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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 刺客田七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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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3-28 15:12: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本帖最后由 yao110110 于 2015-3-29 09:27 编辑

田七 杨坚 李靖


好了,算我倒霉,这就把我交给你处置。她往那儿一挺摆了个慷慨激昂的姿势。

我已经老了,如今的我已经面目全非。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辰天空开始飘来纷纷扬扬白色的雪,这简直不可思议在那个遥远的夜晚飘来这眼前一样大片的雪,世界陷入白茫茫的荒原之中。

年轻时候的田七志存高远,后来的他仍然志存高远,高的几乎看不到像一颗土星悬浮宙宇。那时候他走过很多的城市,在一座城市里感到寂寞的时候就会离开那里去往另外一座城市。他也几乎已经忘记了从哪一座城市开始这样漫无休止的行走,也已经忘记了是哪一座城市让他的行走停了下来以及停下来的理由亦不大记得。

早在那时候田七就听说,武功修为到一定级别的高手非常之厉害,稍微有那么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察觉出来。若有老鼠在脚底打洞,一拳能把打洞的老鼠准确的击毙。几米开外一只蟑螂路过,伸手一弹就能干掉那只蟑螂。功力再高一些,飞过面前的苍蝇,俩指头一伸,嗖,能把苍蝇夹住,而夹蚊子也不再话下。更超绝的高手,眼神儿毒辣目光灼灼甚至可以分辨苍蝇的公母。这些超绝高手往往喜欢使坏,嗖,逮住一只从面前飞过的公苍蝇,闪电一般的速度,叽,揪掉人家的生殖器再活生生把苍蝇放掉,苍蝇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就好像做了个激光绝育手术。这只苍蝇还高兴样地往前飞,直到它骑跨在一只母苍蝇身上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才突然发现生殖器没了结果肺都气炸了,铁青着脸气冲冲地回来找……

她说,颜色是不祥之兆,是罪恶之源。她说,浮肿也是不祥之兆,也是罪恶之源。但到底哪个才是不祥之兆,才是罪恶之源,她最后也没有说清楚。

天空高高一片瓦蓝,路边有小鸟在唱歌,风吹过来,他的心花儿一般充满了温暖。看到有人套着麻袋在前面缓缓而行过了十字街口,这个人身上有种桂花糕的味道吸引了他。风吹过来他的心花儿一样充满了更多的温暖,跟着此人缓缓向前走。走过白皮松嗖嗖的摇曳声,走过骨节草咯咯的生长声,走过灞河水啪啪的波澜声。一炷香的时间后他又走过杨记泡馍馆,走过徐郎中药铺,走过张麻子裁缝店,走过老赵烧饼店,走过王麻子修鞋摊儿,走过衙门口,走过猪肉铺子,走过一面旗。这个人好像感觉到了后面一直有人跟着便转过身望着他,麻袋上两个窟窿眼儿里的那双眼睛清爽明亮温暖。李靖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怔怔站在那里,风从高处落下来,落在地上像金色的沙,落在树上像白色的船,落在海上像蓝色的鸟,而落在河里就像似水的流年。

芍子在他面前蹲下来似乎想拥抱他,窟窿眼儿里的眼睛向左移动像在温暖地问:孩子你还好吗?

李靖一时间呆呆的简直忘了该怎么用眼睛来回答,或者该怎么进行心情的表达,他感到苦闷,感到了阻隔,束缚他的麻袋让他痛苦不堪。他用力把麻袋从头上拽下来,鼓足了勇气说道——

我要吃奶。

说完伸出双手去捏对面麻袋下的两个突起,柔软的流淌的有弹性的生命力的母性的桂花糕味道的……

接下来啪,他挨了一个耳光。

李靖捂着脸简直气得屁股发抖,辛辛苦苦一路跟了这么久就这么着倒霉地挨了个耳刮子,他心里面涌起万般情愫,感到委屈,感到伤心绝望,感到人生悲凉。

他哭着往回走去找他爹李诠。

走过灞河水泽波澜啪啪声,走过骨节草生长咯咯声,走过白皮松摇曳嗖嗖声,他心里很不高兴像干渴的快死了的花儿一样。一炷香的时间后他沿着朱雀大街一路往回,路边有小鸟在唱歌,天空高高一片瓦蓝,风吹过来但他心里还是很不高兴。他在想,为什么爸爸李诠可以办到的事情,我就干不了。

这漫野地里我有点儿心不在焉,在一颗长满了果子的树上像蚂蚁一样上下攀爬,把玩树上的果子使其由小变大由青变红由硬变软变臭仿佛无休止,用这无聊的把戏打无聊。无聊是苍蝇要打,无聊是鞭子可以打苍蝇。在这片荒芜的地上也只有这样的可以干一干,没什么不同至少还没察觉有什么不同,顶多像蚂蚁举起小棍儿一样的触角敲敲旁边一颗白皮松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像敲一个白色的葫芦,然后告诉它——你可要倒霉了孩子,死亡很快就会来找你的麻烦,想想折吧孩子……不过你还是别想了,无论如何死亡想得可比你多。有时候会敲出一只灰色的虫子惊头惊恼儿地四处张望,也不知道是谁时间久已荒芜这里鸟儿都很少来。

田七蹲在城外一颗白皮松树上,把把抵在树杈上有陌生感。有时他跟把把很亲有时又有疏离,时辰不定像潮汐,像月经,像月亮变成弯弯的镰,像白色的山,像黑色的锤。有一会儿他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有绿色的光。望着眼前的隋帝杨坚,他说——

我已经老了,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底该不该杀你。

年轻的时候总觉得生活无比美妙,即使光阴坎坷但因为未来成迷,便觉得有了继续让生活无比美妙下去的道理,可现在我老了,老的没有了什么道理,每天惶惶不可终日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只等着夜晚降临,星河垂垂。

云端的雪落在迷雾丛生的河岸,船,沼泽,掩埋了城和城下的老坟和新坟凌乱白色像包子,腥臭味儿溜进河里,鱼很肥。雪一停便有乌鸦掂着小脚跑过来寻找商机像一群裹脚老太太,乌鸦富可敌国。云层越来越低,枝稍夭折的咔吃声在树的脉络里四处蔓延把把亦有所察觉,它总是惊头惊恼儿的即使天空飞过的麻雀掉了根毛儿也会让它不安。

一只松鼠从田七头顶轻巧地跳了过去抖落了几撮毛,这使他想起多年前在长安城内一条浅草丛生的街道上倾听一位姑娘的浅吟低唱。她头上插着一些毛儿,蓝色的毛儿最为显眼和富有灵性一找到机会便摆来摆去像狗尾巴。那个遥远的下午,长安城灞河的水正沉醉于夕阳下摇曳不定的光,在此之前一些城池于记忆中渐趋模糊,饱满到干瘪简化为描述在地图上的几笔线条,从粗到细消失在图的边际去向不明像丢了只羊。过了会儿田七的几根眉毛掉下来落在刀上被风吹起,刀中有影像狗。他的皮肤像放了很久的萝卜干瘪枯绌,或者他本就是一个枯绌的萝卜。那狗日的罗马人卖的护肤品像面糊,除了像面糊外一无是处。

那时候我还不认识杨坚。

即使多年之后他见到一位患有色盲症的年轻人,也不知道那就是杨坚,但仇恨已经暗然滋生。他所喜欢的姑娘被杨坚横刀夺爱或者他对杨坚所喜欢的姑娘横刀夺爱,究竟是谁被谁横刀夺爱这可想不起来了。但这不应该是我要杀杨坚的理由,这点小事儿于我绵长的人生来说好比这白皮松的树杈上留下的这一场雪和把把留下的痕微不足道。现如今偶然还能想起的那些如烟往事大多已记不清楚,成了一个个引难待解的谜。回忆过去田七总是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谁也搞不清楚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犯了什么罪,你杀我总得有个理由。杨坚扬起一副无辜的面孔。

——是啊,他犯了什么罪,这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我为什么要杀他。这样的事情要搞清楚可不容易,像一个个解不开的小疙瘩。我望着他青瓦瓦鼓囊囊的脸——或许是该你倒霉。心里面虽然这么想但我嘴上却并不打算这样说,讲这样的话不友好容易伤人。

是啊,你犯的什么罪,关于这一点你可不要问我,我觉着你还是自个好好地想一想。

看起来他在想,脸色变得苍白,越来越苍白,很白很白,白的让人看不清楚几乎与大地的白融为一体。接下来他的身体也在变白,很白很白,白的让人看不清楚甚至与大地的白融为一体。

——是啊,我为什么要杀死他,Why,我们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小疙瘩。田七又一次纠结起来,像这样的小疙瘩要想找出头绪可真的是不容易,而我的记忆如此慌乱如一群走失了穴邑的蚂蚁。

你可别想着逃啊,我觉着我的刀可比你跑得快。

田七适时地警告杨坚,免得他像变色龙一样藏匿起来。他的脸白得几乎成了一片虚无一张因消失而看不到的面孔。杨坚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他几乎就要成功的时候,他露出一丝苦笑抖了抖身体抖落一身的白色现出本来面目。

一组兵马踢它踢它奔驰而来。田七已经看见了,领头儿的正是那一团火红的独孤伽罗,但已不再是年轻时候的独孤伽罗那个火烈鸟一样的姑娘。现如今她已是一位小肚子隆起的独孤伽罗,一位面色焦黄的中年妇女,一个黄脸婆,浑身的皮肉变得松软非当初那般的紧凑如橡皮筋儿,像失去了弹性的橡皮筋儿。

——时光啊,你简直是个恶魔!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独孤伽罗便会举头望着明月跟多数中年妇女一样,为自己富有弹性的橡皮筋儿终将变成没有弹性的橡皮筋儿而难过。那里的夜色里曾有一条绿色的银河在时间虚无的海上飘摇终老。

侍卫们扬起的刀光剑影银光闪闪像一张迷人的网从那边呵呵啦啦地扑过来,仿佛去往海上捞鱼的一群渔夫。他们脸上露出喜洋洋的笑容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就在不远处隋帝杨坚正仰着乌泱泱一副浮肿的脸望过来,而他们还能没心没肺笑得这么开心着实让人不解。田七不甚理解的是,不至于看见了我会这么高兴,我又不是他们的爸爸,而我更不是一头奶牛挤不出来一杯热乎乎的牛奶供他们饮用。看见他田七确实没有什么可让人高兴的。杨坚也着实不解,我他妈的脑袋就在人家手心儿里攥着呢而你们他妈的还这么高兴,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手起刀落我他妈的还能活吗。这不由得让他心里面怒火中烧:你们他妈的就等着吧。

说句很实在的话,此时换做任何人心里面都会怒火中烧——你们他妈的就等着吧。甚至会把牙咬得嘎嘣嘣响像吃嘎嘣豆。

侍卫们的心里面却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倾诉(浑身发抖想冲上去跟人厮打想辩解想大声的哭出来说不是这样),如此复杂的场面下虽然很想适时地收起笑容,遗憾的是现在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因为笑容已被冻得硬梆梆凝固在脸上简直就像带了个马嚼子,着实尴尬至极倒霉透顶。平心而论,这些笑容实在不是刚刚才形成的,也实在不是来时的路上形成的,更不是在翻身上马的时候形成的,而是在出门的时候形成的,因为没有及时收回被寒冷的空气冻结在了脸上。或许那会儿这笑容的对面是一头奶牛,一头驴子,也或者是一堆胡萝卜。

这天气他妈的糟糕透了。除了归罪于这鬼天气对于田七也是恨意丛生,把气撒在他身上那是理所当然。

——真他妈的是个王八蛋,这么冷的天儿搞什么嘛,弄得大伙心里不自在无端地几乎要招惹杀身之祸。大伙儿心里面一阵的恨,咬牙切齿嘴里面嘎嘣嘣的响像一群人在吃嘎嘣豆。

那个小肚子隆起来的中年妇女则面目模糊一时半会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张脸隐藏在白色的雪原上。

这一会儿寒冷的天气更加寒冷冻的把把疼,田七适时收缩了一点不让把把硬梆梆抵着大树杈,仅靠两条腿维持身体的平衡。一丝桂花糕的味道从天空飘来。

我的人来了。杨坚脸色浮肿笑不唧唧地望着我。

嗯,这个我知道,但我的刀肯定比你的鸡巴人快。

好吧,不过虽然你现在很强我想说的是——而且是很不幸的,我想你强不了多久,你总不会一直就这么的强,现实是残酷由不得你不低头。

是啊,这个我知道,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到底还能强多久,但至少现在我比你强,而我也很清楚现实到底有多残酷,这个我也不比你知道的少。

可这世上仍然有那么多的蠢蛋深陷漩涡不肯向现实低头,反倒把脖子抻的细长像只鹅一样等着挨刀子,这些蠢蛋总是以为自己越老反倒越强,可这样的逻辑究竟是什么样的狗屁逻辑,是的,他们是会变得越来越老但我想那并不代表越来越强。

是啊,我想你说的越来越有道理了,而且你也越来越有那么一点的与众不同,所以我也越来越喜欢你。

望着我的刀还有我略带嘲讽的面孔,他的脸更加浮肿嘴角抽搐浮现出铁青色。死亡能使人脸色浮肿我想是这样,而铁青色总是倒霉蛋的标识。我想你要倒霉了杨坚。我扬起刀与这场漫天的雪一起缓缓落下,但我还不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引起了我对他的杀机,或许还是该停下来进行追根揭底的探寻。

田七觉得应该再好好地想一想,所以他从半空的树杈上雪片般飘下来只是用刀在杨坚的脖子上轻微点了一下,之后他又轻盈地上了大树杈蹲下来。

杨坚的脸几乎要肿成了一个大馒头。

容我再想想。田七说道。脸上皱纹丛生。

这张满是褶皱的脸上一副目光向远处投去——白色的雪原,突兀的山梁,河边的一只鸭子,织女星座亦或投向独孤伽罗的屁股,再不然就是投向自己心的深处。这些只是猜测并无根据只有他自个心里清楚,或者他也是糊里糊涂四处瞎看。不过无论从什么角度从什么时辰来观察,他都像是在苦思冥想,态度肃严。这或许是岁月如流赋予人的,一张光滑溜溜的面孔如何做苦思冥想状也很难成功,即使偶尔成功也会显得很做作,刻意的像是在憋尿。

容我再想想。杨坚听到了田七这句话,杨坚是场面上的人明白这话的份量。他马上对着那群奔驰而来的手下举起右手,手掌向前身体挺得笔直脸色铁青,面对着众侍卫像一个指挥交通的交通警。众侍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对于这个手势再明白不过。大伙儿不敢有半分马虎齐刷刷嘎吱一声勒住了马头刹住去势,就听到马背上发出咚咚一阵巨响。由于刹的太猛大伙儿憋在肚子里的闷气被敦出来形成了屁,幸好没敦出屎来。大伙儿对田七的恨意又多了一层,觉得这人做事儿果真像个娘们儿婆婆妈妈的,刀一会儿举起来一会儿又放下,要杀要砍还他妈不利索点儿。他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难当大任。

由于缺少老兵们的经验,那位中年妇女对于这个手势一时没看明白,反应也慢,就没止住去势嗖一下稀里糊涂就窜了过去。那些侍卫也不吭声,笑不唧唧地站那儿看笑话。其实不然,大伙实在不是笑不唧唧地在那儿看笑话,实在是脸上的笑还没有化掉。大伙很严肃。

杨坚脸色青得没法儿说。他只好换一种手势,平日里在私密场所常用的,右手高高举起然后手心向下一压。

——躺下!

中年妇女一看这个手势心里咯噔一下就有点儿犯迷糊——每次看到这个手势她都会心里咯噔一下犯迷糊,迷迷糊糊地躺下。但独孤迦逻虽是女子无论如何也是一国之母,绝不是等闲之辈更加不能等闲视之。她马上明白了这其中的深意,她老公显然不是让她像在家里那样躺下,说到底这冰天雪地的哪儿有那心情。

——哦,坚郎是命令我不得再往前一步。

独孤伽罗悻悻然勒住马头,对田七恨得几乎嘎嘣嘣咬碎了大牙。

侍卫们把高举的胳膊连同刀放到了马脊梁上。这大冷的天儿如果还像个火炬手那样一直举着刀,不仅冷还累没人坚持得了。田七仍在举头沉思,杨坚则眼巴巴地注视着田七举头沉思,不敢妄动。侍卫们被冻得鼻青脸肿脸上还挂着笑,看这天儿,今儿这笑一时半会儿算是解不开了。后来他们把刀插回刀鞘,笑不唧唧地两只手操进袖子,可惜那时候还没暖手宝。那位中年妇女则停在两边的中间地带发愁,该退,该进或不动,她有点儿拿不定主意。她想进,我与坚郎共死——而坚郎的手势却是躺下别动,但照目前情形最该退回去与侍卫们扎堆儿取暖。实际上侍卫们已经像小鸡儿一样在扎堆儿取暖了,看起来还颇暖和。雪又大了些,战马纷纷打起了喷嚏开始哼哧哼哧流鼻涕。众人视线模糊,唯有田七和杨坚不觉寒冷陷入沉思,一个在寻找他人之罪,一个在找寻自我之罪,不知道谁先找到,虽然先找到的也不会发个苹果,但某种象征上的意义好像就隐藏于表象之下,究竟是什么可不知道。有时候真实的含义无人能懂。你看见那片叶子了吗,一片雪落在它上面了,你站着不要动眼睛盯住叶子上的那片雪,忘掉界上的万事万物,把自己与那片雪化为一体直至你感到失去了你的自我充满了虚无为止,就会恍然大悟,哦我是无罪的而他人是有罪的,他人即地狱。

在没见到杨坚之前,年轻时候的田七脑袋硕大瘦长腿屁股圆而上翘,像一株向日葵。有一会儿他一前一后斜插双腿屁股扭曲纹丝不动,像一株歪脖子向日葵。他的思绪从身体里渗出来犹如被点燃的一堆干牛粪冒出来的蓝烟。当思绪飞得足够高的时候,那一刻他觉得天空很蓝四野宽广,有一只土鸭从旁边飞过去。土鸭的屁股肥硕无比光秃无毛,翅膀卷起来的风把他呼扇的左右飘摆,思绪在一瞬间倾泄如虹恍惚觉得这是个梦幻般的世界,距离地面越高就越梦幻。那时候他背着弯刀蹲在南京城外紫金山上的一颗白皮松的大树杈上,那是他人生头一次蹲在那么高的树杈上,之前蹲过的树杈都没那么高。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那会儿心里不免紧张怕掉下去。弯刀感应到了紧张,啾啾,啾啾,啾啾发出轻吟,田七反手摸了一下弯刀,弯刀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田七恢复了内心的平静不再紧张,弯刀又开始啾啾,啾啾,啾啾发出轻吟,不得已田七反手又摸了它一下,弯刀安静下来像只兔子。

蹲在高高的树杈上看下面的世界几乎一览无余,月光如一层透明的薄膜覆盖地表,明暗交接的地方于物体凹凸不平的边界向很远的地方蔓延,无数纷乱迷离的声音在夜空里游移不定好像鬼火。田七闪烁着雄赳赳的眼神一动不动,胯下的大把把(即小鸡鸡)也是一动不动与他保持协调一致。写到这里我突然动了想看看自己小鸡鸡的念头。一个男人看到另一个男人的小鸡鸡,难免生出要比一比的念头,就像一个女人看到另一个女人的奶子,也会油然生出比一比的念头。

田七的把把硬邦邦地抵在大树杈上,如此这样田七实际是采用三足鼎立的姿势蹲在大树杈上,看起来确实有做刺客的资本,天生就是这块儿料。如果别人蹲在这儿一动不动,一会儿功夫就会累的腰酸腿痛,田七则不同,他有三足鼎立的优势,可以接连蹲上好几天也跟没事儿人似的。若不是这个姿势太过惊世骇俗,他情愿每天都这样一个人蹲着,无论是在最短的白昼还是那些一望无际漫长幽迷的黑夜。田七不但把把长的惊世骇俗粗若面杖,胳膊腿儿同样的不合比例,头骨长的像北京猿人。这时候他穿得一身黑衣,如果有人路过树下抬头望上去,会以为山上跑下来一只大猩猩,被小孩儿看到,准会用弹弓套上石子打他。一方面说明做人还是站地上好,不要总爬得那么高免得被弹弓打,另一方面也说明小孩儿很调皮,总是喜欢用弹弓打人,有时候连只动物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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