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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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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余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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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直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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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0 13:35: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此时此刻 她这才发现，非洲鲫的背稽刺进生命线外侧最肥厚的位置，是突然抖动造成的吗，她展开手掌，血冒出来，顺着生命线细细地流。它没有再动弹一下，腹部也没有起伏，其实它已经死了有段时间。 她将鱼放到水龙头下重新清洗，放进一个干净的盘子里，刚才准备好的大蒜瓣、大块葱花、拍扁成几块但仍连接着的姜分别放进不同的饭碗里，今天的主菜是炖鱼，但胡椒用完了，它不可获缺。 丈夫通常六点半回来，之前的几分钟，通过阅读说明书、用儿子的格尺测量水位、用手机定时，折腾了三四天，也算是大概掌握了多功能为一体的新式电饭包，红灯会啪的跳成绿灯，正等着它呢，她就拍个掌或者打个响歌儿。从厨房窗口望出去，连成一片的杨树叶子遮挡了视线，但毕竟处于顶端，目光在繁茂的枝叶间寻找破绽，也并非一定是枝叶的缝隙，窥见通往停车厂与小区大门一块水泥路面与他的阔步，他如今是一位喜爱吃鱼、热饭、啤酒，也不太在意脱发的中年男人。除了这些，他的鼻子，高挺到会使人想象，当他闭上眼睛会不会走斜线。 十五年前，她高中毕业被调进镇中学，做了一名语文老师。一个炎热的中午，她站在学校门口目送那些需要回家吃饭的学生们散去，她穿了一套红黄格子连衣裙，吸引了不少目光，都被她一一暗中察觉到，于是，好象不得不避免炙热的太阳，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无可奈何似的表情。其实还没等所有的学生完全超过那棵百年老树，就看见从正对面荒芜的田野里踏着过膝的野草走来一群人，她瞥了瞥另一个方向的小山坡，山坡绿油油的，但仅有草是不够的，山坡右侧又是一片田野，长满了青涩的稻子，稻子地到老树之间的一片，据说被征用了。 吾系哇，系累斗建监狱？她摊开双手，质问他们。领导已经帮你们选好了新的地方，到时候搬就行啦。她顺着声音找到说话的人，他在正中间，个子矮一些而且也瘦，却有一只高挺的鼻子，鼻梁连着尖部有一道笔直的反光。真带劲，她想，一个多么带劲的北方男人。 从那天开始，有时在讲台上、办公室、卫生间甚至微小而简陋的图书馆里，透过玻璃，一天几次能看见他与几个同事在远处田野里，对照着摊开的图纸指指点点，等她去水房给学生们打水，或者跟随学生们去做早操，在校道上，然后被他认出来，总感觉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象不太能接受望见他，又提前被他发现的事实，然而这确实是事实。 当他终于与同伴一起走进来向她要水喝时，她觉得这不难理解，与她平静地答应了请求，接来用水泵抽出的清凉井水一样，是力所能及的，是这样的，然后她说，你们可以准备水壶自己来打水的啊，他抬起右边的眉尾，说，这个也得拆。 一个月过后学校才着手搬迁工作，她负责看语文组办公室的设施，就是些破破烂烂的桌椅，还有发黄的教案，路上她突然扔掉一捆，看着它们像一群慌乱的大鸟散落进麦地里。事实上，她从没在教案里找到过感觉。在路上，她带领的队伍被一台粉红色推土机挡住去路，她看见从驾驶室里跳出一个人，就带领队伍绕到了山坡上，顺着狭窄的山路通向另一边，那里有一个通向镇中心的沥青路口，天气实在是太热了，齿轮在软弱的沥青路面上留下了痕迹。她对身后的学生说，行埋滴边啊，吾烫着脚。 齿轮印是从镇中心开出来的。她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她依旧怀疑整个计划：用学校交换一间监狱。自己好象还没有任何准备。几天后是自己的生日，想在旧教室里与学生一起度过，但迷漫在空气里水泥、石灰破坏的还有模凌两可的真实，于是关于他，她有时会感到厌恶。 生日那天晚上，也为了纪念，学生们将旧校升旗台上的石头碎块儿、木条、灰尘清扫干净，围成一圈，为她点燃蜡烛，和她一起唱起歌曲，可其实她并不喜欢这样，她站起来，四下里望去，尽是残败的景象，随着计划而渐渐化为废墟，是一个精心设局、按部就班却不易于觉察的过程，时间好象在里面停顿过，现在只剩下校长办公室的窗户玻璃完好无损，明天，那些湖南民工会爬上去用黑糊糊的锤子一点点将它砸碎。有一条水泥小水沟顺着凸进校道的牆根繞进长满紫荆树的花圃里，民工和推土车司机专门往里面撒尿，晚上脚踏两边拉屎。 她看见过他，正命令驾驶室里的推土司机将沿着校道的黑板报墙壁一面连一面地推倒，她用愤怒的目光注视着，仿佛被深深伤害了。她对自己说，其实我不想这样（这样对待他）。他的神情是无所谓的。黑板报另一面是一个小型篮球场，转眼间失去了保护，碎石同时淹没了从水泥裂缝里钻出来的杂草。他在推土机嘟嘟嗒嗒的马达声里在她耳朵边喊个没完，别老叫你的学生来工地里看热闹，砸哪儿碰哪儿怎办啊？她当时毫无反应，因为根本没听懂他的北方口音。 他亲自走进校长办公室，把安全帽往铺了厚玻璃的桌子上一扣，喂，你们怎们回事儿，咋还没搬完呢，今天都几号了啊，你们这样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咋做啊？接着，三秒钟后发生的事情出乎她的意料，他操起帽子转身就走。她在日记里把他形容为性情古怪的北方佬。年迈的校长在窗边摇头叹息，他苍老了很多。 他同样摧毁了水房。清理工作全面展开后，她发现他的脸色变得温和了，那天下午，昏黄的阳光洒满了整片废墟，他扯住一只低飞的蜻蜓送给了她。这才不是她希望的开始呢。夜里她开始作起关于奔跑的梦，一连几晚，都是在一片海洋一般的麦子里飞奔，好像获得了永久的欢乐，同时也为在梦中感到不知所措。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流泪。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当然也是在晚上。她问他为什么做建筑师，他的回答是，愿为真理而死。然后，然后他们抱在了一起，在他怀里时她还捉摸着‘愿为真理而死’。也许他恰恰很悲观。她说你们真不该毁掉那片篮球场，她和校医室里的王燕在那打过球，她的屁股老大了，她家养猪。 他让她去捏自己的鼻梁，但不能同意保留门口那棵古树。一切必须先摧毁，再重建。其实打地基与清除工作几乎同时进行，有时候他一筹莫展，并不是所有的机械都那么听话。几台推土机并列来回运作三次，终于清楚掉了办公楼前面那片水泥浇铸的广场，其中的一台突然遭受到一股强大的阻力，铲子最前端冒出一团强烈的火星，他抱着脑袋直吐唾沫，这是他妈的咋回事儿？司机抛下来撅起屁股看了老半天，告诉他，里面埋着一根铁轨。这学校以前是火车站吗，他妈啦个逼的，那个谁，谁啊，你叫啥来的你？叫我啊江吧，那个司机立在那里像个傻帽。你们南方人都姓啊吗，他咆哮起来，而她就坐在他身后的大石块上，被白花花的反光弄得睁不开眼睛。她想跟他说说，说说那根铁轨的。但她突然觉察到一股力量，令她转瞬间似乎找到了自我，但随即又被她否定，决心继续沉迷飘忽不定的状态里，有一点她十分清楚：她仍然无法彻底接受眼前的一切，之前甚至发誓不再走近这里一步。新学校的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她还是随时会溜走。教室、办公室、操场等等还没布置好，其实学生们还不想上课。走廊、教室的地面上铺了瓷砖，他们经常打滑，一个接着一个摔倒，像被机关枪放倒的士兵。 当天晚上，在完全属于他的，用瓦片和肮脏的竹子搭建起来的棚子里，他将她放倒，但凭借本能，她又站了起来，目光中投射出愤怒与哀求，但她心里非常清楚，是他的毫无预兆与铺在木板上的灰色床单使她不适应。他没有就此罢休，高挺的鼻梁两旁的眼眶里淤积着黑暗，喘息着，等待她的破绽，却不想她以出乎他意料的速度跳上了床，居高临下，一丝嘲讽的笑意浮现在她的嘴角，这彻底地惹恼了他，他冲上来以体力毁灭了她身体内外所有密集的反抗，拥抱住她，但接着，他变得极度温柔了，被他抱起来，悬空中感觉自己好像荡漾在小船里。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在一个男人身体里宛如一个柔弱的婴儿？但没用，她不想再有什么反抗了，她可不是个倔强的女人，不会没完没了。只是被插入时，还真的疼痛难忍，她忍住没叫出声，一个劲的去摸他正在活动的家伙的根部，硬得像那根埋在地下的铁轨。 此时此刻，回忆致使下部一阵空虚，与那个晚被他从后面分开大腿带来的憧憬一样，是一种奇妙而沉重的需求。现在的他，体重增加了几十斤，在小区里散步不能超过五分钟，否则他的气喘和唠叨会使她无法忍受。作爱的空当，会把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想象成一只猪。她依旧那么清瘦，只是小腹微微隆起，但没有遭遇乳房下垂与长斑。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她觉得一切都还好。 这顿饭刚刚完成一半，前半部分的时间她准备了辅料，切葱花、拍蒜、融化鸡精粉，这是最得心应手的工作，因为无论做什么菜都需要它们。然后就不同了，她开始犹豫，一个连着一个的犹豫。在食物面前，他们父子俩的态度大相径庭。不过，等父亲啪啦一声——为什么他总是这样大大咧咧的——撂下碗筷，用手掌抹一抹粘在愈加光亮的额头上的发缕，屁股用力，吃力地推开椅子，好让自己的大肚子不挂到饭桌，安全地站起来，发出一团曲折中的叹气，棕熊一样移动到她身后，哐的一声压到沙发上去了，那个坐在她对面的小子，便开始了与他自己的对话，看得出，他是得意的，游刃有余的，也是孤独的。他的脸，低扁的鼻子，略微突起的颧骨，搀杂着疑惑与阴沉的目光，无不遗传了自己，于是，有时候，他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毫无声息地从她背后飘过，进入卫生间，她就深感无能为力。他还会一只肘子搭在搁着电视机的柜子上，透过厨房半开的门，模仿她的南方口音，偶们根天瓷西红四槽胆哦。他嘲笑她。他贪婪。她讨厌他那副异族人的长相，因为他现在学会了沉默。 她是突然想起来的，忍受丈夫的磨牙，在二十年前那个棚子里就开始了。他像一个濒临丧命的醉汉，一只手臂伸向她的胸部以上，另一只垂向地面，埋进她胸口旁的灰色床单单薄的褶皱里，他的脸，有仰起而求索、侵略的欲望，是难以避免的。起支撑作用，离床最近的那根木梁上的小灯泡洒出囫囵的橘光，在他的臀部、肩头、腿肚聚光处形成一片片小亮光。风一次次吹透古树密集的枝叶，发出潮水一般的沙沙声，也遮掩不住民工们的笑声、遥远的狗叫甚至老鼠的脚步声。突然她想杀死他。她知道，自己不能忍受他的磨牙声。他说要带她回北方，她猛然意识到，他已经撕开了自己的生活，那层无须直观却令她信仰的、模糊的真实，粉碎了，瞬间烟消云散了，于是答应他，岂不是情非得以？ 她提起勇气抬起上半身，轻轻地弄开他搭在自己双乳间的手臂，下了床，从他的膝盖下拉出内裤，拣起地上堆成一团的内衣，穿上时才发现罩杯间的连接被撕出一个v形口子，直到穿好衣服，拉开，不，几乎是搬开用铁丝缠绑在门框上的木板门，觉得自己还是好好的——在他之前的尚且无须疑虑的状态。 深夜的风很凉，她环抱起手臂，手臂的温暖立刻传递进胸口。远处的操场白天里已经搭建了几个工棚，民工用一根长竹竿挑起一盏大度数的灯泡，但也只能照亮很有限的一片夜空、棚顶和地面。但她看不见人，却有人发出的碎片般的声音，难以辨别。所有的树木都被铲倒了，连树根也没放过，它们被推土机整个扯出来像死去的怪物倒在地面上，她头一次对整个校园一目了然。这是片洼地。办公楼前的广场中央，她发现一个直径过米的大坑，黑乎乎的圆形坑面被一根幽深凛冽的铁轨刺中。 还来得及，她想，应该还来得及，如果及时返回棚子，他应该是没有醒，其实这样更好，她可以给他留张纸条，或者就悄悄离开。 厨房里进行地不是很顺利。虽然她不介意被刺穿后遗留在手掌上那种出乎她意料的细细痛楚，破掉的鸡蛋被扔进垃圾桶里不见了踪迹，却仍可能在今晚，在这里，进入难以言传的平稳以及维护这份平稳的信心，似乎都变的不可琢磨了。 忽然听见楼道里一阵干咳，倒有些解救了她的味道。是楼上的王老太太，上个礼拜她嚷嚷着自己的狗被出租车压扁了脑袋，整个楼道都是她干哑的声音，她抽太多烟了。她的双手浸入泡满水的青菜里，停下了所有动作，等待老人擦响火柴。但这次也没有如她所愿，也许老人丧失爱狗后从此戒烟了吧。 她想抽烟。这个欲望如火焰般在她体内燃烧起来。和丈夫的性爱逐渐递减，如今他几乎不碰她了，有些夜晚，她提前躺进被子里，把丈夫那边的被子折出一个角，等他摸进来，只给她一个肉乎乎的背，她用指尖去抚摩，但他的磨牙声依旧会在几次小规模翻转后传出来，这时候她就想吸烟。 那个深夜，其实，一听见身后的木板门发出咳啦一声，她就寡地接受了即成的事实：她是他的，得跟着他走。他的口吻多么严厉，你干啥呢？她转过身，感觉得出身体在颤抖，自己的声音多么微弱，毋啊，睇哈。如今他的身体再也收拢不住那股令她颤抖的锐气了，老年人一般虚垮下来，高挺的鼻梁再也留不住笔直的反光了，眼睛底下坠起成驼的眼带，是啊，她再也不用担心被他伤害了，想起一见他从推土机里跳下来，吓得自己赶紧带领队伍逃到山坡上，她甚至觉得可笑，不过它却是纯粹的，会令人怀念。 她走入卫生间用沐浴露洗干净手，钱包搁在茶几上，但她确信裤兜里有三块钱。好了，等胡椒买回来把鱼炖好，放在他跟前，等着他发现食物时射出知足而贪婪的目光，她拉开门时想，今天就算完成了任务，可是，自己不是已经打算继续充当不善言辞的老妈子角色吗，还是爱着他的，但“愿为真理而死”不到最后时刻她绝不亮出来，其实这与他受到的伤害毫无关联。 他命令三个民工轮斧头去砍古树，之前几乎痛骂一般拒绝了校长的先敬神与用电锯的建议，她发现，斧头轮番劈砍、雪白的木片飞蹦而出，他背着手站在一旁看地极为得意，好象欣赏一出炫耀权力的宏伟工程。树倒了，压死一名民工。两个月后他从看守所出来，她已经收拾好两人的行李，与他一起登上北上的火车。一路上她呕吐不止，知道自己怀孕了。 但这小子呢，在楼梯间她突然想起儿子，一生出来就让她觉得有不对头的地方。吃奶、哭闹、学语、学走路望起她时近在咫尺的眼睛里似有言语，那劲头好像对她说，嘿，你没什么了不起的。六岁时他得到了一只小白狗。他捏它的尖耳朵，抱着它在饭桌上和她一起用餐，把它丢进纸壳箱子里从楼上滚落，说给它洗澡却丢进装满水的桶里差点把它淹死，她时刻准备着擦去沙发、床单、电视机甚至干净衣物上的狗脚印，用扫把刮出床底下、衣柜底下的狗屎，她甚至看见他抱着小狗敲楼上王老太太的门，听见他用甜美的童声哀求那个刚刚死去老伴的老人给自己一条狗链子和香烟，想必叼着烟卷满街溜狗非常带劲。她希望丈夫发挥一次父亲的威严，但他的表情是，孩子嘛！这一切让她觉得时间已经变成无聊的东西。一个深夜她把它丢进荒郊野外，然后，他养成了趴在自己房间窗口的习惯，他的背影似乎对她说，你个南方老女人。他完全拒绝学习广东话，但她知道他懂得这种语言，暗地里他把她摸得比他老子还透彻。 她终于走出来，橘红色的阳光立刻包围了她，令她禁不住向远方望去，惊奇地发现能够直视夕阳。其实刚才在楼梯间她歪了脚几乎跌倒，却随手拣起个烟头，赶紧攥在手心里。会不会是王老太太丢下的？展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黝黑的沥青与外围洁白的碎石路形成鲜明对比，丈夫告诉她这能使居住的环境显得高档很多。他经营着一间建筑设计室，但只负责接见擅长用银行的钱盖楼的同乡商人和在合同上签字，她认为这已经根本不重要了，她只是一如既往的相信他，这能同时忽略紧扣细节、具备亲和力的那种信任，但是，当她转过身，却被自己居住多年的建筑外围浓重而精致的色彩震撼了，那一面面巨大的玻璃折射着高贵的墨绿色，建筑的棱角是粉红色的，它的表面镶嵌着同样巨大的翡翠一般的瓷砖。她试图找到最适宜的方式将造成这种强烈震撼的根由找到，不过，介于房子内与外之间的差异超越了她的能力，她只能承认这无非亦是且又是一种被玩弄的感觉，而这一下玩弄，令她不由得回想起过多的往事，更多的细节，此时此刻，她多么期望一阵毫无痛楚的颤抖，用以缓解这股泌入心肺的几乎没有把握容纳的现实感（她的手插进裤兜里，只摸到两个硬币，刚好买一瓶胡椒，她失望极了，其实她开始酝酿一场泪水）。但是，她当然爱莫能助，如果没有这份势在必行的责任，她甚至会觉得空洞（想到不得不开口向超市服务员借打火机，而且还要走到外面找一个背风的角落把烟头点燃，她的眼睛果真湿润了） 。 她放慢了原有的速度，转而看起脚下，发现自己的鞋尖没什么异处，同时想到手心里的烟头可能已经被汗水浸透，她想着要不要扔掉它，但只有超市门旁才有垃圾桶，这时她才发现原来超市门前有两排身着粉色短裙工作装的促销小姐，她们面对面站着，仿佛不太清楚自己为何非要这样望着彼此的脸，而站在最外面的那位可能已经发现了自己，要不干嘛惟独她扭开脸，对自己发笑呢？其实她完全停了下来，几秒钟过去了也没有作出什么决定，最后只得继续朝着超市走去…… 2007.1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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