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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去西海岸的红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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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14:06:1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跨过打满铆钉的高架桥,铁轨划开那片长满鲜草的绿色牧田。一列红火车从上方穿过,就像,就像一串长长的火焰,吵闹着,奔向暮色下的西海岸。你能想象这幅画面?」

「嗯……」

「不不,你还要闭上眼睛,捂上耳朵,尽可能屏蔽掉现实的干扰。想象不是那么随便的事情。」

「好,我闭上眼睛……嗯……嗯……我想还是有点困难……」

「没关系,那就再加上这些——红火车驶过的时候日已西斜,半个天空的云彩都显出奇异的层次感。远近的水塘铺满了夕阳,静静的,呈现出澄净的琥珀色。一切都安详得像是一副静止的风景画,只有当起风的时候,鲜绿的牧草如同海浪翻涌不息。」

「哇,好美。」

「哈哈,确实很美。还有牧者的牛羊,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牧田上,只管吃草闲逛谈恋爱,整日无事。还有一个小男孩整日与牛群羊群呆在一起。」

「放牧的小男孩?」

「对,放牧的小男孩。他既不吃草也无恋爱可谈,只是闲逛,却从不觉得孤独。也可能是,从没有人教给他孤独这个词,他甚至不知道人类还会有这种情感。他整日与牛羊待在一起,世界虽小却也安逸,无忧无愁。直到……」

「嗯?直到什么时候?小男孩后来怎么了?」

「哦。真是抱歉,我怎么跟你说起这个来了。呃,我们刚才是聊什么才偏到这个故事上面的?不记得了。」

「啊,我也不记得了。不管那么多,我想知道那个小男孩怎么了。」

「直到那列红火车穿过那片牧田,那是他7岁的时候,是在那年夏天,这列红火车从牧田边上的高架桥上飞过去。」

「飞过去?」

「没错,就是飞过去的。你坐在火车内部是无法体会到那种感觉的。在牧田上空,火车被铁路桥凭空架起,小男孩和他的哥哥在不远处玩耍,突然铁轨的摩擦声夹杂着风的呼啸,一列红火车从他们头顶飞过去。那是小男孩第一次看见火车,也是这列红火车第一次通车。许多年以后,小男孩依旧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在他7岁的夏天。」

「哇,好有身临其境的感觉。」

「终于成功开发了你的想象力吗?(T T)但其实这并不是一个令人愉快的故事,你还要听下去吗?」

「你讲吧,反正在火车上也无事可做。嗯……我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到终点站啊,听你讲故事,就当做消磨时间了。」

「半个小时……嗯……要讲完可能有点困难。我尽量讲快点,略去细枝末节的地方。如果你不想听了随时都可以要求我停下来,OK?」

「OK!」

「那我就从头开始讲吧。小男孩一家三口,从小一直与爸爸、哥哥生活在一起,共同管理着一块世代经营的牧田。他们的生活十分简单闲逸,就是畜养牛羊,然后在合适的时候,挤奶,剪毛,换取金钱收益。他们在经济上相当宽裕,似乎只要按部就班就不用忧虑明天。但过于简单的生活也是一个问题,与世隔绝的生活并不是那么美好。」

「我就向往那样的生活啊。」

「小男孩的妈妈刚开始也向往这种安逸的生活。但几年以后,基本上就是生完小男孩以后,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活。我来描述一下这种生活吧,好处自然不用多加解释——安逸。但当这种安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像这样延续下来,你会逐渐失去感知生命重量的能力。这你能理解?」

「嗯,我大概知道一点,是不是说,安逸的生活让人麻木?」

「是的,麻木,从身到心的麻木。这样的生活容易让人更快地老去。没有压力,生命力也理所当然地渐渐减弱。如同一个多年没有运动的人,跑两步就气喘吁吁,仿佛要死了。」

「嗯。是养老的好地方,但不适合长久地生活。」

「但你不会相信小男孩的家族已经有好几代人依靠这种方式生活,并且活得很好,自得其乐。这也可能是遗传基因中的一种能力,尽管无论如何不可能在医学上得到证明。但除此以外,实在没有其他更加合适的解释了。」

「小男孩叫什么?」

「秋添。」

「秋天?」

「不不,是秋添,我写给你看。这是从一首古诗化出来的,但我不记得是谁的诗了。」

「什么诗?」

「鹭飞欲下忽惊起,秋水新添一寸寒。」

「你的字真不错!这是瘦金体?」

「不能算瘦金体。我没事自己随便写。」

「想不通!你胖乎乎的手如何能写出瘦瘦的字体。」

「这都不是重点……好了,我接着开始讲,现在该讲这条铁路了。铁路就设立在牧田边上,每次火车呼啸着驶过,都会惊起牧场上奶牛群的一阵剧烈骚动。甚至还有一次,一头奶牛因为惊吓过度,惶忙奔逃的过程中,一头撞上牧场边上的栅栏,死了。」

「一撞上栅栏就死了?」

「因为栅栏上有外凸的铁钉,扎进奶牛的颅骨里。请你不要总是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打断我,否则我怎么可能在不到半个小时里面把它讲完?」

「这可不是细枝末节!是你讲故事的风格太过跳跃嘛。」

「好,那我尽量往细了讲。栅栏上凸出的大铁钉深深扎入了奶牛的颅骨里,形成了一个致命的伤口。粘稠的东西——鲜血和大脑物质的混合物——汩汩流出,染红了纯白的毛皮,渐渐地又染红了它身下的牧草,渗入草下的泥土。这样的风格可以?」

「不错嘛,描述起来很有一套。」

「你口味好重!好吧,刚才说到一头奶牛受惊致死,等到哥哥发现那头倒在地上的奶牛时,却早已死去多时。哥哥和父亲因此开始抱怨,觉得这列红火车打乱了他们有条不紊的生活。他们也曾向铁路局发出过抗议,但最终这件事也不了了之。这也跟牧场偏僻的位置有关。其实这条铁路在当初修筑的时候就有意避开了绝大多数的聚居区,牧田处在相对孤立的角落里,周围大都是无人开垦的荒野,所以抗议的力度极其有限。不可能因为三个人的一些不满就将铺过来的铁轨拆除重来吧?」

「这倒也是。」

「当然了,这列红火车像是一个陌生的入侵者一样闯入了他们宁静的生活,但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牛群也对此习以为常,当红火车早晚往来的时候。但秋添也渐渐讨厌起这列红火车,其理由却和他的父亲和哥哥大不相同。这就回到了我刚开始说的那个点上了。」

「什么点?」

「你把我们的对话往前翻翻,刚开始的时候我说到,秋添起初也生活得无忧无虑,从不知孤独为何物。直到这列红火车穿过了他家的牧田。他和牛群呆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多好啊,他享受这样宁静的生活,而只有红火车开过的那半分钟他才会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孤独。你应该能理解这种孤独感吧?就是……怎么说呢。」

「火车带来了外界的讯息。」

「没错!火车带来了外界的讯息。就好像,即便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你也不会感到孤独,因为你知道自己没有同类的存在,你就不会有期待。而当你有一天知道了自己只是一只井底之蛙,自己的世界有多小,你便会顾影自怜,孤独得无以自拔。孤独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一个人的事情,它存在于内心与外界的联系之中。」

「嗯,我有过这种感觉。本来一切都很好,生活无波无澜。直到遇见了喜欢的那个人,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孤独。孤独的确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这一列红色的火车呼啸而来,带着大城市的陌生气息和工业时代的荣耀。在临近傍晚的时候,轰隆隆地从高架桥上飞过。有时刮起风,有时下着雨,红火车从未失约。在这片无比静谧的牧田里,红火车开过的那半分钟,是秋添听到的唯一的人类社会的讯息。」

「秋添不上学么?」

「他上学是在两年之后,很迟。主要是爸爸觉得读书是没必要的,经营牧田不需要什么书本上的知识,需要的只是经验。在就近的小镇上读了几年书,成绩也不算好,也融不进同学们的圈子,后来干脆退学,又回到了牧田。秋添也没什么主见,父亲怎么说,他就怎么做。很多年以后,当秋添回过头看,他发现自己的人生答卷上依然空空如也。他看着日渐佝偻的老父亲,对生活渐渐麻木的哥哥,非常害怕。他害怕自己也将成为他们。那天秋添想了很多,这也是他第一次思考起自己的人生。他觉得自己不能一辈子被框定在这片牧田里。小的时候牧田在他的眼里很大,有几千平米,但他后来认识到,用平方米来计数外面的世界是多么可笑的想法。」

「……」

「秋添一天天地等着红火车,因为他知道火车总会来的,在傍晚的时候。背后的天空总是映着色调奇异的晚霞,然后火车飞过,声响隆隆。从一个陌生的城市,日复一日地循着固定的路线奔向西海岸。像一串红色的火,又像一阵无形的风。秋添不断地想象着西海岸的样子,他没去过海岸,但这反而使他的好奇心更甚。在他的心中,西海岸渐渐化为了一个象征。」

「自由的象征。」

「自由,也是成长,也是梦想,也是很多很多的象征。后来某一天,他鼓起勇气,决定离开。他不知道如何和父亲和哥哥解释,也害怕被拒绝,于是留下了一封手信,不告而别。后来……」

——[列车还有十分钟到达终点站,请各位乘客提前做好下车准备。]

「好像没时间了,嗯,后来秋添得到了他想要的生活。故事就讲到这里吧,也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可以准备下车了。」

「既然接近尾声,为什么不讲完?还有十分钟,可以讲完吧。」

「嗯……那好,我就接着讲下去。秋添后来就在西海岸定居下来,他在那个陌生的城市无亲无故,一切都十分艰辛,尤其对于他这样一个毫无阅历的人来说。但他活得很轻松。这真是讽刺啊,原本轻松的生活让他感到沉重,现在沉重的生活压力又让他感到轻松自在。这种轻松是来自精神上的,他从一个无知无觉没有方向的动物,完成了向有自己思想的人的进化。你可读过昆德拉的《生命之轻》?」

「读过,但读不大懂。」

「秋添最喜欢这部小说,因为小说中的哲思片段完全契合了他现在的心境。很多东西是无所谓理解的,而只能靠感悟。你一旦有了相关的经历,原本晦涩难懂的内容,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好像是为你而写的一样。」

——[列车即将到站,请乘客检查自身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后来秋添回去过牧田,他当然回去过,他的根扎在那里,那个他生长的原点。不过那是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他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老父亲已经去世了,哥哥找了一个女人,共同经营着牧场。秋添回来的时候,哥哥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搞不懂弟弟的想法,也不想搞懂。在他的眼里,秋添是一个不孝的逆子。他带着秋添来到父亲的埋身之处,在距离牧田不远处的一小块林间空地上。那里也葬着秋添一代代的先辈,石刻墓碑有序地排列着,共有十多块。也就是说,这里起码已经埋葬了三四代人。秋添感到精神恍惚,他想到一个诅咒般的圆环。他们步着前人的后尘,生活着已经被生活过几代人的生活。就如同西海岸边上,厚厚的潮水的落而复涨,却永远抵不过薄薄的海线。他问哥哥是否还要继续守着父亲的牧田,哥哥的回答坚决得好像别无选择一样。哥哥也掉入了这个怪圈,但这种麻木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无忧无虑尽管肤浅得很,但人的一生不就是要过得幸福吗?秋添久久地思索着,直到哥哥离去后,他还长久地徘徊在父亲墓前的空地上,仿佛徘徊在一片人生的空地上。」

——[列车已经到站,请乘客检查自身的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只要秋添还活着,这个故事就远远没有到收尾的时候。」

「你叫什么名字?」

「好了,该下车了。很高兴认识你。美女。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嗯,再见。很期待与你的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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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19:21:00 |只看该作者
cjdxc过来看一下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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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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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19 19:32:01 |只看该作者
没什么意思,很老套,如果两个人再发生点什么可能会好些。
且让我在风中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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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1 01:02:06 |只看该作者
没看完。看了开头和结尾。
个人感觉是,要讲故事的话,至少得讲得有点吸引人。而吸引人可以是情节上的也可以是语调上的。而这个目前感觉两个都没有。语调的问题可能来自于全篇构成都是对话,所以作者觉得对话可以随便点?另外,透过对话体现出的人物感觉也很模式化。这个也很没意思。
这么苟且的活着,你不觉得心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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