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往事

ZH_z

    面对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向你道再见，而你只把下巴抬一抬，说一声：好走。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本来，我是不知道女子也很好色的。直到大学二年级时，因为修学分的需要，我报了一个选修课，叫女子防身术和男子健身，但是将近50个人的班级里，只有两个男生，其中一个是我，一个暂且称他为K君。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因为班级男生少，他主要的教学内容就讲防身术，但是讲得也很没意思，因为首先这个很难亲身模拟，一些防身手段也不能实际品鉴它们的杀伤力，所以女生听了两次课就变得散漫起来。这个中年人为了提高课堂气氛，竟然把脑筋动到我们这两个男生上来。
    他要我们趴在双杠上，做俯卧撑，说是可以增强臂力。每十个一组，在离下课还有五分钟时开始做，在打铃之前大概能做五组。而这时候的女生名为被安排休息，实际上都会凑上来，不知道她们在看什么，反正当我俩撑上撑下时，她们便咯咯直笑。本来我对自己的肌肉还是很有信心的，也颇有展示一番的愿望，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感到很尴尬，笑也不是，因为会做岔气，不笑也不是，因为这里面实在没有一点可以让我的严肃寄身的地方。难道要保持微笑这种暧昧的姿态吗？实际上，我很容易的就选择了保持一种既怨恨但又很克制的表情，因为这对我来说很容易，另外似乎也非常行得通。每次我做完跳下双杠时，总是看也不看身后那些嘻嘻傻笑的女生，做出一副受到屈辱但又蔑视的态度，甚至愤恨难平的对K君说道：走吧（其隐含的意思是：洋相还没出够，还不快走？），每次K君听我这样喊他，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拿上衣服跟上来。我想她们一定觉得我很无趣。而我一想到她们觉得我无趣，就很想改变她们的想法。另外，我想K也一定识破了我的虚伪。

    说来奇怪，像我这样的人也能找到女朋友。而且这个女朋友还是倒贴上来的。说人家倒贴似乎不厚道，但这却不是我虚伪的表现。在这种反思的过程中，我总是力图绝不虚伪，甚至有一种伪恶的倾向，就是说把自己不好的方面说出来，即使在好的时候也非得挑出自己不好的一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认识自己，才有更加充分的理由继续保持我虚伪的假面具啊，否则，难道说通过我的虚伪的假面，透射出的反而会是真诚的世界吗，这是不可能的。
    但的确，这个女孩很喜欢我，我却不太喜欢她，在我表达了这层意思之后她也不改喜欢我的初衷。她叫P君。P君大概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子了，肩膀不宽不窄，显得瘦削，走起路来仿佛是设计师拿着的衣架在风里飘荡。通常设计师拿着衣架是走向豪华专卖店或者走秀舞台的，里面有一种兴冲冲、不可冒犯的气氛，她走起路来也给人这样的感觉。
    可是这种感觉使我既羡慕又自知无福消受，在这种矛盾中我又一次戴起了自己的假面。也许，正是这种假面吸引了她。

    具体说来，我在她面前戴起的假面就是害怕看见她，不想看见她。显出一副：我被你的美刺激而受伤了，你的美像病毒一样只会让真正有审美良知的人感到厌恶。这种假面仿佛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似的，我们相遇的第二次，她就主动走向前来，说：我以前的罪过你吗。
    我立马作出一副驯良而无辜的表情：没有啊，怎么这么说。（这是在设套了）
   “那你为什么老是凶巴巴的样子呢“
    我知道下面的回答将是这次谈话的重点，事实上，我的脑子里也开始浮泛其无数对答的可能性，而显得不淡定了，假面难道要不攻自破了吗？我必须控制住自我，这是假面的代价。所以我摇摇头，以一种颇为冷淡的样子保持了沉默。
她看了我一眼，走开了。
    这时候K君拍了拍我的肩膀：”是美女哎“
    我心里得意地笑了，但是一回过头，看见K君那双探究的眼睛，便冷冷地刮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你不知道我是同性恋吗？

    有一天，我正走在路上，由于一件小事和同宿舍的人发生了争吵，而显得闷闷不乐，对迎面而来的行人也开始觉得不自然，以往一直用45度角俯视向下目光走路的习惯也让我浑身不自在。因为在这次争吵中，我没能保持住自己的面具，发现在破碎的面具后的自我是那么狼狈而脆弱。当真实而迫切的欲望向我袭来的时候，我的假面所担负的道德性以一种无能的面目向我表露出来。我在争吵中失了态，而事后任何可能的弥补措施都不能掩盖这种失态在别人心中对我形成的新的看法，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我一向自信的假面由于这次争吵开始转而反对自己，仿佛是吃了后悔药的亚当，我对自己假面的必要性产生了怀疑。既然我无法一以贯之，那么不如放弃自己的面具。
    所以当P君第二次联系我的时候，我的欲望表现得急切而强烈，仿佛所有以往被压抑的自我都想通过她来倾诉自己本来的欲望。因此我急切地暗示了自己的需要：我想和你睡觉。因为在我认为，除此以外一切都是假面，所有恋人在同房之前所通行的细则都是虚伪的，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应该在相识并对彼此有兴趣的前提下，一开始就直达爱情最后的结局，以一种相反的方式重构爱情的细则。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我问P君
     P君说：”你说的也对，但再一想，难道现在你所认可的，不是建立在以前你已经在虚伪中爱上了我这个前提之上的吗“
    ”不，我并不爱你“，我犹豫着，我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想慢慢说，而是还想不清楚但是又必须说些什么，”我大概只是对自己的面具感到有戳穿它的需要吧“

    P君还是答应满足我的要求。那天在旅馆的标间里，我和她对坐着，洗了澡，她的头发披散着，我却不知道怎么开始第一个吻。我想如果能开始第一个，就能开始第二个，然后是脖颈，前胸直到最后三角形的隘口。但这就类似于以前我趴在双杠上，想笑又不想笑的那个情况。
   我突然变得温柔起来，我把手插进她披下来的头发里，帮她顺了顺，仿佛我们爱了很多年。最后  我说：你还是走吧
    她笑了笑，说：”再见"
   我送她到旅馆门口，说了一声：“走好”。我知道我们再也不会联系了，但面对一个漂亮的女孩向你道再见，而你只把下巴抬一抬，说一声：走好。那也是一种很美好的感受呢。

生铁

故事的胚子不错，但制作太粗糙。标点也很多错误。

ZH_z

生铁 发表于 2013-5-1 18:47
故事的胚子不错，但制作太粗糙。标点也很多错误。

是的，错字也很多，写完后没定定心改改，就发了。
多谢回复，自己又读了一遍，发现确有一些地方自己还有兴趣探究深入的

Juneau

这原来是《往事》的原始版。

Juneau

确实，去掉“童年”要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