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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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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1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2005.2.24</P>
<>水楼</P>
<>一<BR>我家住的地方叫水楼,大凡楼,都是比较诗意的名字,而水楼,那一定是靠水的楼,但在我的所有记忆里,这里只有水,没有楼,或许以前有,但我不知道。其实水也不怎么样,只是一片比较大的池塘而已,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想即使村里最老的老人,也不知道,但我估计应该是二十亩以上。这二十亩的水地很不规则,好像一个醉倒的8字一样,不过又不全像8,因为它的两个主要的水域是一边大,一边小,把两片水域分开的地段最为狭窄的,只有十米这样的距离,之前有人为了方便,在这个地方修了一个堤坝,方便过路的人,但时日和塘水的作用让这个纯土堤坝很快的消逝了,大概存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后来再也没有人提起过要修好堤坝了。但作为自然的水塘,塘水都是听从老天的安排,春季从清明开始,持续的雨天为它储蓄一年之用的水,有的时候有人把这里承包起来养鱼,有的时候没有,承包起来当然是有人看管,到了收鱼的季节(一般是在秋末冬初)放掉池塘的水,这样即使不用堤坝,也可以形成一条捷径。没有人保养的时候,就是公用的池塘,但不知道为什么,也还会有鱼出现,一到了农闲时节,大家便一拥而上,放塘水,捞鱼虾,每年大家都会下塘拥抢,这样的场景甚是好看,泥地里乌鸦鸦的全是人头,我下过一次,但什么也没捞到,以后就不下了,只在岸上看热闹,围观的人也很多,有的时候为了争一只鱼,会发生两人用淤泥对扔的打架事件,甚为搞笑(现在英国有一种泥地赛跑比赛,景况大概差不多)。总之无论怎么样,一到冬天,池塘就会被放干涸了,就会自动出现一条捷径。而我家就住在这条捷径的旁边,一个小土房,背面临水,每到夏季骤雨劲风的时候都能听到塘水拍打房基石头的声音,我没有看过大海,所以在我的心目中,这就是惊涛拍岸的景象,后来为了稳固房基起见,我们一家人在一个冬季的几十天里完成了填塘造院的壮举,在临水的地方垒上坚硬的石头(这种石头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但总能在田间看到,劳作回来的时候只要看到,我们就收集回来,它们光滑而坚硬,又没有规则,弄起来著实难办),这样惊涛带来的恐惧就消失了。人造的后院不大,大概是半亩地的光景,起先土壤不够,只能填充到三分地这样的面积,但为了能使得院子更大,挡水的石墙垒到了更远的地方,中间留了二分空洼地,石墙不是密封的,能透水,也就形成了水洼地了。可是经年累月,这里成了附近居民垃圾的最好归处,十几年过去了,水洼地也被覆盖了,农村的垃圾大多很绿色,只有很少量的化学用品,所以不但不臭,反而很肥,之后春风雷雨过,也就杂草丛生了,父母看到水打基石的危险消除了,也没大理会,只是在杂草中种一棵了二十年结一次果的白果树,任其生长,我求学在外,不知道为什么白果树也没了,估计是顽童蹂躏或者是杂草太多的缘故。</P>
<P>最值得一提的是水塘的风景,起初,在水塘的北岸(我家后院的对面)是没有人家的,而是一片荒山,后来才逐渐迁移到那头,而我家的东面和南面,都是碧绿的菜园,西面是田野,可以说是荒郊之所。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北面已经有了几户人家,尹姓住户居多,而村里绝大多数的冯姓极少,还有一家熊姓的。而不管是住户还是菜园,都面临着跟我家的基石同样的土壤被蚕食的危险,故此,在菜园和对面人家的边上,有大量的竹子,沿布在水塘的周围。竹子是常青的的植物,而菜园和田野都是季节性很强的地方,这样在我的眼里,既有四季变化的菜园,也有常年坚挺的竹子。在很久的时间里,我对竹子的常年浓绿都全然不知,最高兴的倒是春末夏初的时候,菜园里的普林树最浓密的时候,有大量的知了闹个不停,有的时候挺讨厌他们的,因为他们实在不懂得照顾别人,闹得厉害,而且是天一热就闹、越热越闹的那种,童年时很多朋友都上树去捉它们,然后把它们折磨死,原因大概有两个,一是报复,二是我们的童年实在太苍白了,没有玩具,只能拿它们充数,我们山沟的孩子没有什么爱心,也不知道保护动物,我小时候很乖(其实是愚笨,任何乖的小孩都是愚笨),没敢上树,所以也没捉过知了,倒是很多时候在路上看到过知了的尸体,也见过同伴折磨的手法,先是把它两个透明的翅膀折断,把它放在地上,看它拍动断翅(实际只有一点而已)在地上打转,甚是好笑,大家都围着,眼光随着它的挣扎而移动,等它转得稍微远了,又把它捉回到原地,有的时候我们还会比赛,在地上划一个圈,谁的知了先转出去为输,要当一会“小马”。有的人输了很气愤,就把知了腰折,把下身丢掉,只剩下个头,居然也能活,真是神奇。相对菜园,池塘边上的竹子确实很静谧,只会在清风徐来的时候很轻微的响一下,沙沙的,一拂而过,之后绝无声息,可以说是我童年的伴侣。直到今天,村中人口外流,菜园由此荒芜,杂草丛丛,已不是旧日繁茂的风采了,但这些竹子,依旧伫立着。要记忆起来,童年也不全是忽视竹子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一群群鸭子游过池塘的时候,总能在竹子下歇息。村里有爱吃鸭的习俗,从我记忆起就已经开始了,而且吃鸭的方法独特,不同北京的烤鸭,也不同广州的烧鸭,而是黄焖鸭,附以冬笋红椒香料,先炒后焖,味道极好。农村什么都是自给自足,要吃当然要养,养鸭什么都不怕,最怕就是一大群扁嘴的家伙下水塘溜达,水塘二十来亩,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它们要是下了,就难哄得上岸。以前经常有人入暮还在塘边哈里巴气的“呀来来来”(哄鸭的声音),又是扔石头又是赶水浪(用竹竿掀其水浪,水浪有时候能赶鸭子),但它们硬是在水上乐不思蜀,就是不上来,而且还专跟你对着干,你来东面,它们就往西,你来西它们就往东,在岸边啄个小虫,看你来了又往中心游,气你个半死。这个时候,竹子是隐蔽的好藏所,而且竹子下面阴凉多食,小鱼小虾的也多,鸭子自然喜欢在那个地方扎头下水,以觅良食,只要你在这帮扁嘴家伙大吃特吃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卷裤下水,挥着长长的竹竿,一定是将它们绳之上岸了。我之所以对竹子有很大的感情,主要是因为在暑假的时候,同伴都下田干活了,而我家里姐妹多,只有我一个男孩,父母都不让我干农活,留我一人在家读书写作业,这使得我愈来愈孤独,很多时候我跑在村里,家家锁门闭户,若大村庄,空无一人,我只能看天空,高远的,洁净的(现在觉得)同时就是幻想一些事情,最后回家,总能看到竹子,我想竹子应该是我认识世界的一个启蒙。</P>
<P>二<BR>水楼是有历史的。村里的历史大都没有书面的考究,只是口头讲述,我父母是耿直勤劳的人,自结婚后就从爷爷处分家自过,加之性格直率又好面子,并无多少人来往,老人便更少,所以其中历史概要,我一直不得知。新近我无业在家,方得一而知。说起来应该追溯到我曾祖父那一代人,确切的时日不好说,应该是在新中国解放以前,赣湘还是红色根据地,而赣湘以南的粤地,却是国统区,属于白色统治地带,在赣湘与粤交接的地方,成为了最动荡不安的地方,这些地方是粤之北、赣湘之南,从地理上看是梅岭山脉覆盖的一片山域,梅雨时节就是指南方的暖空气向北推进,在这里与北方的冷空气相遇,翻越梅岭山脉上升的时候形成的降雨,这一带山多林茂,最适合游击队出没,相传陈毅爷爷就差点在这里殉道,连遗书都写好了,而且叫的也跟我们这一带有关,曰《梅岭三章》。我们村就是属于这一个广袤山林里的一个村庄,可以说是白色跟红色斗争得最厉害的地方之一,也是一个动荡时代的最典型山村。为了描述的需要,把我们村唤作Y村,而把距离我们村大约一千米的那个地方唤作J村,再往北十几公里,就是梅岭油山了,连绵的山岭应该还记得那里的游击队,毕竟只是几十年的历史,对它们来说太年轻了。后来,可能是为了防止红色向南侵蚀,国民党在粤北之地设立了很多炮楼,几十公里一个可能,也许以自然村为单位,我不知道,而水楼,就是其中的一个炮楼,设立在Y村,再北一千米,就是J村,是红色革命的前哨,这样的对峙委实让人触目惊心,也许作为村庄的历史来说,J村并不是一个自然的村落,而是作为政治对抗而产生的副产品,但不管怎么样,对峙的存在就必然存在血腥的味道。水楼是一座四层高的炮楼,能容纳整个村庄的人(可能出于一种防赤管制),四周还有护楼的河道,唯一的通路是一座吊桥,出去干活的时候成群结队全体出去,回来时候闭楼锁道,闲人进入不得,所以共产党人也进入不得。修筑炮楼的石头是四周的小村落挖来的,其中不乏很多别村祠庙基石,这些白净硕大的基石最终成就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屠杀,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J村的民众偷偷摸进了水楼,好像希腊人摸进了特洛依一样,Y村的人被悉数杀光,当然还有少部分的逃走了,我爷爷就是其中一个,据说那时候他才十岁,现在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眼睛充满平静和宽容,也许他所见过那个夜晚的弯刀和火光已经全然不在记忆里,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也许是他不想说,总之他每天都会来我家,来水楼,看看这二十亩的池塘和边岸上的荒草,踢踢脚底下的被屠杀遗留下的瓦砾(它们已经很散碎了),之后就回去,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现在,我知道那些石头从哪里来的了,我也知道每个垒在我家背后用以挡水的石头身上,有很多为人所不知的秘密,它们静静的躺着,不很规则,却满是故事和征兆。<BR>而现在,那些屠杀后的寒骨,就在我的脚下,它们躺了六十多年,在石头被岁月磨棱去角后不无影踪,当开始知道时,深夜我都会感到一阵一阵的心寒,写作看书都很没心思,有时候还会听一些奇怪的声音,大概是虫豸,当我总觉得是一些来自未知世界的声音,突然间我发现自己变得那么的和平,那么的宽容,那么的迷信,至少是一种思想上的放松和包容吧:我潜意识里承认了鬼魂的存在。</P>
<P>三.<BR>在我们万能科学的占领下,知识作为一种物质存在变得越来越明显,真理那个永恒的灯塔引领着知识的阶梯,我们是上面爬行的蚂蚁,遥遥万里,总当接近的时候才发现灯塔还是那么的远。可在科学的背面,在被占领的阴影里,是否还有其他的另外一种可能存在呢?知识没有办法告诉我们,但还有人相信,那么我们为他定义一个名词:迷信。在我的印象中,第一个定义的人应该是一个宽容的人,迷信只是一个科学的对面,他的地位应该是根科学平起平坐,但很遗憾,在一种统治生态下,人类的情感占了很大的因素(至少中国人是这样,外国我不知道),它们被贬为了科学王国里的阶下囚。科学是否能定义人的情感呢?科学是否能推算一个人心灵的沉淀呢?科学是否能制造文字里的汹涌澎湃呢?而当历史空间孕育生灵,造就它们的喜怒哀乐时,科学在干什么?我在想这些,思考关于我们这个世界的运作洪流,想想关于人类生生不息背后的动力,在一个痛苦生命体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支持着他们每天的守望着新的太阳,在我能得到的答案中,最能理解的是希望和欲望。我想这是作为一个个体分析而得出的结论,作为一个群体,这样的答案显得不够规格——我的意思是在生活的背后,在希望的背后,在欲望的背后,在一切人类思考的边缘所意味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无从知晓,但我看到小时候常见的石头的时候,我有种不能止涌的悲伤,因为我发现了它后面的屠杀,知道了水楼的故事,知道了一个十岁的生命看到火光和鲜血的记忆在六十多年后的平静,我相信科学,但我更相信石头,因为科学无论怎么样也测量不到石头里富含的感情,它折射出来对每个生灵的意义各不相同,由此,我敬畏着身边的每个事物,我相信它们都是神。“每个事物都是有生命的,问题是如何唤起它的灵性”,马尔克斯先生如是说。很显然,我能在这样的一个思考中得到他语言的真谛,也完成了一次自我思维的超越(这样说好像不是很谦虚,但我喜欢这样的感觉)。<BR>2005.2.24初稿<BR>2005.11.8校<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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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18 |只看该作者
<>2005.3.11<BR>4.</P>
<>我想我应该整理好业已破碎的心绪,继续下面的写作。夜依旧在撕裂,我过去的时光也成了断裂的轻纱,好像有很多触手可及的朦胧,却终究难以复合。<BR>不知道什么开始,我和牛解下了关缘。或许是出于它的固执,或许是出于它的纯洁。在我的记忆中,牛是唯一的纯粹,我在飘然的时光中接受了它的形象,连自己都不知道,直到多年后,我从学校回来,看着两手空空的自己,看着业已断裂的青春,我才想起我要做点什么,可我是那么的无力,我不能像一个任性的青年学生一样奢求生活的宽容,也不能像毕业后诸多的朋友一样自食其力,我的失败捆绑着我以后的日子,好像一个刚刚开始的万劫不复。</P>
<>而现在唯一能撑起我残破的梦境的就是小说了。回来的时候我像许多武功高强的人一样用意念生活着,希冀用个人的幻觉笼罩自己构建的纯粹天空,可周围的风尘如此的猛烈、顽强和肆无忌惮,让我难以喘气。记得回来的那个晚上,杂乱破败的家把我所有的一切都击碎,包括自以为是的理想、梦想中家庭的和睦以及一些看似近在眼前的安慰,甚至击碎了我寓言般的生命。我每天日子着行尸走肉,等待命运的发布。记得那天晚上的时候,我和父亲说了很多话,我是那么投入的诉讼着关于我的青春生活,那个无可挽回的败局,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忧伤,一些在遥不可及的地方奄奄一息的理想,还有关于写作的打算,总之很多,多到我自己都无力表述清楚,只是像个即将结束的人口述着自己的遗嘱一样,父亲很生气,也很无奈,他花白的胡须无数次的上仰,无数次的用粗鲁的话鞭打着我的自己构建得异常完美的王国,之后带着彻底碎裂的心爬上了床,那是艰难的一夜,我发誓,那真的让我困苦不堪,我像掉落的松针一样变得易燃,我在想我来到这个世界,究竟犯了什么罪,我从小到大都在无知和模仿中度过,父母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庆幸的是我的模仿能力比别的孩子强,然后我带着农村的不经世事和朴实乖巧去了广州,除此以外,我没有发觉有任何的财产和资本。那是另外的一个世界,我不曾讲过的也不曾想过的,我突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任何事情的过了六年,然后背着原来的包回来了,那一场不经意的六年,变成了我永恒的伤,到现在,我依旧莫名其妙的问自己为什么不上课,为什么对老师同学朋友教科书都那么的不信任,面对就业压力的时候依旧坚持着自己那个自以为是的文学梦想,所有的一切我都找不到答案,我无力的抗拒着生活,一再努力的想逃避,可是我说过,它们如此庞大猛烈和肆无忌惮,我小草一样的腰杆根本无力挽救一切,我太失败了,无论是做什么。于是,我想到了结束我自身的寓言,生命太悲凉了,我无法不结束。<BR>那天晚上我踩在洗脚的塑料桶沿,听到古老的滴答相互敲打,防如送别的声音,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心中满是青春的泪水涌了出来,一种泪流满面挽救了我,我压抑的心变成了汪洋的河流,没有了痛楚,我平静下来,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BR>第二天我还在阳光开始的时候站在门前的菜园,看着那棵枝叶不在的树,那些歪曲的枝干让我想起了很多,扭曲挣扎的拉孔奥、远去3年的初恋、还有六年里的无数次选择和放弃,当然阳光再度将我带回诗歌的感觉和打字的快乐,可这种毒药美酒的快乐很快让我陷入回忆的泥潭,我无法自拔,我难以割舍,那六年的青春,一事无成变成了永恒的烙印。<BR>3年前我回来的时候想现在看到过这树,之后我写了一篇散文,发表在网易,当然还有很多地方,内容晦涩,如同我现在的大多数文章一样,我发觉自此那次后我就一发不可收拾,我彻底喜欢上了文字,因为我能构筑自己的家园,无论是晦涩难懂还是轻松愉快,我都为这个myself的家园而高兴,我不知道生存,也不知道世故,我想自己的快乐是一个绝对的参照物,最后我欣欣向荣的去退学,还用一种面朝大海的豁然去打发香烟和啤酒,我以为温室效应下定然是温室,花儿开了,春天来了,一切的小草都阳光雨露,一切的牛羊都驰骋疆场,可一年下来,我发现我错了,我固守着自己最后的领地饥饿的面对整个城市,面对我爱的人,面对朋友和夏天,最后不得不面对遥远的归途和葱郁的乡土,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像一只丧家之犬般的走过六年,从泪流满面的19岁走到满面泪流的25岁,没有希望和目标,没有更改和融合,只有纯粹,有时候,我仍拿这个引以为豪。<BR>现在,我真的将引以为豪了,没有什么可以改变我,没有什么可以打断我,除了记忆和青春,我什么都拥有不了,记忆全部败坏,青春全部虚无,我发掘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是彻底的无产阶级,我要革命,我要起义,我要将自己的愤怒、和平、安静、深沉、莫名其妙一股脑的对准时代,对准所有的变节开炮。<BR>B<BR>慢慢的,一些独立让我庞大得无以复加,我行走在门前翠绿的菜园前,看到麻雀六年来首次停留在我面前觅食,农人和日暮同时现身采菊东篱下的悠然南山,一些锄头在春天来临的时候变得光滑锋利和春风满面,最香浓的米酒使得我醉意怡然,竹子回到了从前的坚挺,持续的干旱阻挡了过往的人群,池塘载着探听春暖花开的鸭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梦寐以求的和谐社会,我的记忆伤疤逐渐在一种深邃的文学恐惧中消融了。最孤独的马孔多建村了,吃土的痴情姑娘还有宋江一样的梅尔加得斯都在等待我去告诉他们一个消息,我还活着。我还需要奔跑,还需要在最美妙的黑夜里跟月亮和那些没有名字却又硬说自己是永恒的星辰搏斗,对,没错,还有那个撒娇的老奶奶,她如此的风情万种,每天晚上用如此性感的文笔和博广的知识冲淡着自己老去的年华,假冒床上功夫了得的少妇跟我谈论美食、宗教、神秘偏方和关于她外公的五百页手稿故事。只可惜我还没有见到小王子,那个优雅的小男孩,我发誓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爱他,我还想念卡尔维诺,他被我一次怜悯的失误交给了音讯全无的妹妹,可怜的女孩,我不知道她是否依旧在学校,还是继续延长着自己对肥胖不顾的顽症而出走,远走他乡或者任人宰割,总之我是不能照顾她了。也许我还应该在未雨的夜晚谈谈老鼠的瘟疫,谈谈加缪,谈谈我对他的失望和存在主义的无聊,他可能对地中海的气候有点认识,但他不知道哪里的树木有点类似沙漠植物,为了防止夏天干旱蒸发,不得不把自己的皮长得跟子弹壳一样的结实。但这仅仅是我的第一印象,我还会关注他作为一个局外人时候的表现,好了,一切都好了,今晚的风刮得颇为离奇,都春天了,还呼啸着跟北风一样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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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center>小说的诞生</DIV><BR><BR>??在看完《麦田守望者》后,我几天不敢写东西,疯子般的在屋子里走着,来来回回,感觉身体快要爆炸了。<BR><BR>??只要我提起笔,或者端正好姿势在键盘上准备写下任何话,小说诗歌或者散文不等,都会不由自主的落入“霍尔顿”式的语法结构中,很难摆脱,有几天,我在心里不停的叨念着“你是个窝囊废、他是个婊子养的”等等粗口,但我不知道对谁说,谁都没有当时,我想我是对这个世界的人说的。<BR><BR>??也许你很难相信,到后来,我思考的一件事,我的意思是因为《麦田守望者》而诱发我思考的一件事,是小说的诞生,这两者几乎没有任何拉拢,但我想到了这么一件傻蛋一般的事,真是笑死人。在书里,塞林格,就是这本他妈的书的作者,几乎每写一句就要提上十句诸如“我真希望你在场、我的意思是”此类的废话,看得我心疼,的确很心疼,从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你可以看出他为何要将小说的细节雕刻得如此详尽,甚至连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不肯拉下,真的,比如路边的一个小孩,在出租车上说的一些废话,什么在冬天中央公园的鸭子去了哪里呀,什么《大西洋月刊》拉,他对这个世界的每样存在都有看法,不管是老人小孩公鸡还是鸭子,甚至尘埃,他都有意见有看法,而且这种看法都他妈让你耳目一新,让你看到他是个将要独立,但又还没有完全独立,在将要容忍外面这个傻蛋世界时的一些挣扎,其实,外面这个世界有他的伦理、原则、道德等等,我倒以为一个人,我说的是正常的人,从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初步认识山树鸟兽等存在的物质,可以叫新生,也就是一种表面的认识,完全是空间上的立体的认识,而到进入这个社会后,我的意思是要我们自己为自己的口赚粮食,要为自己天生的各种毛病优点什么的摆放在公众前,也就是要为自己的一生赢得尊重,那么,我们得跑到虚伪的人中间,其实那种虚伪是自我保护,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就是很讨厌,我们对它感到不适,事实上,甚至反抗腻烦,问题就出在这,我就想说,其实,这个时候,我们也是一个新生,也是一个婴儿,前面可以称我们为世界的婴儿或者人间的婴儿,而后面,我的意思是当你感觉到虚伪感觉到道德感觉到伦理时,我们是社会的婴儿,婴儿都是要长大的,这时候,我们慢慢感受的不是山的高度或者去往加利福尼亚的道路该怎么走,而是我怎么样才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可,怎么样通向被尊重,这个被尊重是一个狭隘的见解,在读书人中的被尊重和在混混中的被尊重可能是相向而行的,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我们将认识更多的人类自己拥有的东西。<BR><BR>??那么,这些东西与小说的诞生有何关系呢?<BR><BR>??以前,我一直觉得小说是一种表达,就是说话,好的小说应该让人感觉到一个人在跟你说话,其实,在很早以前我就有这样的感觉,大概,让我想想,大概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说起来话长,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村里有个读书人,他大概是我第一个接触的读书人,上学是不可以说是读书人,只能叫学生,我说的读书人是自发去读书的人,而没有其他方面的压力,那个读书人,一面做农活一面读书,他有很多的小说,但是很旧,可能是因为他家太穷的缘故,说实在的,即使现在想起来,我也很佩服他,他家里甚至没有床,他是睡在储粮的仓库上,仓库用木板盖的,上面是他的被褥,下面就是黄澄澄的粮食,他妈的粮食,要供一年使用,现在想起来,要是他尿裤子,那一他家三口不知道会不会饿肚皮,恩,他在床头装了一小光管——因为他没钱买台灯,就在小光管的照明下看书的,那光管大概只有8瓦。恩,有一天,我在田野里晃悠,看到他在田里犁田,我就站在田坎上跟他说话,那时候我经常在他那里看武侠小说,我们就谈关于小说的一些事情,我当时坐在一个大又圆而且光滑的石头上,说好的小说就好象说话一般,到现在,我还记得,而且现今中国在我看到的小说中,这方面最好的恐怕是贾平凹。其实小说应该是记录,这可能是包容了表达的一种功能,记录一些东西,要记录,记录一段事、一段情感、一段伤害、一段尊严等等,人有个很大的矛盾是理解上不能统一,这是小说解决的主要问题,是和解。<BR><BR>??塞格林的小说在记录成长的那个时段,我为什么看得心疼呢,是因为他表达了我表达不了又迫切想表达的东西,也就是说,就感觉来说,我几乎跟他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你怎么说都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有的时候,我跟一些年轻人聊天,你可以告诉他们,你们现在对这个世界的感觉,你现在的无助、彷徨、恐惧跟我以前的一样,而且,过了这个时段就不会在有了,他们听不进,反而跟你说,每个人都不一样,意思是他的这感觉是独一无二的,可是经历过的人都知道,那是扯淡,因为那时候,也有人对我说同样的话,而我也同样不相信,这是一个恶死了的循环,每个人都相信自己独一无二,都相信自己那种忧伤,那种恐惧,那种对纯洁事物的向往是他妈的一生的状态,而确实说来,里面都是有一些独一无二的东西,比如遇到不同的情人,跟她们有过与众不同的欢乐细节,可大体上来说,那种彷徨忧伤以及恐惧就是共性,是天下所有同龄人所经历的,可没人相信别人也是这样,除非很特别的,因为那种内心的感受,大家都无法表达,这时候,小说就显示了强大的功能,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小说这样的体裁才能将那种忧伤那种恐惧或者善良很好的表达,诗歌散文那种短小的体裁虽然也能表达,也能引起一些共鸣,但是更深层次的,更高境界的,还是需要小说慢慢浸淫,我的心疼就在于虽然我们有很多朋友,你可以看到他哭泣,可我们怎么也了解不了他哭的真实想法,五山公寓有很多我的朋友,他们一些人在我面前哭,我很伤心,可不我知道怎么跟他们说,我知道,如果我说明天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他们绝对是听不进去,认为我扯淡,因为,我以前也在一种痛苦中哭泣,别人也对我说明天会好的,一切都会过去,我听不进,我以为那是扯淡,走过来,才真的知道,其实,那人说的是真的,真的明天会更好,真的一切都会过去,关于我们的那些忧伤恐惧和彷徨都会随着生存的压力而减少,我们对纯洁的向往,对美好事物的留恋,对固有存在的一种怀想,都会过去,接着我们进入了人类的社会,接触到更多的欲望伦理道德,我们告别了世界,进入心灵的内核。<BR><BR>??那时我在想,小说是不是由于这种无法表达的情感而诞生的,我知道的,文学的最初是没有小说的,最初的一些表达我们叫诗歌,就是很简单的一些语句,比如说诗经,诗经的特点是喜欢借景抒情,也就是说,先对那种存在肯定,然后在渗入人的心灵,比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吟唱的人想表达的是,你看呀,成双的雎鸠在河边,多幸福美好,如果我一个人的话,那必定是很孤单的,也就不好了,所以我要追求一个淑女,这其实是一个很浅层欲望表达,没有挖掘的深度,只是一种表面的美好,但给现代人读起来,那种肤表的美好恰恰有了更多的想象空间,这就是诗,诗是那么一种能供人遐想的东西,但真正表达更广更深更复杂的,需要小说。诗之后为了更广的散文,骈文,赋,那些表达的就更多了,而到了后来戏剧,已经到了一种情感的情景化,我认为那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也是文学记录功能的从表达功能上的质的提升,后来,这才有了小说的诞生。<BR><BR>??人类深层次的需要才产生了小说,我们对男女之情的追求可以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来表达,而我们要对一个社会的变迁,对三个国家的历史和其中包含的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一种综合感慨,对先行社会一个整体的愚昧或者说是一种不可能完成感情,其他体裁都是无法表达的,所以才诞生了《红楼梦》,才有人去写《三国演义》,才有了《水浒传》,当然,如果说三国最先是对长期口述表达的一次记录,那么其历经千年不衰的内在情怀则完全能证明它内部所掩藏着的人类深层次的情感基因,正如人类对内部物质世界的认识从宏观到微观而且不断的扩大一样,人的潜意识,也就是对心灵的挖掘也在不断的扩大,好的小说可以说是这样都是击中人尚未开发的意识,那种意识你根本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感觉,只能在通过对某一个环境,某一个时间某个事件的细节表绘中得到真正的体味,其他的时候,其他形式的体裁,都无法真正的表达,或许它也能表达,但是不能跟大众交流,不能形成一种普及式的和解,我想,这就是小说独一无二的方面。<BR><BR>??《麦田守望者》所表述的正中了青年人的要害,很好的将那个走上成熟时期的心态铺展出来,而它优秀的不但是铺展,而且还能很好的安排,从被学校开除,被老师训话,到回到宿舍与舍友干架对掐,骂他不关心一个姑娘在下棋时候是不是把她所有的国王都留在后排(笑死人了,真的,嘿嘿),再到对妹妹的那种纯真,最后得到一个精神分析家的指点,这一切看起来似乎在平常不过了,可仔细看来,是一个精心的设计,独具匠心,那种情感,是挽留、愤怒、愉快(终于走出了这样一个人生阶段)、拯救还是其他呢?还是全部都有,我真的看不清楚,没有更多的资料供我看,无法分辨。<BR>
<DIV align=right>2005.8.3</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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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V align=center>夜</DIV><BR><BR>?我在村子里醒来,听到狗吠的声音,于是我知道,夜来了,黑暗降临了。人们在休憩,停止了大脑的思考,呼吸也降低了许多。只有我一个人,在村子的一块杂草地上吸烟,看星星,看月亮,星星们都忧伤的挂在上面,也许它们在悔恨,它们是永存的,不管白天还是黑夜,该发光的都在发光,它们的美,依仗夜,依仗黑暗,终于显露出了,可当它们在天空中闪耀的时候,人们却休息了,人们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人们的眼睛已经关闭,它们的美,只能是忧伤的美,是只有在夜里醒来的人看到的美,是少数永存的美。夜终于给了狗一个发泄的机会,它们敢于吠,勇于吠,我在村里醒来,通常都是在狗吠的声音中起来的,当我在蒙睡中,狗吠的声音第一个进入我的感官,我是一个在狗吠中成长的孩子,直到今天,我起来第一个印象就是土地丈量员K也是在狗吠时候到达城堡的,我这里没有城堡,我在一个村野的农居中,杂草盖过膝盖,但依旧有夜和狗吠的声音,这个世界都是有夜的,需要夜,需要黑暗,需要狗吠。<BR><BR>??很早我就知道狗吠的原由,在白天,听到陌生的声音,它就警觉起来,耸起耳朵,判断声音是否慢慢靠近,如若真是如此,它就开始吠了,一边吠,一边迎上那声音,故作英勇,随后又猛的往回跑,胆小怕事,回跑时又嘎然而止,转头正面狂吠,直到看到来物,如若是陌生的人,即保持一定距离乱吠不已,如若是熟人,当即收敛姿态,掩藏先前的张牙舞爪,摇动尾巴,跑过去亲昵,乱蹭。而黑夜的时候,它们吠得更加狂妄,除了上述举动外,它们还会共吠,那是我印象最深的吠,村子里有很多的狗,散布在各个角落,远处的狗因为一个脚步声吠起来,不远的狗也从窝里跑出来,站在屋檐下,不分青红皂白,仰头狂吠,离不远处不远的更远的狗听到了,也狂吠起来,整个村子,整个黑夜,都是狗吠的声音,很多时候,我都在我家的狗的无端狂吠中惊醒,我感觉到悲伤,它竟然不知道远处发生了什么,就吠了起来,我想,这是因为黑夜,因为黑暗,因为它们在伸爪不见五指的黑夜,它们这样吠,并不羞愧,它们不需要真相,它们不需要制度或者理性,更不需要道德,不需要理解,不需要沟通,他们需要的,就是听到一个微弱的吠声,它们知道,我不吠,还有其他的狗会吠的,吠,是狗们证明自己存在的唯一途径,一连几个夜晚,我都在漫天的狗叫声中思考、看书、写作,我想到未眠和已眠的人们,在夜里,他们都得忍受着狗吠。<BR><BR>??夜是脆弱的,微风轻轻一吹,便不胜凉意,夜也是美丽的,抬头观星月,低头望灯火。夜更是乏味的,虫鸣狗吠,声线黩远,夜的廖寂,夜的叹息,夜的空荡,都是虫狗的功劳。叠被褥时,我心中不禁哼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新近都在听贝多芬的交响乐,却不知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首歌曲,无疑,它是美的,无疑,它是催人泪下的,无疑,它是夜之灵感的杰作,年轻的战士,你不要悲伤,过了今晚,思念过自己的爱人,明天,就直接开赴保卫莫斯科的前线,那么,你或者是站着回来,或者将自己的血液洒在俄罗斯母亲的身上,且让我在出征前夜再听听夜,那是土地的呼喊,人民的呼喊,是俄罗斯母亲的呼喊,敌人的坦克轰隆隆开来,这夜显得更沉寂,这风,这思念显得更完美壮烈。是的,夜,所有的战士都会听到你,所有沉睡的人都看不到你,你是脆弱,也是最后的坚强。<BR><BR>                              
<DIV align=right>2005.8.25</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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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IV align=center>生命</DIV><BR><BR>??透过菜埂看到月亮时,已是凌晨四点半,我饿极了,在屋檐下来回走了几个回合,狠狠的撒了泡尿,舒口气,我感觉到空前的美,我不需要语言,不需要文字,不需要任何朋友,业已感觉到了快乐和沉静,周围的一切都在响,那是生命。<BR><BR>??
<DIV align=right>2005.8.31草</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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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CKQUOTE>
<>梦</P>
<>直到现在,我还在做梦。<BR><BR>梦是需要力量的,我的力量来自黑夜,已经记不清有多少黑夜的陪伴了我,似乎我的一生只属于黑夜,不曾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我只能籍梦恣意的挥洒,笔描它们明亮的柔和。很多时候我仰望黑穹,无限的阔浩包围我,四周是无数的静,滋生衍诞的静,高处忘我的静,河流山冈和花儿都悉心于屏息生长,揉动着生命的静,扭舞进入我的心房,赐予我偌大的幸福,于是我沉默的欢笑,打开电脑,敲起键盘,记录时光的匆匆流水,大时代的盛宴欢情。间歇停顿的下来,我会起身踱步,在狭小的房间里徘徊,叹息旧日的矜伤,将它们拧成稿纸一样的团团,扔进虚无的筐箩里。可久后我发现自己是残忍的,阳光下记忆鳞次栉比的涌现,燥扰神安于身的静,我又坐不住了,走向不远处的床,揭开蚊帐,沉沉的躺下后再将其放落,虔诚的闭上眼睛,和着自己的灵魂慢慢哼唱,曲子大多是古典的,偶尔也会窜进流行歌曲,那纯属无意之举。在电脑上写作我会开着音乐,上面有一百首经典名曲轮番演奏,五百年来的时光都融在这里面,我不窃取,也不感受,在写入迷的时候我无法听到任何声音,可一旦停顿下来眠息,我又可以哼一小段,脑海里运转着音乐的情景,星月序列呈现,建筑、人物甚至人类一切的文明都不再出现,只有黑暗和乐音,还有就是我的灵魂,羽毛般摇摆的气息。<BR><BR>这时,我会沸腾,血液热喷的翻滚在内心,具体描述不出那是种什么力量或者反应,我蠕滚在床褥中,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一字一句的唠叨着刚才书写的句子,然后再念出没有写出的继文,是装载了静的话语,我并不急于起身打字,反复的念几次,再伏卧在床上,用笔好好的记录下来,一行一行的汉字流出来,有的美丽极了,像个出浴的姑娘,有的很是平庸,可无论如何,我都会暗自欣喜一番,我已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因为我早已习惯了孤独。单一的舞蹈只能在镜子里变得曼妙,我过去镜前捋捋头发,触触鼻尖和眼皮,摸摸自己的面廓脸轮,那是一个年轻俊美的脸庞,来到这个世界25年的俏容,怎么也弄不明白,你怎么有那么多的固执和顽强,那么多的故事忧伤?曾经一度我认为自己是伟人,肩负拯救人类心灵的使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风风光光的点燃革命火把,不知什么时候,我发现自己连自己都挽救不了,故此我认为自己是一个怪物,背负许多不解和无知的怪物,现在,我终于知道了无论怎么样,我还是一个人,安静的吃饭步行思考的人。<BR><BR>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度过黑夜,潦草的稿纸上画着断章残句,完了我将它们捣鼓在电脑上,漫漫的长夜就这样过去,曦光悄然而至时,我会将音乐声音开得足够大,从椅子上披衣起来,走出房门也能听见。我离不开音乐,一刻也不行,特别是命以维继的古典乐,我对它们怀有很高的敬意,却不认为它们是我灵感的源泉,我更愿意是说成是朋友——原谅我,或许是太孤单的缘故。我认为我们是相互理解手牵手肩并肩的,它的音符跟我的文字一样源源不绝,充满自然的力量或者是感伤的甜蜜,几百年过去了,音乐还能传承,而我的文字将注定成为落地孤儿,毫不起眼。并不是出于需要,而是出于感觉,无意中我喜欢在清晨于门前的草地闲逛,古人有个很文雅的称谓,踏青,不知道这算不算,即使不算也罢,我终归是喜欢上了,露水黏附我脚踝的肌表,有数不尽的清凉,这委实是一个很好的踏青季节,珠水圆润硕大,滴滴欲坠,即便我不打草地路过,也会很快遁地潜逃,如果再普以阳光,那升华上天便行将不远了。露水是幸福的,或是上天或是下地,不曾有多余的时光停留在太阳底下,而我,业已惧怕了阳光。<BR><BR>太阳出来时,我要回到屋子里,正式的关闭音乐和电脑,郑重的整理好床垫,在一切都变得有条不紊后躺下睡去。灯是不关的,这种很坏的习惯,同样是出于感觉的流淌,因为在入睡前,我都会手棒很厚的书本翻阅,那是我用一生也阅读不完的书籍,名字叫《现代汉语大字典》,毋庸置疑,这也毫无例外的出于感觉的需要,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是流动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发现字典应该和我的文字生命挂上巨大的钩钩,于是也这样做了,随手的翻页,看到一个词语,会引诱我的巨大幻想,一个悲情的恋爱故事或者一场莫大的人生哀喜,一句自以为精妙的诗语或者一组得意扬扬的词语搭配,我将在它们当中燃烧,真切而惘惑的燃烧,直到知觉全无甜甜睡去。<BR><BR>于是,我又开始做梦了。<BR><BR>我感觉到梦是真切的,有阳光,但不猛烈,有大雨,但不磅礴,有城市,但不拥挤,有高楼,但不入云,有爱情,但不悲伤,有老去,但不哀戚,有死亡,但不苍凉。一切生命恬然的诞生长大相知相爱,老去死亡入地化泥,井井有条相敬如宾。梦中的生活是涟漪的,蒙太奇的,蓬勃向上的,剔除了焦躁并与轰轰烈烈毫无瓜葛。瑕疵一旦出现在梦中,我就会惊醒,依旧闭着眼睛,感觉周围灰尘乱飞的声音,聒噪的光线还会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我躺在床上,不知道时间和空间。猜测具体的钟点后,吃力的睁开双瞳,世界都装进来,熟悉的线面条棱缤纷色彩点点呈现,所有的静杳无音讯,内心的狂燥不安擂动战鼓,在揭开窗帘的瞬间冲锋陷阵,冲向城市最高的高楼,追上太阳之颠。努力的抑郁会滋长悲伤的虫蛆,腐蚀黑夜给我的一切淳宁,此时我坐不安站不稳,只能在电脑上写下我的诗歌,还有诗歌的历程,它们都是一些平实的故事,阳光下的无限美好,或许每个人都经历过,但面对这些繁琐时选择不同,而我认为不同的选择才能璋显时代的力量的,如果当我们每代人都要面对唯一答案,那么时代就很悲哀了.<BR></P>
<DIV align=right> </DIV></BLOCKQUO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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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1.14</P>
<>我再也找不到快乐的事情,我感觉自己死了,感觉自己在受人支配,受人的思想左右,我再也不能快乐的写作,不能独立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能在房子里开电脑点蜡烛,以前点蜡烛,是因为我感觉到了火光里有灵魂,我认为那是火神,现在点蜡烛,我心里空空的,我认为我很做作,我在伪装自己,骗自己,我的疑问不停的在脑海里发生:你是否忠于你自己的立场,是否还存在一种激情面对叙事这场冒险,我可能真的找不到那种视字数为粪土的漫长叙述,再也不能钻进时光的罅隙里重温生命的点滴,再也不能捆裹爱和怜悯爬雪山过草地。当外面的名利或者物质不停在我心里出现,我就知道我已经死了,我已经不再快乐,不再高贵和忧伤,不再宗教式的虔诚着,我不能渡到灵魂的彼岸,因为我已浮躁。</P>
<>现在,原来望不到头的一年很快就要过去了,新的一个年头就在门槛边上,我已经看到它是那么的虎视眈眈,像洪水野兽,那是种迫害,在这一年中,我没有睡过一个甜蜜的觉,没有做过一场令人羡艳的春梦,没有因为本能的欲望思念过一位可人的姑娘,我过着游走不定的生活,打过五六个毫无意义的电话,其中有三个是给D君打的,每一次谈话D君都会提到G君,她喜欢拿G君来给我说事儿,G君是一位名利双收的写手,现在很红,D君说G君的题材如何符合市场,G君的写作如何成功,故此建议我走类似G君的道路,如此等等,我已经对D君的话有点模糊了,我在电话的那头迎风伫立,载重几十吨重的大卡车从我身边飘过,带来的巨大风尘几乎要将我卷走,可我还是单薄的在风中站住,我很想对她说在我看来,G君顶多是一个骗小姑娘的文字操作者,无论是他的深度还是他的表述能力,都是我所不齿的,但那时我业已知道了人的圆滑世故,经过两个月的黑夜锤炼,我知道了我对别人,包括G君,存在某些隔阂,我不能打入任何人的内心,正如我在电话这头所受到的待遇一样,没有人理解,我很早就认为,人活着是一种可能,虽然我相信命理,但在可能面前,人人平等,何况G君已经进入了一种以文字为职业的轨道,现在年轻,文学的宫殿是向任何人敞开的,他能否进入内部,那要看其自身的造化,但在我所了解的范围内,目前的G君的确是我所不齿的那种,仅仅就文字范畴我可以这样说,我相信默默无闻的力量,我相信最伟大的力量永远是海底里的暗流,而不是浪头上的水花,所以我对D君的话只能沉默以对,我说我手头有些没有完成的作品,到作品写完了再说吧,我知道D君大概知道了我的固执,或许她也认为我太过死板,在那以后我深切的知道了D君作为一个在市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编辑,已经跟我远离,或者是我跟她远离,都一样,我的意思是当我进入这场冒险,那么我就要选择一些东西值得我去牺牲,但我不认为名利和金钱是很好的选择。我感觉到某种形而向上的威胁,那就是我不再忧伤,不再保持我一直以为中的高贵,那几乎是我唯一的追求,我在自己周围制造了一堵墙,刻意的隔离我使得我不再快乐的东西,我感觉我在颤抖,我在惶恐,我在进入1979年的那部音乐史,那样,我将会彻底被这个世界虚构化,我将不存在于个体之中,那是岛一样的意象,我总摆脱不了。<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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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4:18 |只看该作者
如果说生活的最高境界是重复,那么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即兴。写作不需要以书为伴,一张纸一支笔就是全部,所有的一切都在流淌的笔端,一字一句,一章一节,慢慢的,小说就有了生命,杂文就有了观点,散文也有了情感,一切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写作只是一个终端行为,功夫全花在平时,所谓厚积而薄发。有人说科学是忙出来的,文学是闲出来的,其实不然,科学的忙是能看到的,而文学的忙全在脑子里,最尖端的科学家在实验室里,最尖端的文学家在时光中,在记忆中,在人类的痛苦与欢乐的缝隙里,说白了,精神的忙他们就说是闲。所以,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永远是不知道怎么样生活的,本质上来说,两者是背离的,对抗的,而可笑的是,重复的恰好是最容易被遗忘的,而即兴的却是永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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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7 |只看该作者
那次你来广州,和冯俊华在一起,没能见见你很是遗憾.看过你的文章,深受感动.你的真情使我感受到了一个经过了如此多煎熬的脆弱的灵魂,最终蜕变成宽容、博爱、成熟的人的底蕴。你的丰满、厚度蕴涵着你真诚的生命完美的内化于你的文章中。在你的文章中我看到了你。“...你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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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28 |只看该作者
如果你在广州,我们应该还有机会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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