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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咒语的手术:之五:谜鼠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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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9: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在谜鼠平原上,老鼠会请你猜谜。
谜,不一定需要一个答案与之偕舞;我们把谜面之币翻转,露出的不一定是谜底。有时候,老鼠和我们一样都喜欢没有答案的谜。而在谜鼠平原上,处处都有这样的谜。
有的谜被铸成了硬币流通,它是透明的,用以昭示诚意。我们在这里交易时,兜里面装满了纯真爽洁、童叟无欺、没有正反面的透明之谜。拿起这样的一个硬币对着日光,它通透如水,仿佛消失在空气中了,当神秘的味道飘过你的鼻翼时,你才认识到它是一个谜,也许,还是千百万个。
但是,请别在睡觉的时候把它们放在枕边,我们在谜鼠平原里偶尔会发现这样的警告牌,它们并不直陈利害,只有几句带着暗示和威胁的简洁隐语向你询问:如果在做梦的时候,有一个谜静静地躺在枕边,会发生什么呢?
你身体的一部分会走进这个谜,它不是肉体也不是灵魂,不是物质也不是精神,它就是你身上属于谜的那一部分,是你这枚硬币的另一面,当你酣眠的时候,它苏醒了。在四处张望之后,它无可避免地走进了它的同类。
那里不是迷宫,那是一条笔直而不可逆的通道,你身体中的谜在这条黑暗空旷通道中步履优雅地前行,直到一切谜的末日。这种谜,在谜鼠平原上被称作“洞”。
它还听到前方此起彼伏的脚步回音,洪亮如同钟鸣。
第二天早上醒来,你并没有感到失去了什么,你觉得呼吸顺畅、空气清爽、精神抖擞,于是打开窗子,观看阴郁的云团下毛色杂糅的鼠浪。一只老鼠停在你的窗前,它请你猜谜。
你一如既往地陷入对于谜团的沉思,一如既往地生活,但并不知道从你身体中失去的那一部分东西。这并不足怪,毕竟,哪一枚硬币曾经看到过自己的反面呢?
你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三部分:肉体、灵魂和谜,你更不知道,从昨夜那个梦开始,你已经不再是个谜。这里澄明的蛛网是谜,稀薄的空气是谜,甚至连阳光所化身的浮尘都是谜,但你不是。然而,你并不觉得这个世界格外陌生。
你也不能确认老鼠是否属于谜之一种,不是每种没有来由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作谜。这里的老鼠只朝着一个方向奔跑,它们的绵延不绝令人敬畏,并轻描淡写地留下紫红色的脚印。你可以尽情捕捉老鼠,甚至在它们邀请你猜谜的时候。但是,没有人宣称说自己曾捕捉到过谜。
“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做的是什么梦吗?”捕鼠人Z问我。
硬币被花掉了,你出卖了你的谜,它在众多贩夫走卒的手中辗转流传,嗅过兰馨,触过油污,也许偶尔还会回到你的手中。你拿起它对着阳光,“它真美,没有一点颜色”。我禁不住赞叹。
但我听到了谜的声音,这个既扁且小、明亮诱人的东西中,属于许多人的谜正一个接一个地朝着一个方向流逝,像没有人打的乒乓球在昏暗的搂道里跳跃着,惊扰得人难以入眠。
这没什么要紧,只要你守护好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一切谜自有它们的世界。但是记住,不要抬头去望天空,否则,你会意识到谜,还会顿悟自己乃是谜的一部分。天空的顶端有一个深沉的洞,你将记起曾经的梦并感觉到身体朝上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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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魔王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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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9:52 |只看该作者
更喜欢牧鼠平原些。外部的景象比内部的镜象美。
七伤拳,八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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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9:52 |只看该作者
之六:南无孔

假如你清晨醒来,盯着那多年以来一直死气沉沉的墙壁看,突然发现那里有一处已经变得松软、湿润,比起周遭尘秽蒙蒙的黄斑灰迹来,竟显得血肉模糊。那么,切莫要像南无城的居民一样,饱含着惊讶与情爱去温存地抚摩它,更不要用手指去战战兢兢地戳弄。否则,那里就会出现一个钱币大小的孔洞。
南无城每家每户的墙壁都多年没有粉刷过,沉默得像老人的脸,仿佛随时准备着说话又畏于开口。的确,那些因陈旧疏松而脆弱不堪的皮肉不堪信任,些微的振动就足以令它们变成一堆跌落在地上的腐殖质。
然而被南无城的居民戳弄碎裂的每一块墙壁,内里却温润如玉。他们凝视着这个孔,内心深处的默契感油然而生。他们认识这个孔,他们从父辈那里继承了南无城中人和墙之间不知何日而起,却能千古不移的约定。
假如你清晨醒来,发现墙上出现了一个圆润的孔洞,那么,千万不要像南无城的居民那样把眼睛凑上去,朝外观望,你只能看到一个面色苍白的妄想狂在对面以阴郁的眼神盯住你的面庞,嘴巴不住地计数,他的眼睛像昏暗的油灯在你面前终日燃烧。因为你不属于南无城,不是和自己的墙壁心照不宣、相知相惜的人。
关于孔外世界的怪异景象,南无城中众说纷纭。有人发表了这样的意见:之所以有这样的景观,是因为那个世界和我们所居住的地方相互垂直,将它扳转九十度,就可一切如常;另有人宣布,唯有通过这个孔洞外的世界才能认识我们自身——我们原来生活在一片腐生于糜烂之中的地下世界,透过孔洞人们才观望到:悬在头顶上的竟是地表——广大无边的沼泽。
曾有一次,一位长者看见洞外是一片空旷无垠的野地,四面只有天际线包围着在风中沸水状滚荡的狰狞荒草,一条泥泞狭窄的石板路在荒草中央歪歪斜斜、不知所终,一个瘦骨伶仃、形单影只的红衣妇女,弓着腰用拖把仔细地擦拭着其中的一段,既不前行,也不退后。长者转过身来,严峻沉着但有气无力地说,所谓孔洞外的世界,其实就是墙壁之心,它是只能属于墙壁的博大精深的语言。
长者在其后的失踪并不像他当日的发言那样引起轰动,这个说法一时被为数众多的南无城居民所接受,因为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当他们怀着直面孔外风景的忐忑走出房门的时候,墙壁四围并没有任何异样的事件发生。
“这与我们长相伴随的墙壁正在对我们敞开心灵吗?”我问门岗K。
门岗K不置可否,他的讪笑让我意识到自己的提法已经过时。从那长者之后不知道又有多少论调兴衰更迭,没有理由认为这一种更有被引以为真理的资格,这仅仅是我在一本破旧的书中发现的古事而已。
作为一个当代人,门岗K可能宁愿相信:有不计其数并行的世界与我们占据着同一处空间,墙上的孔洞透露了它们的秘密,透过它各个世界的生灵们彼此交换着窥视的眼神。我们的身体相互重叠、有时交错,却只能通过一个幽静的小孔,于深不可测的浮世沧海中探寻对方,即使邂逅也不能相认。
十月,南无城下了一场倾盆大雨,所有的房屋都倒塌了,墙壁陷落在泥水之中,化为暗黄滑腻的粉尘随波逝去,红色的泡沫在视线的尽头处光艳夺目。南无城的居民在夕照和冷风中抱着肩、抽着长长的烟卷,开始迎接此后世世代代没有房屋、居无定所,以漫步为业的生活。
“烟气过重,如同大雾弥漫,一切都更不清楚了。”门岗K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没有回答,仅仅是在猜想,不知道那些我们无福再见的洞天异地,是已经汇入海洋,还是干涸在皲裂的地缝中。那里能够听到那永恒的擦拭声吗?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4-6-12 0:33:1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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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9:54 |只看该作者
之七 黄金海岸

没有人能真正了解财富的价值,除非他也到过黄金海岸。
  黄金海岸所由之产生的懵懂情感,不可倾诉、不可聆听,也无法领会,它们只是在种种姿态中重复地得到确证,旋即消失,不曾在任何人的记忆中留下只声片影。那些姿态从来都是无预兆而生,又因不伴随些须言语而永葆纯净。譬如:一个痴呆儿模拟一枚钱币的滚动而不断地跌倒,又如:一个万年念俱灰的妓女揭开贴着胭脂的锡纸正准备初试腮红。
是一个小小的愿望将恋慕奢华的人们引诱而来:从此以后,人们的生活就可以粘稠、金黄、混合着冰的声音和盐的回忆,间隙里深植着长长的黑梅子树。做梦人脸上的惬意,就像赤裸的身体正在穿越暗红的丝绸阡陌。
然而他们失望了,他们看到了黄金海岸的居民后就义无返顾地回头,那是一些肉体或精神上都稍微有些残患,却又不足以致命的人。他们惧怕阳光,需要树荫的保护,没有力气走路的孩子们,正躺在向日葵的叶子下面沉睡。不远万里带到此地的破浪声没有吵醒他们,连爬满面庞的蚜虫都无动于衷,它们对访客的接踵而来已经司空见惯,再熟悉不过的就是条条船只在临近滩头时的毅然转舵。
归心似箭的水手们在遗憾之余,仍然为自己的健康和强壮而干杯庆幸,他们打算回到故乡之后痛斥关于黄金海岸的谣言,并为坊间流传的恐怖传说和远行轶事添上一笔尤其精彩的部分:关于布满黄金海岸上的残患游民。
残疾是黄金海岸潜在的准入证,因为财富致密纯白如卵石,由健康而滋生的兴奋、感怀、血液通畅的循环和心脏沉着的搏动,都干扰着人们倾听它的且歌且吟且自梦中醒。但一个聋子却能时常领悟至深,他最好的导师便是神经的萎缩与自身体液的宁静。
黄金海岸的财富就从这些残患者近乎麻木的动作中孕育,它们常被误会成饱经创痛之后的懈怠与无聊,只有能识别残患者眼中轻蔑的人才明白:这是一场狂草式的挥霍与自戕般的享乐。惟有那些呆滞僵直的双眼才能辨识:黄金海岸上溢出的金属光泽正播弄着人间至乐的欢歌,尖锐冰凉呼应着秋日檐头上滴下的泥水。远隔一重山水的地方,在高大的枯树下休憩的是被驱出肉身的疲劳,沉沉地垂下了黯淡瘦长的头,地上匍匐的,是他们更瘦更长的影子。影子们沉默地向四处张望,放纵着刺耳的呼吸。
扶不稳旗幡的人同样需要自己的祭仪和排场,黄金海岸的盛典中零星歪斜着几个动作迟缓、恹恹欲坠的祭司,之所以堪称盛大是因为与大海静默地连成一了片的浩浩观众,他们靠着摩肩擦背的密度方能相互扶持而不倒下。在这些不眠夜里,海岸每每会放出豪华的光,余荫甚至可以泽及到远海处,被精致而寒荒的浪涛托起的一盏孤岛。梦神装扮成渔夫B,坐在岛心一片干涩的水上,面前点着一堆古老的火。
  浊响阵阵,渔夫B因为肺痨而不停地咳嗽着:“还能看清楚一点东西,也算是托了他们的福啦。”
  此时的黄金海岸常被误认为是穷尽人间欢娱的地方,岛屿左近的海域上有些漂流的小船,那是误入此地而永生不愿归家的渔民,幻想着从海岸上散来的靡风余味,已经足够他们醉饱一世。哪一天木船因为锈腐而毫无警示地突然化为齑粉,他们也就随着整个海域软弱回响的半音一并沉入海底。
  “可是,这不全都是你的造物么?”我对渔夫B说。
  海岸停止了晃动,上空飞过微笑的渡鸦。一滴血从冰凉的海心蔓延而过,偷偷爬上岸端,竖起耳朵听着岸上狼狈不堪的祭仪。几串厚实的幡布从天空中倒悬而下,映在黄金铺就的广场上面激跃拍飞成无数波鲜红,瘦死的马匹在这痉挛通透的光焰中载浮载沉。疲劳们的影子都高高地站起来,一齐大声地笑着,和山涧中层层叠叠群飞的黑色羽毛一起震碎消溶。
仿佛是由于心心相通的默契,祭仪在一瞬之间便曲终人散。只剩下几个长眉细脚的病人在滩头的狂欢广场上抽丝剥茧,漫天绒毛里弥漫着精疲力竭后的萧条气氛。
快要醒来了,只是还欠缺一点惊骇;很快便将是俗世清欢的午后,柳篷下一片饱满的荫凉,大海吞噬海岸线的场景已经遥不可及。那时,所谓黄金海岸犹如碎火倘恍、泥牛入海,我不能再向你奢谈财富,因为凡俗如我,还没有能力记起一个梦所做的另一个梦,以及与之相伴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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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10:54 |只看该作者
之八 炼金炉

我早说过:我会回去的,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回到我被铸造的地方。
  我不知道如今的一代人中还流传着关于炼金炉的什么故事,在当初,它是一座遍布世界的城市。它也是一位胸中网罗大千却无法述说的预言家,一个无声无息的巨人,它匍匐在世界上,被人群纷纷踏过而双方都一无所知。
  炼金炉,是痕迹的世界,没有活的生命,只有它们或深或浅的余痕。炼金炉中布满树坑、足印、飞鸟在空中划过的弧线,假如你侧耳倾听,空气中还充斥着喧闹、但模糊的细小波动,呐喊者和低语的人都不知在何时何日就撤退了,它们为你的耳鼓遗留下的是噩梦的湍流。
然而,炼金炉的之为炼金炉,并不是你由于所目睹的这个世界,更深的奥秘理应潜藏在更深的地方。在炼金炉中,生命在未有来到之前就留下了痕迹,这痕迹并非树坑、足印、飞鸟之线或星辰之影。足印,仍然有其足印,足印之足印仍可以向世界明示身份。术士们皓首穷经以眷恋,世世代代以死守炼金炉的原由,是这痕迹之链上最终的、最叵测的一环。
是最后一个足印,是所有印记的印记,也是不会留下后一个印记的印记,它们就是炼金炉的骨肉所依、心魂所寄。
那些痕迹是古老到抽象、抽象到不在任何一处的线条,炼金炉藉以来证明它所包含的一切存在。它们是术士经书中代表宇宙之空旷和干涸的空白页,夹在前前后后绵延不绝的密码和图谱山洪般的巨响中,听从最柔顺的风的抚弄。炼金炉遍地扭动着棱角锐利的透明晶状多面体,它们即是这些线条自体繁殖又相互交配的后代,作为无色、无形、无味的火焰,也作为未来生命的源泉。
  真空中的火焰,它一成不变地以那些尚未来临的事情为燃料,这一切是静寂,也是火的嘶鸣。那些将来之人的白日梦柔顺如蛇,在数学元素筑起的绝壁上栖惶不已,它们掀起悄无声息的巨浪,沉默地冲向天空、破碎。从即将崩溃的浪尖上抬手而望,每一棵未来之树的影象都在其中。
炼金炉就是真空中的一切以及关于一切的真空。
固执的术士们执意要让一个个奇观在那些印记中再度升起,那也就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我吮吸着历历如梦的影子和灰迹,在影的国度、灰的国度、在抽搐的虚空里。他们说:要在虚空中将我铸就,所谓寂静就是喧嚣,所谓我就是一个被捕捉并处死的所有影子的影子。
长久以来,炼金炉的胸臆始终是一口深深的井,术士们干枯焦躁的脸就像井中的沙砾,丝绵状的生命就在堆积的沙砾上泛起,瘦弱,而且湿润,初生的嘻笑和疑虑溅满了青灰色的土地。
  我在这里长久地修习着一种礼仪:让手指爬在自己的额头上,把目光渡过蓝色的洁净枝条;术士们像乌鸦一样擎着竹竿,整齐地从我身前列队经过,那是为痕迹举行的葬礼:新生者带走了它们的痕迹,继而播撒在一条与炼金炉同样古老、相融相契,互为终点的不归路上。称之为“世界”是无妨的,称之为“肉儒”、“海鞋”同样无妨。
  离开炼金炉的时候,我不得不尽力避开术士们匍匐遍地的死尸;我的出走,也就是这场以肉身为祭的终曲。灰尘向惨白的天角缓缓扬起,那是术士们准备了多年的幡旗,也是炼金炉中唯一的一次诗意。我用自己将来要致意风雨的谨慎礼仪,向尸体们揖别。
  自此之后的每天,我惯于看着稻子退入松林,阳光跌入谷底;用粗糙的手帕擦拭自己雾水连延的面庞,一遍又一遍咬着锈迹斑斓的指甲。我不习惯那些大开大阖的沉思默想,只是觉得坐在高岗上的自己愈发狰狞。
  我早说过:我会回去的,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回到我被铸造的地方。现在我踱步在没有名字的河床上,想念着这件事情,如果我能够回去,那就会是炼金炉中的第二次诗意。而我深知:记忆会为每个人安排归程。
  “不 ,它已经被污染得够重了”,术士T向我耳语。一股干渴辛辣的风吹过,洞穿了我的头颅。
  遥远的场景轻轻旋转着从高空降落,死尸仍如旧日一样在匍匐前行中开裂着,灰尘编成的碎幡角吹拂不定,滞重地趟过长长的野地。
  “我回来了”,我的眼中忽然涌出一线泪水。
  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之后,炼金炉,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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