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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肚子里
那天,阿野带着我和两个实习生去吃鱼。
一只烧鱼,却异常地大,我们吃了一晚上才解决掉。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才分开,回各自的家。
我回到家,妻子还没醒来,我抱着她就睡着了。
醒来后,我发现我已经在鱼肚子里了。
阿野也是,那两个实习生亦然。
鱼肚子里一片漆黑,我们找到了一些柴火,生起火来。
阿野说,“一定是那只鱼产生了幻觉,将我们吞并了,我们在幻觉里面,完了,我们回不去了。”
我说,“不,你在开玩笑吗,我的妻子怀孕了,我需要回去。”
阿野说,“可恶,你这个结了婚的男人,还有牵有挂,真让我有些嫉妒啊,不过我是无所谓了,我才料理完父母的丧事,而且还做着一份无聊的工作,我也不急着回去,再说了,这儿还挺暖和,我的余生在这里度过,也不是不能接受。”
阿野说完,那两个实习生便慌张了起来,两个20出头的男生,大学毕业不久,一胖一瘦,他们气愤地跪在地上,锤着地面。
胖实习生说,“不行!我一定要回去!我还没有女朋友,我还是一个处男,至少让我先享受完人生该有的快乐,再困在这里吧!”
另外一个瘦实习生,说得更加不知所云了,“这一定是你们的阴谋,你们一群老家伙,将我们困在这里,与年轻人一起耗尽生命,会让你们产生与我们地位相等的错觉,你们错了,这世界是我们的,你们早就应该被政府集中销毁了。而不是让你们在鱼肚子里安享晚年。”
阿野有些恼火了,“你闭嘴!你..”阿野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们。
瘦实习生更加听不进了,他来回走着,挥舞手臂,大声喊道,“一定是你们的阴谋。那鱼难道不是你带我们去吃的吗,你这个贱货。”
胖实习生也附和道,“我同意。你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他们不知絮絮叨叨了多久,骂累后两人就躺一起睡着了。
柴火用完了,我说,“我去找找哪儿有柴火。”
阿野点了点头,我便起身走进黑暗里。
我走得越远,回过头已经看不见阿野了。
风越发地大,越发寒冷。
可我始终没找着柴火。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走来一个男人。
随着他越走越近,我才慢慢地看清,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上身赤裸,身形消瘦,比瘦实习生瘦,像一根火柴棍,可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倒也显斯文。
我朝他喊道,“你是谁?”
他不应声。他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们只有一步之遥。
他说,“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我摆了摆手,“不,我没有办法。你可以跟我一起找柴火。”
然后我们便一同寻找柴火,过了会儿他便找到根巨大的木头柱,他笑道,“这木柱够烧几个晚上了。”我笑了笑,带着他回了阿野那儿,算是满载而归。
阿野睡着了,与两个实习生躺在一起,他腿搭在胖实习生的脸上,我叫醒了他,他睡得不沉,是睁着一只眼睛睡的。
他说,“我以为你抛弃我,自己寻找出路去了。”
我说,“不会的,我还带了一个人来。”
阿野和那个男人握了手,他说他叫赤道,他的真身是一只鲸鱼。
他叹了口气,说,“向来只有我吃鱼的份,没想到这回要死在一只小鱼的肚里了,我感到绝望。”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过了一会儿我和阿野也半睡半醒了,火却烧得正旺,他继续絮絮叨叨着,“我刚和我的女友分手。她是一只海龟。我们路过南极时她和一只企鹅在一起了。不久前我本来启程打算去太平洋的,听说那儿的晴天很美。”不知道他说了多久,之后便一直摇头叹气,“唉,这可真是讽刺啊。我的鱼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第二天,赤道死了,我们找了许久才找到他的尸体。
他变成了一只鲸鱼,不过只有巴掌那么大,已经没有了呼吸。
阿野说他是忧郁过度而死的,一只忧郁的鲸鱼。
我们没有将赤道的事告诉两个实习生,他们一醒来就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止不住地大叫着,类似于“完了,完了,就这样完了。我们是要葬在这里了。”胖实习生还不断哭喊,“我只是一个无能的处男,我为何落得这么悲惨。我甚至连鸡都不敢杀的,我只是吃了一次鱼。”
我和阿野不理睬他们,结着伴离开了他们,去寻找新的柴火,去寻找今天晚上睡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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