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登录
- 2023-9-18
- 在线时间
- 397 小时
- 威望
- 2972 点
- 金钱
- 1444 点
- 注册时间
- 2010-10-29
- 阅读权限
- 10
- 帖子
- 333
- 精华
- 0
- 积分
- 413
- UID
- 39641

|
本帖最后由 endlesshappy 于 2011-12-10 17:53 编辑
现在我和妻子正赶往火车站,将要会面的人是她的一个朋友。车程两个小时半,算是一场短途旅行。她那个朋友我见过一面,叫小霞,看上去就弱不禁风、白苍苍的,笑容也少,我对她了解不多,印象却不好。
我们倚靠着坐在火车上,车厢里沉闷拥挤。我仰头寐着,揪出一丝神经使自己不至于大张着嘴。一些光景淌过我阖着的肿胀的眼皮,妻子的脑袋不时从我肩膀滑下来,我帮她扶端的时候也不需要睁开眼睛。我刻意用我的后脑勺、背部、臀部和脚底板感受着车厢里的一切——我不想出来,既然出来了,多赚一点是一点。
下车后,我和妻子有意无意地交换乘车感受,最后我们一致认为乘务员推销毛巾推销得很好,并由此引申出我不会说话,继而是伯母管教不严。
小霞的男朋友以前也和妻子认识。妻子有几个姐妹,其中有个和我同姓的,小罗原来是她的男朋友,现在是小霞的。我说她好意思?妻子说她好意思,小罗也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是小吴。
“感情的事……”我这么说的时候,妻子用“你们男人……”这样的表情瞪了我一眼。
“那就不见她呗,我也不想见。”我说。
“到都到了。”妻子催我走快点。
他们带着汉堡和薯条等着我们,我跟小霞说你好,把热干面递给她。妻子跟我介绍小罗。他比我壮,平头,戴着眼睛,穿一件蓝色毛衣。我穿的是件黑色风衣,不厚,风度上不输给他——主要是,我不会和前女友的女友搞在一起。
村上春树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要伤害另一个人。我正体味着这句话。要不是因为音乐节上有妻子的偶像,我也不会错过一个闲适而愉快的周末,还要在陌生人的眼皮底下尴尬不已。偶像的存在伤害着我,简直无法抵抗。
是的,民谣音乐节办得出乎意料的好。两男两女也为此付出汗臭腿酸的代价。乘上公交后,大开的车窗向我吹着不带恶意的风,我面红耳赤,不知道在为什么激动,湖水映着城市斑斓的霓虹灯光,再绵绵延伸到漆黑里。我想起昨晚和妻子亲吻,她开始呻吟以后我本应去打开抽屉拿出安全套,但因为被窝外头冷便作罢了;我想起刚刚听过的几个男人唱的爱情和流浪,自由的花朵开满山坡。
被叫醒时发觉自己嘴唇沾着口水,装作揉眼的样子擦了去。我们在夜市,排队买了臭豆腐吃。味道很不错。
接着吃罢涮锅后,小霞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明天再走吧。
那羽毛肯定发疯,到时候家里肯定一团乱。妻子显得有些犹豫,好像也觉得跟朋友难得见面,就这样走,大家都不尽兴。
我对刚才是小霞付钱有些不满,悄悄跟妻子说,人家都花那么多钱请咱们吃饭啦,也找机会请他们玩一下呗。
不行啊。妻子显得为难。
“你们这儿开包厢多少钱一晚?”我问小罗,四周林立的高楼都是KTV。
“不唱歌!你就知道唱歌。”妻子喝我。他们笑了。
小罗路上一直在哼唱,我感觉他也想唱歌。我想我要是唱刚才那些民谣会是什么样子。
小罗说,去唱歌,去唱歌。
“都多大啦,都不是小孩子了,还以为像以前啊……”小霞看着小罗说。
“不行啊……”妻子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复。
听你的吧。我说。
“不好意思啦,”我牵着妻子的手,对他们说,“实在是不太方便,明天回去休息不了多久,后天还要上班,下次来再找你们玩!”
我竭力想显示兴奋快活的样子,或许真的兴奋快活着吧,我感觉没用什么力。总之有理由使人信服。他们互相说着什么话,依稀听到是在说晚上是小罗送小霞回去还是他们在哪里过夜之类的。私下里我问过妻子,“他们睡了?”、“没有吧。”、“说不准。”、“你管呢。”……
“不管了,”我说,“不管狗了,这多不好。”我拉起妻子的手就折回去找小霞他们。小霞他们还在天桥上。
“打桌球吧,”,我说,“打桌球。”
“好啊!”,小霞显得欢呼雀跃。
附近的都贵。我们走完一条街找到一处地方。妻子先和小霞来了一局。期间我和小罗好像面面相觑,不过都没有看对方。他给我递了两次烟,我赶紧付了桌球钱和水钱,没让他抢先。
之后就全是我们在打,总共打了一个钟头。最好的一局,打赢小罗以后他还剩下五个球。妻子和小霞一直在聊天,妻子偶尔给我们拍照,拍我拍得最多。第三和第四局我放水让小罗赢了,只是第三局放得也许过于明显了点,黑球来来回回就不进。第四局的后半部分,我认真得有点晚,竟然几杆都不进,输得有一点难堪,但也无碍。
时间已经进入午夜。从桌球房出来,外面的空气已然冷了。我们三三两两询问了附近的旅馆,皆是客满。尚有房间的是几家连锁酒店,却也昂贵。
小罗说他知道一家,于是我们在路边招了出租车,一路开向那里。小罗的老同学在那里读博士,他去过几次,蛮熟的。随之而来的决断在小霞:是要和我妻子一起睡还是跟小罗一起睡。她问妻子,妻子说和我睡。
这是我们头回一起住旅馆(想来也有点不可思议)。晚上我们先后洗了澡。然后我什么也没穿,躺在被子里。妻子出来以后问我,你说他们那个了没有?
“说不准,嘿,听听看。”我们住的是邻房,只隔一堵墙,我把耳朵贴在墙上。
“你啊,”妻子苦笑一下,“怎么样?”
“没动静……用得着这么小心吗——避讳你。”我说。
然后我和妻子开始亲热。但是哪里也没有安全套。即使我翻开房间里的抽屉也没有。她用嘴巴伺候了我一分钟,期间捂住我的嘴巴,然后我们就睡了。这样也挺好的。次日,我和妻子八点左右起来,肚子都感觉出奇地饿。于是一起穿了衣服到外面去找吃的,方圆五百米以内似乎都没有吃的,我们就在旅馆门前的健身器材上锻炼了一会儿。有一家店的名字叫“蜗牛慢递”,我们对此调侃了一番。
自起床后约莫过去了一小时,回到旅馆里,妻子去敲门,我则坐在床上看电视。妻子喊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后来回到房间来打了个电话,打完又过去。小霞在洗头,小罗已经穿好起来了。我和妻子站在门口,房间里两张床都是乱的。我试图在他们的脸上找到一种满足的困顿的表情。可能是我多想了。
我们开始爬附近的一座山,爬山的过程中,我没来由地想起了自己以前写过的一段话:
我们这就前去。驼着躯体的山,映着流云,恍若飞着一般,山是我们巨大的坐骑,忠厚而又温顺。坎坷在我们身上留下道道伤痕,赐予这饮血的坐骑,大地坚实而又沉寂。
回程的列车上,我跟妻子说,他们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妻子反驳我,你之前还说他们狗男女呢。然后她想到什么似的问我,你有没有看到他们房间……看到了,我说。
“我还是觉得他们睡了。”
“为什么?”妻子问我。
“不睡……怪可惜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