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陈树泳 于 2012-6-8 22:12 编辑
半年没写出新的小说,手痒死了,召唤写得不多的同学一起来玩写作接龙。并且不要让它有结局,我们一起写成长篇(喷——)。不要最终结者。
规则:
1.先抢楼,然后再续写。抢楼就是先把位子占下来,说你要写正文,什么都没准备,不知道会接上谁写的内容,过会儿再把写好的东西编辑进去以防重复进行。
2.每次续写不要超过250字。
3.文笔要好,要出乎意料(但也要接得上),要让楼下头疼。
4.从现在开始,楼主将适时地把各位的续写编辑到一楼来。
5.不可连续抢楼!!!
福利留给沙发,让最前抢到者随便他(她)开个什么头。至于题目嘛,第8楼谁抢到谁定。
开始!go!
段林友情补充:
建议补充三条规则:
1、楼上的正文没有贴出来前,楼下的不得越过续写;
2、占楼超过两天(48小时)未写的,视为自动放弃该楼,续写由楼下进行;
3、在“出乎意料,让楼下头疼”的时候不要过分追求油滑、诙谐,轻易出现的外星人、同性恋、乱伦、穿越、欧亨利式出人意料等内容,很容易把本接龙拖入普遍的趣味性小说接龙水准 |
正文:
(段林)
总算回到了贾州。 天色将黑,黄包车夫拉着我奔行在古城那迷宫般的巷子里,车轱辘在深沉、透着冷气的石板街上发出嚯嚯声响。这些错综复杂、不断分叉和交汇的小巷,在傍晚里显得冷清、孤寂、廖远。熟悉的斑驳老墙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亲切的晚饭味道。静止地坐在移动的工具上,脑中种种画面也快速移动,仿佛旧时光正从我身畔跑过。我的眼好像变成幼年坐在家门口看天黑的那双眼,我的心好像又变回那颗宁愿在外面玩到天黑也不愿意哪怕早一分钟回家但又担心这样会被责骂的童稚之心。何况我果真听到了母亲的呼唤。季新、季新哪,她叫着我的名字。 我让黄包车停下来。 “做什么?”车夫问。 “好像有人在叫我。”我望着前面、左面、右面,耳朵随着脑袋偏转而朝向不同方向。 “没有人叫你。”他冷漠地看着我。 但是我听见了,声音大抵是从右前方那条斜伸出去的巷子里传来的。 “你等一下,我进去看看。”我对车夫说。 他说:“我从不在这里停的,都是一跑到底。” 他说的是实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好像要融进古墙那黯淡的阴影里时,我才注意到夜色已经降临。追寻着母亲的呼唤,我不记得拐了几个弯、换了几条更偏僻的小巷,在天色已经完全昏暗时,叩开了一户小院的门扉。一片看不清是什么品类的藤花下坐着一个老太太。季新哪,她叫着我的名字,二十年前你妈妈说你会回来,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我捏着这个古旧的信封,手指触觉告诉我,里面是一把钥匙。 (X) 我想已经是二十年了,便不急于在这一刻把信封打开,我脑子里有许多疑问,甚至不确定我为什么会叩开这家院子的门。
我问她:“你认识我?”
她一眼就认出是我,让我感到惊讶,仿佛她出现在这条僻静的小巷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等我。然而我对她毫无印象。
她不说话,转身走回了屋里。
我把信封打开,里面是一枚钥匙形状的银器,上面的花纹图饰让我感到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可能是在某本古董图册中看过。
在我的印象中,在我那次离开母亲独自到外地去的时候,她并没有对我多说什么,她只说,你想去便去,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我那时倔,什么都不想回应她,抛下她就走。女人嘛,我那时认为,她们总会找各种借口守住一所破房子,不愿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对当时的我,可以说是没什么于心不忍的。 (段林) 院中光线突然变明晰,侧头看去,是客厅的雕花窗户透出来的灯光。客厅门掩着,我轻声走到窗下,往里看。只见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瘦中年男子正在点亮散布在厅中不同位置的烛台,随着光线的扩散,房间像洗去泥沙的出土古物,现出真容。这是一间气派的老式客厅,大、硬、生冷,家具、饰物都是好些年前的样式,但好像新擦洗过,有种古旧的干净,青石板地砖上也残留着似乎是不久前擦拭后留下的薄薄水渍。一个光头青年从偏厅里搬椅子出来,一个穿碎花旗袍的少妇默不作声地擦拭着厚实的长方形黒木餐桌和椅子。“饭菜做好了。”从厅旁不起眼的小通道里探出一个穿中山装的青年上半身,“一起端上来,就可以叫少爷吃饭了。”厅里三人手中活儿也堪堪做完,便跟着走进后厨去。厅中空无一人,四周阒静无声,我闻到一股湿润的霉味,但很快就被菜香遮蔽。切片码盘的卤味、整只的烤鸭、汤汁丰满的红烧鱼、肥白的斩鸡、腊肉炒菜、碎红辣椒炒青菜、热情腾腾的甲鱼汤……被一一摆上餐桌,分毫毕现地呈现在橙黄色灯光下。从昨天早上上火车起,我这两天近乎没有吃到像样的食物。上菜的过程持续了约五分钟,这五分钟色香味俱全的展示,完全击碎了我矜持,我决定冒昧打扰,请他们允许我作为不速之客入席。如果被应允的话,我一定给他们足够的饭钱或回请。饭菜上齐,食客落座。除了之前见的四人,从后厨又上来一个清秀貌美的蓝衣女子,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六人分坐在餐桌两边,主位空着,摆了碗筷。我心中奇怪,只见瘦子中年人拿起酒杯朝着主位,徐徐说道:“少爷,吃饭了,请用罢。”其余几人也举起杯子,他们喝了酒,一起停顿了几秒,像在思考或祈祷。瘦子拿起筷子,其他人也拿起筷子准备吃。我心中一急:他们开始吃了再进去,可更不好意思了。我走去敲门,耳朵里一点声音也听不到,好像这根本就是一间空屋。停顿片刻又敲。“谁!”一个有力的声音问,脚步声响起。门洞开,中山装出现在眼前。“哎,你好。”我连忙举手打招呼,却忘了手里还拿着银饰,它在灯光下熠熠闪光。瘦子中年人从中山装身后闪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又看着我。“少……少……”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Juneau) 我的一只脚刚进去,那闪光倏忽了一下也许来自于手中,光的余烬后是如同废弃厂房的灰噩地带,另一束光从很高的天窗透进,映出地面的尘埃、霉迹。我转向另一边,蒙垢的窗户上有一个人影,伸出细长、黢黑的手臂,臂弯中的一个物体正被轻轻地摇颤着……“你认识我?”我再次问她;她又出现在了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地方,她默默地站在那里,细长、干瘦的双臂垂着。我看了看这个四四方方、枯狭的院子,这个时候它才显露出它的真实,一层银色的干涸的草覆盖在地上,长及膝盖,在它们倒伏向一边时阴影便在另一面显现,而当它们再次漩涡状的翻转时,她黑褐的脸上便如蒙上了一层金纸似的放起光来。“妈妈——妈妈——”一个蹲在角落的小孩站了起来,举着手里的一根草枝,“蚂蚁!蚂蚁!”他的饱满的脸颊鼓凸着,黑黑的大睁着的眼睛一眨不眨。她俯下身去,伸出细长、雪腻的手臂,一缕头发垂挂下来遮住了一部分,但我还是看到她笑了。 (亢蒙) 她笑的时候,嘴角轻轻地颤抖了一下。我似乎听见了远处天边有沉闷的雷声,它初时让人倏忽间以为是有轰炸机群从某处飞来,但随即本能便更倾向于对自然的认知。
我没有再开口。此时此刻再说什么也都像是在延续尴尬的气息。我用手轻轻抠了一下大腿,这个动作很轻微,但还是荡起了手腕处的一层热流。每到这种应该说些什么却自己几乎是刻意不开口的状况时,我便陷入巨大的颓丧中。这如同你必须总是熟稔人情世故一样,丝毫的不合群与与生俱来的冷漠会把你悬置于最终无人问津的地步。我要伸出的这只友爱的手,重达千斤,上面布满了斑斑点点的锈迹。或许我应当认清自我恐慌与焦虑的现实……我似乎是回应她的笑一般,也咧开了嘴,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牙齿上可能有粘稠的唾液,又立刻闭紧了嘴巴。
身后有人轻轻戳了一下我的腰。我闻到了井水的味道。 (卫康) “叔叔,叔叔带我玩风筝……“一只小手像只猫爪子一样碰着我的腰,我才察觉到我一直痴痴地看着那个妇人,有些不妥,她也偷偷地瞥了我两眼,神情似有不悦。我借此机会往后一看,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儿,手里擎着一个金鱼大风筝,定定地望着我,小眉小眼似在流动。我被她那天真无邪的可爱劲儿给迷倒了,不觉慢慢伸出手去,女孩儿又唤了一声叔叔,我把两手绕过她的腋下,将她环抱在胸前,昂起嘴来逗弄她:乖儿乖,告诉叔叔去哪里放风筝……这当儿身后一身怒喝: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到这里来?怎么敢抱着我的女儿?我慌忙回过头去,见到方才那美妇人抬起头来怒视着我,丝绸短衫上的褶皱随着胸腔一起一伏,平添了几分英气,方才她逗弄的那个小女孩吓得躲在母亲的身后,只拿眼睛往外瞧。我这才觉出我现在是在一个我毫不熟悉的地方,作出这样的行为实在是不太恰当的,她的这声怒喝正好把我走进这个院落之后的迷迷瞪瞪都喊破,我把女孩儿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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