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

荆野

闹钟

      陈贯中把母亲捆在木椅上后开始拷问。
      木椅是母亲的嫁妆，可是在经历过三次搬家整整三十年的时间，它依然完好而牢固的存在。像是为了一种时刻在准备着。幼儿时期陈贯中曾在这张原木椅上练习过毛笔，今天是母亲痴呆的坐在上面被考验她那麻痹的情绪。
      陈贯中伸出双手轻轻放在母亲的膝盖上，沉稳而亲切地在她耳边说：“妈妈~？”
      母亲毫无反应，呆滞，显得睡意朦胧。
      “妈妈，我的妈妈，你知道自己怎么了？”
      “妈妈！”
        母亲低着头看着地板，稍微抬了一下眉毛。
        “嗯。”
      他缕了缕母亲耳边上的白发说”请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故事。“
      ”请你说说在你儿时，年轻时发生的事情，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
       妈妈咽了一口痰。
      ”不，告诉我，告诉我你的童年是怎么度过的“
      ”请你认真回答我，在你小的时代，那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你们的生活是不是非常艰苦？“
      ”像你的那些朋友和邻居是不是都经历着相同的艰难？“
      ”你不是告诉我，曾经每一天你都要反复走上十多里路挑煤去工厂，然后回到家洗衣，做饭，喂猪。“
      ”妈妈！你能说一说这些事情吗？妈妈~“
     母亲的双手被死死的捆在椅背上，手腕早已出现严重的血瘀。
     陈贯中看着母亲忧伤的双眼垂落在干枯的脸颊上，它们马上就要紧闭了，于是他猛然抽了一个嘴巴在她脸上，冲着她的耳边发狂的咆哮着。
      ”你那死去的姐姐！你那还没有成年的侄子因车祸掉落山崖找不到的遗体，你那么疼爱的亲人，你都不记得了吗？“
     ”妈妈！“
    ”妈妈~妈妈~你就不能告诉我这些事情吗？”
     “妈妈，关于那时的人，那时死去的人，那个时候被残害的人，就一点点，试着说说吧！妈妈！”
       “一点就好~~，只要一点点~~。”
        忽然， 闹钟在早晨六点像个奴隶那般，铛铛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