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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最冷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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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7 13:22:2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冷不丁鱼 于 2014-11-19 22:3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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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败是个人,他不叫孤独,但他真的很孤独。为什么他很孤独,我必须按下不表,因为接下来介绍的就是我,我头上毛发的地方有三划类似小篆的一字,人们第一眼见到我都会说,小三啊,然后捏捏我的脸,松松我的毛,说实在,我不喜欢小三这个名字,这点原因倒不是我介意那些人摸我之前总要掏掏鼻孔,而是我在未遇到孤独之前看到过太多悲欢离合。这些人全部都是我的主人,他们没一不是提早见孔夫子了,噢,我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条狗。
        我本来是条黄狗,但被人摸多了,也变得有点分不出黄黑了,为什么变黑,这点我在前面已经提过,我不想再提那些旧事,毕竟都相当不雅。但求败就是求败,在茫茫的狗海中,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不凡,而且还清晰地辨认出我头上的那三字其实并不是三,那是一个王字,只不过那一竖,在我生母屙我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用屁眼磨掉了,我不是开玩笑,这种血肉淋漓的场面我还未能做到镇静自如,而且我当是还小,还没长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他摸着我的头说,好狗,你就叫王吧,你以后就是我的王了。
        听到我有新名之后,我激动得差点内分泌失调,但我还是不住心里暗示,记住我是王,我是王。我试图这样控制着自己,但我的确做到了,在非凡的人面前怎可能做些丢假的事呢,是的,我不能。但我之所以认为求败是非凡,完全是他对我说话的时候既没表情,也没正眼看我一眼,太妈的,这好酷。
        我五岁习剑,八岁有大成,九岁杀过一个朝廷要犯,十一岁独斗盗侠,同样砍了贺兰兴的头送给关堡主作寿礼,十三岁精赤着上身在克孜勒塔格(也就是火焰山)把马贼张大包杀了,这个名字听上去土气,但张大包已是马贼的把子,十四岁的时候忍毒杀了金刀会的二当家蔡菜,十六岁误闯了杀手阵营,他们为了隐藏秘密只能杀我,为了生存我只能杀他们,结果逃了八年最终瓦解了危机……二十八岁跟当代剑法大家张书捷单挑……三十岁……三十一岁……这就是他非凡的故事,每次他无聊没事可做的时候,他就会跟我说起往日的事情,尽管他说得很长,但他说话次序总不会乱,也许这是用生命拼来的记忆吧。但我最最想问的是,他杀了这么多人,他现在几岁,怎么保持这幅容貌的?但好不幸运,他没听懂我的话。
        2
        我的背后是白色的天幕,我的身下是一摔下准变狗饼的深渊,白云悠悠,青鸟啁情,这幅平静的画面除了深渊能表达此行的凶险,再没笔画可描了。
        呼呼的山风吹动着满山的枫叶,仿佛初夜失血的静女,看着让人怜人,看着让人动情,只是,那多情的红不知该为谁流。
        常永站在只许一人当关的山道,落枫哗哗地斜落,所有的枫叶在他不到两寸的地方就会撕裂成一条条蚕丝状,有点甚至成粉,远远看去仿佛有道透明的力量存在,求败曾经告诉过我,这是高手才有的气场。求败之所以到这里完全是求败。
        常永抓着刀摇指着求败,你就是求败?!
        追了那么久居然不知道找谁?求败站在那里如渊渟岳峙,人生的终极意义岂非就是到了那站却忘了当初为何而到?
        常永说,看来你就是求败。
        求败只是笑笑。
        常永又问,你从没败过?
        求败还是笑笑。很多人都曾问过他这个愚蠢的问题,但他们没一例外成了花下泥。或许,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愚蠢,但对于别人来说,那是一个成名立万的好机会,因为只要打败他,这就等于打败了很多阴魂。
        常永说,你说话都喜欢有一下回有一下失铃?
        求败说,我只是选择我不觉得笨蛋的问题来回答。
        常永握月弯刀的手有青筋渐现,但他拿刀手依旧直如树干,你很看不起我?
        求败还是报以一笑。虽然看者以为我主人一味傻笑没什么料到,但这是他杀人的一种计略,先斗起对方,只要对方心神一乱,对方处处是空门,处处是死穴!
        你别以为这样能打乱我的节奏,常永手上的青筋又平缓下去了。
        求败耸着肩膀,我可什么都没说。
        常永说,说吧,你最好还是说说,说不准这句话就是你的遗言。
        求败眼色挑起了星火的战意,是谁的遗言还迟知尚早。
        常永说,亮你的兵器吧。
        求败捻着发丝里半住红枫,一点点叹息夹杂在井般清澈的眼神里头,你动你的即可。
        常永瞳仁收缩,眼里的色调贴近漫雪,你不拨武器?
        求败说,别忘了是你要干我。
        风一吹,红枫落得更没心肺了,橙黄的金光在枫叶的乱舞下居然扭曲了。只听见天地间一声凄号,常永发现刚才在身后摇头乞尾的狗居然就在自己脚下,还咬了自己一口。常永早就发现这条狗有点不对劲了,它是什么时候到自己脚边的?在气场没发动之前?那得多可怕的速度跟潜伏!没错,常永要赞的人就是我,但还没让他赞叹完毕,一柄蕴涵着千年寒冰的兵器贯体而过。
        常永睁着眼,看着离自己还有半丈远的人居然瞬息间来到了身前,然后轻轻的,将一柄刀送到自己五脏之内。
        血拨出的时候,常永死不暝目。
        小小涧石从上而下擦过求败的剑划过,求败蓦然警觉,追!
        虽然他只是说了一个字,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但多年的相处我还是感觉得到他眼眸深处有一片阴影掠过。
        这种乌云盖顶的眼色,只见过两次,这次算一次,至于上次,那是很久的事了。
        他摸着我光亮的头发说,眼神柔弱得如同换了个人,迟早有一天我都会老的。
        我没懂无往而不利的他为何要这般说,但我只知道他绕得我很舒服。
        他眼色暗下来,继续说,这就意味有一天我会慢下来。对于我这种人来说,慢就只能死,你明白吗。
        我站起来靠在他身边,似懂非懂。
        求败说,我选你,并非是随手拣来,你得出你是条看狗,记得方若生吗。
        我真的似听懂人话,居然学着人类点头了。方若生是我第四代主人,他习武,但文强武弱那种,我曾经救过他,正因为如此,他宠爱我几乎跟他一同睡,但很不幸,他还是被太师杀了,但我区区一条狗又如何斗得过官呢,虽然大家都骂太师是狗官,但我并不苟同他们的看法,我觉得狗就是狗,官呢还是人,分清点好。
        求败说,从太师手里四天王之人笔伸手下救出方若生,我看得出你非同一般。
        原来我主人还查家宅呢!
        我向他摇着尾巴。
        求败说,我找你,是希望你能帮我,在我与敌人对峙之间,在敌人未成气场前先钻进去,然后乱人心神,咬一口又好,喘一脚又好,叫一声也好,只要你动了,我就有必胜的法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我从未做过这等偷袭的事,但我回想一生走过的十一个主人,他们都太正义太善良也太没本事,否则他们不会离我而去,而作为一条狗,我最讨厌是流浪失所又或是失主。
        求败说,你答应吗。
        我只是向他吠了吠。
        求败拿着从市场买来的五花腩肉说,如果答应的话请把这块肉吃了。
        那时候我刚好肚饿得打鼓,二话不说就吃了。
        于是就有了类似杀常永的手段。我们专挑那些僻静地方下手。
        我们追的,是个人。
        但其实我们追的,仅仅是秘密。这是我和求败之间秘密。一种默契。
        但结果遗憾的是,我们没追到偷看者。
        3
        秘密的泄露让求败几天没睡。
        作为一条狗,有义务在门外保护他的人身安全,我们住的是一个靠河边较为冷淡的客栈。河水清得可以摸虾,但考虑到主人,我放弃了洗澡的念头。
        身下有各样形式的客人流动,这点对于一个经营的客栈来说,很正常,但有一组人,我是落足了眼力,只见男的高瘦,衣穿碎布小花衫,一对四分高小木屐使得他看起来更缺乏安全感,当是木屐流进的时候有种说法,一个男人只有站得高才能驾驭到女人,当然,这种口号只是一种销售手法,但这个口号很好地植入了男人们的脑袋,原因很简单,每个男人都不只需要一个女人,包括那些已婚的。
        他身旁戴着一条狗,母的,你一定会说我是看到母的才看到那个男人,但事实也正是如此,同类让我亲近,让我熟悉,况且那条母狗还长得不错,眼睛如星,屁股翘,招摇的尾巴很讨人欢喜。正那么巧,他们住在我们右手隔两间房,那只母狗跟我一样,都守在外头,嘿,你叫什么名字,作为一个绅士,我有理由首先发问。
        那只母狗居然用个屁股跟我说话,你知道吗,这种傲慢的态度会让人恼火,我一下就骑到了她屁股上,那头母狗分明没想到我会唐突她,她惊恐地回头,随着我下体那条棍子一硬,我猛地向她屁股一咭,宽度长度刚刚好啊!只见她脸色泛红,双目含春,刚才那种高贵的感觉伴着一声轻唤声瞬间流逝。我不明白我为什么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这种不怎高雅的动作,噢,这个场景他小时候在街头见过,这些感觉虽然很怪,但内心间却感觉很自然,这跟吃饭吃肉一样正常平松。
        母狗蜷伏在我脚上,跟我说,我叫如花。
        那是个好名字啊,我望着远方扶柳下的清湖,正在想人生这点事,我突然之间,在这条如花身上,别人是一夜长大,但我是一骑长大。
        4
        或许如花太美的缘故,这一带出入无所事事的狗公都对她很感冒,就在主人留居的第三天,已经有狗公跟她咬耳朵说话,有的甚至跟如花撞两下,屁股就有些湿露露的液体,我看不出那是否营养丰富。但看到这种场情,我就有种私心,如花是我的,我怒不可遏地冲过那条湿狗,那条湿狗见其他狗也没干涉它,我居然碍他做事,他二话不说就扑了过来,但久经沙战的我来说,这种小虾毛根本不值一晒。最终,它还是被我赶跑了。
        我对如花说,你最好还是小出门。
        如花点点头,像个乖巧伶俐的孩子,然后她走到我面前,汪汪起来,那只是一种单一的声调,但这种语调足够让我们沟通了。人类虽然很听到了很多语言,什么西域语、汉语、鸡肠语他们都懂,但唯独动物的语言他们没话破解,我想是他们不太集中精神的缘故吧。
        你生气了?如花肩并肩的望着我说。
        我走着说,没有。
        如花说,你真的没有?
        我说,我有。
        如花笑了,那种风情的笑如同井水被晕开,为什么生气。
        我说,你应该小出门。
        如花说,但我觉得好无聊。
        我斜眼望她,但你不知道很多狗公,我的意思是出门很危险。说完,自己脸色已经红得如同天上的飞云。
        如花在我耳朵亲密地一舔,那以后出门你跟我一起?
        我心神一荡,没有说话。没有说话不代表我不答应,但这一切,让我想到了一句话,恋爱的人智慧都比比猪低,我承认这一点,这是我后面才承认的,在此之前,我根本没嗅到一丝丝危机正如黑夜慢慢吞噬过来。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求败跟如花的主人一起在湖边垂钓,我怀疑是不是眼花,还特意问了如花那是你的主人吗?他们是怎么交上的,我的主人求败一向不是很孤独不需要朋友的吗?看着醉阳投在他们二人身上渡出的圣光,我想起了一个俗不可耐的字,缘。我跟如花交上是缘,他们之间交上也算是缘。缘来缘去,这世界好圆。
        那天夜色正浓,求败把我抱进房,看样子又要跟我聊心事了,他脸带安详(这种脸色只有对着我才会露出,大概是想到我不会泄露他的秘密吧),王,我想退瘾。
        我眉头微微一皱,我问想的是,是什么让你萌生退意。但他没说,说完这话他便如枯石般呆呆望着檐梁,直到天空渐露鱼白。
        
        5
        我主人情绪有点低落,我爬在草丛堆,眼前有两条株剑蓝花在摇拽。
        如花把头枕在我肩上,谁都会有点情绪。
        我说,但很少会有这种情绪。
        如花拍拍我,日子过些,他自会好。
        我扭过头看着她滑碌碌的毛发,是这样吗?
        如花说,时间会帮人疗伤。
        我说,那岂非很被动。
        如花眼神有一纵即逝的神伤,但那确是最有效的疗伤法子。
        
        “哐铛”,好生安放在桌子的茶杯怎么看不开自己跳到地面呢。
        安静的日子告磬。
        因为离开时间太长,我执意回去,在求败的房间听到有另一个在说话,我叫张星左,这次专程来杀你。声音很熟,但我已顾不上猜了,因为我的主人已经凶险至极了。
        推开门,我几乎要晕撅,我发梦也没想到居然是如花的主人,此刻他站如山,一柄三尺七寸的雪吟剑已在手,在他不远的地方,主人坐着床塌上,气息不均,头发一侧有被剑气削落了部分,我从未见过求败这样落拓过,但我亦未想过求败要落拓,我奋不顾身地冲过去,要帮求败分忧,求败大叫,不要。
        剑光亮如天日,我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张星左亮瞎我之后,放声大笑,求败,你的武器给我尽毁了。
        求败说,它只是只无辜的狗。
        张星左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狗辅佐你杀了多少人。
        求败眼色淡如水,原来就是你偷看我跟常永对决。
        张星左得意冷笑,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杀人战略。
        求败说,你的剑法很熟眼。
        张星左双目几乎要喷火,原来你还没老眼昏花,你还记得张书捷吗?
        求败了然,你是他的亲属?
        张星左一字一顿,仿佛每一个字都写满了血诉,我是他弟弟。
        求败说,好剑法。
        张星左说,若非好剑法,命运岂非跟我哥一样。
        求败说,的确。
        张星左额上青筋暴现,他本来俊气的脸因某种力量而扭曲成另一个人,你还有还手的机会?
        求败笑了。
        张星左说,你笑什么?
        求败说,我不会还手的。
        张星左眯着眼,双眼如毒蛇,因为你已经没能力当天下第一了。
        求败摇摇头,笑中带点掖揄,你以为我真的对你没所察觉,你食指掌心都有很厚的手茧,这表明你有练武习惯,而且还练得十分勤,什么浪迹青泉间的少年,我一眼就洞穿了。
        张星左鼻尖冒着冷汗,既然你早知道为什么不先下手?
        求败眼神有些迷幻,仿佛天上有座七色国在恭候他,为什么不下手,我迟早会死于别人刀剑光影下啊。
        张星左说,原来你不但不老,而且还有点脑啊。
        求败说,但你始终不能杀死我的。
        张星左机警地望着左右,空气带着后院杀鸭的腥臭味,为什么。
        求败只是笑着,仿佛已经不知大限将至。
        相比之下,张星左更像是快要行木的人,只见他脸上苍白,双唇不住打震,看着求败喉头舔出的黑血,你……服了……毒药?
        看着对方未能得逞,求败脸上一种安详,他死了,他终究还是让人记在脑袋了,可是张星左呢,他仰天长啸,一阵阵闷骨碎裂声从厢房传出,沉重得如同上墓。
        我磕磕撞撞地走了出门,几乎想吐。
        听了他的话,我只觉得心里在流血,尽管我不知道心流血是怎么个样子。
        往事旧情如飞絮般在脑海蔓开。
        原来所谓的缘都是主动交织出来的啊。
        我发疯的地往前跑,倒不是我不怕摔死,或是怕了张星左的雪吟剑,而是,我有些东西比剑伤还来得更寒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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