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次元

桶木

我有一个充气人偶，在我性冲动的时候，我彻夜不眠地和充气人偶发生关系，只是单方面的。
我跟爸爸住在一起。爸爸是个画家，他的头发卷曲，喜爱跟丰乳肥臀的女人在家里吃烤面包，面包机常常在他们发生关系的时候发出“嘶嘶嘶”的声音，不一会儿，爸爸精准地跳上地板，踩在拖鞋上，回到厨房，打开面包机，往里面又加了点儿牛奶。
他们在房间里搞到黄昏，这些女人跟爸爸谈了一会儿天，有的离去了，有的睡着了，还有的抽着烟，还有的出现在爸爸未完成的画布上面。
有一个女人在爸爸的卧室里面呆了四天，后来我就看见他阴沉着脸匆忙出门，留下这个女人单独待在房间里面，他过了不多久又提着水桶回来，在院子里面浇花，女人趴在窗台上，一只胳膊支起下巴，在他们俩人的世界里没有我的存在，一个专注地浇着花，一个满脸阳光地微笑着。我就像屏气凝神的蚂蚁，在纸上写一会作业，低头在抽屉里看一会儿工口漫画，等待着让人窒息的爸爸发现我，碾死我，有几次我被他掐住脖子，他的长指甲很快就嵌了进去，我发出“咿咿呀呀”的哭求声，懦弱的我扯着自己的衣服，站在过道里面看见他眼神里全是怒火和蔑视。
我不能出现在这样一个吹毛求疵的人面前，他的这些女人在这里的时候还好些，起码有的时候我可以让她们可怜我的存在，我在爸爸面前的可怜样，含着眼泪进入自己的房间，这些女人就像在看夸张的表演一样。
他认为他又应该结婚了。我的妈妈是得了心脏病被他气死的。妈妈生前他们经常吵架，妈妈说要把我带走，恐惧的爸爸打了她，我头一次对他说：我会带妈妈离开的。
他骂我是蠢货，他也用皮带抽了我一顿。
他认为妈妈是疯子，妈妈认为他是个白痴。
这些无休无止的争吵随着妈妈得心脏病去世之后，变相地附着在这个家里面。过道上，他们撕扯过，我的漫画书全部用来扔；我的卧室里面，是他们互相藏东西的地方，避孕套、药物箱、女人的裸照、还有妈妈的前男友的夏威夷小吉他；厨房里面，他们摔碎碗的爆裂声；还有爸爸的烟头，烫在妈妈身上，我听见了诅咒和尖叫，他们回荡在这个家里面；院子里面，我不小心碰了一下矢车菊，他一根笔杆就丢过来啦，戳在我的身上羞辱我。我时常听见回荡在家里的墙壁上面妈妈的喜怒哀乐发出的声音。
痛苦浸湿了眼眶。
这次，他认为他又要结婚了，我习惯性地缩回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我已经麻木啦。
这个女人穿着黑色蕾丝走了进来，她用理解我的眼神仰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我只好看着她的下巴，她突然抿着嘴笑，爸爸将手插在口袋里，蔑视地龇着嘴。
我给你带来了一份礼品。她说。
我声音压抑着，我压抑着声带回应了一声：嗯。
爸爸没日没夜地跟这个新来的女人缠绵的时候，我就看到了那大的礼品盒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我渴望将它打开，谁知道希望又破灭了。爸爸打开了这个礼品盒，他喊道：蠢货，快过来看这是什么！你的新娘！狗崽子，她送你的。
我大吃一惊，腿都有点儿颤抖啦，我站在他和一件充气人偶的面前，礼品盒里面飞出许多羽毛跟塑料泡沫。我的眼里充满激动的、落寞的泪水，我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疯狂地咳嗽起来。这一刻我想，我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我带着充气人偶回到卧室，我将她粗鲁地丢在床上，然后默然转身，坐下，开始一页一页地翻开工口漫画，将手指塞进嘴里面吮吸。
这天我又听见他们在隔壁缠绵，我听见这个女人淫荡的声音穿过墙壁，床上的充气人偶在轻微地摇摆，这时我正扯着她的双腿，将她拉向我。

乌鸦嘴

厉害，求结识

桶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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