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本文约写于20岁。售价19元,还好。</strong><p>[UseMoney=19]<br/>白露一上午都闷闷不乐。外面天气出奇地晴朗,阳光透过窗户映在客厅的地板上。可白露却什么也不想干,一直在床上躺着。他为留级的事发尽了愁。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人。<br/>转眼到了中午,妈妈下班回家做饭。<br/>吃饭的时候,餐桌上多了几只螃蟹。<br/>“哪儿来的?”白露问妈妈。<br/>“上午周工(程师)来送的。”妈妈说。<br/>“他大老远跑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来找我爸看病?”白露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饭碗。<br/>“不是,市里一家公司又要反聘他了,他顺路来看看你爸。”<br/>“他之前已经退休了么?”<br/>“嗯。”<br/>“他有六十岁吗?”<br/>“都六十多了。”<br/>“是嘛?不像,真不像。我一直以为他跟我爸差不多大呢。我看说他四十岁都有人信。”过一会儿白露又说:“周工和韩阿姨两口子怎么也没有小孩?岁数大了也没个人照应,多孤单。他们干嘛不要孩子?是生不了嘛?”<br/>“周工和韩阿姨是年龄很大了以后才结的婚。”妈妈说。<br/>“是嘛,周工还是晚婚。”白露觉得这事和他想的一点也不一样,“看他的样子,我觉得他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那种很风流的男人。没想到他是晚婚。”<br/>“他过去一直是右派,知道嘛?”<br/>白露看着妈妈,这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不是当了右派就没有人愿意嫁给他?”<br/>妈妈点点头,“我估计他上大学时可能就当了右派,要不然怎么会没毕业就去了大西北呢。我估计是这样。”<br/>“没想到他也有这种经历。”<br/>“他在西北呆了快二十年才回来的。韩阿姨是本地人,她不可能跑到大西北去认识周工的,我记得好象说他们两人是在本地认识的。具体的事我也没问过人家,早忘了。反正周工是第一次结婚,韩阿姨是不是以前结过婚就不知道了。”<br/>“真看不出来,他给我的感觉,好象是那种一直养尊处优的人,没想到还是个右派。可能在西北那种偏僻地方也没受过什么太大的冲击吧……”<br/>“没受过冲击?你知道他为什么老来找你爸来看病?”<br/>“为什么?”<br/>“那是当时跳楼落下的病根。”<br/>“啊──”白露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事?”<br/>闲散淡定的眼神,高傲藐然的微笑,幽默得体的谈吐,整齐讲究的穿着……白露怎么也不能把这位颇有些超然物外的长者同一位绝望自杀的人联系起来。<br/>“真看不出,那么有派头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惨呢?”白露萎靡了一上午的精神这才有点兴奋了。<br/>“傻孩子,你以为一个人的风度是整天嘻嘻哈哈笑出来的?”<br/>白露觉得自己很难理解这种事。<br/>“妈,当右派……就真那么可怕么?”他又问。<br/>“要说可怕,也确实可怕。可这也分人,看你怎么对待这个事,知道嘛。有的人心胸开阔一些,就坚持过来了,有的人心眼小,忍不了,那就太可怕了。”<br/>周工一定是觉得它太可怕了,白露想,他这人肯定是受不了一些东西,“……他找我爸是看哪儿的毛病啊?”<br/>“是腰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你爸说起过两次……你再吃一只螃蟹吧?”<br/>“不要了……妈,他从多高的地方跳下去的?怎么会只伤着腰呢?”<br/>“不知道。你妈不爱打听这种小道消息。关于周工的具体情况我都不太清楚。你爸知道的多些,那是你爸的朋友。你不信问你爸说周工那腰是怎么弄的,你爸没准能告诉你。”<br/>白露吃完饭也不觉得困了。他在自己屋里呆着,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想起留级的事来。</p><p></p><p><br/>1996<br/>[/UseMoney]</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2-22 18:09:52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