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祚铁：得夫记

陶北

早餐前，先支持马耳把。这个小说的确一般般，或者说得更不留情面一点，根本不及格。原因饭后再细说。
饿着肚子评小说实在非文学中年所为。

江冬

回马耳：
1.你说的这个小说已经发表，我并不知道。因为向兄不记得自己黑蓝的密码了，托我发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有发表过的小说放生活版的规定，麻烦版主移动一下。
2.你说我对这个小说说了一大堆溢美之词，让我感到很惊讶。唯一我觉得有赞美之嫌的，就是我说它是将城市与乡村生活结合起来的作品，很有意思，而且前提还是“我的阅读范围内”。

陶北

阅读版以有定评的经典作家经典作品为主，当代国内作家作品除特别优秀的，一般也不上。

陶北

——看到江冬贴出这个小说，觉得“向祚铁”这个名字面熟，去豆瓣搜到《武皇的汗血宝马》，是黑蓝的故人蝼冢君主编的《小说前沿文库》之一。在此书主页下的论坛里，还看到一位我特别喜欢的作者流马（也曾活跃于黑蓝）的一篇评论。评论的结尾是：老向，其实有时候没有坏小说也是个遗憾哦。

——既然流马如此褒奖，因此昨晚在等待荷德大战时，我用手机看了一遍。但，这篇真让人失望了。不幸被流马言中，老向果然写了一个坏小说。

——不知此篇与《汗血宝马》里的篇什（我帮忙转过来了，但还未读过）的写作时间的前后。如果这是新作，那么，老向的小说的路还很漫长，也即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诚如马耳所说：无论从语言、结构、情节上来说，都非常的一般。读的过程中，很是让人不耐，太多的俗套、太多的陈词滥调。语言无味，白开水一样；全知的视角，陈旧的写法；人物设置，不合情理，也不经济。除了文字情节故事表面的内容，也看不到作者说的“向内开掘”，没有厚度，没有弦外之音，没人让人回味之处。

——契诃夫说：在小说的开头，你写了在墙上挂了枝枪，那么在这个小说中就得放枪。如果没有，那枪就没有必要挂在那里。老向这个小说中的墙上挂了太多用不上的“枪”。先不说，老板、老板娘及其孩子角色设置的合不合理，他们一家的存在是必须的么，对小说有什么用？秦老头和他的牛肉，大海及其女友，耗子，这些人的出现有什么用？有些全知视角的交待也显得多余，大海与女友怎么同居的，有必要交待那么清楚么？最后在橙橙家乡宾馆开个房，还交待服务员是卖电脑的，讨论那么多开店知识，等等等等，俯拾皆是不必要有人物、情节。这个小说所写内容，一半的篇幅足够了。

——要吃午饭了，回头再说。

陶北

老向这篇让我想起巴桥的《阿瑶》，题材相近，巴桥写得好多了。推荐给老向。
http://www.hotsoso.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231

陶北

四年前，我驻安徽省阜阳市太和县，县城离阜阳市区打车15元，也算是城乡结合部。所住喜来登宾馆（私人小旅馆）东侧有几家发廊，里面的小姐无生意时，也会到宾馆这边来串门。我们跑业务的闲来无事也爱坐在前厅与人称“黑牡丹”老板娘聊天儿。渐渐与几位小姐也混熟了。有时，聊起她们经历和职业，也知道一些。

据我所知，你小说里写的这种情况不真实。一般外地小姐如果在本地人开的店里工作，本地老板一般在当地有一定人脉，能罩得住她们。店主一般要抽小姐服务费的50%以上，小姐必然会很尊店主。如果店主不能罩住她们，小姐会合伙自己租房子，房租之外收入归己，何苦让人抽成？

向兄，知道你会看，前面是想到啥说啥，有得罪之处，请谅解则个。

陈树泳

——契诃夫说：在小说的开头，你写了在墙上挂了枝枪，那么在这个小说中就得放枪。如果没有，那枪就没有必要挂在那里。

题外话题外话，我一直对《包法利夫人》开头那个小男孩和课桌感到奇怪，那个好像脱离了全文，之前上课讲到包法利夫人的时候问过老师，他说没留意。不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好久没重读了，不知道这个印象可不可靠）

江冬

陶叔你引用契科夫那段话再将之作为教条一般来衡量这个小说是偏颇的，不然这个世界上就只能有一种小说了。向祚铁这个小说显然是作者故意回归传统——我在第一个回复中说过，它讲一个类似古代名妓传奇的故事，结尾还特意强调大团圆等。对作者的这种方向选择，必须看到它的不利，各方面的陈旧这是不可避免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经验丰富的向祚铁自然也是知道的，写之前他就十分清楚了——在这一点上，马耳和陶叔这种排山倒海似的批评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即使说得再多，也不可能会对作者给予某种警醒甚至助其提高。黑蓝上很多人在写作的题材、写法、结构等上面花了很大的精力开疆拓土，这样的坚持和勇气都是令人欢喜和感动的，但是向祚铁这种反身扑向传统的方式，对于一个以“先锋”立名的作家来说，他是否需要更大的勇气？光看这个笨拙的标题“得夫记”，就能感到向祚铁几乎完全放弃了讨巧小说的一切武器（而且他还并非不擅长）。那么这个小说的意义在哪里呢？我在第一个回帖中也说过，它是一种态度端正的“媚俗”。不要以为这样的小说可以写得很快，换一下人物身份、场景等就是一个，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小说写了多久，但可以感觉出它应该是花了不短的时间来创作的——虽然它写的内容如此“俗气”，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轻浮，不是某种廉价情感的随意涂抹，也不是牵引着读者的感官刺激一路狂奔。作为一个可以轻松登上国内大刊的作者，如果他的作品在努力赋予“媚俗”的潮流以清气，我想这样的努力是不应该轻易被否定的。

陈树泳

大家都讲到重点啊，这篇确实有点乏善可陈，但江冬也没有讲一堆赞词吧，替朋友贴一个小说也没什么不妥。没有必要将小说归类，真没觉得传统就怎样先锋就怎样反先锋又如何。从写作态度上讲，江冬说的“虽然它写的内容如此“俗气”，却一点不让人觉得轻浮，不是某种廉价情感的随意涂抹，也不是牵引着读者的感官刺激一路狂奔。”也很对，不觉得轻浮和卖弄。但感觉作者的这个尝试，效果应该不是很成功，陶北叔说“老向这个小说中的墙上挂了太多用不上的“枪”。”戳到要害了，作者的思路和用意的流向是单一的（传统的？），但行文留下的信息却很多，这些信息，有的值得发掘下去有的觉得不必要出现，有的重点匆匆带过了而成为交代情节的作用感觉比较乏力，造成一种缺乏剪裁的冗杂感，有点“小说”被“生活”压垮的感觉。
感觉作者太过为读者服务和考虑了，事事交代周全容易给人有理有据的感觉，但也削弱了作者的重要性，如果说一个小说，因为作者对它的素材掌握得越多越熟悉而有了写作的把握，那么一个作者来写跟另外一个作者来写，将没有多大的区别。对一个事物一种现象很熟悉而着力去把它呈现出来很吃力、也难以讨好，对事物的熟悉的作用，可能是在写作的时候，提供了一种游刃有余信手拈来或者灵光一闪的东西，上升为一种认识（也只能是一种“认识”），而当作者过于依赖对它的直接呈现，则有点被题材被事物牵制太紧的感觉，传达出来的，也是一种“认识”的铺成和罗列。虽然不怀疑它所具有的情感，但这种情感也在阅读过程中成了认知层面的东西，缺乏震撼和让人深入体验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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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北

契诃夫那句话可能主要针对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如此要求也许过苛了。

记的司屠说过，写日常生活的小说才是最难的。（大意）

我的理解是写卡夫卡式小说应该比写托尔斯泰式小说容易得多。也就是画家说的“画鬼易，画人难”。

向兄从画鬼改为画人，也许不会一僦而就的。但既然有好的基础，再出佳作也是不远的事。

再次请向兄不要计较我们评论的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