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鸿渐 于 2014-5-23 23:22 编辑
新 来 的 人 持续的闹钟铃声,没有任何停顿和变化,随着小说奖章的淡出,戛然而止。一块泛蓝的黑暗平躺在他的背后,镶着白色的亮边,像一面放在水中的镜子柔和地映射着他面前的一切。这其实就是一面镜子,但很软,很想把手伸进镜面之中,暖暖的,像在夏日里,把手从小船上垂下来。 现在应该还没到夏天,地上的草一片枯黄中稀稀落落地撒着一层绿色,远处的树顶还裹着一层灰。X,随着一个嗲嗲的女音,他从远处跑了过来。背后拖着一只斑斓的风筝。从摄像机里望出去,近在咫尺的人物也是那么遥远,这提醒着自己,就在自己看到人物的那一刻,那一刻时空中的人物已经离自己远去了。 天是一种阴沉的淡青色,只是从这里那里的缝隙中透出一波波日光。线缠住了,全是我的头发。女孩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着风筝,即使在这让她有些慌乱的时候,她还是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郑重地,一字一句地陈述着什么。 那只风筝终究还是没有飞上天。拾音器收集到的是呼呼的风声和女孩窸窸窣窣拖拽风筝的声音。妈---妈,一个孩子在焦急地寻找,同时,一只风筝出现在远处的高空,像森林入口的路标,一只眼睛,或着一扇高高地立在悬崖顶上的窗户,目光和那声长长的呼喊穿过它蜿蜒流向深处。 算了吧,风筝都烂了。你看那绳子。女孩带着笑声,尽量咬准每个音节。一只鹰从声音和破风筝之间掠过,稳稳地,迅速而准确地升到了树巅,拍打着双翅,盘旋了几次,好像在寻找着自己的巢穴,最后飞到了那扇窗户的近旁,慢慢地定在那里。那也是一只风筝,它安在阴沉的天空中,像一只神秘的眼睛,风声从这只眼中呼啸着向大地扑来,执着,孤独,不可妥协地抗拒着坠落。那只烂风筝,翻了几个跟头,挣扎着落进了树丛。 一个红色T恤的男孩子坐在了那面镜子前,面孔修长善良,眼神柔和,略带羞涩地谈起了自己。当谈及一些严肃的问题时,他似乎认为回答这些他认为非常隐私的问题比较幼稚,就笑了笑,颧骨处的肌肉高高地隆起,牙齿雪白。他深深地抽了一口,慢慢地象背诵似的说了起来。事实上,他手边就放着那张讲稿。说着说着,他会不好意思地停顿下来,下面忘了,嘟囔一句,去拿那张纸,扫上两眼,接着说。时不时地,他会抽上一口,慢慢地吐出来,让烟雾消失在身后那片黑蓝色的柔和之中。 屋子里慢慢地静了下来,只有机器转动的沙沙声,越来越深地消失在拾音器的海绵里。 溜冰场上还是那两个人。场地光滑明亮,是天空的颜色。红色T恤的X小心翼翼地滑到近前,这时管理员刚刚回到操作室,开始放起音乐。女孩伴着曲子,一左一右地滑动着,短裙随着她脚步的每次运动,窸窸窣窣的时开始合,好像在偷偷地泄露那未被展示出来的东西。我的目光坚定不移,多么镇静地邪恶。 下午4点多,太阳终于升了起来。溜冰场的场地亮了起来,把一片黄绿色的光芒反射到了天蓬之上。时间差不多了,女孩轻轻地催促。嗨,差不多了,X有些笨拙,低着头,移出了画面。 一个男孩停了下来,趴在栏杆上,透过护网看着面前鹅黄色的草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