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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酒坊起糟小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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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拣到那个手机纯属偶然。深蓝色的,有点像原来小说上描写过的,德国什么牌子的手枪一样,瓦蓝还是靛蓝的意思?总之,有“冷兵器”的感觉。特别是手感很好,沉甸甸的,冰凉坚硬。你知道,手感对于一个男人,尤其像我这样一个男人,很重要。手感能替我办别的器官办不到的很多事。它是我的一种补充。比如视觉、嗅觉、味觉、触觉这些想象的补充。比如我在一些特定的时间段里,比如下班后,我一手握住公交车那一排抓手中的某一个,身体随着车子的前行或前倾或后仰时,我就能体验到手里握着的把柄很具感性,它使我能“触摸”到车里很多的东西,比如牛仔布粗糙的斜织纹,比如咖啡一样温暖的绸缎,还比如那个小男孩额前的一缕小留海。这样说吧,早晨起床后我手里的一柄牙刷,就能使我很贴切地感觉到女上司翘着二郎腿,手里倒腾着一支很圆滑的靛蓝色老式派克笔。</P>
<>  何况,我拣到的是把手机。这样,就有可能在听觉的基础上,无限制延伸我的那些感觉。</P>
<>  这里有一个问题需要澄清。在“医学大词典”某页第N段第N行,有这样的一些字:1、错觉,2、幻觉,3、焦虑,4、妄想。这本比我家客厅门还厚出一倍的书,给以上汉字的定义是:精神分裂症或情感性精神障碍。这四条临床症状的某条,间或会发生在任何一个正常人的身上。按我的理解,只有同时出现在某一个人的身上,才能判定其是患者,否则就不是。明确的告知你,我就不是那样的人。每月初,某银行准时会在第二个星期一的上午,给我的帐户上记入一笔相当可观的薪水。这本身就是一种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可以毫无愧色的告诉你,我是一位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心理键康、很有身份的公务员。在此后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中,将会更进一步验证我以上的说法。</P>
<P>  实际上,在广场那排椅子上拣起靛蓝的时候,(我决定此后将这把手机唤作靛蓝。多具感性的名字啊),我完全可以站在椅子上,向呈幅射状散去的人们高喊几声,将其物归原主——当我握住靛蓝时,还存有她主人的体温。但我并没有那样去做。我一般不太爱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所以接下来我就手持靛蓝,在椅子边了站一会,大约五分钟的样子。</P>
<P>  随后我就走了,在夕阳笼罩西天的时候,离开那个广场了。</P>
<P>  那一刻我感觉到,被高楼群宇遮挡住的西边的天,可能有一块似马非马、似羊非羊的云彩。</P>
<P>  一</P>
<P>  一般情况下,让我这样一个单身男人,在黢黑的夜里,仰面躺在一张大床上,想象一些很感性的事,并不是常常发生的事。关于这个问题,得先阐述我的一个观点:我很不喜欢汉语里一些霸气十足,先声夺人的词汇。比如“鳏夫”。我认为那非但是贬义的,简直就是污辱人格的。‘鳏’是什么?死鱼眼!</P>
<P>  可是,今天晚上我得睁大双眼,因为靛蓝她就躺在我身边。</P>
<P>  这是个椭圆形的小玩意,跟地球的椭圆相差甚远。地球是个什么圆啊?疙里疙瘩的,我断定它的手感不好。哪如这个小玩意这样温润呢——阻尼式护盖,就是摁下一旁的小键后,能使护盖很缓慢地向下滑去的一种机械装置;很暧昧的橙色键光;琥珀色朦胧的屏显器底灯,就是苹果香槟酒那种色调;清亮但不刺耳的提示音。这些发现使我意识到,用“她”来称谓靛蓝的身份,是我比较明智的选择。</P>
<P>  随后的一些发现,更能证明我以上的判断是正确的。</P>
<P>  张-1390XXXXX01</P>
<P>  王+1300XXXXX58</P>
<P>  李+1363XXXXX47</P>
<P>  赵+1399XXXXX83</P>
<P>  ……</P>
<P>  后缀为“+”的,我确定他是男性。</P>
<P>  那么刘*呢?</P>
<P>  还有,fq呢?“夫妻”或“父亲”的拼音缩写?</P>
<P>  嘿嘿,这个有意思:畏畏+。为什么不是威威、伟伟而是“畏畏”呢?嘿。他是干吗的?他有我老吗?</P>
<P>  还有这个:Babbitt+。巴比特?白璧德?贝彼得?外国人啊。嗯,猛啊,这样的名字一看就让人觉得很猛啊。</P>
<P>  这个就让人觉得不可思义了,很有些象征意义,也很具象嘛:人面狮+。“太阳神拉”?“司芬克斯”?庄严、尊贵、权威?嗯,这应该是位很有权势的人物了。嗯,这个靛蓝她很历害呀,瞧瞧这些“+”号们,很神气,很不得了,很能说明问题嘛。</P>
<P>  这些发现促使我做出如下几个决定:</P>
<P>  1, 提前洗漱,早些上床。平时我九时半进浴室,完后再看半个小时晚间新闻。</P>
<P>  2, 洗澡时多上一次沐浴液,要不就打开“三八”节时发得那瓶好些的。</P>
<P>  3, 尔后取一包烟,一支烟缸,沏一杯茶,放在床头柜,以备思考时用。以前我也常这样,上床后抽一支烟,但不喝茶,然后就开始数绵羊,大致能数到一百零八头那只白羊身上,就能很温顺的入睡。</P>
<P>  4,将靛蓝放在枕边。</P>
<P>  你该知道我准备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干些什么事了吧?</P>
<P>  是的。我要接听一些电话。接听后缀“+”或“-”或“*”的一些电话。请你放心,只听不回答。</P>
<P>  很有规律的,二十六年的公务员生涯,使我能够很精密地安排、管理每天每个时间段里的工作、生活、用餐、睡眠诸项事宜,其误差可以精确到+-三分钟。这当然与我积年的训练有关,与我的教养有关,严格地说,与我的学历也有关。比如,我会在晚间新闻的播报中,随手拿起一直放在茶几上的小本和笔,记下一些什么内容。我还会适时地掀开水表的塑料护盖,心算一下每月的走字。再看看电表能不能供到月底?等等这些。</P>
<P>  好了,诸事消停,就等着“后缀”们来电话了。这真让人兴奋。</P>
<P>  20:13分,显视器“-”标识闪动:姐,喂,姐?你在干啥呢?怎还不见你来上班,前台的打卡机我可对付不了。姐,你怎不说话呢?</P>
<P>  瞧瞧,我的判定是正确的吧?靛蓝果真是个女的。</P>
<P>  接听这个电话时,我还在浴室呢,但,靛蓝让我挂在很高的通气口上,连线接听器却被我摁在耳朵里,不误事。</P>
<P>  20:25分,“+”标识:……(很嘈杂)喂……今晚老时间给我打电话。嗝儿。记着别忘了。嗝儿。</P>
<P>  20:27分,“+”“-”标识不明确:喂喂喂……。就挂了。</P>
<P>  拨错号了?这小子,准是个毛毛糙糙的家伙。但嗓子很好,很磁性嘛,我估计他要和我呆在一个部门,准能得到女上司的提拔,她整天翘着二郎腿晃。晃啥呢?晃也白晃,谁敢啊。</P>
<P>  二</P>
<P>  利用靛蓝暂且沉默的空档里,我认为应该概略地介绍一下我的住所比较好一些,比如它的格局,比如我在它里面的一些陈设。我觉得有这样一个必要,这样做会帮助我将你带进我的“晶体”内,否则你会认为我的态度不诚恳。嗯,关于什么是“晶体”的问题,此后,我将会告知你,那是另外一件事情。</P>
<P>  现在的问题是,我居住的这间楼房它很老,大约等于我年龄的一半。面积只有44.15平方米。物业说不对,说我那样算法不对,我说有什么不对的,长乘以宽就是面积嘛,难道你们分配给我的这套房子是梯形的?那我问你,你们让我睡在什么东西里面了?物业知道我在开玩笑,他们笑着解释说某科长呀,(我忘介绍职务了,我是科长,十好几年了),准确的测量方法你是对的,但计算结果就不是那样的了,要在你得出的结论上乘以30%。我说,嗯,我懂,别看咱们领工资的方式不一样,懂,我真懂。物业说某科你又在开玩笑,咱们的工资还不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我说不是,肯定不是,你们的工资是从我这两个梯形的东西里弄出来的。物业们一听就懂了,哈哈几下,一般情况下就不吱声了。把这些无关的话题剔除出去,我想我该这样描述这两个梯形或干脆就是棱形的“东西”了:一进门就是一个大些的梯形,又进门就是小点的梯形,再进门就是人行道。噢,那该称作是“出”了,而不是“进”。没阳台。一楼。换句话说,从我家大门这面的人行道,穿糖葫芦一样行进过两个梯形后出门去,就是另外一条人行道了。对了,其间还得下两个台阶。上司们有几次让我调房,我并不想去。你知道的,梯形越大,里面储存的问题就会越多,比如空伥、孤独、寂寞这些。我同事曾经把孤独和寂寞二者的差别,从本质上对我作了准确的阐述。我同意他的观点。他说,孤独并不可怕,每个人的内心都是那样的,而寂寞就难以让人承受了,它比孤独更接近于死亡。我能感受到这话的份量,尤其在这个逼仄的梯形里。</P>
<P>  好了,无庸我一再赘述这些事了,你会感到很无聊的,还是说说这两个梯形里面,一些最基本的起居设备吧。那些很实用的家什,它们的年龄,差不多也就是梯形们的年龄,你可以想象它们该有多么陈旧,多么斑驳了。想着重指出的是,我的床却很舒服,红木靠背,(真红木,那个年代的木匠们,还没有来得及掌握把杂木染成酸梨木的手段),油滑光亮,当然手感也很好。但床垫被我更换过好几次,都是当时最具人性化设计的席梦思。这些垫子们据说是根据人体结构,尤其是根据人体运动力学而设计的。</P>
<P>  我现在就躺在小梯形里的这张席梦思身上。我说过了,我很讨厌一些中文词汇,但不是全部。比如“席梦思”这个舶来词就很投我所好:席梦思。很美妙。</P>
<P>  三</P>
<P>  20:59分:隐约的吉它音乐,男中音。《加州旅馆》?XXXXX,XXXX……XX啊!</P>
<P>  说啥呢,老外?“beautiful”?漂亮的?</P>
<P>  是Andrew,“+”标识。安德鲁?恩德拉?欧得卢?怎么我前一阵子翻看时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外?听口气像是个中年人,很和蔼的声音啊,有我年龄大吗?他叫靛蓝干吗呢?是喝啤酒去吗?嘿嘿,我可喝不来那东西。我的女上司近几年就企图请我喝过,被我回绝了好几次。很久以前我也请过她,就是几毛钱一粗瓷小碗的那时候,但她不肯去。不是她不会喝啤酒,只是不愿同我去,而是和另外的一个男人去。随后她就和常在一起喝啤酒的那人结婚了。那时她还不是我的上司,但和我同一个部门,就坐在对面那张办公桌上。那时候她还很缅腆,一付其乐陶陶其情融融,安居乐业的样子。腿也不怎么翘,有时见人多的时候,还能常常低头看看腰间或是领子什么的,检查一下衣服是否在男人面前很安全,哪像现在这样一付让人觉得既轻浮又威严的神态呢?让人远不能远,近不敢近,总是靠不到她身边去。</P>
<P>  21:15分,“+”:几点下班啊?你怎么回事啊,咱早就说好了呀。啊?</P>
<P>  21:35分,“-”:阿姨,我是小宇……阿姨?……妈妈,阿姨怎么不理我了……</P>
<P>  唉,唉,回想起来,她(我的女上司)也够可怜的了。那个原来和她一起喝啤酒的男人,前几年跟着一个小女人跑了,女儿去年又在上中学的路上被车撞死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一个女人在占踞很多个梯形的夜晚里该有多么可怕呀!</P>
<P>  在接听电话的间隙,我翻看了靛蓝的短信。如果你非要强调这个行为不是很地道,不太符合我的身份,那我得承认。的确,这些内容应该是靛蓝的隐私。庆幸的是,我找到一种道德上的依托。至少我认为它是——屏显器右上角状如信封的绿色图形很急促地闪动着。你可以这样想象一件事,你设身处地地去想:你站在夜间的高楼顶上,你看着远处,你看到很远的大道上,有辆无声的救护车,闪动着红绿两色的灯光,匆匆驶向更远处。这时,你会怎样想?你认为这样的情景不值得让人心里一动?所以,我怀着同你一样急迫的心情,略显慌乱地打开了靛蓝的“信箱”。我认为这样做是对的,极其对的。因为你看:</P>
<P>  ——ok!让我们一起搞定这件事吧!</P>
<P>  ——阿姨大姐:今天我读了《老人与海》。海大爷很牛啊!</P>
<P>  ——合同文本明天下午3点准时送到。收到短信回短信。</P>
<P>  ——D杯我都小了嘛,你当时怎给我看的?气死我啦。</P>
<P>  ——呵呵,笑死我啦!</P>
<P>  ——很诱人呐。小小的,诱人的,被你美妙地遮藏起来的。但还是被我看到了。呵呵。</P>
<P>  ——Mynightsaremorebeautifulthanyourdays!</P>
<P>  ……</P>
<P>  别指望我把余下五分之四的内容告诉你。我觉得有以上这些内容能够说明问题了。何况,我们对保护隐私权持有相同的看法。我认为你能够理解我的做法,任何事情都得有一个其码的底限。我想,这不是一个值得探讨和深究的问题。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都应该像我这样去理解的。</P>
<P>  我所思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使我的思维如同我的小梯形一样,充满了不可“触摸”的烟雾,像谜一样笼罩着这个不大的空间。这其间,我连续点燃过三支香烟,清理过两次茶底。</P>
<P>  在几何学里,相交的两条线段,比如,X值与Y值,它们所组成的图形仅仅是个平面,准确地阐述它,应该称其为“平面几何图形”,就像我在此前描述过的我的大的小的梯形们是同样一个道理。但如果我在X、Y里注入另一种,或两种以上的数学元素,(这些元素就是我的那些感觉),它就形成了我们常常说起的“立体”、“多维体”。我确信在这方面你很博学,没有必要我过多地作学术上的解释。我想强调的是,在这样一个基础理论的支持下,我充满迷雾的卧室里,由此也建立了一个,或是若干个思维的多维体。是“多棱体”还是“晶体”,我还不大好确定。由此可见,我充满迷雾的卧室里,这些个“多维体”,诱惑我去探讨如下一个问题,是成立的:</P>
<P>  “小小的”、“诱人的”、“美妙的”、“遮藏起来的”,应该是个什么事物呢?这几个关键词,给我们传递了一些怎样的信息呢?你知道的,这是靛蓝的某条短信,相信你也同我一样,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P>
<P>  那会是什么呢?这个问题的确很诱人。我已经在此前简略地介绍过了,我有“无限制延伸感觉”的天赋。这个问题就交由我去处理吧。</P>
<P>  我这样猜想它:一块玉佩。对,玉佩。它很“小小的”吧?它也可以“遮藏”起来吧?主要是它“遮藏”的地方足以使人感到很“美妙”。还有,它能满足我的触觉:温润。这个词很俗,像“席梦思”一样。但,它却很实用。</P>
<P>  我还可以这样去想象它:一枚深紫色的痣?在肩胛深处?正好被黑色罗纹小背心遮住?嗯,那当然更诱人了,非但仅仅是视觉的美妙。</P>
<P>  还有呢?还有那些可能呢?镶在某个体位的金属饰物?比如舌尖?不对,那并不很“遮藏”,一目了然嘛。肚脐眼?对,对的,有这个可能。露脐装设计者最早的创意,可能就是源自于这样的一种考虑——对长相不太好看的脐儿们,安装上一枚饰物。</P>
<P>  要不就是那两个小不点儿其中的某个?哦,那不太可能,我感觉靛蓝她不该是哪样的人。怎会呢?凭什么把本该遮藏起来的美妙让人看到呢?不可能,决不可能。</P>
<P>  然而我还得去想象,在我的平面的小梯形里,在我的“立体”或“多维体”里面,在席梦思的身上,去感受靛蓝赠与我“一息尚存”的美妙,用我天赋的感官。我并不认为这样的想象它很龌龊。在一个“鳏夫”的漫漫长夜里,我认定,一切道德准则,在充满“迷雾”的这个小梯形里,小于等于零。</P>
<P>  基于这样一个理论平台,承载我道德与不道德的思维,的确让人心旷神。你别指望我在“它”里面担忧几千,几万公里外发生了一些让人担忧的什么事。我的头一落到枕头上,这里就是我的天下。在这个梯形的“晶体”里。</P>
<P>  我早就躺在床上了,青烟袅袅地燃起又一支香烟,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以一种很“beautiful”姿势,那样斜倚在床上,而另一只手则支着头部,很悠闲地聆听靛蓝给我传递过来的,各种各样的信息。这样的信息对于我来说,真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是我可遇不可求的一种缘份。尤其是那个谜,尽管我和你一样,并未将它解开,但,我确定它是个很美妙的事物。你同意我的看法吧?就让它存在着吧?我愿意。我情愿这个谜陪伴我渡过今后,一个,又一个的长夜。</P>
<P>  感谢靛蓝。是她在这个初秋的夜晚,忽然间赠与了我很多很多个朋友,“+”的,“-”的,老的,少的,中国的,外国的。这多好呀,多让人感到生活原来不仅仅是上班下班,公交车菜市场这些,生活还有一些毛糙的,温雅的,和蔼的人们在周围,在不远处,在很远处关照着白天,关照着夜晚,关照着朋友。当然还包括靛蓝赠与我的那个谜。甚至包括极远处闪着红绿灯,急匆匆驶去的车子。你管它是去干吗呢?你怎么可以断定,它就不是去迎接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呢?</P>
<P>  这样的夜晚,对于我来说,二十六年从未有过。</P>
<P>  这的确让我着迷。</P>
<P>  四</P>
<P>  23:58分,“*”:我就在下面。等你。</P>
<P>  哦,这是个很确定,很沉稳,很自信的声音,苍劲混厚,低气十足。男人。他又是谁?又要靛蓝干啥事去,领她去哪儿?回家吗还是……吗?这个被靛蓝用唯一的,有别于他人的“*”号作为标识的男人是谁?“*”有什么含意?他是她的什么人?</P>
<P>  我想他可能是靛蓝的男人。男朋友。或者干脆就是丈夫。</P>
<P>  嗯,对了,我得给你解释清楚。其间,我的确接听了三个电话,并且还给其中的两个回了话。请你别误会,是用我的手机而不是靛蓝。我一位老同学(大学同学)给我打来的。他又提起那件事了。他老提,十几年前就提,隔三岔五就提,很烦人的。他想给我介绍女朋友,说这次可和以前不同了,很年轻的一位,说我根本就不可能猜到她有多年轻,多“beautiful”(这句是我改述的)。我说算了吧,我正忙着呢,就挂了。你知道,22时左右的我的确很忙。我能想象到,老同学打电话时,肯定在他身边有一个,或两三个很年轻的,很“beautiful”的女人,醉醺醺那样嚷着。</P>
<P>  而另外一个电话,让我诚实地告诉你,则是我的女上司打来的。你知道的,她当然有我的手机号。但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沉默了一小会。也拨错号了?想安排明天的公务?还是喝醉啤酒了,想让谁送回去?上星期三和我同办公室的小刘就在夜间接过她的电话,小刘第二天悄悄对我说起过,他说唉你不知道,那付惨相啊,吐得哪儿哪儿都是。</P>
<P>  剩下的那个电话,想你也应该猜到了。是。是她打来的,靛蓝的主人。她想让我把靛蓝还回去,她说不想还也行,把那些号码报给她听,她得记录下来。靛蓝的主人说那些号码对她太重要了,几乎是她生活的全部内容。作为交换条件,主人承诺,报完号码后,手机就归我所用,她说里面还有一千多元的预存金,还说她三个月后再去报停,这段时间她暂且使用小灵通。当我接听完这个电话后,就用平时晚上常有的口气对她说,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P>
<P>  我还要诚实地告诉你,24:00分,我关闭了靛蓝,准时关闭了屏显暧昧的琥珀色灯光,让她安静地躺在我右手这边的床头柜上。当然了,她的下面铺着一块洁白的茶杯垫。很早的,手工针织的那种。晚上我又数绵羊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个夜晚都数的多。我的那些不听话的绵羊们,让我反来复去数了至少五六遍一百零八。我仅限于一百零八这个数是有缘由的,因为第一百零八头是匹母羊。纯白色的。很野,但很听我的话。平时每当数到它时,我就能安静下来,很快入睡,随它梦里在蓝天白云下去放羊。</P>
<P>  关于数绵羊的事,我必须在这档口和盘托出。这很重要。原先我从来就不数绵羊,二十年前就不数。那时我还很年轻,才三十岁。那时我多么像一匹健壮的公羊啊。每天清晨,在第一缕阳光照耀到篮板中心那个像靶心一样的黑方框的时分,我站在水泥场地上,发出低沉而混厚的吼叫,如同呼唤一圈母羊紧随我走向草原深处一样。</P>
<P>  这多么像一个浪漫小说开头的那些描述啊。</P>
<P>  事实上,三十岁那年的确发生过一桩与我有关的浪漫事件。那年我受上司委派,去新疆博斯腾湖边的一个小镇上,审核一个测绘分队的一组成果数据。他们临时借住在牧场的大礼堂里。你知道的,孔雀河流淌的浑泥,就是源自那个大湖里清湛的水。所以,座落在美丽的湖边的这个牧场里,注定要我发生一个美丽的故事。比如,在蹲下以后才看不到人头的芦苇丛里,在那个青嫩的季节里。其间的事不用我去描述,你可以回想二十几三十岁那时的你,会做些啥,敢去做些啥事一样。</P>
<P>  一个多月后,我把她领回我的梯形里了。准确的说,我带着她脱离了那片湖,那片芦苇荡,和一望无际的戈壁,脱离了她的家,她的丈夫,还有一个下肢瘫痪,十岁的儿子。有一件事我必须交待清楚。她是个知青。是上海还是杭州人,比我大,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我感觉她不大,尤其在芦苇铺就的湿润的沙子上,和我红木靠背的床上,在席梦思上面。</P>
<P>  离开孔雀河两个月后的某天浅夜,她的女儿,(一岁一个月大,我把这个小绵羊也一起带回我的梯形里了),从我的红靠背床头趴到窗台上,不小心掉出去了。当时我和她正在大梯形里说笑着,还是邻居敲开我家的门,说你们还不出去看看?我俩这才知道女儿坐在人行道沿上大声哭喊。问题不会太大,我的梯形在一楼。</P>
<P>  第二天晚上我刚睡着,就被她推醒了。她说“你看,你看我女儿她怎么了?呼吸咋那么粗呢?你快看呀,她的嘴唇也紫了!”。我们立即就抱起她女儿往医院跑。医生诊断后说颅内大面积出血,就算能抢救过来,以后这孩子恐怕脑子也不会好使了。</P>
<P>  住了一个来月院,医生劝我们别再治下去了,让我们抱回去调养吧,说孩子还小,有可能慢慢会把那些淤血给吸收掉。那天回家时,她把女儿搂在怀里,眼泪一串一串地滴落在孩子老往下垂的头上。</P>
<P>  又过了十来天,我下班回来后发现她不在家,孩子也不在了。以为娘俩出去买菜去了,我就躺在床上等她们回来。</P>
<P>  这一等就是二十年。我再也没能等到她们返回我的梯形里。</P>
<P>  二十年来,我有无数个去博湖的机会。我没去。你知道的,孔雀河下游的那个水泊早就干涸了。</P>
<P>  我只能扼守在我的梯形里。我只能在黢黑的夜间数绵羊。在数绵羊这期间,如果突然间听到一声火车沉闷的,短促的鸣叫声,或者一辆大卡车隆隆地驶过时,我就会顺手从床头柜上操起一支钢笔,用笔尖,或者别的什么,在我的大腿内侧扎一下。如果那时正好在吸烟,我也那样。二十年了,一直那样。</P>
<P>  最近这一二年好些了,不太扎了。</P>
<P>  还有一件事,我得讲清楚。我的床头柜上永远放着一本比门板还厚一倍的书。就是那本《医学大词典》。那里面的某页第N段第N行,还有其它的,比如关于脑组织那部分的医学阐述,被我背得滚瓜烂熟。我不希望她们离开,或者说是“出走”我的梯形后,会像那四条定义一样,实践已经过去的,漫长的二十年的白天,还有黑夜。</P>
<P>  哦,如果她的,不,我们的女儿早就康复了的话,比靛蓝小不了几岁。</P>
<P>  五</P>
<P>  第二天早上06:40分我又打开了靛蓝。因为我决定用她打一个电话。就一个。</P>
<P>  这个过程我有些手忙脚乱了。这也是我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慌乱:我分别捏破了一只蛋(鸡蛋)、烧糊了一小锅粥、左腮被刮面刀划破一条约两毫米长的口子。我一直用‘蓝’牌双面刀片和刀架,很老的,黄铜制作的那种,和几毛钱一粗瓷小碗啤酒,以及手工针织的茶杯垫同属一个时代的那种。还有就是我把厨房的废物桶踢翻了两次。这些不同以为的举动,是因为这期间我一直在学着做一件事:锻练一下我的嗓子,使它能有不同以往的腔调。我是这样拿一条毛巾捂在嘴上锻练的:嗨,你把那地方遮起来吧。或者我又这样捏着鼻子说:喂,那样很不雅嘛,压住不行嘛?但最后我决定用很沉厚的嗓音,就是“*”那样很磁性的嗓音这样说:请你端庄些,好吗?</P>
<P>  你知道,我打了,这个电话我的确打过了。就用靛蓝打的。</P>
<P>  那个时间我的女上司还没起床吧?声音很迷茫的样子,啊啊啊了几声,但随即我就挂了。07:10分整。</P>
<P>  为了证实半个多小时锻炼的效果,我于08:20分整,准时推开了我的女上司那扇很沉重的榉木门。我的胳肢窝里和平常一样,夹着一个装有几份公文的夹子。</P>
<P>  你大概知道了,一如我所愿,她今天没有穿裙子,腿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翘着。她穿了一套深蓝色的制服。长裤。</P>
<P>  这多好啊。我终于没有看见她双膝测量上去一乍,或多一点的地方,干干净净的如同乳白色石头一样的大腿内侧。</P>
<P>  这多好啊,像我一样,二十年来从不穿短裤。</P>
<P>  我能把我那些紫的、红的、青的刺痕亮出来,亮给别人看吗?</P>
<P>  在她的办公室里,我拍了拍口袋——那里面躺着07:11分就被我关掉的“靛蓝”。而后就走过去将她零乱在办公桌上的各种文件,整整齐齐码好,分门别类地放进它们应该归属的地盘里。我还从洗手间打了一盆水,很仔细地擦了一遍她的桌子、沙发扶手、茶几、靛蓝色大理石窗台这些,我又去了一趟洗手间打了一盆水,灌溉了她放在窗台外面的几盆花草。它们很不像样子了,有些叶片已经开始枯萎了。尽管这样,还是让我的水使它们在清晨的阳光下,在初秋的晴朗中,很滋润地挺立起来了。</P>
<P>  我得强调一件事。这期间,我把上司的那支靛蓝色的老派克笔从她宽大的桌子这面,倒腾到那边,又倒腾回原位,后退几步,端详了片刻,觉得还是那边好,只是刚才我没有摆正它的方位——笔帽应该冲我才对嘛。别以为这是一件小事,那笔身上在“一粗瓷小碗”那个年代,刻上去过几个字。我说过的,我很在乎我的手感,那枝老笔也很温润。</P>
<P>  我为上司所做的这一切,是一名勤奋的,任劳任怨的下属的份内之事,纯属公务性质。准确地说,应该归类为公务内涵的事务、政务。</P>
<P>  随后,我对很安静地坐在高背椅上的上司说:嗯,你看,这样就很“beautiful”了。包括你。</P>
<P>  我女上司的眼睛,能不像那些刚浇过水的花草一样,挺立起来吗?</P>
<P>  我难道不是一名尽职尽责的下属吗?难道不是有教养的公务员吗?</P>
<P>  随后,回到我的办公室,又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靛蓝的主人说:小姐,还在昨天下午的那个时间去广场,取回你的靛蓝吧,嗯不手机。仍然在那排椅子上。啊?你就别问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应该的啊。再见。</P>
<P>  我当然得把靛蓝还给那位小姐。</P>
<P>  嗯,有件事你不知道,她的声音很具感性。这是我昨天晚上就确定了的。有些人的声音虽然也很性感,它们却很“平”,不立体,不具有“峰回路转”的效应。但,有些就能,比如靛蓝的声音。它就像一潭碧水中央的一块圆石,你伏卧其上似可以听出很多种动静,不仅仅是水声、鸟鸣。</P>
<P>  我是一位有教养的公务员。请你放心,我会将靛蓝在约定的准确时间里,放在那排椅子上,尔后不远不近地站在一个能保证靛蓝安全回归的位置上。</P>
<P>  为此,我决定下午提前回家,洗浴一番,至少也得用那把“蓝”牌黄铜刮脸刀修饰一下面部。一个白天的忙碌,使我的胡须用手指触摸上去后,感到又有些毛糙了。还有一个小小的技术问题亟待我去解决:我穿哪套衣服比较好呢?豆青的?不好,那样会使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出去至少二三岁。咖啡的,双排扣的,枪驳头领子的那套?也不好,老土。还是那套深色的套装好,它比较接近于靛蓝。</P>
<P>  事情并未朝你我想象的方向发展。在那排椅子上,我把靛蓝放上去,取回来好几次,都没能等到主人来取。几个回合下来,天空却成了靛蓝色,始终未能见到我的伊人。我拨打那个小灵通号码,忙音。再拨,仍是。还拨还是。我又等了几乎一个小时,期盼靛蓝能在椅子上或在我的手掌心里,那首《回归》的音乐声骤然鸣响。</P>
<P>  六</P>
<P>  然而没有。</P>
<P>  我知道,就算这时候起了雾,星星点点的飘散一些朦胧的雨滴,就算广场中央的紫丁花,忽然在初秋开出几瓣花朵,那蕊也不会有原来的磬香了。</P>
<P>  哦,秋虫的歌声,也不会因为西落的夕阳,从此停止入夜的鸣叫。它们已潜入我的体内。它们在那里面喧闹。</P>
<P>  那么,以后呢?我还会在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里来这里吗?你知道,这是唯一一次能够让我在初秋的浅夜里,在一朵似羊非羊的云彩,把西天遮成琥珀色的时候,很体面地做一回“beautiful”的男人的机会啊。</P>
<P>  只是,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又该穿哪些衣服呢?秋意的凉爽随着季节的变化,慢慢会变成凉快、冰凉、冰冷。</P>
<P>  广场地下商场水晶蓝玻璃的多维体天顶,呈金字塔状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让我寒冷的冰刃。我很想去触摸那些光芒。</P>
<P>  尽管夕阳每天仍然还会悬挂在西边我的天空上。(完)</P>
<P>  2006.5.30日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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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这个小说不错,叙述很有特点。但你插进的那段痛说浪漫辛酸史是什么用意?就为了点题,还是为了说明主人公寂寞无聊的原由?虽然过度的挺自然的,只是这个结尾有点顾影自怜。</P>
给你蛋子打鬓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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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高原啊,你给我提的问题貌似简单,可不太好回答.</P>
<>是的,辛酸史是为了点题,也为了让小说"重"些.是不是"硬"了些?成鼓起的疙瘩了?</P>
<>结尾的调子与整体有些不同,有些隔了.</P>
<P>谢谢高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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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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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高原评得很好。楼主对小说、对叙述有比较好的想法的;但高原说的问题也是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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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哦,我说的不是那段“辛酸史”,辛酸史那段我还好,没觉得不适,我说的是高原指出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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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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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1 |只看该作者
<>最后一节六里,用这个调调再交待几句结尾:</P>
<>广场地下商场水晶蓝玻璃的多维体天顶,呈金字塔状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让我寒冷的冰刃。我很想去触摸那些光芒。</P>
<>其它的不要.是不是好些.</P>
<P>谢陈卫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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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有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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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3 |只看该作者
<>比以前小说好看多了。<BR>过程中的细节推进的有意思,好几个关系不断被提及而且自然,在捕捉、创造物与物之间的关系敏锐。“刺青”这个意想隐藏得很好。</P>
<>不足的地方是可能是过于关注“语感”,强调语感的时候不协调,再就是原儿说的,抒情问题。</P>
我三岁的时候,很忧郁
喜欢,在河边丢小石头

http://heitiancai.blo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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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3 |只看该作者
<>恩.黑天才有理.</P>
<>比如,那几个一连串的"比如".有些刻求语感.还有几个助词、副词也是。</P>
<>结尾我意识到了。是过于“抒情”的问题。下面这几句就把原来渐沉,渐朦的意象个搞“轻”了,“捅”破了。不好:</P>
<P>  我知道,就算这时候起了雾,星星点点的飘散一些朦胧的雨滴,就算广场中央的紫丁花,忽然在初秋开出几瓣花朵,那蕊也不会有原来的磬香了。</P>
<P>  哦,秋虫的歌声,也不会因为西落的夕阳,从此停止入夜的鸣叫。它们已潜入我的体内。它们在那里面喧闹。</P>
<P>  那么,以后呢?我还会在每天的这个时间段里来这里吗?你知道,这是唯一一次能够让我在初秋的浅夜里,在一朵似羊非羊的云彩,把西天遮成琥珀色的时候,很体面地做一回“beautiful”的男人的机会啊。</P>
<P>  只是,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又该穿哪些衣服呢?秋意的凉爽随着季节的变化,慢慢会变成凉快、冰凉、冰冷。</P>
<P>  尽管夕阳每天仍然还会悬挂在西边我的天空上。(</P>

<P>  广场地下商场水晶蓝玻璃的多维体天顶,呈金字塔状在灯光的映射下,闪烁着让我寒冷的冰刃。我很想去触摸那些光芒。——我觉得这句应该保留——不退避,不确定。</P>
<P>问洪洋好[em17]</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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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3 |只看该作者
有点意思,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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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5:05 |只看该作者
< 21pt? TEXT-INDENT: 0pt; 0cm>挺有意思。医学大词典、席梦思、对住处的描绘,“<FONT face="Times New Roman">beautiful</FONT>”……这些构思都很灵巧、用得也不赖,整篇情绪的传递、对主人公处境的描摹也蛮到位的。</P>
< 21pt? TEXT-INDENT: 0pt; 0cm><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P>
< TEXT-INDENT: 0pt; 0cm 2.0? mso-char-indent-count: 21pt;>四和六是不是太“过”了?跟我一样,分寸上没把握好。</P>
<P TEXT-INDENT: 0pt; 0cm 2.0? mso-char-indent-count: 21pt;><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P>
<P TEXT-INDENT: 0pt; 0cm 2.0? mso-char-indent-count: 21pt;>但是觉得——“因为第一百零八头是匹母羊。纯白色的。很野,但很听我的话。平时每当数到它时,我就能安静下来,很快入睡,随它梦里在蓝天白云下去放羊。”——这样的“侧面抒情”挺好。</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还有,</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多维体天顶,呈金字塔状在灯光的映射下,”</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我觉得这里断句断得很奇怪诶,是故意这样的吗?其他几处大都是一般可以不断,但你大概为了用短句子制造节奏于是也被断开了。</P>
<P 21pt? TEXT-INDENT: 0pt; 0cm>还有,错字太多!</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6-13 23:41:28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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