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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影像〈空洞〉两个少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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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1^#

发表于 2008-11-8 12:50:5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关于青春，关于金钱，关于时代，关于姐姐，关于未来，关于希望，关于乙肝，关于荒凉，这个时代是多么的现实，一阵叛逆后，最终曲终人散。这是个青春的故事，或许平淡，或许浓烈。

《空洞》武语清

主要人物简介
阿青：高三学生。
阿春：高三学生。

1
温热的城市，六月时节，学校拐角处的小巷中。临近傍晚
阿春和阿青在小巷中和几个低年级的男生交谈。
阿春嘴上叼着香烟，伸出手。
几个男生自动的掏出身上的钱交到阿春的手上。
阿春：我会把事情解决好的！
几个低年级的男生点头谢过就一起跑掉。
阿青靠着墙面，沉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2
小巷中的小卖部／傍晚/夏初
阿春买了一张上网卡，把剩下的钱惯例的都给了阿青。
阿春：晚上什么时候出来，我在什么地方等你!
阿青：七点，在老地方见。
阿春抽着香烟，看着那火红的黄昏，点了点头。喝完最后一口可乐。
阿春：走吧。

3
小巷中/傍晚，夏初
阿春和阿青一起骑着单车骑在回家的路上。
阿青不时的抬头看天空
阿青旁白：夏天来了！听广播里说这个夏天会很炎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4
阿青家，黄昏，屋内
阿青家住在城市的老街，家属院的筒子楼，筒子楼有宽敞向阳的公共走廊，铁栏杆护着。家家户户都在走廊搭着小厨房。
从远外可以清楚地看见每家每户，人们在走廊里来来往往走动着。夏天黄昏开饭的时分，光线还很明亮。
筒子楼的住户们在自家门前的走廊上吃饭，围着小饭桌。天气闷热，不少人手拿蒲扇。
爸爸、妈妈、弟弟都已经坐在饭桌上。
妈妈单独的把一碟菜和一碗饭放在一旁。
阿青走到洗涤池，用上海牌的硫磺皂，洗完手。
沉默不语的走到饭桌上，吃起自己那份晚饭。
这时，姐姐从楼下上来，看了看。朝阿青笑了笑。
姐姐洗完手就坐到小桌前的空位上。
姐姐很单瘦，也很秀气。白衬衫在姐姐身上显得很肥大。
爸爸：去那了。
姐姐：没去那。
爸妈四十多岁的模样，庸常而善良，容颜劳顿。他们是组合家庭。阿青和姐姐不是妈妈生的。
爸爸本来是厂长，但是因为经营不善，还是关门了，从此整天郁郁寡欢显得很失落，爸爸总是对阿清说是因为九八的金融风暴让他的厂倒闭的，不是爸爸的经营不善。到最后阿清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了，或许是爸爸的自我安慰罢了。
妈妈：让你去电子厂上班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
姐姐没有吱声，看了一眼爸爸。
姐姐：不急的话我想在等等。
妈妈有点生气：等什么，整天待在家也不个事。
姐姐还是没有吱声，喝完最后一口粥，就站起来进屋。
爸爸：她不想去，就暂时不去。她还在想大学的事情。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低着头继续吃饭。
阿青抬头看着姐姐的背影，觉得姐姐很悲凉，没有人理睬她。也没有人肯帮她。
阿青旁白：夏天到了，夏天对我意味着什么呢！我不知道，或许长大了吧！可我知道夏天对姐姐意味着要面对这个社会了！姐姐的世界是荒芜的！姐姐很无奈也很悲伤，我看出来了，我什么都看出来了。我感到阵阵悲伤。

5
阿青的房间、黄昏、内、夏
阿青坐在凳子上打开抽屉，拿出铁皮盒子，那是阿青全部家当，里面什么都有，风琴，妈妈生前的照片，不能用的一分钱，五分钱，雨花石。阿青从衣袋里掏出今天挣到的钱，放进去，笑了笑，盖上盒子，放进抽屉里，锁上锁。

6
姐姐的房间、黄昏、内、夏
阿青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阿青：姐。
姐姐打开门。
阿青把一块西瓜递给姐姐。
姐姐接住，对阿青咧嘴笑了笑。
阿青和姐姐并坐在床头。阿清看见桌上放着语文课本书。
阿青：姐，你是不是还在想念大学的事情啊！
姐姐：恩。
阿青：爸，会让你去？
姐姐：不知道。不让我去，我也要去，我要离开这。
阿青：那你有钱去？要花好多钱那！
姐姐沉默不语。低着头继续吃着西瓜。这是窗外灰黄的夕阳照射进来，洒在姐姐的背上，显得姐姐很凄凉。阿青抬头看了看了姐姐。
这时，阿青从自己的房间拿出铁皮盒子，放在床上。
阿青：姐，我有钱，等我赚到钱就让你出去。
姐姐看着铁皮盒里的钱，羡慕地：你那来的。
阿青：我挣的。
姐姐：什么工作啊，能挣这么多钱。
阿青：那是男人干的事情，你们女人干不来。
姐姐疑惑的看着弟弟，但很快就没有追问。
姐姐：你真有钱，比咱爸还有钱。
阿青抱着铁皮盒子对着姐姐傻笑。
姐姐看了一会弟弟：爸爸带你去看病了？
阿青：还没。
阿青：姐，我的病能好？
姐姐看着阿青，摇了摇头：不知道。
阿青：如果我去当兵，会碍事？
姐姐还是摇了摇头。
阿青就没有吱声了。
姐弟俩陷入沉默之中，隐约能听到外面邻居家炒菜的声音。

7
学校拐角处的小巷口、夜、外、夏
阿青和阿春靠着墙面，两个少年，各自抽着香烟，等待着。
阿春盯着远方。看了看手表。时间快到了。阿青手上拿着木棍。
这时从学校下自习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回家。
过了一会，一个高个子的男生，骑着车独自骑在小巷中，阿青立刻上去，把木棍插进单车的车轮里，高个子男生一声惨叫，跌倒在地面。阿春和阿青就开始朝高个子男生的身上挥棒，一直沉默不语，寂静的夜空，寂静的小巷中，只有高个子刺耳嗷叫声。这时有其他学生经过，其中一个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声。显得那么恐怖，好像面前是一群魔鬼。阿青和阿春扔掉木棍，就开始逃脱。

8
网吧门口、夜、外、夏
阿青：你家不是有电脑，为什么要来这。
阿春：一个人在家玩没有什么意思。这里热闹。

9
网吧里、夜、内、夏
人声嘈杂的网吧，都是在玩着各式各样的游戏，有的兴奋，有的咒骂，有的大笑，有的发呆。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烟雾，让人呛眼，闷热的夜晚，空调显得不足，整个网吧显得朦朦胧胧。
阿春坐在电脑前，开始进入游戏的世界，完全没有了外面的世界，残酷的世界。实现的世界。
阿青进入聊天室。
苍白：你好，我是苍白。
荷塘月色；你好。
苍白：聊些什么。
荷塘月色：我刚知道有这么个网站，第一次进来。
苍白：哦，那你想做些什么。
荷塘月色：随便，什么都行。
苍白：你为什么来这。
荷塘月色；因为孤独，甚至感到荒凉。
苍白：哦。
荷塘月色：你为什么来这。
苍白：挣钱。
荷塘月色：你见过几个人了。
苍白：秘密。
荷塘月色：可以见面？
苍白：再聊聊。
荷塘月色：为什么。
苍白：不相信。
荷塘月色：你多大。
苍白：十八。
荷塘月色：花季。
苍白：快要凋谢了。
荷塘月色：很高兴认识你，苍白。
阿青突然想起什么，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快要烂掉的纸张，上面是一串数字。从阿木的衣袋里掏出手机，走出网吧。

10
网吧门外、夜、外、夏
阿青靠在路灯下，灰黄的路灯笼罩着阿清，有飞蛾在阿青的头顶上来回的飞。
阿青：喂。
男子：喂，你好。
阿青：你好，你现在有时间？
男子：你几岁了。
阿青：18岁。
男子：你张的好看？
阿青：恩。

11
旅馆的房间里、夜、内、夏
阿青坐在床头开始穿起衣服，男子在幽暗中看着阿青，阿青那双明亮的眼睛像黑色的夜空深邃，阿青的眼睛真漂亮，真是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男子：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一谭湖水。
阿青看了一眼男子，没有吱声，只是笑了笑。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阿青站起来，看着男子从皮夹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
阿青看着皮夹里都是满满的钱，真想上前夺过来，杀死他，都是我一个人的，啊，这真是可可怕的想法。
阿青接过钱对男子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男子：以后还能见你？
阿青转头看着男子，想了想：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就立即离开。

12
城市中的某个街道、夜、外、夏
阿青推着破旧的单车，寂静的夜空，满天星辰，阿清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蹲在地上，使劲的吐唾沫。
阿青旁白：不管我怎么吐，我还是觉得恶心。这恶心的回忆，恶心的经历，恶心的男人。恶心的钱，我的世界现在，此时此刻是一滩死水，我的世界从此是灰色的。或许没有人能拯救了我，只有干净的钱，能拯救我孤独无助的心。从妈妈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是没有意义的生存着。但是我要给姐姐挣钱让姐姐离开这里。这是有意义的事情。具有象征美好未来的事情，或许是姐姐的吧。至少我感到快乐，因为是为了姐姐。

13
家里的客厅、夜、内、夏
客厅里，灯泡度数很小，所以屋里显得昏暗，没有风，经过一天的暴晒，燥热极了。
阿青趴在桌子上，看着灯泡下的飞蛾，迷迷糊糊的，感到燥热极了。

14
学校操场、日、外。夏
白花花的午后，阳光明亮。体育课
阿春和阿青偷偷跑到树荫下。有头没尾的聊天。
阿春：阿青，你看，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
阿青顺着阿春的方向，看着那个笑容自然的女生，白色的裙子在阳光中飞舞。让阿青想起了姐姐的样子，她和姐姐一样，都是很清秀。
阿青：你想干嘛？
阿春：就是想追她啊，如果能追到她，一定很有面子。
阿青：那你喜欢她？
阿春：喜欢啊。
阿青：你不是有了？
阿春：不要了，她太嗲了，受不了。
阿青咧嘴笑了笑。
阿春：你笑什么啊。
阿青：没什么。
阿春：阿青，你说我能不能追到她啊。
阿青：当然不可能了。
阿春：那她会不会有男朋友了。
阿青：当然有了，她那么好看。
阿春：你怎么知道。
阿青：猜的啊。
阿春：那我们打赌。
阿青：赌什么。
阿春：那就赌她有没有男朋友。
阿青：赌金是什么。
阿春：谁输了，就在操场上裸奔。
阿青看着阿春，没有吱声，只是对着阿木笑。
这时体育老师朝他们走来。
阿青看见，立马拉着阿木就往前面操场上跑。
阿春：你还没答应我啊。
阿青：好，我答应你。
阿青旁白：阿春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们从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在一起，形影不离，阿木家很有钱，所以阿木常常照顾我，他的世界是白色的。他从来不感觉这个世界是不好的，或许这就是青春，只是我想的太多了吧。

15
小巷、黄昏、外、夏
一个瘦弱的女生走到阿青的身旁。
愤怒的说，语调中带有怨诉和悲伤：告诉他，我会让她后悔的。
说完就骑上单车离开了。
阿青看着远去的女生背影，又抬头看着天空那火红的夕阳，好似在燃烧。

16
家中，午后、内。夏
午后时分，续续的蝉鸣，阿青趴在客厅的大桌上，看着窗外，明亮刺眼的阳光，让阿清感到眩晕，风扇吹出的风也是燥热，阿青迷迷糊糊的看着，想着。
姐姐风尘仆仆跑回来，阿青看着姐姐，姐姐没有理会阿青，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姐姐出来后，把一些小钱塞进包里，走了出来，看了看阿青，走过去。
姐姐：小弟，你身上还有钱，借给我用一下。
阿青看着姐姐。
姐姐：有人让我去拍个电影，但要交五百块的手续费，等我赚到钱了，我就还你。
阿青想了想，对姐姐咧嘴笑了笑：行。
阿青跑进屋里，拿出铁皮盒，拿出一半家当。
阿青：姐，你要是去当明星，那你还去念大学吗。
姐姐：不去了，当明星和大学生一样，都是能出去的。
姐姐对着阿青笑了笑：谢谢你，小弟。
姐姐跑了出去，阿青看着姐姐的身影。
但是姐姐又跑回来。
姐姐：小弟，你热吗。
阿青：怎么了，姐。
姐姐拉着阿青的手：走，跟我出去一下。

17
小巷拐角处的小卖部、日、外、夏
姐姐：给我一瓶汽水。
姐姐把汽水给阿青。
阿青拿着汽水：姐，你不喝啊！
姐姐看着阿青没有吱声。
姐姐：车来，小弟，我走了。
阿青突然觉得很开心，明星，是多么迷惑的字眼。

18
校园教师的宿舍区、日、内、夏
阿青敲门，门开了，语文老师对阿青笑了笑。
阿青：老师，你找我。
老师：进来吧。
屋里的家具很素雅，基本上都是书籍，一张单人床，几件椅柜，全都是竹制的，显得有股书香之气。
阿青不自在的走在床边。明亮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老师身后，把老师照在一片光明之中，像一个神。
老师：这次的模拟考试你考的很不理想，你知道吗。
阿青看着老师，没有吱声，低下头。
老师：马上就快要高考了，你这样的成绩，恐怕很难上一所好的大学。
阿青低声的说：老师，我不准备打算高考了。
老师诧异的看着阿清：为什么。
阿青没有吱声。
老师看着阿青没有说话，就没有追问下去，俩人沉默了一会。
老师：我早注意到你了，你很内秀的。你好象总是不太快乐，如果你相信我，就把不高兴的事说出来，我能帮你的话一定帮。
阿青盯着墙上的画面，沉默着。
语文老师：往后要让自己快乐点。我象你这么大的年纪，也爱把什么事都想得过于严重，其实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
阿青没吭声，停了一会儿，站起来，说：老师，我该回去了！
语文老师看了看阿青：马上就要傍晚了，就留下来吃完饭吧，我一个人吃饭挺没意思的。
阿青：不了，老师，我想回去了！
老师看着阿青的表情
：好吧，有空就常来我这。
阿青走出房门。
语文老师站在原地目送着阿青。

19
湖边的大坝上、傍晚、外、夏
阿青独自一个人坐在湖边的大坝上，看着西下的太阳。这时阿春骑着单车过来。
阿春：阿青。
阿青转过头看见阿春，咧开嘴对阿木笑了笑。
阿青：你怎么来了。
这时从阿木单车后面下来一个女生，阿青看着，想起了，是那个女生。
阿春：这是，阿青，阿清，这是李素。
阿青对着李素点了点头：你好。
李素笑了笑：你好。
他们三个开始坐在湖边的大坝上，看着夏日里美丽的黄昏。
阿春偷偷在阿青耳边低声说：你输了。
阿青看着阿春很自豪的表情，淡淡的笑了笑，笑完看了看李素，在灰黄的光线中，显得很美。

20
大排挡、夜、外、夏
夜幕下的街道，透露着这所小城市的热闹。
这条小街道都是大排挡，阿青，阿春，李素还有别的同学，一起在吃散伙饭。
阿青一直在喝酒抽烟，看着，笑着，听着，别人的谈话，马上就要高考了，就意味着相处三年的同学要各奔东西，或许几年才能相见，或许这一辈子也见不了面。所以阿青不时的跟同学敬酒，谈笑。
甲同学笑着对喝下四杯的阿青说：第四杯了。
乙同学继续往阿青的杯里倒啤酒。
丙同学有点哀怨的声音说：这次高考估计很难，我舅舅在教育局工作，听说这次高考是这几年最难的。
甲同学对丙同学摆摆说：别那么死脑筋，考不上大学有什么，让我上清华，我还不乐意呢。
甲女同学：别骗人啦，清华怎么那么容易让你考上。
大伙一起笑了起来。
甲同学看了看，咧嘴笑了笑，没有理会：现在好多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所以大学不是唯一的出路，阿青，你说是不是。
阿青笑着点了点头。
甲同学：我准备去北京呢，我一个哥们在北京发达了。自己开了一家公司，都有好几个大学生给他打工呢！
大伙看着甲同学。
甲女同学：真的啊！
甲同学：那是当然了，我骗你们干什么。
阿春：按你这么说，北京的钱真的那么好挣啊。
甲同学：这我就不清楚了。
甲同学倒了一杯啤酒，举起对着李素说：来，弟妹，我敬你一杯。
李素看着甲同学，笑了笑，没有举起酒杯，看了看阿春。阿春没有说话。
甲同学笑着继续说：喝啦，就喝一点，快毕业了，以后就见不到了。
李素还是笑了笑。
甲女同学；要不我替她喝了。
乙同学：谁要和你喝。
李素举起酒杯，一下喝完。
甲同学看着，笑了笑
乙同学；李素，那也跟我喝一杯吧。
李素也很听话的喝。
甲同学笑着说：等过几年，等我在北京发达了，我请你们到豪华酒店去撮一顿。
大伙都笑了。
丙同学开始唱起高晓松的《青春无悔》
大伙听着，也跟着唱起来。
阿青旁白：这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我们都很开心但也很悲伤，快毕业了。或许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人都要经过这种时刻，只是此时此刻，我们都很悲伤而已。或许几年以后，我们还会再见，或许不再相见。曲终人散。

21
小巷、夜、外、夏
阿春推着单车就着灰黄的路灯和李素走在小巷中。他们都很沉默。
阿春说：我爸准备让我去北京上大学，你也报考北京的学校吧，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李素：这事，都是我爸爸安排的。
阿春突然有点生气的说：记得以后不要和别的男人喝酒。
李素看着阿木，没有吱声。只是静静的低头走路。
22
小巷、夜、外、夏
阿青和阿春仍旧帮人去殴打那些欺侮弱者的高年级生。
一阵无声的打斗，阿青和阿春丢下木棍。照常去网吧上网。

23
网吧的黑暗角落、夜、内、夏
苍白：下个星期五晚上八点，在鲜鱼巷见。
荷塘月色：好。

24
小区里、日、外、夏
姐姐站在门外，看着屋里人去楼空，里面还有一些年轻漂亮女孩蹲在地上哭泣，一个中年男子小声的说，快走吧，这里的人早就搬走了，你们被骗了。
姐姐看着，没有进去，看着门上的挂牌，写着“泽美传媒演艺公司”
25走廊里、黄昏、外、.夏。夏天黄昏开饭的时分，光线还很明亮。筒子楼的住户们在自家门前的走廊上吃饭，围着小饭桌。天气闷热，不少人手拿蒲扇。
爸爸，妈妈，弟弟，阿青已经坐在饭桌上。
爸爸喝着稀饭，声音很大。
妈妈抬头对爸爸说：声音小点。
阿青还是独自吃着自己那份晚饭。吃完，阿青站起来拿起碗筷。
爸爸抬头对着阿青说：阿青，放那吧，爸帮你洗。
妈妈责备的看着爸爸：你想得乙肝啊！说完，继续低头喝粥。
阿青看了一眼爸爸，没有吱声，走到水池边，独自一个人把自己的碗筷洗净。

26
城市中的某个天桥、外、傍晚、夏
日光已逝的城市沉浸在模糊暮色里，远处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一片喧嚣。
姐姐看着，此时她感到无尽的无助和悲凉，姐姐抓着栏杆，垫起脚，看着脚下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的汽车，一种爽快的颤栗流遍全身，姐姐突然心惊肉跳，身子一下探到栏杆外面，姐姐想自杀，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明星，大学已经离姐姐很远了。她感到自己无尽的悲凉。生活毫无意义。
姐姐又使劲把身体探到栏杆外，重心移到胸部，此时路人只是回头看了看，没有一个人上前询问姐姐，这个社会是自保社会。人们对于自杀已经毫无知觉。或许这个社会人太多了。
最后姐姐，蹲在栏杆下，她想起了小弟，或许是被恐惧给征服了，没有勇气去行动了，虽然这个社会是残酷的，可是还要活下去。这是很重要的，姐姐无力的站起来，看了看远处的高楼，一片繁华，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城市进入夜色当中。

27
屋里、夜、内、夏
全家人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屋里显得昏暗闷热，只有电视的光线，一闪一闪，发着惨白的颜色，电视正在放着韩剧《大长今》
姐姐毫无精神的走了进来。
爸爸，妈妈抬头看了一眼姐姐，没有理会，低头，继续看着电视。
阿青看着姐姐走进里屋。
姐姐坐在小木凳上，拿起碗筷，吃起晚饭。
阿青，走进来，坐在姐姐身旁，看着姐姐。
阿青：姐，你去那了。
姐姐没有理会阿青。
阿青把菜往里挪。
看了一会姐姐。站起来，走了出去。
姐姐低着头吃着晚饭，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碗里。无声的眼泪。孤独无助的时刻。

28
学校外面的小巷口、傍晚、外、夏
阿春带着李素骑在小巷中，前方出现了四五个人，中间站着阿春前女友。
阿春和李素站在原地，看着他们。
女生走到阿春面前。
阿春：你现在的样子挺酷的，一点也不嗲了。
女生：阿春，你别得意，这是我刚认的大哥。
一个戴着黑色眼睛，头发染的金黄色。抽着香烟，走到阿春面前，对着阿春吐了一口香烟。
金发男：你就是那个小王八蛋。你小子还挺色的，又泡上一个。
阿春看着躲在自己身后的李素：哥们，仗着人多欺侮我一个，算什么好汉，有种明天下午四点在水库见，谁不来，谁是王八羔子。
金发男看着阿春：好，有种。明天我等着你。金发男拍了拍阿春的脸颊。
金发男搂着女生离开，女生不时的回头看着阿春，眼神愤怒却带着一丝哀怨。像个沧桑的女人。
　　
29
鲜鱼巷、夜、外、夏
阿春扶着单车站在巷口的拐角处的路灯下，灰黄的光线笼罩着阿青，阿青低头，不时的来回张望。
这时阿青看到远处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慢慢的靠近，是一个中年男子，阿青看着男子，男子疑惑的看着阿青，男子走远，不是。
阿青又继续等待，蹲在地上，看着光线下的蚂蚁。
一阵长时间孤寂的时光一个人站在阿青面前，阿青看着一双黑色的皮鞋在自己面前。慢慢的抬头。
自己的老师站在自己的面前，阿青惊讶的看着老师，老师也愣住，但立刻，低头，有点不安，尴尬。
阿青立刻推着单车离开。
老师喊住阿青。
阿青看着无措的老师，沉默一一会。
阿青：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完就离开。
老师看着远处的阿青。

30
小巷、傍晚、外、夏
阿青和阿春骑着单车回家
斜刺里从另外一个胡同跑出来三四个男生，又是上次阿春在胡同里碰见的那几个男生。
那个金发男走上前：你小王八羔子，敢耍你爷我。
阿青站在旁边沉默着看着。
阿春：谁让你这么听话呢，爷爷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金发男：好，今天非收拾你，看你嘴还硬不硬。
阿青一下子上前把金发男一脚踢倒。
阿青和阿春开始跑起来。
金发男气急败坏的站起来，开始追。
一阵追赶后，阿清，阿木被踢倒在地。
金发男开始朝躺在地上的阿青胡乱的踢打。阿春被其他男生殴打。
金发男一阵踢打后，走到阿春面前：让你跑，敢打你爷爷我，老子今天非弄死你。
金发男蹲在地上，捉起阿春的头发：喊声爷爷听听。
阿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吐出血水，愤怒的看着金发男：孙子，听你爷爷的话，去吃屎吧。
金发男又一个巴掌打过去：还嘴硬。
又开始朝阿春的身上踢打。
阿清趴在地上，看着阿木痛苦的表情，忍着疼痛，一下子站起来，拿起砖头，朝金发男的头上砸去：操你妈。
一声惨叫，金发男倒在血泊中，其他男生，看着，一下子散开，有的人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阿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金发男，又看了看阿青。
阿青则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似乎，这不是自己做的，毫无关心。样子甚至有点无所谓，咧嘴对着阿春笑了笑，抬头看了看黄昏。

31
警察局、夜、内、夏
阿春和阿青坐在木长椅上，低着头。
爸爸急匆匆的赶来，看了一眼阿青。警察告诉爸爸，事情可能很严重，那个被打的男人还在医院，阿清可能要拘留一段时间。
爸爸一直听着。
听完，站起来，朝阿青走来，一巴掌打在阿清的身上。
阿清没有反抗，一直低着头。
爸爸一直挥打，嘴里不停的说道：孽子，孽子，孽子――――――――――――。
警员像看戏一样，愣了半天才过来，拉住爸爸。
爸爸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阿青仍旧低着头，没有一滴眼泪。

32
废弃的站台、黄昏、外、夏
两个月后，阿青从劳教所里出来，和阿春一起去了以前常去的废弃站台
阿青和阿春一起坐在站台上，看着伸向远方的铁轨。
阿春：明天我就要顺着这条铁轨去北京上学了。
阿青看着阿春，笑了笑：很好啊，好好努力，这下，我不能跟着你了。
阿春有点哀伤的看着远方：你要是女的，我定娶你。
阿青看着阿春，阿春也看着阿青，两个笑了起来。
沉默一会，阿青朝阿春的脸上亲了一下。
阿看着阿青。
阿青低着头，突然跳下去，独自一个人走在铁轨上。
阿春看着阿清的背影，也跳了下来。
阿青回头朝阿春咧嘴笑了笑。
在灰黄的光线下，笑的那么开心，好像这一切没有发生。
阿青旁白：我能想象几年以后，我和阿春会有怎么样的人生。这个时代是多么可笑的时代。或许这就是人生。

33
走廊里、黄昏、外、夏
夏天黄昏开饭的时分，光线还很明亮。筒子楼的住户们在自家门前的走廊上吃饭，围着小饭桌。天气闷热，不少人手拿蒲扇。
爸爸，妈妈，弟弟仍旧早已坐在饭桌上。
爸爸喝着稀饭，仍旧声音很大。
妈妈仍旧抬头对爸爸说：声音小点。
阿青看着下班回家的姐姐，姐姐还是那样，不说一句话，只是对阿青笑了笑。
阿青抬头看着那快要落山的夕阳，感到阵阵心酸，眼泪流了出来。
阿青旁白：我还是没有让姐姐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