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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分裂后,一个我想去肯德基吃薯条,另一个我想去麦当劳吃麦旋风。由于肯德基总是和麦当劳挨得很近,我好像分裂得不够彻底,再来一次:我被分裂后,一个我想去北京的肯德基吃薯条,另一个我想去舟山的麦当劳吃麦旋风。那天我站在街上,和一个很漂亮的女的聊天,她说她是小三。
我们聊了很多,都像是在静音聊,然后她说:“当小三真好。”
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不要脸这三个字说出来太娘了,我马上说:
“你知道你是贱B吗?”
她看到我手上提着一袋肯德基外带,问我:“是什么?”
我不告诉她里面是什么。
她又说:“送给谁的?”
我还是不告诉她,我说:“我还是不告诉你。”
她抓住我的手,摊开我手掌,用笔在上面写字,她说:
“这是我地址。不服找我。”
说完就走了。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就追上去,说:“什么意思啊,什么服不服的。”
她没有理我,还在走。我就追。这样一来搞得两个人都有点累了,我还在追,她也还在走。走了好长时间了,都路过好几百个店了吧,我都出汗了。我心想不好,手上一出汗,会把手上她的地址弄没的,可是我还是想追上她问清楚。她也应该很尴尬吧,本来想很酷地留个地址就走,没想到我这样追她,还是一路追她。一想到她的尴尬,我的走路也变得尴尬起来。最后我没追她了,我在一个小商店旁停下,进去买纸和笔,把地址抄了下来。商店老板在旁边看着我写,他一看到我写的地址,脸色都变了。后来我回家了,女朋友还躺在床上等我,她说她肚子很饿了。
两年后,我越想越气,那个女人怎么能说当小三真好呢。我气得受不了了,决定去杀她。下午的天气真好,我在屋里翻她的地址。在好天气下找东西,心情也变得好一点了。我找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找到那张纸,心情又不好了。
接下来,我开始到处跑,全国各地旅游,去找那个女人。旅游确实能增长见识,虽然我在路上从不跟人说话。要是在旅游路上再跟别人说话,增长的见识会更多吧。虽然跑了这么多地方,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女人,她会不会已经死了或出国呢?这一天我来到一个小地方,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咖啡店。其实也没别的,就是这个咖啡店四周没有一个建筑。咖啡店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呆在真正意义上的“环境”里。让我有点感动。这个咖啡店的名字叫加非店,我进去了。发现老板更奇怪,衣服上别着一块名牌,上面写着:小二。我叫他老板、伙计、掌柜的、哥们、店小二等等,他都不理我。我只有叫他小二,他才理我,问我喝什么。我跟小二聊得很高兴,后来小二还给我讲了讲为什么要取加非店这个名字。他的出发点是吸引那些特别在意发音的人。因为这些人一念“加非店”,再对比建筑一看,明明就是咖啡店,所以在感觉上老觉得自己念了错别字,可是再一看招牌,明明就是“加非店”,所以他就在门口那里来回纠正着,读音和知识互相斗争着。这样一直念,把嗓子都念哑了,喉咙也干了,就正好进来喝咖啡了。
我说,这个创意真好。小二呵呵笑了,说没什么的。我们又趁机聊了很多。小二说他以前是个演员,后来存了一笔钱,来这个地方开了咖啡店,他说开咖啡店一直是他的梦想。看他的样子也确实有点小资。我说着说着,说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一个女人。小二说,我认识的人很多,你说说她的样子,叫什么名字,说不定我能帮上你。我说,你认识的人很多吗。他说,是啊,这个咖啡店开了好几年了,来喝咖啡的人有很多啊。我说,我不知道她名字,也有点忘记她长什么样了,只有等到见到她时才能认出来。他说,她就没有一点别的什么特征。我想了想,说,我对她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她是小三,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小二听了很吃惊,说,原来是小三啊,我知道她,她就住我隔壁。我听了也很吃惊,我说,可是你隔壁没有房子啊。小二说,怎么会呢,你再出去看看。我走出咖啡店一看,果然看见了另一个房子,它就紧挨着咖啡店。刚才怎么没看见呢。我来到房子前,准备敲门,又不敲了。我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天黑的时候,我从窗户翻进了屋子,把女人绑了起来。绑在了椅子上。我说,我要杀死你。她说,抽烟吗。我说,我不抽。她说,我想抽。我说,你也不能抽。她说,好吧。隔了一会儿她又说,其实我没怀孕,大肚子是假的,刚才拍视频用的。我就去摸她大肚子,一摸,果然是假的,我一扯,扯掉了塞在衣服里的枕头。她说,现在我可以抽了吗。我说,还是不能抽。她说,好吧。我说,你刚才跟谁视频啊。然后我打了个哈欠,我感到我有点困了,可能是白天的时候躲在外面躲太长时间了吧。她说,你准备怎么杀我啊。这时候外面有敲门声,小二在外面问,小丽,小丽,小丽在家吗。他看到屋里灯是亮的,肯定感到很奇怪。我们都屏住呼吸不出声。小二果然走了。我说,他一会肯定还会回来的。小丽说,那我们赶快走吧。我说,好。然后我说,我要把你松绑,然后你站起来,我再从后面把你手反绑住。她说,好。我说,可是我松开绑后,你手必须还得保持现在这样反绑着的姿势,然后你慢慢站起来,但是手反绑的姿势不能变。她说,好。
我押着她,来到屋子外面。我们蹲在白天我躲着的地方,在等小二再来一次。蹲在那里好长时间了,有点无聊了,我摸了摸她的胸,还捏了捏。然后我们继续等。终于等到了,我们看着小二左转转右转转,朝屋子里张望,他还望了望旁边的大树,他还想爬树?最后他终于拨电话报警了,他看了一眼咖啡店,说这里是加非店。
为了追求象征意义,我要在冉庄杀死小丽。因为我要模仿电影《地道战》里的一个镜头:我方BOSS押着敌方BOSS,让敌方BOSS跪下,然后说,“喂,你睁开眼睛瞧瞧,让我们欢呼胜利吧,这是毛泽东思想的胜利,这是人民战争的胜利”。我也要押着小丽,让她跪下,然后指着我虚拟出来的广大受小三伤害的人民群众,对她说,“喂,你睁开眼睛瞧瞧,让我们欢呼胜利吧,这是人民战争的胜利”。小丽也认可了这个想法。我反手绑着她,一路推着她,慢慢接近冉庄。
在路上,小丽老想找网吧上网,她说她还要最后一次跟人视频下,让对方放心。可是我不放心,主要怕她耍名堂,就没答应她。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冉庄。冉庄很大,我还得再找个具体的地点杀死小丽。我们就在冉庄里走啊走,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堆着好几块砖头,很像《地道战》里最后BOSS决斗的地方。我忍不住上前摸了摸砖头。我掏出刀,正要去捅小丽,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支弓箭掉在地上。我看着弓箭,若有所思,正要走上前去近看,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男的。这个男的叫小何,很有魅力。
小何是冉庄最有魅力的男的。爱好写古诗词,喜欢拍照,后来还买了一个DV,喜欢到处录点东西。这一天他看完《地道战》,就想着来旧址拍摄拍摄,做个记录,也防止这里有一天被破坏,现在不是有很多的古迹遗址被破坏么。小何有个习惯,他不愿意自己拍照或摄像的时候被别人看到。他觉得那样很难为情,好像很装逼一样。他知道有很多小年轻喜欢拍这类的风景照片,拍完了还迫不及待地弄到豆瓣微博上显摆。由于已经有很多这样的人了,小何就不想做这样的人。所以他不愿意别人看到他拍这种照片。小何越是这样低调,别人就越喜欢他,因为他做的事明明就不低调。给人一种错觉:小何是故意这样靠“低调”来吸引别人的,不管拍摄现场有没有真的“别人”。这一天,他来到地道口,架好了三脚架,把DV调好角度(好像很专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专不专业),正拍着,突然听见上面有人说话。他偷偷一看,看见了一男一女正向这边靠近。他赶紧藏好了三脚架和DV,藏在了地道里。然后走了出来。
我看见小何走出来,感到很吃惊。我说,你是谁,怎么从地下冒出来了。
小何说,这里原先是地道。
我说,哦。
然后我又说,我明白了。
小何看了看小丽,说,她真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
我说,不是。
小何说,我想蹲一会儿。然后他蹲了下来,蹲着看跪着的小丽。这时候我又掏出了刀,正准备捅小丽,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是个女人。
女人头发全白了,可是看上去说不出的性感。穿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可是感觉很时尚,不像是冉庄本地的。我和小何都愣住了,完全忘记了小丽,都被这个白毛女吸引了。白毛女看上去在逃跑,她经过了我们又继续往前跑,可能是后面有人在追她吧。我开始追她,因为我想弄明白她为什么跑。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小何也追了上来,我们俩一起追白毛女。我、小何、白毛女,我们三个人一边跑一边说话。
我说,你是在锻炼身体,还是被人追杀啊。
白毛女说,被人追杀。
我说,为什么被人追杀啊。
白毛女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小何说,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白毛女说,不行。
白毛女开始对我们讲述她的故事。原来她是被一个商店老板绑架来这里的,做了好几年的性奴。商店老板把她关在一个山洞里,每天干她。如果某一天他干不动了,他也要让她手淫给他看。商店老板说,不能浪费每一天每一秒钟,抓紧时间享受性,不然心里会觉得特别遗憾。白毛女本来是很有钱的,还有自己的车,她是在车库里被商店老板绑架的。商店老板还在车库里干了她两次。
我说,原来你是被商店老板追杀啊。
白毛女说,不是的。商店老板已经不爱我了,好多天没干我了,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我说,那你为什么跑啊,你被谁追杀啊。
白毛女光跑不说话了,看上去很恐惧的样子。
小何说,前面好像有个山洞。
在山洞里,白毛女和商店老板在玩情景模式。商店老板再一次在车库里绑架白毛女。白毛女挣扎着,然后商店老板从后面干她,一边干一边说有钱就了不起了之类的话。白毛女扶着山洞的墙壁往前爬,爬到我们面前,她把下面撑开让我们看,我们一看,都是**,有点像放久了的米汤。她笑着说,现在只有玩这个模式他才能兴奋起来。
商店老板听了呵呵地笑起来,他走过来对我们说,是啊,真是没办法。
我们也呵呵笑了,说,真是不容易啊。
小二这时候说,下次你们再玩这个模式,我来模仿汽车的声音,那样效果更好。
我说,是啊,小二以前当过演员呢,口技不错。
白毛女说,那太好了。
只有小何没有说话,他走到一边去抽烟,好像是他刚刚干完然后要抽事后烟一样。商店老板用一种警惕的眼光看着他。然后我们也走过去了,五个人一起抽烟。小何在暗自使用自己的“低调”魅力,试图让白毛女喜欢上他。商店老板虽然已经不太喜欢白毛女了,可是要让他完全放弃她,他又有点舍不得,他知道小何在耍手段,但是他不能装作很在意,不能发火,否则就中了小何的圈套。白毛女知道小何在跟自己搞暧昧,可是她还在观望,一方面也是在等待某个时机,比如商店老板突然对自己发火,她知道商店老板已经不太喜欢自己了,可是要让她完全放弃他,她又心有不甘。在他们两个人为争夺白毛女的爱情的时候,我和小二有机会轮流享受白毛女的身体。因为白毛女这个时候很需要身体发泄,而且必须是局外人的。我和小二就占了这个便宜。商店老板和小何一开始不知道白毛女和我和小二的关系,后来知道了,他们很痛苦,后来痛苦变少一点了,因为是白痛苦,没用,白毛女继续跟我和小二干。商店老板和小何只好这样想,反正白毛女是不会喜欢上你们的,就暂时让你们干吧,一旦把她的心抢过来了,你们就再也别想干她,就只能我一个人干。我和小二呢,有时候也给彼此脸色看,因为毕竟还是希望白毛女只跟自己一个人干,虽然知道只是普通炮友关系。以上就是目前我们五个人的关系。也就是说,白毛女不是在跟商店老板在一起谈感情,就是在跟小何谈感情,或者就是在跟我干,或者就是在跟小二干。可是有一天,白毛女没有跟我们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她不见了。第二天她才从外面回来。发生了什么?太可怕了。她跟另外一个陌生人干了?商店老板和小何想,怎么回事,虽然白毛女不会喜欢上那个陌生人,可是毕竟她被他干了,她有“我”和小二还不够吗,两个人干她还不够吗,她也太贪心了吧,她到底想怎么样,想被多少人干,这样一个女人值不值得我去发展感情,她有能力产生真正的感情吗,我该怎么办,已经努力到这种程度了,这时候放手有点吃亏了,说不定再努力一把就可以得手了,不能便宜别人。我和小二想,怎么回事,她有商店老板和小何还不够吗,两个人爱她她还不够吗,她也太贪心了吧,她到底想怎么样,这样一个女人值不值得我去干,每次都是一干完就提裤子走人,就不能躺一会儿聊几句,把我当什么了,操B工具?可是不干白不干啊,我该怎么办,有点痛苦啊,再干下去干出感情了怎么办。商店老板在旁敲侧击,想套白毛女的话,昨天到底去干什么了。小何发挥自己的魅力,故意不问白毛女昨天的事。小何的行为反过来又影响了商店老板,商店老板也不问了,只在自己的心里默默推算昨天的各个时间段,以1小时为计量单位。我和小二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想了头痛,只想早点把白毛女约出来操B。我先操到了,操完了以后心里有点平衡了。小二后来也操到了,操完了以后心里也有点平衡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到洞口那里抽事后烟。我和小二一边抽烟一边看白毛女,觉得她越看越讨厌,刚才怎么会跟她干呢,然后又继续抽烟。商店老板和小何站在远处看我们抽烟,他们在心里想,我们供白毛女吃,供白毛女穿,给她钱花,把她养得好好的,这样摸起来也有手感,可是那个陌生人呢,什么都没为白毛女付出,他凭什么能干到她?他在窃取我们的劳动果实,白毛女怎么那么傻呢,她就那样白白让他干了?她没在干完了以后要他请顿饭吃?起码得要请顿饭吃吧,还得去冉庄最好的饭店,否则就对不起下面的B了,好吧,干就干了吧,可是如果陌生人没有请白毛女吃饭,我绝对不能原谅白毛女;再说,这个陌生人可能就是个有钱人吧,或者长得很帅,或者别的方面条件很好,也许比小何更有魅力呢(小何算个屁),可能还很有才华呢,说不定还是个名人呢,要不然白毛女怎么会看上他呢;最好这个人以后不要跟我们见面,要不然见了的话,我们多没面子啊,他一定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他和白毛女干过呢,一定在心里笑我们都被他戴了绿帽子,其实见面也可以,也无所谓,但是前提是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知道(明说或暗示):我们是知道他干过白毛女的。以上就是目前我们六个人的关系。也就是说,当商店老板看到白毛女和小何在一起的时候,他会很痛苦,于是他在心里想:小何你别得意,白毛女和小二干过呢。他马上又在心里想:小二你别得意,白毛女和“我”干过呢。他马上又在心里想:“我”你别得意,白毛女和陌生人干过呢。他马上又在心里想:陌生人你别得意,白毛女和小二干过呢。依此类推,小何、我、小二都是这样想的。
有一天,商店老板和白毛女又在玩车库绑架的情景模式,商店老板又从后面干了白毛女两次。这一次,小二表演起了口技,模仿汽车呼啸而过的声音,搞得挺像的。突然一只利箭射了过来,竟然射进了墙壁里,钉在墙壁上。我们五个人都被吓着了。马上停了下来,到外面去看,又没看到人。我们一时理不出头绪,决定去抽根事后烟,虽然还没有完事。然后白毛女说,糟了,烟怎么抽没了。
我走过去一看,果然我们存储的香烟都没了,我记得几天前还有好几条呢。
这时候小何说,我对不起大家。原来是小何搞的鬼。几天前,也就是白毛女不在山洞的那一天,小何情绪很低落,随着太阳下山白毛女还没有回来,小何的心一下子碎掉了,越来越发慌。可是像以前拍照那样,越是现场没人,他越要发挥自己的魅力。于是他拿了好几条香烟,把烟都取了出来,烟嘴倒立着排在地面上,排成一个很大的心形,然后用打火机一一点上了烟。他在心里想,白毛女你越是自私,我就越是无私。小何被自己散发出来的魅力感动了,觉得自己很像一个英雄。
我们听小何说完,然后让他带我们去当时的现场看看,我们准备在现场打他。我们一到现场都傻了,我们看到烟灰掉在地上,虽然有点弯弯扭扭,可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一个很大的心形。但是在这个心形的中央,也有一支弓箭躺在那里。白毛女这时候在观察我们四个人,她在心里想,我要看看这四个男人谁最有行动力决策力,值得依赖。只有小何意识到了白毛女此时的想法,可是他装作什么都无所谓,不就是死吗,这个时候正是表现他世界观的好时机:我对一切都无所谓,没什么意思。后来还是商店老板胆子大一点,毕竟搞过绑架,他慢慢走上前,蹲下来,刚准备摸摸这支弓箭,突然从外面又射进来了几只弓箭,我们都蹲了下去。蹲好了以后,再去看商店老板,发现他也没被射中,我们赶快让他过来,跟我们呆一起,呆在一个大石头后面。白毛女说,还好,没人受伤。
商店老板说,这是怎么回事,哪来的弓箭。
小何说,不知道啊。怎么回事啊。
我看着弓箭,若有所思。白毛女看看我,对我说,你好像知道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我对白毛女说,没事的,没事的。
商店老板也对白毛女说,没事的,没事的。
小二也对白毛女说,没事的,没事的。
小何也对白毛女说,没事的,没事的。
突然一支利箭从我们后面射了过来,射中了小二。小二马上倒下去了。血一会儿就流了出来。我心里想,不好。然后在嘴里说了出来,我说,不好。他们都看着我,我又说,追杀所有演员小组。
追杀所有演员小组的成立特别偶然。它是由著名的电视顽童吴宗宪创立的。吴宗宪特别爱看电视剧,什么电视剧都看,一天到晚都在看电视,电视里播放的永远都是电视剧,有时候电视台实在是没有电视剧了,比如春节的时候,他就买盘来看电视剧。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样看电视剧,是个穿越剧。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演员的家属怎么办?比如说,现实生活里,男主角的女朋友怎么办?他和女主角这么亲密,迟早会产生感情的,就算不产生感情,拍完戏后肯定会互留电话号码的,以后迟早要约炮。这种等待他们约炮的时间段是特别难熬的,因为它未来必然发生,可是目前现阶段它又必然不发生。太痛苦了。依此类推,女主角、女二号、男二号、老演员、群众演员等等等等,他们的家属怎么办,他们的爱人怎么办?吴宗宪躺在床上,越想越惊心,步步惊心。于是追杀所有演员小组秘密成立了。小组的成员都接受吴宗宪的秘密训练,天天练射箭。旨在消灭世界上所有的演员,清除掉所有有表演迹象的人和事件。
我说,我原先也不确定,小二的死让我明白了。因为小二以前是个演员,所以他最先被射死。
白毛女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商店老板说,好可怕啊。
我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躲进商店里。
小何说,躲进商店里?
我说,是的,只要躲进商店里,弓箭就射不到了。躲进别的什么建筑都不行。只能躲进商店里。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商店老板说,那我们快去找商店吧。
我说,好。
我们弓着身子移到洞口那里,朝外面望去,我们都被震住了,外面到处都是弓箭飞来飞去,密密麻麻的,非常壮观。说起来好像挺矫情的,再说了表现人都在表演这一主题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设定密密麻麻的弓箭这一镜头,纯粹是出于视觉考虑,想要这个片子有大片的效果。可以用动画做出来吧。我们正要冒险冲出去,突然从洞口旁边冲进来一个人。我一看,原来是小丽。
小丽也被这些弓箭追杀,一路逃。她告诉我们,附近的商店再也进不去人了,都挤得满满的,她只好一路逃,然后看到了这个山洞,想进来暂时避一避。商店老板说,还好我以前是开商店的,那个商店应该还在。于是我们决定去找那个商店。小丽说,我也要去。
我看了一眼小丽,转头对其余人说,她是个小三。
其余人不说话了。我对小丽说,你等一下,我跟他们商量一下。
我把白毛女、小何、商店老板叫到一边,说,要不要带上她。
小何说,看她样子挺可怜的。
商店老板说,可是她是小三啊。
我去看白毛女,白毛女没有说话,样子显得挺恐惧的。我说,你没事吧。
白毛女说,没事没事。
小何说,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个DV藏在地道里呢,我要把它带走。
说完他就冲到外面去了,我们在后面喊,小心点,我们等你回来。我们就在洞里等小何回来。等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回来了。他手里拿着DV,对我们说,幸亏没丢。说完他把DV打开,对着小丽开始拍摄起来。刚拍了没多久,一只利箭就从外面射了进来,射中了小丽。小丽倒在了地上。小何说,傻逼小三,不得好死。
我看到小何这么快就掌握了追杀所有演员小组的游戏规则,也有点吃惊。白毛女和商店老板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向他们解释,因为DV一拍摄到小丽,小丽就成了演员了。
白毛女这时候哭了,她哭着说,其实我认识她。
我们听了都很吃惊。白毛女断断续续地说,其实她一直在找我,我抢了她老公,我才是小三,她一直想报复我。当初我就是看到她了我才开始跑的。我那天出去,也是为了找她,想杀她。
小何很吃惊,他说,你是小三?你不是说你很有钱吗,你还有车。
商店老板也说,是啊,我就是在你的车库里绑架你的啊,我还从后面干了你两次。
白毛女说,很多人都觉得小三都是没有钱的,都很穷,其实我想告诉大家,很有钱的或不是特别穷的女的也有可能当小三。
我说,哦。
这时候小何又把DV打开了,对准白毛女开始拍摄。拍了一会儿,一支利箭从外面射了进来,射中了白毛女。白毛女倒在了地上。
我、小何、商店老板,我们三个人走在冉庄的路上,我们第一次去感受冉庄的土地,发现它很多土。然后四周又都是弓箭飞来飞去的,感觉有点荒凉。我们一路走,走到了城市里,发现商店里都挤满了人,他们都在隔着玻璃望我们。一些人偏执地躲在家里,我们能听见从这些房子里时不时地传来尖叫声。用动画就可以做出来吧,还得是那种慢镜头,弓箭慢慢地飞来飞去,我们三个人慢慢地走在街上,商店里都是人,然后还下雨,雨点也是慢慢地滴,被处理成很大的一颗。如果每支弓箭上都能看见一段狭长的风景画,那么所有这些箭合起来的风景就是(以下纯粹练习景物描写):
是早晨吗,早晨和中午之间,早晨和上午之间?光线有点?可能是夏天吧,也有可能是秋天,分不太清。走在石板路上,虽然数量上周围的树肯定要多过这些石板,但是石板的白依然让人印象深刻,还有一种过分的整齐,这种过分的整齐使石板路沾上了塑料的气质。走上一段时间就能看见垃圾桶,如果是在庐山,这些垃圾桶就很好看,是用木头做成的,像树桩。先是注意起这些东西,比如垃圾桶、人群、另外的人群、突然出现的美女,等等这些东西,把这些和平时生活比较接近的事物都过了一眼后,然后才开始去感受那些绿色,那些树、草、树枝之间的天空。有意思的地方是,树枝之间的天空更让我理解了天空,比如说,我开始以为是很高的树,它们的树枝之间才是天空,后来我发现一些比较矮的树,矮树的树枝之间,那一大块空间仍然是天空。天空可高可低,简直无所不在。一直走下去,走到最东边就能看到红墙。地面的草都倒向了一边,是大风吹过的痕迹。四周一些树好像是桃树,叶子好像是桃树叶子,有一棵树上还有个鸟窝。如果再往东走,穿过红墙,穿不过去。贴住红墙肯定看不到外面的风景,只能看到砖头。如果想看外面的风景,得后退看,退得越远看得越多,但是又不能退太远,太远就看不清楚了。但是红墙根下的外面,那里的风景,怎么样都看不见,除非翻墙,翻到另一面,然后一看,哦,原来是这样的,没什么惊奇,不值得翻墙看。于是又翻回到了公园。一回到了公园,马上又想,到底是什么样?刚才好像没看清楚,可能没抓住那段风景的本质,否则怎么可能没留下印象呢。好像没公园这么绿?有点脏?灰还有点多,虫子肯定也多,说不定它们能从底下钻到公园这边。离开红墙,往公园中心走,刚才那片是桃树,这里这一片完全看不出是什么树。人肯定越来越多,对越来越多的人群产生了厌恶心理,马上这份厌恶心理转移到了这些树上,随之对它们在视线上的后退不管不顾,没什么意思啊。这时候如果能戴上一副眼镜,可能情况会有改观。风景会比较清晰,特别是看着石板路,原来的塑料气质会马上消失,恢复成石板路。有时候塑料气质又会回来,你会分不清是因为眼镜戴太长时间了,还是因为从一开始自己内心就默默压抑住了塑料气质,只不过这时候它又一下子冒出来。这就是公园。你从来没在公园里闻到过什么特殊气味,至于声音,只剩下了鸟叫。虽然每次进公园都能看见人,也能听到人的声音,可是回忆自动清除了这些声音。如果不是要努力回忆点什么声音,连鸟叫声也差点清除了。似乎每次在公园里走都是静音的。最有意思的是走出公园门口的时候,总能感到一股热浪冲过来。即使是在晚上走出公园门口,也能感到一丝热量涌向身体。你对待景物似乎有点粗暴了,可能是因为始终没戴眼镜的原因吧。总有点模糊,始终是一个整体,分不出来。走出公园没多久,下雨了。还能说什么呢,当时只顾着跑,如何感受雨呢?雨下在刚才的公园里,会是怎样的风景呢?总是看见雨下在房子上,下在街道上,下在乡间小路上,记忆里几乎没有雨下在公园里的影像画面。是觉得下雨的时候,公园都消失了吗,即下雨时公园就都失去功能了吗?继续回到雨中的街道,经过一面湖,雨水打在上面,使湖水显得特别黄。也很脏。没下雨没这么脏。湖面上有一种整体的波动,这个波动先传递给了湖面上局部的雨,然后局部的雨再把这份波动传递给了街道上的雨。从时间上分析,这种波动是由相邻雨滴滴在地面上的时间差形成的。这个时间差垂直于地面,然后相邻它的另一条雨线,也形成了一个时间差,也垂直于地面。以此类推,街道波动了起来。街道的波动,怎么说呢,还是有一种塑料气质。感觉它的波动只在雨滴滴在地面上时,才突然开始,然后到下一个雨滴滴在地面上时,又突然结束。这是它波动的一个周期。给人的感觉很不自然。而雨水打在湖面上时,湖面的波动能反馈给湖面上的那条垂直的雨线,使这些雨线也发生了同样频率的波动,有点像传说中的男性生殖器插入女人子宫后,吸住子宫,然后带动子宫一起运动(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种信息)?是在哪里看到过这种信息呢,是在网上搜到过的吗,还是刚才在公园里听到的呢,不是只听过鸟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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