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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酒三 于 2013-2-4 11:38 编辑
◎诊断书
和所有行色匆匆的人一样
在太阳底下,挥发汗水
让骄阳清透心脾
时间是说谎者布下的圈套
我是固定在线上的坐标
被留在原地
在太阳底下,和其他规律
游泳,前行,有模有样
疼痛中挨过一夜
听医生的话
吃药,治疗,少说话
像咀嚼鱼肉一样咀嚼蔬菜
成为一个临时素食主义者
在医院,有人施工,装修房子
尘土漫天飞扬
四周的玻璃窗敞开着
病人的伤口也敞开着
像是在等待迎接某种病毒
太阳底下再无新鲜事
病痛使人怀旧
2013.1.26
◎俩
一只眼睛睡着了,另一只眼睛
潜伏在夜里。
听,寂静经过的声音
尽管疲惫,臃肿不堪。
他们叫嚣着要沉睡过去。
左眼球不断转动,干涸。
看不清真相,他有他的使命。
想变得像镜子一样。就注定,
看的更模糊。
一根神经,在夜里隐隐作痛。
让我想到甘地,那个勇于绝食的人
饥饿是怎样啃噬他的皮肤
清理牙齿,搜刮肠壁。呼吸的,
都是清洁的空气。 笑是一种
表示。嘴歪了,世界是倾斜的,
像我看到的人们。
闭眼,是最好的休憩方式。
这连绵颠簸的暖,
把我迅速裹紧。
天亮了,一只眼睛
醒来,另一只还在睡。
2013.1.27
◎陈医生
第三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又
周旋在一群病人之间
白大褂,清瘦。带着某种
古怪又友好的笑
她说进来吧,里面烟大可是对身体好
她们零散的坐着,身体倒进椅子里
彼此对着彼此,用陌生的身份
互相打量着
没有人起身
谈话的过程是平和的
话题从现代大学生说到敬老院
一个阿姨说:现在的孩子苦
将来,老人只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一片沉默中, 她们开始走神
准确的说,她们是一群
商人,小贩,医生
和城市打工者:
她们赚钱养活自己,和家人。
此刻她们是纯洁的,没有病人
和医生之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隐约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不应该
一旁沉默的陈医生忽然说:
以后我就想开一个敬老院
资金算我的,处理老人的健康我也比较在行
我补充到,股东算我一个,资金将来入股
陈医生笑了。“好吧,”她说。摸摸我的头
我觉得我一下子痊愈了
2013.1.28
◎病记
在夜里,劳作,凝固,沉迷于
琐碎。白天也没有这么充实。
我再也不会,依靠回忆。经验
都是多余的。那些空谈主义,
只会给现在带来麻烦。有两件
事情正在发生:一个拳头,暗
暗,攥紧了。他曾让一个借口
,占了上风,又带着无可奈何
的倦意退缩了;一个事实,轻
松的滚到嘴边,又被我艰难的
咽了回去,我总是反复的做着
这些事情……如果他的到来是
惊喜的,我将为此失眠好几个
晚上。可是没有人的时候,我
也不敢在夜里公然啜泣,畅所
欲言,轻轻叹息。我没有这功
能啊,我对这功能避之不及。
一个人只能穿一面镜子。跟你
一样,我害怕的是,在黑暗里
无声的变形……
2013.1.30
◎面膜日
所有的热都集中在这里,缓慢
刺痛,在身上滚来滚去。
肩膀上开了一朵火烧云,像
一条无辜的鱼,在干锅里迅速
弓起,疼痛着翻身。
我需要两只多余的手,一手帮我
用毛巾捂热这冷。一手换掉房子
里的坏空气。
药丸在舌尖上跳舞,靠分辨气味
使味觉更加灵敏。
瞌睡和耳鸣都是不由自主的事情。
2013.1.31
◎病房一角
疾病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看我,
我无法知道他离开的时间。
在我眼里,他几乎是一个疯子——
就这样横冲直撞的击中了我。
这是一场高深莫测的事件?
或者一个不由自主的自然规律?
难道我只能等待成为悲剧吗?
医生破产了,医院的耐心每况愈下,
时间不够,病人太多;
政府破产了,抗生素的使用开始
变得小心翼翼。对病人是一件好事情
对疼痛却不是;
病人破产了,只剩下一身疼痛。
2013.2.1
◎仪式
1.
这个仪式已进行了九次,一次
比一次深刻
或者还要再继续进行下去
我不得而知
我只是个,束手就禽的病人
在疼痛面前,乖乖摆弄我的药丸
2.
疾病是,对着镜子
熏灼这冷;学习
如何驱寒,如何
加强保暖措施
3.
计时器在症状上
有规律的脉动,心跳
被看的一清二楚;
手法在脸上如履薄冰
“铛,铛,铛”
计时器怒不可遏的响起来了——
二十三分钟十七秒。
被仪器包围的这些时间里
禁口无声。没有恨,也没有爱
肌肉不安分的跳动着
这微不足道的过程,只是太漫长
只是太漫长,漫长到
除了麻木和幻觉,什么也看不见
而三分钟后,我将
用针孔般大小的洞,重新呼吸这疼
和冷空气
并走过菲薄的街面
好好捂紧这疼,这是一件
身不由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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