秽物。她也不知道昨晚陪那几个男人喝了多少酒,不知道他们把她怎样了,只感到喉咙火辣辣,下身很痛。
中午,她在下面小店随便吃点东西,休息了一会就去一家浴室上班。
下午生意不多但很闲适,她陪一个四十多岁的当地男人在包厢里聊了一会天,喝了一杯茶,就去单间里洗鸳鸯浴。
那是一个小水池子,她和客人光着身子泡在水里,给男人搓背,洗头,扦脚,掏耳屎。最后,男人从背后插入她,在水中性交。
下午第二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意,她在包厢里为另一个洗完澡的中年男人按摩,她穿着超短裙,里面未穿内裤,带着胸罩,骑在男人身上,潮湿柔软的阴部磨擦着男人的皮肤。男人很快激动起来,把她按翻在床。
晚上是那些年轻艳丽的按摩小姐的天下,她根本做不到生意。下午五六点她就回去了,打电话约她的老客人出来,在路边摊子霄夜喝酒。如果没有客人请吃酒,她就和新认识的同道同龄姐妹小霞买酒在家里喝,每天一醉方休。

二十八岁
1
又过了一年,她和小霞干起了在电影院陪人看电影的生意。一到夜晚,她们就出现在各大电影院门口,装着等人的样子,看见单身男人就上去搭讪,说是下岗女工,生活所迫。她们穿着也似良家妇女,大多能赢得男人同情,象情侣一样进去,一边抚摸,一边看电影,完场后给点小费。
有的男人带她到包厢里看电影,在震耳欲聋的立体声音响里,男人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她坐在男人的大腿上,完成做爱过程。
有时,她们也穿插在各种舞厅门口那些真的下岗女工群中,陪无聊的男人跳舞,或者出去开房,或者在野外树丛草地里解决问题。
她的年纪越来越大,皮肉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她听小霞说北京那儿价格高,有钱挣。她们很快决定去京都捞一把,两个人当即收拾细软,买了去北方的软卧。
在火车上的四人软卧里,另两个是去北京出差的供销员,她们又勾搭上这两个男人,锁了门,整天在里面群交,呻吟声淹没在火车摩擦轨道的轰隆隆里。

2

北京并不是她们想象中的捞钱天堂,那里集中了全国性工作者的精华,而且租房也贵。她们只能暂时住地下室,夜晚站街拉客。

有一天,在郊区的一条短街上,她俩穿着吊带短裙,黑色连裤袜和高跟鞋,在这条街上已经走了无数个来回,向走过的男人招嫖。午夜了,一个生意都没做到,正沮丧时,从不远处的网吧走出一帮小混混。
大姐,到了码头懂不懂规矩啊。为首的小子吊儿浪荡,问她们要保护费。
她说我们还一个生意没做,哪儿有钱啊。
不给是吧,臭婊子养的。那小子斜着眼看她们,一挥手,后面几个上来就是扇嘴巴揣屁股,一顿劈头盖脸好打,两个人落荒而逃,拦住一辆的士就跑了。
街不好站了,她们又躲在路边的大树后面,朝路过的男行人招手。
有一天, 一辆小汽车停在路边,里面有两个男人朝她们招手,她们一看生意来了,钻进车里跟他们走了。
她们进了一家宾馆,在房间里,两个男人叫她们全脱了,又拿出两根绳子,说绑了玩。她俩感觉不好,不同意,男人不由分说,上去几巴掌打得她们晕晕的,手脚被捆了,嘴里塞了袜子。那俩北方口音的膘形大汉没动她们一毛,却搜起她们的包来,搜出的现金手机都塞自己口袋里。搜到两张银行卡,摘了她们嘴里袜子,问口供,两人不说。大汉掏出一把尖刀,在她们眼前晃。
不说是吧,把你们吃饭的东西划了。那大汉拿刀子在她俩脸上擦,两人吓得赶紧各说了个数字。其中一个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回来。
骂的,有一个密码是假的。那男人点了一根烟,烫她的阴唇,她大叫。快说,留着青山在,还能把钱赚回来,不然做了你们,象你们这种婊子老子已做了几个,再多做两个也没关系。
她没办法,看来是碰上狠角了,说了密码。大汉问她密码错不错,再错回来挑她脚筋,她点头。
两个强盗拿到了钱,又把她们**了,心满意足地溜了。
第二天早晨,服务员开门打扫房间,救了她们。宾馆要报警,她说不要了,怕说出卖淫坐牢,立马消失了。

3
她和小霞分手,独自一人离开北京,一站一站下车,住在火车站旅馆里,白天夜晚一个一个房间敲门,廉价卖春。
深夜,她躺在小旅馆破旧的床上,抽着烟,喝着酒。不规则的生活和不良习性使她日渐苍老,脖子上脸上皱纹渐多,完全靠化妆品来掩饰。
她想起了她十三岁离家出走碰到的第一个妓女红红,半夜里光着屁股冲进男客的房间,她也沦落到那样的地步,她几乎没再穿内裤,有生意撩起裙子就做。
有时候旅馆生意不好,她就到附近的地下室录像厅拉客,那里有专门的包厢可陪客人单独看录像。这里主要是民工和滞留车站的人,通宵在这里看录像,夜深人静放顶级片,一看见真女人就受不了。因为人流量大,生意很好,就是录像厅老板要抽成。
每下一站,离她的老家都越来越近,她打定主意,卖春卖到省城,攒够钱,租个门面。
总有一天会做不动了的,她要洗手。

二十九岁
1
她在家乡省城开了一家发廊。发廊在一幢靠马路的五层旧公房的一楼,她和房东打好商量,挖地基下了两尺,层高高了,用木板格了两层,下面做生意,上面夜晚睡觉白天也做生意。
她在玻璃门上贴招人广告,陆陆续续来了两三个小姐。小姐洗头,按摩,白天在直不起腰的阁楼上深度服务,夜晚出台。小姐干一至两个月就走人,不走也被她赶走了,老是熟面孔客人就不来了,这行当就是这样,铁打的鸡窝流水的鸡,嫖客图新鲜。
等攒了一些钱,生意稳定了,她把后一套单间也租下了,隔成三个各自封闭的包间,夜晚也在里面做生意。
她每天中午晚上做两顿饭,小姐们免费吃饭,不拿固定工资,全靠客人付费提成。
她开店的那条街两旁都是发廊洗脚屋茶馆浴室,生意火爆但分流厉害。她又把旁边的一间门面租下来做茶馆,招了更多小姐,生意扩大了,客源不足。
她想了一个办法,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叫没事闲着的小姐上网QQ聊天,发展客人,一有人上钩,就叫小姐坐摩的去接客人来店里消费。
这招挺绝,她的店生意好起来。

2
这一年,她养了一个小情人小天,是当地的街头混混,从此没有人到她店里收保护费。她和当地的管段户籍警也混熟了,黑白两道都不找她麻烦。
小天每天都来照一会场子,和小姐打情骂俏,捏小姐屁股,她假装没看见。小天瘦小精干,全身被她用名牌包装,骑着巡洋舰艇王大摩托。她对男人基本上没爱情了,找小天也就是为了虚荣。小天是有老婆的,她知道,从不去管他,他来去自由。
小天问她要钱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她问他给你不少钱了都用到哪里去了?小天不吭声。
有一天大白天,她在包厢里看见小天在用鼻子吸茶几上一张纸上的粉末,知道他在吸毒。
什么时候开始的,她问他。
他顿了一会儿,说早开始了。
她知道毒品不是好东西,她过去的姐妹有吸毒的,钱总是挣不够。
自从被她发现吸毒,小天就公开在店里吸,每天问她要钱买毒品,她管不了他。
那天深夜,她和小天在床上做爱后,小天吸粉。
这东西这么好啊,象命一样。她也吸了一口,感觉不爽。
后来她又吸过一两次毒品,人飘飘欲仙,忘记了一切烦恼和痛苦。
她和小天天天躲在发廊阁楼上吸毒,象在天堂里一样。

3
有一天深夜,她和小天正在阁楼上腾云架雾,听到外面一阵喧响,从小窗上看,看见许多摩托车开过来,上面是头戴钢盔腰系皮带手执黑棍的警察,这是市局特警大队的不定期扫黄。他俩连滚带爬地下楼,鞋也未穿,一个奔里面的包厢,一个奔茶馆。那些小姐嫖客听到叫喊,慌忙穿裤子。摩托车在外面停下,后面还有几辆面包车,一大群警察朝各个发廊冲去。
警察冲进她的店,对着那些衣冠不准的男男女女一阵乱拍照像,命令他们都双手抱头排着队出去,押上了面包车。
她和其她女子都被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一个一个提审。最后轮到她了,天也快亮了。
她说她做正经生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警察抡了几耳光。
做正经生意我们还会抓你到这儿,你那些小姐都招了。审她的人说。
警察软硬兼施,逼了她口供,把她又扔回黑房子里。
第二天下午,她又被提问。
算你走运,你店里的人都穿好裤子了,有一个光屁股就判你牢教。警察宣判,拘留十五天,罚款一万。
她在拘留所里待了难熬的十五天,被毒瘾折磨得面黄肌瘦异常憔悴,一出来就打小天电话,叫他快送毒品过来。小天那天溜得快,没被抓进去。
她躺在路边树丛里猛吸海洛因,小天说有事走了。
她回到自己店里,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空空的,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她一无所有,再打小天电话,关机。有人告诉她是小天叫搬家公司的车把店搬空的。
她在空房子里住了几天,外面贴招租广告,把房子转租给别人后拿了钱就离开了。

4
她二十九岁,在这个吃青春饭的行当里属于人老珠黄。她租了一套一楼的一室户房子,白天在公园里转悠,物色单身的老年人,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出租屋嫖宿。有时也在下等的洗脚屋给人洗脚,挣些小钱。
有一天深夜,她从洗脚屋出来,走进自己的房间,一个黑影也闪进她的房屋。她定睛一看,是小天,嘻嘻笑着。
我还以为你永远消失了。她看见小天的脸就厌恶。你是个王八蛋。
她伸手就打,被小天躲闪过。
又没钱了吧,给你。她掏出一小包毒粉撒在地上,小天一把没拦住,赶忙跪在地上吸食救命的粉末,被她狠狠踹了一高跟鞋。
小天过完瘾,站起来掏出一张银行卡,说在店里捡到的,要她说密码,两个人重归旧好。
她说我就是不要这张卡里的钱,也不会把钱给你。
小天露出流氓本色,揪住她的头发,猛踹她的下身。
说不说。她死也不说。
小天用床上的长尼龙袜勒她的脖子,说,不说就勒死你。
她抬起腿狠踢他的腹部,小天哎呀一声,蹲下去,手里劲紧了一些,她的身体软了下去。

5
她永远二十九岁了。
房东要收水电费,打电话关机,房东用备用钥匙开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门窗关得严严的,窗帘拉的实实的。
室内乱气八糟,抽屉柜子都打开了,东西扔得到处都是。房东情知不妙。
在床底下的被子里看见一只黑黑的脚,女房东惊叫着连滚带爬逃之夭夭,招惹来一大帮邻居,报警。
几分钟后,一辆一一零警车开到楼下,几个警察上来,把人都赶出去,现场已破坏。随后又一辆警车到场,便衣和穿白大挂的法警上来,一通闪光灯亮,床底拖出被子包着的尸体,一丝不挂,肉已发紫,流浓,臭气熏得人要呕。
尸体拖走,警察在**体液里验出好几人的DNA,判断人死十天。
死者身份不明,悬案,登报一个月无人认领,二个月后火化,骨灰永远放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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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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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3 14:58:42 |只看该作者
可是没有哪里显得实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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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游子  发表于 2011-1-15 11:48:01
我觉得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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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3 18:20:37 |只看该作者
我觉得挺不错的。
Guest from 218.x.x.x 发表于 2011-1-15 11:48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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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6 14:21:42 |只看该作者
看个开头两个字就知道。。。她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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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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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ilan Administrator's 不吐槽会死患者 恋爱渣滓 Heilan Super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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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8 09:12:10 |只看该作者
如果一定要说这是实验的,那只能参照作者比较极限的写作能力和他的阅读范围了。
这样的臆想的没有东西的故事流小说永远没办法讨论和多说,除了吵架。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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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8 10:31:08 |只看该作者
第一节里几个句子还是蛮有新鲜感的。
这个东西,如果只看故事,如果确实是真人真事,还是挺让人感到悲凉的。不过,写法上真的不值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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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8 12:47:41 |只看该作者
大量堆砌的情节……其实故事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作者会怎样叙述故事,而通过这样一个悲惨故事又能带给读者怎样的生活感悟,这个故事应该进行剪接,把这些按岁数排列的小标题删去,改用用极其凝练简洁的语言勾勒她的一生,心理描写应该更深入细腻,表达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和情感,语句不够简练,没有看到真感情,文采也不太好,说实话这种文章,给大众读者看的话,会觉得很下三滥,它不具备一个真正文学作品的条件,如果你看过小仲马的《茶花女》,你就会明白,同样写妓女,为什么茶花女感动了这么多人,而这个主人公却平平凡凡,没有什么亮点。写小说就是要不断的改进,这些只是我个人浅见,希望你再接再励,不要畏难而退。
你是喧哗的荷池中
一朵最最安静的
夕阳  蝉鸣依旧
依旧如你独立众荷中时的寂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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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9 19:16:17 |只看该作者
如果一定要说这是实验的,那只能参照作者比较极限的写作能力和他的阅读范围了。
这样的臆想的没有东西的故事流小说永远没办法讨论和多说,除了吵架。
黑天才 发表于 2011-3-8 09:12



真是无知者无畏,尽是些眼高手低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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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9 19:18:06 |只看该作者
7# 男男

先把自己的汉字码好,再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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