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隔三个月，当废河再次来到西祠胡同，废河的眼睑正处于一种半透明的表情里，红红的，蕴涵诸多水分子，像两汪凝聚的湖泊。寒暄，问好，只说了一句话，废河立刻感到生涩，如同衰弱的火焰，最后一根木材的也即将燃烧完毕。不过这是我的猜测，其实废河最直接的感觉是惭愧。生涩，他早已经预料到了，他是一条废弃的河流，虽然曾经波涛澎湃，虽然曾经流水潺潺，可那一切早已久远，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他是一条废弃的河，他现在依旧存在的意义只是表明他曾经存在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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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河来到胡同口，试图寻找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惜岁月可没有那么仁慈，他一无所获。废河感到失望。废河因此而沾沾自喜，他对我说，没想到，居然还知道失望的滋味，上苍对我太好了。失望让废河走到了回忆里，他开始讲述他的泪水，我的泪水早已干涸了，他说。</P>
<> 以下的故事便是废河在昏暗的灯光下的讲述。虽然我对他的喋喋不休感到厌倦，甚至怀疑他动机何在，而且这个故事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还是决定把它记述下来。我觉得废河在寻找一种叙述快感，这种快感会使他很容易地回忆起遥远的岁月，水流在他身上畅快流淌，鱼儿逆水北上，雁鹊顺流南飞<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我有责任帮助他获得满足。这是废河和一只狗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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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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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早就料到这条狗会走进他的视线。他甚至早就在命运的暗示里看到这条狗在他身上拉屎、撒尿，最后撕烂他的脾脏，吞噬他血红的心，可是他没法逃脱。命运呲牙咧嘴等候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进早已设计好的圈套，命运感到惬意。</P>
<P>那条狗是废河的女人带来的。废河拥有一个女人，他曾经很为此得意。女人带来一条狗，废河试图劝说女人放弃狗选择他，可女人固执地要求废河与狗和平共处，狗和你我都要！女人说。女人说完，径自出门，为可怜的只有两个月大的狗买晚餐去了，扔下废河和狗。废河只能妥协，他决定主动出击。你好！废河对狗示好。狗轻蔑地与废河对视，废河立刻感到有一阵阴冷的风直扑到脸上，废河打了个寒颤。废河赶紧把目光从狗的眼睛里拔出来，最初的尝试失败了。为了不尴尬，废河主动离开客厅，他想回床上躺一躺。失业之后废河迷恋上了床。废河的床宽大舒适，在床上躺着的时候废河可以忘记银行卡上的数字已变成个位数，可以忘记这个月的水费、电费、热水费、物业管理费、煤气费还没着落。废河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躺着。床上遗留着淡淡的暧昧的味道，这是前一个晚上快乐的余香。废河又想入非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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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醒来的时候，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他脸上蹭，废河立刻感到毛骨悚然<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废河像经历了一个梦魇一样立刻从昏睡的朦胧中清醒过来。废河意识到这就是那条狗。废河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看见那只可怜地棕色的小狗正静悄悄地伏在他脸边安睡。废河先是惊讶，然后感到了阵阵恐惧。废河很难理解狗现在的状态和心理，对于狗而言，他绝对是个陌生的颓废的人，他摸不清楚狗如何可以与他同床共枕地安睡。废河静静地看着狗，不知如何是好。经过漫长的似乎动用了所有人生经验和智慧的思索之后，废河决定，逃走。他无法面对一只陌生的狗，就像无法面对一个陌生女人的躯体。废河曾经很风流，只不过所谓的风流只是通过别人的眼睛来叙述的，只有曾经骄傲地向废河展视过她们自以为美丽而羞涩地胴体的女人们才了解，那些所谓的诗人的风流倜傥只不过是废河怯懦的内心对现实绝望的挣扎。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看着她们的胴体直哆嗦却无能为力的废河，只不过是个废物。这些女人最终都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废河，一个在传说中风流倜傥的诗人。不过这个时候的废河可没有心思去回忆他那些风流往事，他现在所关注的事情是如何逃跑。事实上，当废河面对一只陌生的狗安睡的躯体的时候，所面对的尴尬远远多于面对哪些陌生的异性的人的躯体，那个时候，只是无能为力的羞愧，而现在，在羞愧的中央，狠狠地戳进一个古老的名词——恐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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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害怕狗。如果追述源头，我们可以完整得看见废河悲惨的童年。据废河父亲所谓的不完全统计，废河十二岁之前打过六次狂犬疫苗，平均两年一次。狗，绝对是废河童年时代的天敌。长大之后，废河虽然已经完全有能力对任何攻击他的狗进行有力的还击，但深埋在心底的阴影像一颗恐惧的种子，在某些环境下会发芽生长。</P>
<P>现在就是最适合种子发芽的环境。废河决定逃走。但这注定是失败的，因为命运的阴谋，无论废河的计划多周密甚至是精致，但失败的结果就在计划还未产生时就注定的。废河无比沮丧地回忆起那个下午。当他轻手轻脚地脱离床的同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对于这次回头，废河在陈述时表现出的悔恨让我觉得废河差一点视破了命运的禁锢。废河说，下床后回头完全是一种生活习惯。下床去，废河习惯再回头看看女人酣睡的样子，这样他才觉得安心，踏实。而废河回头之后，却惊恐地看见一只狗睁着眼睛，安静地，冷漠地，盯着自己。废河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废河很恐惧。</P>
<P>解救废河的是他的女人。正当废河在恐惧的漩涡里越陷越深时，女人兴冲冲地闯进来，大声宣布，“我决定了，这只狗叫尤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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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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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为什么叫尤尤？直到现在废河都为这个名字感到困惑，在向我倾诉的时候废河试图跟我讨论狗之所以叫尤尤的原因，我避开不谈，我认为，也许那只是废河的女人一时的心血来潮，女人都是这样的，她们所谓的灵感都浪费在像为一只狗起名字这般无聊的事情上了，而她们的创作多令人费解，与其花功夫去讨论这些，不如抽支烟或者看看路边一个女人风情万种地撩起刘海。不管怎样，当一只狗介入废河糟糕的生活之后，一场人与狗的战争在所难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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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向我讲述了整个战争。可是我了解，废河的伎俩无非那几种，我太了解他了，当他一如既往地用那种看似忧伤得像海一样的神情向我陈述的时候，我就已经料到，废河首先选择的肯定是逃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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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逃避。废河首先选择的依然是逃避。废河是这种性格，命运赐予他这种性格，早已经决定了他的命运。废河开始外出转悠。失业之后，废河大部分的时间耗费在床上。在床上酣睡，在床上上网聊天，在床上无聊地翻阅一本又一本小说，哪怕是一日三餐，能在床上解决的废河决不下床。可是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许废河继续在床上赖下去了。废河无聊地在大街上闲逛。他思念床，可是在外面废河并不拥有一张床。废河想起他从前的那些女人，他不能指望那些已经弃他而去的女人给他一张床。废河不想失去现在的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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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的女人是个神奇的人，至少废河这样认为。当初废河得意地把这个一米七三的女人介绍给我们这帮子朋友时，那种诚惶诚恐的感恩戴德的样子一直让我觉得可笑，我了解废河，漂亮的女人他见多了，我们也见多了，我们这群朋友还没有谁把一个长得并不怎么样的女人看在眼里。她解救了我，废河说，是她让我成为男人。我明白了废河的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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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废河在大街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尤尤成了房子的主人。每次废河饥饿难耐慌慌张张赶回家，等待他的不再是一桌好菜，这些权力现在只有尤尤可以拥有，废河只能吃一些冷饭咸菜。女人每天的心思都用在做出两顿香喷喷热腾腾的狗食，废河早被女人扔进了角落，只有在有床上需要的时候女人才能想起废河。废河觉得自己活得真窝囊，但废河宁愿这样，这样总比面对一只阴险的狗有趣的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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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命运不会放弃捉弄废河的机会，一个月之后，女人勒令废河结束在大街上游荡的生活。理由是女人不愿意再伺候狗，她突然迷恋上了一种网络游戏。养狗的重担必须落在废河的肩上。废河知道，逃避的清闲日子结束了，他要直面自己的恐惧了。女人总是多变的，太讨厌，废河小声地抱怨着，可他又不能抗拒，女人的话就是圣旨，废河只能选择接受。这就是废河的性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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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开始伺候尤尤的几天，废河每天都活在恐惧当中。尤尤锋利的吠叫把废河的心割得丝丝缕缕。废河有些不甘心，废河觉得自己好歹是个男人，怎么能被一只狗这样欺负呢。废河决定发动这场战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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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天早上，废河不再起床为尤尤准备热腾腾的狗饭，废河像以往那样赖在了床上。废河已经为女人的责问准备好了理由。废河等着尤尤去缠女人。事情的发展在废河的预料之中，尤尤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之后发现香喷喷的早饭没有准备，表现出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惯有的气愤。尤尤对着自己的餐具尖利地吠叫。废河用被子蒙住耳朵，而清早起来上网的女人早已沉浸在魔幻的网络游戏里了，没有人理睬尤尤。尤尤肯定委屈极了，可是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狂吠没有任何作用，她也改变了策略。尤尤蹭到女人脚边，发出一阵阵委屈的呜咽声，咬住女人的衣服不停地撕扯。尤尤的反常终于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女人抱起尤尤，责问废河为什么不给狗准备早饭，废河说，我夜里没有盖好被子，我肚子太疼了，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废河猛得翻身起床冲到卫生间，大呼，哎呀！哎呀！要拉肚子了。废河的表演很成功，女人没有再找他的麻烦，从电脑前离开，匆匆为尤尤盛了一些干硬的狗粮，把尤尤放下，又回到电脑前继续她的游戏。尤尤看来是饿坏了，不再叫，一边委屈地呜咽着，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冰冷的狗粮。这种狗粮是一种狗快餐，颗粒状，冰冷干硬而且食之无味，一般是作为尤尤的零食或者加餐的。尤尤自然很委屈。废河躲在厕所里听着尤尤委屈的呜咽声，一阵得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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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此后的几天，废河找了各种理由，一直不给尤尤做狗饭。尤尤只好每天吃颗粒状的狗粮度日。尤尤也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跋扈，不再非爬在枕头上把废河撵走就不睡，也不再对着废河冷笑和狂吠。废河很得意。可是废河没有想到，尤尤的反击马上就要开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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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一天夜里，当废河舒服地伸出双脚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水的冰冷，废河打了一个冷颤，立刻爬了起来，打开灯之后，废河发现尤尤没有在床上，而是远远地蹲在了阳台上。废河掀开被子，发现一滩散发着臊气的水。废河疑惑地回过头，看见尤尤在冷笑。尤尤为了报复废河不为他准备狗饭，在床上撒了泡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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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哭笑不得，被惊醒的女人疑惑地看看废河，又看了看那堆尿，尿已经渗进了被子床单，骚乎乎的气味充满了整个房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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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三</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FONT></P>
<P>废河和狗的战争继续着。废河一如继往地不做狗饭，而尤尤则憋足了屎尿往床上撒。于是，在废河的阳台上，每天都晾着刚洗好的被单和潮湿的被子。开始几天，废河和女人还会把粘满了尤尤屎尿的被单洗干净晾干，后来女人嫌烦了，索性不再洗，直接晾干继续用。从此，骚乎乎的屎尿气味顽固地停留在废河的房子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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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出乎废河的意料，女人也加入了战争。女人显然也无法再忍受尤尤下作的手段。一天深夜，尤尤在报复废河的时候不小心把狗屎拉在了女人的枕头和头发上，女人愤然起身给了尤尤一巴掌。尤尤尖叫着逃上窗台，惊恐地盯着女人。女人厌恶地用纸巾擦着头发上的狗屎，嘴里骂骂咧咧地警告着尤尤，如果再出现这种情况她会把尤尤杀死。废河看看愤怒的女人，看看惊恐的尤尤，不禁在心底偷笑。废河认为女人一定很后悔把一只狗带回家，也会后悔同时选择了废河和尤尤一对冤家。废河觉得女人总有一天会把尤尤这个讨厌的第三者从窗口扔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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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但是显然，女人并不会这样做。废河估计错误。后来废河分析，女人之所以不扔掉尤尤，主要因为尤尤为女人赢来了面子。每次女人带尤尤出门闲逛，总会赢得许多年轻女孩的惊叫和羡慕。废河和女人住在一个全国闻名的大学城里，大学生是不能养狗的，而大多数的女学生对动物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喜爱。也许她们的母性意识使然，也可能她们需要动物这个载体来表现她们的善良。尤尤每次出门，总有许多女学生围着她，请求废河的女人请她允许抚摸尤尤，哪怕是一下，可是女人也总是先表现出一副不情愿的神态，然后勉强答应。其实女人的心美地很。每次逛完回家，女人都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告诉废河今天有多少个女孩夸尤尤漂亮，她今天允许几个女孩抚摸了尤尤，又有怎样的女孩被她拒绝。女人总是把这种虚荣看得比天还大，如果仅仅因为尤尤对废河的报复让女人放弃这种虚荣的快乐，女人显然不会同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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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因为尤尤的反击，废河的日子不再好过，废河、女人、尤尤三个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异常紧张。就在废河感到快要绝望的时候，战争突然出现了转机，和平曙光乍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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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事情同样发生在晚上。这一天，女人好象突然从网络的幻想里探出头，关注起现实的问题。女人的关心的现实问题是性。好象好久没做爱了吧。女人很直接地问废河。是的，你好象已经半个多月没有理我了。废河说。女人径直走过来，抱住废河亲热。女人很迫切。废河刚上床就被女人扒光了衣服。废河硕大的阳具在空气中颤抖起来。女人很快也解决了自己的衣服，抱住废河就要废河进去。废河慌忙起身去拿避孕套，女人打掉过一个孩子，所以废河一向很小心，坚持每次做爱都用避孕套。可这次女人却拽住了他，你快点，都发洪水了，别带套，大不了明天买药吃，快！女人催促着。在做爱这种事上，女人有着绝对的权威，是女人把废河领进这扇门，女人的话是绝对真理。废河也就挺着阳具直接进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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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喜欢跟女人做爱。女人身材很好，是废河见过的女人中属上乘的，关键是女人治好了废河的病，让废河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且，女人的床上功夫了得，大部分时候，废河在床上属于被支配的地位，废河喜欢被女人支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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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暴风骤雨结束了。废河和女人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废河的精液顺着女人的身体流了出来。这个时候，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尤尤突然蹭到女人身边，大口大口地舔，直到把精液吃得干干净净。女人好象很舒服，没有阻止尤尤，只是惊异地和废河对视。尤尤吃完女人身上流出来的精液之后好象还余意未尽，慢慢蹭到废河身边，径自舔起废河的阳具来。废河立刻觉得一股电流从下体传便全身，让他很舒坦。废河和女人把惊异的目光投向尤尤，可尤尤丝毫不感到难为情，一口一口舔得很仔细很小心很惬意。废河觉得电击般的快感一股股传来，本来已经开始萎缩的阳具又一次直挺挺地竖了起来。不一会儿，尤尤舔干净了废河阳具上残留的精液，此时废河的阳具硕大而光滑，甚至发出幽幽的光。女人又一次兴奋起来，翻身骑上来，一把抓住沾满尤尤唾液的阳具。而尤尤也悄悄走到床角，默默地注视着废河和女人，废河匆忙中看了看尤尤，他看到一双充满满足和期待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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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之后所有亢奋的日子里，废河惊异地发现，床真正变成了他、女人、尤尤三个的床，他和女人的爱情变成了他、女人、尤尤三个的爱情，尤尤已经不可遏止地进入到他和女人生活的所有角落。战争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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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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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女人并没有因为战争的结束改变自己，她在网络的幻想中越陷越深，甚至迷恋上网络上的一个男人。当然，这件事女人对废河采取了隐瞒的态度，废河在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真正改变的是废河和尤尤。废河和尤尤的关系迅速升温。废河像女人那样迷恋上了尤尤，只不过废河的迷恋在床第间，是私隐，女人的迷恋来源于尤尤带给她的虚荣。女人对废河和尤尤的关系采取了宽容甚至是放纵的态度，可能是出于首先背叛的愧疚，不过在废河看来，女人对他和尤尤的放纵，原因在于女人觉得这件事很有趣。在废河的叙述里，女人多次用欣赏一部影片或者一本艳情小说的目光欣赏尤尤和废河的床上戏。女人的目光里绝对没有嫉妒和不快，废河说，女人总是在事情快要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参与进来，而那时，女人一定已经洪水泛滥，可能，女人把尤尤的举动当成做爱的前戏和后戏，尤尤只不过是一条狗，在这一点上女人很理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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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在叙述以下的内容时让人感觉轻松和愉快。这在废河的叙述里很少见。废河一贯是个沉重的人，他的故事也是在一种沉重和压抑的气氛中开始的，不过我很乐意废河暂时摆脱内心的不安，变得兴致昂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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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之后的日子里，我很喜欢尤尤，我想我摆脱了对狗的恐惧。废河说，我也像女人那样想法子犒劳尤尤，给尤尤吃最好的狗饭，带着尤尤出去溜达，我很喜欢跟尤尤待在一起，我这个时候才发现，尤尤很可爱，很机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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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与尤尤关系的好转，获利最大的是女人。女人可以不再担心尤尤的屎尿沾染上她的头发，也不会再担心尤尤的尖叫声打断她沉迷网络的兴头。房子里的空气也开始清新，不再臊气冲天。女人显然很欣赏现在的日子。而对于废河，这也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虽然女人迷恋网络游戏不再喜欢搭理他，可是尤尤已经填补了他寂寞的生活。尤尤也喜欢上这种平静的日子，况且，废河常常会带给她一些惊喜。</P>
<p>
<P>废河给尤尤最大的惊喜是一次长途旅行。废河策划这个旅行已经很久了。废河喜欢这个大学城，他在这里上完了四年大学就再也舍不得离开。在大学城的边缘，有一个漂亮的湖泊，很大，三面傍着低矮的山峦，景色缠绵。废河大学时两度从湖边经过，可毕业之后工作繁忙，空闲的时间床的诱惑自然比景色要大得多，废河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湖泊。跟尤尤的关系好转之后，废河计划着去湖边逛逛，也让尤尤看看美丽的景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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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选择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带上尤尤出发了。大学城并不算很大，湖泊距离废河的住处也就八九里地的样子，可对于只有巴掌大的宠物狗而言，这绝对算得上一次长途跋涉。废河带着尤尤顺着大学城的中轴大道一路南去。</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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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详尽地陈述着他和尤尤的这次旅行，可是废河对这次旅行的叙述显然过于拖沓和冗长，这让我昏昏欲睡，况且，我对于废河和那只叫尤尤的狗在旅途中做了些什么并不感兴趣。可直到我听了废河后来的叙述，我才明白废河为何对那次旅行如此的津津乐道，对于现在的废河而言，那次旅行就是尤尤的绝唱，也是命运赐给废河的最后一次盛宴。废河已经长久得进入到那个过往的美好的回忆里，早已不考虑我这个倾听者的感受了。</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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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废河的叙述里，那次旅行确实很美妙。大学城的风景很美，四面环山，即便近年来大量的开发已经严重地破坏了优美的景色，但是比起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还算是个风景胜地。那个时候，废河曾经向我们诗意地炫耀，他生活在山的拥抱里。而那次旅行，尤尤也诗意地生活在废河的拥抱里。尤尤个子太小，八九里路又太长，开始的时候尤尤还兴致勃勃地跟着废河一路小跑，可没多久，尤尤就累了。尤尤已经在无数次漫步中形成了习惯，当她跑累了，立刻会撒娇地扯废河的裤腿，这时，废河就会张开双臂，把她抱在怀里。所以，在整个旅途中，尤尤大部分时间在废河温暖的怀抱里度过。废河并不觉得辛苦，八九里路，对于在农村长大的废河而言，不算什么，何况尤尤已经成了他的宝贝，抱着尤尤旅行，废河心情舒畅。</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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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经过长时间的跋涉，废河和尤尤终于走到了那个美丽的湖泊。废河把尤尤放下来，尤尤立刻疯掉了，在湖边的青草地里欢畅地奔跑嬉戏。废河站在湖边，一会儿温柔地看看尤尤，一会儿看看随微风荡漾的湖水。天气很好，风和日丽，这让废河觉得天地无限开阔，禁不住脱掉外套，躺在了湖边的青草地上。和风丽水，突然让废河觉得性欲来了，废河的阳具不安分地高高撑起裤裆，让废河觉得挺不舒服，废河起身看了看，四周寂静无声，这里远在大学城的边缘，从最近的一个学校到这里也需要漫长的时间，还要穿过好几个因大学城开发已经废弃的村庄，废河觉得很安全，立刻做了件很猥琐的事。废河脱掉了阻挡阳具自由伸展的裤子，光裸着下身躺进低矮的草丛。听了废河的叙述，我真觉得遗憾，我没有这样的经历，当然，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去做这样一件完全自由的事情，不过我可以相见当时的情景：废河的阳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随着微风的吹拂，同野草一起跳动，自由自在地舞蹈。这光听起来就觉得神奇无比。然而，废河下面的叙述更让我感到惊奇。废河说，我当时的心情就像天空一样瓦蓝瓦蓝。正当废河闭着眼睛享受着似乎与天地交合的快感时，突然，一个软软的舌头缠上了废河的阳具。废河一阵呻吟，废河立刻意识到，是尤尤。这次连废河自己都觉得惊奇，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尤尤的爱抚，可是之前的每一次，女人总是在身边引导着尤尤，尤尤绝对是作为第三者参与进来的，被动的成分很大。可这次，只有他和尤尤，而尤尤也采取了主动的态度。废河没有睁开眼睛，虽然他很惊讶，可他乐于摆脱女人、他与尤尤的尴尬的三角关系，在他的心底，早已经期待着与尤尤的单独碰撞。那一次的经历足以耗尽废河一生的欲望。那一次我很肆无忌惮，废河说，我的阳具无止境地充血和膨胀，我感觉到眩晕。尤尤竭尽全力取悦着废河，这让做为倾听者的我感觉很悲壮，也许尤尤已经意识到之后将发生的一切，也许她真的具有传说中的动物天然的预感，所以她也不顾一切地享受着这场最后地晚餐。当废河进行到高潮的一瞬间，废河的精液直直地射向天空，随后，废河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这一次，尤尤并没有去追逐废河的精液，她爬上废河的胸膛，一下子就瘫倒了。废河伸出双臂，抱住尤尤，很快陷入深沉的睡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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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五</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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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废河醒来时，天已向晚。尤尤温柔地伏在废河的身旁。废河起身穿戴整齐，踏上了回家的路。归途一样愉悦。废河满足地看着前方，步履轻松明快。尤尤像个可怜楚楚的女子，伏在废河的怀抱里，安静异常。</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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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很遗憾，废河愉快而富有感情的叙述终于结束了，他又一次陷入痛苦和阴郁的表情里。废河与尤尤的蜜月期随着这次旅行的结束嘎然而止，在以后的岁月里，废河必须重新面对孤独、伤痛和无穷无尽的沉沦。我对废河之后的经历表示了充分的同情，我试图阻止废河在沉沦的迷泽里越陷越深，可是我没有办法阻挡废河的苦难，因为我已经看见命运躲在废河背后的诡秘的笑容。</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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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是一场灾难。废河当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就在他和尤尤狂欢的同时，女人也陷入了一场风风火火的狂欢。女人和网络上的那个男人终于见面了。据女人事后对废河的描述，她与那个男人的见面一本正经地遵循了世俗的网友见面的固有套路：地下党式的接头，无所事事的闲聊，然后上床。可是让女人始料未及的是，就在他们上床的时候，女人的例假不期而至。那个男人感觉无比的沮丧，埋怨女人不算好时间，放了他的鸽子。女人觉得很委屈，如果按日期推算，离例假还有两天呢，现在突然来了，女人也不想。在埋怨和解释中，女人无意中说，你说过你爱我，你要实现你的承诺。女人没料到这样一句话居然激怒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当时一定感觉很荒唐，他绝对没有想到女人把一场虚拟的在常人看来最终目标是上床的网恋游戏当了真，本来女人的例假已经倒尽了他的胃口，没想到女人还这样不依不饶，他顿时怒从心来，说，滚吧，婊子，你以为你是谁，连一觉还没睡呢。女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网络上情意绵绵地说我爱你我会疼你一辈子的男人说翻脸就翻脸，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这让女人很受不了，废河对她的千依百顺已经养成了她呼风唤雨的习惯，她忍受不了一个宣誓要养她一辈子的男人用“婊子”这样肮脏的字眼去骂她，她也不甘心她投入到这个网络男人身上的时间和情感白白地被践踏和抛弃，她疯了，开始用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誓言进行反击。可是那个男人显然是个在网恋游戏上浸淫颇深的男人，女人当然不是他的对手。男人开始用各种形容最堕落最肮脏的女人的词汇来打击女人。女人在那些优雅却肮脏的词汇面前感到无助和痛苦，忍不住大哭起来。那个男人觉得无趣，扔下两百块钱，走了。女人失恋了。</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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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对女人这段故事的转述里表现出一种事不关己的平静，我也觉得很平淡，这样的事情无时无刻不在发生，没有什么特别，而且，我觉得废河的女人完全可以在废河和尤尤回来之前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同废河过着平静的生活。如果这样，她就不是我的女人了，废河说，她成功地学习了我曾经诗人一样的愤世嫉俗和无限激情，只可惜女人对痛苦的表达方式跟废河绝对不同，她很极端。</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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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废河和尤尤返家的途中，女人爬上了六楼的天台。但女人并没有立即跳下去，女人等待着废河和尤尤的归来。女人倒底是怎样一个心理？废河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要等着我和尤尤？废河问我，我无言，我也不明白这个女人当时在想些什么，她的举动让我觉得，她似乎认为自己活在一个悲情的电影里，显然，她把自己当成了主角，而且要把这个角色演出彩，演绎得悲壮无比。可是她也没有意识到，现在在废河的电影里，她已经丧失了主角的地位。不过，她的轻生行为，完全可以夺回她的主角位置，她似乎很了解废河的内心，知道如何把痛苦转嫁到废河身上。</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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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毫不之情的废河抱着尤尤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小区。小区很幽静，在这里居住的大多是大学生，他们归来的时间一般在深夜，傍晚，他们还在学校里循规蹈矩地过着校园生活，丝毫没有返回住处的打算。废河把尤尤放在地上，废河不打算让女人看到他跟尤尤这种亲密的关系，他甚至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可是尤尤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恐惧，拼命地撕咬废河的裤腿。废河不明白尤尤怎么了，他再次抱起尤尤，发现尤尤冲着天空狂叫着。废河顺着尤尤的目光望向天空，废河发现了天台上的女人。</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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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看到废河回来了，女人又开始了哭泣，并做出一付要跳下去的样子。废河惊呆了，废河的思维迅速活跃起来，废河异心是不是女人看到了他和尤尤在湖边的一幕。废河立刻从心底涌出无限的歉疚和惭愧。突然，女人好像没站稳，向前一倾，大半个身体脱离了阳台，一只脚悬空，似乎要跳下来了。不要——！废河惊叫起来，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是女人似乎并不想真的自杀，她抓住天台的栏杆，悬在了空中。废河回过了神，把尤尤往旁边一扔，一骨碌爬起来，飞也似得冲向楼梯。废河冲到天台，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臂，把女人拎了上来。女人抱住废河，放声大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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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六</P>
<P><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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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当女人拿着两百块钱向废河叙述她的遭遇的时候，废河才明白女人为何选择轻生。女人声泪俱下的陈述充分勾起了废河对女人的同情，废河并没有因为女人的出轨感到丝毫的气愤。我可以理解她的感受，我甚至因为她对情感的追求和对自尊的维护对她产生了钦佩，废河说。这让我感觉很滑稽，不仅仅因为废河放弃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自尊，还因为我在听废河无止境的叙述时对废河的女人也产生了一种朦胧的同情和可怜，我意识到自己的心理之后，觉得作为男人的废河和我同样滑稽。可是更滑稽的场面在废河下面的叙述中不经意中凸现出来。废河说，女人叙说完她的惨痛经历之后，顺手把两百块钱放进了兜里，又一次抱住废河大哭起来。废河抚摸着女人的头发，安静地安慰着女人，悄悄打消了向女人坦白跟尤尤的关系的念头。尤尤也蹭过来，温柔地舔着女人的身体，加入了安慰女人的行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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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让废河无法预料的是，在之后的几天里，女人竟然迸发出强大的性欲。女人再也不碰电脑了，缠着废河一遍遍地做爱。而且，每一次高潮来临时，女人总会用大声的哭泣来展示她的快乐。废河纵容着女人，爱抚着女人。我愿意尽我所能抚平她的伤痛。废河真诚地对我说。然而女人似乎再也容不下尤尤的存在了，当每一次尤尤蹭过来舔废河地时候，女人都表现出巨大的不满，她大声地漫骂着尤尤，把尤尤从废河身边赶走。这一定让尤尤很痛苦，废河数次向我描绘到了此时尤尤的目光，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忧郁和困惑，悲伤和痛苦像水一样再她的眼眶里打转，她总是在悲赶走之后悄悄地蹲在角落里看着我，很哀伤。废河的语气里充满了悲痛。女人对废河的占有开始变本加厉。女人不再让废河出门，要废河随时随地满足她的性欲，要废河一刻也不离开她，她甚至不让废河给尤尤做狗饭，不让废河碰尤尤。有几次，女人还把尤尤关在冰冷的阳台上过夜。在女人的淫威下，尤尤只好吃冰冷的狗粮，睡冰冷的阳台，离开了废河的照料，尤尤的生活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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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尤尤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罪啊。我看着心疼，却没有办法，毕竟那个时候，我认为人总要比狗重要，女人总要比尤尤重要，我只能无限度地顺从女人，那个时候，我管不了尤尤了，尤尤再也没有碰过我的身体。我那时候就觉得尤尤不会这样忍受下去，这不是她的性格，可是我当时真的没想到她会发生意外，如果我早知道女人对我地占有会剥夺尤尤的生命，我怎么都会想办法去弥补尤尤的。废河说。废河悔恨的口吻和表情让我很同情他。可我深深地知道，就算废河早已经看到了结局，他也无能为力，他无法解掉命运套在他头上的绞绳，当绳子收紧的时候，废河能做的只有顺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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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该来的总会来，命运胃废河设计好的阴谋最终会有解开谜底的时候，意外终于发生了。这天上午，女人又一次把尤尤关到了阳台。又冷又饿的尤尤显然已经十分不满女人对她的虐待，冲着女人叫起来。女人当然不会理会尤尤，在女人的眼里，尤尤俨然成为一个累赘，她很讨厌尤尤。尤尤吠叫着，看着女人身后的废河，眼神里充满了伤痛和愤怒。看着尤尤受罪，废河的心开始一阵阵地疼，可是废河改变不了他懦弱顺从的性格，他只能看着。女人一把废河拽上窗台，伸手就扒了废河的衣服。废河的房子，最好的地方就是那个窗台，宽大舒适，正对着南方，阳光透过玻璃撒满了窗台，让人感觉很温暖。在床上待腻的时候，废河常常会爬上窗台，晒晒太阳，看看书。可是，现在窗台也成了女人泻欲的地方，可能女人觉得，在窗台上做爱，很温暖，会更有激情。在温暖的阳光里，废河想起了美丽的湖泊，想起了他跟尤尤在湖边的荒唐。废河感触到一种苍凉。可女人才不管这些，女人的目的是做爱，她剥光了废河的衣服，一把握住废河的阳具，就往已经有些干涸的身体里放。废河觉得有些疼，他皱了皱眉头，转过脸向窗外看去，他看见了阳台上的尤尤。当女人在他身上起伏的时候，他看见尤尤像发疯了一样嚎叫起来。尤尤狂跳着，试图冲破阳台的门，冲进房间，可是紧闭的门无情地阻挡了尤尤的努力。尤尤嚎叫着，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嘶哑。废河看见尤尤用爪子狠狠地抓着门缝，试图把门打开，废河看见尤尤无数次愤然举起前爪，狠狠地抓去，又无力地放下。尤尤几乎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取得成功，她娇小的身躯没有能力实现逃出女人给她设置的牢笼。尤尤累了，哑了，狂乱的吠叫渐渐变成嘶哑的呜咽，废河不忍心再看下去，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突然，尤尤发出一声凄惨的长鸣，像一阵绞痛重钟重袭上废河的心，废河睁开眼睛，看见尤尤闪电般冲向阳台外侧的栅栏，神奇地穿过狭窄的空栏，向楼下坠去。废河看见尤尤张开了四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废河看见尤尤全身的毛在空气中舒展着，闪烁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废河看见地上盛开了一朵美丽的红色的花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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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惊呼一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废河的阳具也立即萎掉了，女人很奇怪，也很沮丧，她正忘情地沉浸在性爱巨大的快感里，根本没有留意到阳台上发生的一切，女人试图让废河的阳具重新勃起，可她费劲了所有方法，废河的阳具再也没有恢复活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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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废河的叙述结束了。我一阵唏嘘，后来呢？我问，我不甘心废河就这样结束他的叙述，我总觉得废河和他的女人之间还应该发生些什么。后来我丧失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能力，不久之后，女人就离开了我，我也离开了那座我生活了六年的大学城。废河说。于是，我不再说什么，我也无法发表任何的评论，虽然我不希望我这个名叫废河的朋友从此坠入深渊，可我很明白自己的位置，我只是一个倾听者，废河把他的故事陈述给我，并不是希望得到我的评价，他只是需要一个叙述的机会，需要一个听众而已。不过我可以看出，结束了叙述，废河很疲惫。废河站起身，没有跟我道别，就转身离去了，在昏黄的灯光下，我看见他高大的身躯已经显得伛偻和无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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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楞坐着，我的女人来电话了，说她正在胡同口等着我一起回家。我起身，慢慢走向胡同口，我看见我的女人站在胡同口高大的牌坊下，我看见女人怀里居然抱着一只小小的宠物狗，我一愣，停住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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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女人远远地看见了我，高兴地对我大叫，快看，我买了一只狗，她的名字叫尤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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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我一阵眩晕。</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8-14 14:35:22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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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3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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