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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ttyu 于 2014-2-24 09:24 编辑
和每个星期一的早上一样,我骑着细轮胎的女式自行车去上学,没有山地车的减震功能,和我上次见过的一次把车子骑进没盖方形篦子的雨水井里而发生的事故比起来,显然我无法像山地车一样完成一次弹跳卸力,只会硬生生的卡住并且摔倒。刚刚洗过的头发丝毫没有变干的迹象,哦,原来是这场从天而降的大雾引起的,如果有人问我雾是怎么形成的,一时间我还真的回答不上来,虽然高中物理我已经学过了前三册,可我更愿意相信这些雾气是从大地里面冒出来的。
我突然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在冲向一块拦隔在路边的花岗岩,是我不小心睡着了吗,我猛的抓紧车把并扭转至相反的方向,现在是早上六点半,而两点的时候我还坐在电脑前面消磨时间,明明完成了所有的功课却根本不想睡觉,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忘记了,如果不想起来并马上做完它的话我只能这样疲倦的打发完无法抗拒的睡眠来临前的最后一点时间。
在我经过一片老小区的时候,身上莫名其妙的沾上了一股味道,我用手抓了抓潮湿的头发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咸又腥。骑出去了好远味道依然挂在身上。等我带它走进教室一路走向座位的时候,那些我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人就会捂住鼻子以为我不小心漏出了自己隐藏的海底生物的气味,我为此感到害羞并一整天都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座位。
依然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我今天突然决定去见学校里面的一个女生,比我低一个年级,每天凌晨过后总是她在陪我说话。
有时我误以为一个梳着短发的女生就是她,我从未向她求证过,有一次我甚至故意靠近她身边并哼唱起了一首林肯公园的NUMB,很遗憾她听见这首歌没有任何反应而是向远处走开了,也许喜欢摇滚的女孩都是短发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我从迷迷糊糊的睡意中完全醒过来,和一群同样为了某种目的早起出行的人站在斑马线前,现在是红灯。
一个肩膀斜挎着菜兜子的老太太站在我的左边,一个年轻的穿着风衣的女人站在我的右边,风衣的下面露出一双极细的小腿,她光腿蹚着一双尖形短靴。红灯的时间有九十秒或者更长,没有显示倒计时的挂牌也从来没有人仔细数过,我骑在车上用一只脚支撑住湿滑的地面,开始跟自己玩一个无聊的思维游戏,雾气已经悄然淡去,缩回进大地里。左边的老太太围着一条旧了的紫红色围巾,她用鼻尖顶住围巾并将它稍微的上移,挎着菜兜子的一侧肩膀也许不太舒服,所以扭动了一下。她跟我右边的女人在这个普通的早晨不出于任何目的同时出现在我的身旁,我为了上学一直都是这个时间出家门,花费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赶到学校进行第一节早自习,如果做值日的话还要再提前十分钟出来,我有点等待不及,思维游戏已经进行得差不多,我意识到我从出生到现在经历了一切在这一时刻全部都是为了和她们在这个路口共同等待一个红灯,如果红灯不变色我们就会一直站在这里直到它变成绿色,我们是被这种红色信号催眠了的猴子,相信等待在这红色下面就是我们此时所能做到的所有的一切,在不断重复的思维游戏中我积蓄了足够的能量并且相信自己能够冲破这红色的催眠信号,我用力向前踩动右脚,身体和车子一同向前行进,右边的女人漠然的抬了下眼睛,左边的老太太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应该是在忙着默算早上买的几样菜花去的总钱数。我孤身一人冲向敌方的阵营,先是左侧的进攻,一辆重型货车向我驶来,我一个加速逃脱了,然后是一辆出其不意超车过来的摩托
,这简直是在考验我极短时间内的反应能力,我迅速刹住后闸以前轮为圆心的车身原地划出一条弧线,摩托车司机大骂小子你他妈找死啊。我后背有点出汗,考虑要不要继续突破右侧奔来的敌人,我甚至开始有点后悔,后悔刚才的鲁莽,谁又能够保证这鲁莽的行为不会是另外一种即时催眠。
在我到达了学校之后,逢人便讲我刚才上学的时候被车撞了,如果我想讲得更精彩点的话,我会说最后一辆大黄蜂被雾气遮挡了视线吼叫着向我冲来,我来不及恐惧并且呼喊,在后面张大嘴注视着的人群面前,大黄蜂一个紧急刹车停在了我的面前,车头仅仅向前多探出了一厘米,我向左侧倒去硬生生的摔倒在地上,说着我指了指校服裤子被划破的那部分,他们没有赞扬我的勇敢而是嘲笑我你这个傻逼没死真是命大哈哈哈。
这么说重复的星期一早上又开始了,科代表跑去讲台上组织大家朗诵起了前一天学过的英语单词,刚才所经历的只不过是给大家早自习前播出的一段助兴节目,有人说来的时候看见我在前面摔倒了想过去扶我但几辆车过去后发现我已经不见了,也有更多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究竟在讨论什么,我举起袖子闻了闻,身上的腥味还在,第一节课开始后被压抑住的困意开始从意识外侧扑涌过来,我趴在被厚厚的一摞书本占据前半部分的书桌上,这是我故意堆出来的掩蔽屏障,趁我还没睡着我又想起了那个喜欢摇滚的女孩,忽然之间我觉得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在一个学校,我们每天晚上不停的交谈,她的样子我想象过无数遍,未必就必须要用这双眼睛真实的见到,即使过了很多年以后,好多事情也不一定会因此而改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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