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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的出现都是有李耳的在场,在我看来这种写法跟第一人称很接近(暂时先称李耳为第一人称的变形吧),但比第一人称显得自由,第一人称在写什么上面存在的选择性比这种第三人称要小。第一人称可能会被进入眼里、耳朵等对身体产生刺激反应的信息而让场景变化转移,虽然因为贴得近而不自由,但比第三人称更容易成型。第三人称,从这篇开头也可以看到,写什么,写到哪儿,是可选择性较大的,或是因为李耳(第一人称的变形)的类似第一人称的反应而转移视点,或是叙述者直接放开李耳而把视点投向别处。这就有个问题,什么时候把视点投向别处、投向何处,什么时候把视点放到李耳身上才是合适的呢?还有,视点在这些事物上停留多久才较为恰当?以开头为例,车内,叙述者是知道“人们”的心理的,也经过了观察之后写下了第一段,它作为一个总体车厢面貌呈现,在时间上是较长的,其中省略了一个观察的过程,但因为不是回忆式的概述而是身处场景之中,这种时间上的感受就明显很多(即通过观察而得出的感受),由此它便是带着目的的叙述,而且这种印象会延续到作品的结尾。开头的重要有时便是这样,如果用李耳受到什么刺激(谈话或者风景、身体感受等)作为开头而开始叙述,作品的面貌就极有可能截然相反(当然,马耳说要类似站在山顶看山脚的那种效果,现在这个开头肯定是比较符合计划的)。这种写法因为选择性比较多反而难于选择,因为他的每次选择都会有个“为什么?”为前提,他是带着目的的。我们先想象一下这个叙述者(不是作者)无所不能在场景里出入自由,并且给我们讲一个故事,那么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呢?先是车内,我们有了个总体印象,然后车外,我们对人所处的环境有了印象,继而由于“谈话声变得热烈”而转向车内,我们也开始知道了李耳在精神状态上是孤立的(李耳看向窗外进行了一大段的环境叙述也传达了这点)。这个开头叙述者让读者知道了李耳身处的环境和与环境的关系。这个开头读下来,作为读者我产生了一个阅读期待,我期待能够感受到李耳的状态、李耳对环境的感受,而不只是知道李耳和他身边的环境怎么了。
上面是我阅读这篇作品的第一条线索。
第一条线索产生的时候第二条线索也随即出来。因为接下来人们对江茜燕的谈论的笔墨很多,而且选择性非常强,由此产生了第二个阅读期待:江茜燕和李耳的关系(直接接触或者情感映照等联系)。
叙述者在提到江茜燕之后通过环境描写把“故事”推到了人物生活的一个特定环境中。第一条线索也再次出现了,叙述者讲了一段:“除了上课以外,李耳跟他们接触得不多,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在一起。按照李耳待人处事的惯例,从见到陌生人的第一刻起,他就和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把自己深深地包在一层壳里。即便是在发现他们是比他想像的要淳朴得多的人之后,他也仍然原封不动保持着这层壳。这样做的原因也许是因为这层壳一旦穿上之后就很难脱下来,无论于已还是于人都要费很大的力气,招来很多的麻烦。而另一个他自己也不承认却在心里常常暗自得意的原因是:他觉得越是淳朴的人越应该对他们隐瞒真相。因为他的内心在经过悲观主义多年的洗礼之后,已经生长出一只高度变异的臭虫。把自己的真面目透露给别人,只会让他们感到恐惧。甚至可能在某些情况下产生剿灭这只臭虫的念头。他如果想好自为之的话,最好还是顺其自然,不麻烦自己也不麻烦别人。等到离别之后,记忆日渐淡薄。他的真面目到底如何,也就不成为一个问题了。”这个时候叙述者将李耳置身于更广泛的环境中,后面大部分的带着论述的句子已经不是在特定环境下李耳的状态了,而是普遍环境下李耳的状态。此时李耳身处的环境的作用淡化了,李耳这个人“原本就怎样的”凸显出来。问题从这里开始出现,人物与环境之间的联系出现了松散(第一条阅读线索),被“原本就怎样的”李耳分散掉,造成了很多环境描写和人物关系设置的意义不明。当然你们可以说这是一篇写一个“原本就怎样的”人物在一个环境中的活动以及跟他人的关系,来揭示李耳这个人物的性格。但接下来的笔墨,是用陈述的语句直接告诉你李耳是个怎样的人,怎样跟他的同事们相处。这些都是对“已知”的罗列。这说明叙述者对李耳的了解是很充分的,随时可以提供一段李耳性格的说明,并非是想把李耳放入某个环境中来研究他的性格。
第二部分,叙述者重点讲了女老师的讲课,从这里反衬出李耳的形象和他对环境的感受(第一条阅读线索)的力量是比较薄弱的,笔墨太多而分散了这种力量,更多的是指向了特定环境里的生活片段。接着其他人物也开始登场了:莉儿。由此而出现第三条阅读线索:莉儿跟这篇小说的关系。
下面写到坐车的事情,莉儿的一些形象得到补充,李耳与莉儿的关系也得到补充。这一大段总体上还是停留在李耳的暧昧不明的感受中,集中的力量被其他人的感受(包括司机)和评述分散掉了,包括莉儿的行李等,这时“汽车的尾灯亮起来,鲜艳的红色,把车门也映亮了,光洁的门身上染上了一层玫瑰红”这样的句子在其中便显得寡味,接近只是“看到”的表象,或者为人物身处其中而提供氛围上的衬托,环境和人是割裂了的,并不是非此不可的。我觉得分散和多余的是,三条线索具体明确,三条线索之外的笔墨不能很好地使这三条线索结合成一个作品,与三条明确线索相处同一篇小说中而显得不协调。后半部分好很多,但本质上也大抵相同,更多的是满足于一个场面该有的面貌(即表象),而力量本身并没有归顺到一起,出出入入分分散散。照相机的出现才是个有力的点,它能牵动很多东西,这种有相互牵制作用的韧性力量在这里才明确出现。如果说前面的那么多只是铺垫而这个点才是归顺的话,感觉就有点硬收和不协调了,叙述者很多“带目的”的叙述成了可有可无、只为李耳身处其中而营造某种氛围的需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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