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

寻鲟

                                   洪水
        村口那几口棺材不知放了多久了，周围的杂草渐渐遮住了青色石面上盘着的黄色的龙。那些龙都有着红色的眼睛。不过，那颜色在一茬茬少年的摸爬中，渐渐难辨。
        按照当地习俗，死去的人在送出村之前，棺材都要在村口停顿，孝子需要亲自点燃花圈，同时将一只碗使劲摔在地上，为了防止碗没被摔碎，有人预先会在路中央放一块红砖。而后，喊号者倒退着，两只手臂上扬，同时一股气流自胸口喷薄而出，“前后打起······”八个抬棺者怒吼着，扎稳马步，踉踉跄跄，离村而去。前后都是披麻戴孝的哭号者，四周则围满看热闹的闲人，他们会一直跟着，指指点点，好像这送丧的队伍是块流动的腐肉。
        孩子们则没那么坚定，虽然长辈们坚持让他们跟着，好像这是一门必修的功课。很快，他们溜回村口，手上是在路边扯下来的枯草。他们顺手将枯草扔在还冒着火星的灰烬上，鼓起双颊吹气，希望火再次燃烧。又或者是将那半碎不碎的白瓷碗摔得更碎一些。玩得累了，就翻身躺进那闲置的石棺，假装睡觉。
        慢慢地，夜色降临，大人们也回来了。有些人已经扯去孝服，脸上渐渐多了笑容。一些过度悲伤地人也在别人的搀扶与劝说下，也舒服一些。悲戚渐渐散去，说笑声，怒斥声渐渐响起，小孩子也被赶回家了。
        村口终于静了下来，路中央的灰烬被风吹起，火星一闪，又暗了下去。只有破碎的瓷片泛着光。再过几天，灰烬终于被风吹净，瓷片也镶到泥土里，慢慢往下沉，终于不见了。只有一群小孩在石棺上翻来翻去，又或者站在上面眺望远方。
        不知哪里传来洪水的消息，大人们依旧无动于衷，可在孩子们中间却炸了锅。他们聚在石棺周围计划着，商量着，想要去“抗洪抢险”。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听来这口号，他们一惊一乍的，好像自己正在经历这场大难；他们踌躇满志，好像自己一伸手就能阻断洪流，就像光着脚丫截断妈妈倒掉的洗菜的水。
        渐渐地，谈论洪水已经不是时髦的话题了，勾不起别人羡慕的眼神了。可阿丁偏偏不这样想，也许是多读了几本书，当然，无非是他年长的哥哥留下的几本教科。阿丁已经八岁了，虽然没上过学，可懂得很多。他知道韩国的首都是汉城，他也知道县城有个汉城公园，那是刘邦曾经呆过的地方。当然，无可避免的是在他眼中，那个汉城公园就是韩国首都了。他也知道有五岳，就是五座山，虽然他说不全它们的名字，但是也够惊艳的了。有一次，暴风雨来临前夕，天空中拱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云，阿丁可兴奋了，他仰着头，指着一块尖尖的云朵，那是泰山顶峰！啊，我看到孙猴子了，他在华山上呢！小朋友们也欢呼起来，啊，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这次，阿丁知道洪水实实在在存在，他知道洪水就发生在村子东面那条叫做长江的河。他要去看洪水，只有他一个人配看到洪水，他才是个抗洪英雄。
        空荡荡的路上只有阿丁一个人，百无聊赖，他跟自己玩了起来，他跳进土沟里，想象自己是个侦查敌情的士兵，屈身前进，猛地又窜到路中央，现在他又成了拦路抢劫的土匪，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根柳条。正当阿丁耀武扬威，向自己假象的猎物走去时，前面传来争吵声，阿丁忙跳进土沟。他趴在坡上，慢慢向上伸头。
        “干什么的！”是村里放羊的李大爷。
        两个青年正在偷剪羊毛，被发现了。
        “别过来，死老头，不想活了你！”其中一个面容凶残，看到李大爷拿着鞭子逼上来，竟掏出一把匕首，光芒刺得阿丁睁不开眼，阿丁紧紧贴着坡面，柳条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下了。
        正当李大爷要扬鞭抽打，那青年猛地向前一窜，挥动匕首，一道银光滑过，李大爷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狼狈地后退着。
        青年骂骂咧咧地收了匕首，“把羊给他扛走，敢跟我玩硬的，老东西。”
        两个青年扛着羊向东去了，奇怪的是整个过程中羊一声都没出。
        阿丁回头，朝村子走去，一脸沮丧。

墙頭草

笔法硬。

生铁

作为这样的传奇故事，着实短了些个。是个片段吧？

寻鲟

生铁 发表于 2013-4-29 00:45
作为这样的传奇故事，着实短了些个。是个片段吧？

很难处理。。。总想着快点结束，怎么容易怎么写，基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