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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有谁读过薛忆沩的小说吗?印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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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1 |只看该作者
出租车司机是2001年漓江版2000全国优秀短篇小说选上看到的,~喜欢这个作者/1`
我是羊,我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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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47 |只看该作者
他的西班牙文一般,为此他曾抱怨过这影响了他阅读博尔赫斯、帕斯等人的著作。
他钟情于阅读莎士比亚的著作(他的英语非常好),因此他的朋友在电话里习惯于这样的开场白:最近还在读莎士比亚?
在你与世界的斗争中,你要协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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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1 |只看该作者

出租车司机,非常好的小说

看了第一段就开始喜欢了.
"他发现他的车位已经被人占了。他没有去留心那辆车的车牌。他看到北面那一排有一个空位。他将车开过去,停好。出租车司机从车里钻出来,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他把车的后盖打开,把那只装有一些零散东西的背包拿出来。然后,他把车的后盖轻轻盖上。他在后盖上轻轻拍了两下。有一滴雨滴落到他的脸上。"
用了很多他,用了很多断句,从前我以为这是非常忌讳的.但作者在这里用的非常好,在一段描写里反复运用有了种压抑的感情,特别是最后一句:有一滴雨滴落到他的脸上.使前面让人误会的罗嗦有了种莫名的诗意.

第一个女乘客好象自言自语,司机一直在揣度,第二个是两个人对话,男的虚情假意,女的却故作冷漠,虽然作者没说明,但司机对她是处于同情,因而产生了对自身悲剧的伤感.

也许上面还不太明白.这里:出租车司机将一张纸巾递给他的女儿。“擦擦你的脸吧。”他不大耐烦地说
猛然一跳,自责?这才是最主要的部分.
最后一段:出租车司机将手放到桌面上,他突然发现刚才那一排冰块已经全部溶化了。他动情地抚摸着溶化在桌面上的冰水,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通过某种东西获得心理安慰,岂不是每个人经常的做法?

还有:这时候,出租车司机突然感到了一阵宁静。
与前面他想寻找的宁静成对比.表面看,他终于找到了.可是,他真的找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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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2 |只看该作者
《出租车司机》,约是三年前,在一本杂志上看到,非常喜欢,但杂志是图书馆的,当时做了一件不怎么光彩的事,将那几页撕下来,杂在笔记本里。但我拥有它比它躺在书橱里被虫子咬要好一点。

《出租车司机》,安静----居无定所、心无所依的悲伤的安静。非常好的控制能力,干净的很棒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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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2 |只看该作者
同意vita的说法,他一直强调“节制”和“干净”,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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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2 |只看该作者
推荐大家去看一看新作《通往天堂的最后那一段路程》呵呵《书城》2004年第5期,网上的“寻梦网”有,不过没得copy,嘻嘻嘻。非常好的一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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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2 |只看该作者
再发一个“介绍”,呵呵。

薛忆沩:虚构的告别与迟到的发现


  他的作品在内地“屡遭退稿”,在台湾却与王小波同获文学大奖,受到痖弦、苏伟贞等名家的高度评价。他的作品在国内杂志刊登后默默无闻,但却被选入当年所有《中国优秀短篇小说》选本。他的作品出版之后八年读者不超过两位数,但评论家艾晓明说,“如果不关注这部小说,我们对世纪之交的中国文学生活的了解,将是极不清晰的。”他……

  他现在还是“深圳的薛忆沩”

  小说家热爱虚构是很自然的。虚构是薛忆沩的爱好,他把这个爱好延伸到生活中来了。对不少知道他的小说的人来说,他现在还是“深圳的薛忆沩”。6月号的《书城》上介绍他时,还说他继续在深圳大学任教。薛说,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说不定哪天又回来了,可以减少解释的麻烦。这当然还是小说家言。

  他仅有的两个长篇,一个是《遗弃》,另一个是《一个影子的告别》,都有一股离开的意味。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注定了薛要在不同的环境中生活。关于《遗弃》,评论家艾晓明说,“如果不关注这部小说,我们对世纪之交的中国文学生活的了解,将是极不清晰的。”不过,即使这样说,薛的写作仍然像是一个影子,有时被人看见了,有时则看不见。这不像国内的很多作家,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存在的。薛的存在依然不大清晰。

  他是异人,从小就是

  我跟薛忆沩第一次见面是1998年4月的一天。见他的文章则是1996年。那时他用“薛铁龙”这个名字在《南山报》的副刊上发随笔。薛后来解释说,90年他写完两个长篇小说,因为一些很神秘的原因突然厌倦了写作,连一篇最简单的东西也写不出来。直到1996才“重返家园”,能在《南山报》上发文章,已经高兴得不得了。

  好在读书的能力一直没有荒废。他是读书家不是藏书家。薛生命中的快感多半是从读书中得到的。他主要读英文书,且喜欢把家里的灯都熄了,放下窗帘,点燃蜡烛,在微弱的光线下阅读。这个调子有点像那些浪漫派的女人,不过她们点燃蜡烛是做另外的事。

  还有一个没有丧失的能力是解数学题。有的时候我们打电话聊天,问他最近在做什么,他说在解高等数学里面的习题。“可能中国写小说的人里面,我的数学水平是最高的。”薛不无得意地说。这就非我所知了。

  他是异人。从小就是。他爸爸是一家规模不小的国营工厂的厂长。小时坐他爸爸的汽车,从上下班的人潮中穿过,别的亲戚的孩子都趾高气扬,他总是非常内疚。他也许相信物质上的“优越”是一种“罪过”。他的负疚感是与生俱来的。

  薛的一大爱好是走路和跑步。在深圳,他经常从深大走或者跑回家。他的家在罗湖。这至少有半个马拉松的距离。还有更厉害的,这就是从深圳坐火车到株洲,然后从株洲走回长沙。这样的事情一年最少要有两次。

  相对小说家而言,薛身上更多哲人的气质。他似乎有点像维特根斯坦。比如《遗弃》,如果书名为《一个青年哲学家的画像》,大概也是恰当的。《遗弃》讲的故事,好像刚好是庄子那句话的反面。庄子说,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图林(《遗弃》的主人公,编者注。)无法容忍自己拎着单位分的苹果或者草纸回家。不过,更多的时候,他是在内省,挑剔大家习以为常的人生观念。据说,在很长时间里,《遗弃》只有17个读者,这是不奇怪的。

  薛忆沩在多大程度上像他笔下的主人公,这是一个问题。按照我的观察,他比图林宽厚一点,随和一点。薛几乎不参加外面的晚间活动,但是如果偶尔参加一次,他也可以微笑着听,不说话。不过他在心里说些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我没有跟薛讨论过他的哲学。我说他像维特根斯坦是指,他们对人生有严格的尺度。维特根斯坦对一个人的最高评价是:他像一个人。薛也是这样。他把事情区分为有意思的和没有意思的。值得的与不值得的。他苛求自己做有意思的和值得的,把没有意思和不值得的拿掉。

  他不能容忍自己发胖。他说,发胖跟吸毒一样。

  他看见报纸上老是出现“靓女”这样的词组。他说,只要有什么“靓女”,你就知道这个国家没有搞过女权主义运动。

  他点评有些写东西的人。他说,写得那么差,为什么还舍得写呢?

  《遗弃》出版之后八年读者不超过两位数,直到艾晓明推荐重新出版,才有迟到的发现

  他的哲学大概影响了他的际遇。比如说,他的短篇《生活的细节》在内地“屡遭退稿”,拿到宝岛台湾却与王小波同获《联合报》第十三届小说奖的“极短篇”(1991年)。在台湾,这篇作品受到痖弦、苏伟贞等名家的高度评价。七年之后,又是首先通过台湾《联合报》副刊“重返文坛”。另一篇“极短篇”《与狂风一起旅行》在《联合报》副刊“头条”发表后,又被译成英文发表。过了两年,作品才被内地接受。《出租车司机》1997年在《人民文学》登出后默默无闻。过了四年,在《天涯》杂志登出(这次刊登是编辑上的一个技术错误)后,被包括《新华文摘》在内的所有重要选刊选用,被选入当年所有《中国优秀短篇小说》选本。薛忆沩的“言情小说”被认识的过程总是推后,更不用说他的所谓“哲理小说”了,《遗弃》出版之后八年读者不超过两位数,直到艾晓明推荐重新出版,才有迟到的发现。而他的另一部长篇《一个影子的告别》迄今为止仍在等待发现中。

  他还有一句口头禅是: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好。

  薛忆沩最终能够做到多好,这是我不想预测的。(薛忆沩访谈请见今日C4版)

  一个在深圳见不到人影的“深圳人”

  一个总在前方等待“发现”的作家

  薛忆沩:1964年4月出生于湖南长沙;1985年7月毕业于北京航空学院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获得工学学士学位;1997年1月毕业于广州外国语学院英语系,获得文学博士学位。

  薛忆沩主要作品:长篇小说:

  《遗弃》湖南文艺出版社1989年版广东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一个影子的告别》(待出版)

  中篇小说: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联合文学》杂志(台湾)1990年第12期

  《花城》杂志1990年第6期《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收获》杂志2000年第1期

  作品集:

  薛忆沩小说专辑《今天》杂志(美国)2001年冬季号

  短篇小说:

  《有人将死》《收获》杂志1991年第3期《广州暴乱》《纯文学》杂志(香港)复刊第16期《收获》杂志2000年第2期《出租车司机》《人民文学》杂志1997年第10期《纯文学》杂志(香港)复刊第5期《天涯》杂志2000年第5期《中华文学选刊》杂志2000年第11期《小说选刊》杂志2001年第1期《新华文摘》杂志2001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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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3 |只看该作者
他二十五岁写的长篇《遗弃》很轰动,《南方周末》过了好几年还专门推荐过,还有人拿这篇同《灵山》比,最早听说这个小说好象还是从贺奕的小说《身体上的国境线》里看到的,不晓得记错没有。

----
《遗弃》内容提要



题记

图林说

世界遗弃了我

我试图遗弃世界



引子

图林的朋友韦之在图林失踪两年之后收到他的信。按照他们的约定,他拥有了图林的一个红皮箱,里面有叠文稿,是整整一年的日记。







1-1

很早父亲就来敲门。我躺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他去年被开除了公职,昨天打牌又输了钱,想要我的安慰。我对他却只有先天的轻蔑。

我决定整天不下床。

1-2

上午来了些老一辈的客人,拐弯抹角的想让我去对正在住院的外公说新年好。这大概是外婆的意思。我十分讨厌这些人和这种做法。

晚上我去了病房。

外公面无表情,根本不想说话。我在他床头坐了十分钟,离去。我想,病人需要探望大概是健康人的误解,就像死人需要葬礼一样。

1-3

上班。办公室里的人见面但没有互相问候。提到假日,他们说电视节目实在难看。

我对上班一直感到不自在。大概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办公室,成为自愿失业者。

有报纸送来,大家各抢几张,这下有得忙了。

1-4

没有Z的信来,我相当失望。我曾经同时和五个姑娘通信,Z是硕果仅存的一个。或许是因为,在我看来,她具备承受灾难的能力。

我不想和女孩子有性的关系。我并非禁欲主义者,但我害怕性背后那种令人恐怖的责任。

1-5

上午快下班时,韦之打来电话。

谈起我和Z的感情问题,我说我已经快成无关者了。又说到男女之间的关系。有点胡扯的味道。

电话突然被卡断,韦之没有再打过来。

1-6

语言混乱是因为思想混乱,思想混乱是因为人生混乱。

我打算到电信局去。每个月6日晚上都是我给Z打电话的日子。但在路上,我想着每次通话只是带来迷茫,最终没去成电信局。最后我去看了一场蹩脚的电影。

1-7

午饭时,和Z发型及臀部很相像的女打字员问我晚上去不去跳舞。我拒绝了她。

午饭后,办公室开出了牌局和棋局。同事为玩牌争吵。

事情总是如此,争吵,和好,又争吵,循环往复,以至无穷。

1-8

一切似乎都是重复,连同时间。一切的出现都因为被迫的消亡而失去意义。或许有一种自觉的消失,可能会走出重复?

多日来思想都乱糟糟的。

1-9

中午在马路上碰到韦之,漫无目的的跟着他去了他家。

他家里有一帮画家朋友,正谈论去年北京的那场画展,说得不到评论界的承认。

我想,被社会承认其实就是被几个人承认。问题可能出在体制上,也可能被回溯于历史中。历史同样是狭隘透顶的东西,历史绝不可能承 认那些天然的摆脱了历史束缚的人。比如我。

1-10

上午在铁路附近出了一起车祸。现场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我也在其中。看热闹是一种很好的活动,很像是哲学。

曾经设想一个完全由意外事故构成的世界,人生存其中肯定会有更多的收获。而哲学就是处置这种意外事故的学问。

1-11

《阿奇住进了精神病院》(注:楷体部分为图林写的短故事。以下同。)

大学生阿奇在精神病院里的胡思乱想。如现代诗一般的呓语。核心内容:一切都是事故。

他的同学来看他,试图让他感到宽慰,他叫他们走。

1-12

处长问我关于取消原计划去年夏天召开回忆的通知发了没有。我说早发走了。其实信还在我抽屉里。但这不会有任何问题。

根据去年转达电话的工作经验,我知道大家早就知道已经发生的一切。只要人想知道,体制隐瞒不了。

1-13

母亲和外婆坐在一起谈论今年的暖冬。

我记录下她们的一些语句。有时候我会把它们用进自己写的东西里。我写的都是些简约而深奥的东西,尽管别人觉得很怪,但却还原了我 心中的秘密。

1-14

办公室开了一上午的会。喜欢抽烟的人每过十五分钟散一次烟。我在看报纸上关于联合国的报道。除了开头和结尾处长讲了几句有关会议 内容的话,别的时间大家都在讨论诸如物价和福利的问题。

会开得过了食堂上班的时间。我去一家小吃店吃面,汤里浮着一只死苍蝇。我想,它大概知道我今天不会生气。

1-15

晚上在韦之家里。谈起Z还有没有来信,我说事情真正了解时,我会去见她一面。

1-16

只有业余哲学家而不是哲学教授能实现同人类的对话。

1-17

Z终于来了信,但我没有读,把它放进抽屉里。

办公室又分东西了。洗衣粉撒了一地,需要做卫生。

1-18

我很长时间没有读书,因为读书时精力不能集中。写作时还好,还能集中注意力。

我退化了。只有写作给我自信。

1-19

我在百货大楼门口见到韦之和上次见过的女画家路易丝。我想韦之一定喜欢她。

和韦之胡扯两句后,我在百货大楼里瞎走了一去。为何一切都这么没有意思?

1-20

昨夜又做了奇怪的性梦。最近常常如此。

晚上韦之来,我向他请教。他的意思是像他那样和女人交往即可。但我害怕冒险后的责任。尽管我毫无道德可言。

1-21

我坐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

1-22

晚上我忍不住去办公室,把Z的信拆开读完。内容很平常。

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跑来找鸡,说了一大通关于她的家庭成员的古怪关系的话。

1-23

交通问题越来越严重。

城市污染越来越厉害。

商店拥挤不堪,尽管商品单调而匮乏。

人之间欺骗蔚然成风。

所有这些构成了潜在的危机。

1-24

韦之经常把我的手稿寄往一些编辑部,所以我经常收到退稿信。编辑们认为,我写的既不是哲学,也不是故事。我认为我写的人物都是一 些业余哲学家。

又来了一封退稿信,但没时间读,处长让我帮他买10斤面条。

1-25

退稿信里是我的作品:

《送葬》

老头儿碰上了送葬的车队。他产生了好奇,想去看看公告栏里怎么说的。

在公告栏对面的饮食店里,服务员在逗一个小女孩,告诉她有两个爸爸。

公告被人撕下一大截,他想肯定是他那个孽孙干的,他一辈子的奖状都被撕成碎片了。

剩下的纸上写着:终年43岁。老头儿想,这个人还是很有福气。

我想不起这是什么时候写的了,不过很喜欢里面老头儿的一句话:奖状就是我的命啊。

1-26

半夜里下雪,我到阳台上去看。

胡思乱想一通。

1-27

在胡思乱想中起床。

窗外没有下过雪的痕迹。上班时问同事,他们以为我在开玩笑。

1-28

我还想着下雪的事。不过就算下了雪,同事们也不会去打雪仗或是滚雪球,他们已经不再是个人。而我只是不习惯集体性活动。小时候邻 居孩子们一起堆雪球也从来不叫我。

1-29

Z又来信说出差火车要路过S站,希望在那里看到我。

我找韦之姑妈给我开了张假条,说我得了流行病。

1-30

我把假条给处长,他很不高兴,但仍然微笑。

一刹那间,我又决定不去了。因为这已不是我这个年龄应该干的事。我想我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1-31

在家里外婆通常会不断唠叨她那些唠叨不完的故事。

但今天她去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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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22:53 |只看该作者




2-1

外婆今天的故事提到舅外公从水塘里捞起一具无名尸体。故事无头无尾,我也产生不了好奇去追问。

2-2

外婆接着讲昨天的故事。第二年的同一日水塘里又浮起一具女尸。外婆第二天要出嫁,她父亲告诫她要保守秘密。我是知道这故事的第三 人。

我想,这三个人都很不幸。

2-3

刚上班,处长给我一封电报。是Z发的,说出差取消,真想我。

我想,如果这一切不是按眼下的发生,又会是怎样?我甚至想到可能会在办公室里接到韦之的电话,说他和路易丝结婚了。当然那绝不可 能。

2-4

Z会怎样想我?

我经常会想她的名字。

我又会时常抚摸在墙上看到的Z的眼睛。想象具有各种可能,却又从未发生。

2-5

收到哲学教授I-See从美国寄来的信。他是个又老又旧的人,我很早以前认识的他。

他在信里发牢骚,说美国的空气永远要比这里要新鲜。我不知道他这种感觉能维持多久。不过,从希望到绝望和从绝望到希望的飞机票价 是一样的。

2-6

办公室又要考试法律,答案全在发下的书里。参加者每人发奖金10块。

我不想考,但处长说那样大家都得不到奖金。大家凑在一起抄好答案,每人都得了奖金。

2-7

我把昨天的奖金买了书。我觉得那是不义之财。

不过,什么不是不义之财呢?工资就是对我们的无聊的报酬。但这证明了社会的合理性。

考试法律是为了不义之财的增加,这就是说法律完全是多余的。

2-8

一个中学同学来找我,要我参加春节时的同学会。

我拒绝了。

我始终没有想起他的名字,他提起的那些人我也觉得非常生疏。

2-9

最近似乎有了些宽松的迹象。报纸开始登诸如血腥杀人的消息。同事们议论纷纷。

这一切都是混乱世界的合理成分。这些事情不可能被杜绝,如果没有这样的混乱,他们怎么还可以坐在这里呢。

2-10

办公室里每人分10斤猪肉,乱哄哄的。

2-11

《铁匣子》

老爷爷病得快死了。他曾经重复的给我们这些孩子讲一个充满希望的故事:敌人怎么烧我们的房子,抢我们的钱,撕碎我们的书,糟蹋我 们的女人。但我们终究又好起来。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藏着一个铁匣子,那里有祖先发明的宝物保佑着我们。

我们会问很多问题,除了一个小个子,他是傻子。

老爷爷临死前想看看那铁匣子里的宝物。于是我们搞了一个很隆重的仪式。完后却发现铁匣子已经被小个子打开过。

老爷爷一看,原来里面是四具骷髅,鱼、老鼠、蛤蟆和鸟。老爷爷就此噎死了。

2-12

打字员到办公室说明天她要结婚,请大家去吃糖。

处长要我们每个人交10块钱凑分子。

我没有交。因为我这辈子不会去参加任何结婚仪式。我很认真的认为,结婚不可能是喜事。

2-13

我发誓要坚持做一年的日记。但很可能难以实现。因为生活乏味之极。不过日记是对乏味的一种证明,我把它当任务来完成,终于坚持下 来了。

在我的生活里,日记是必然的,其余都是偶然的。

2-14

父亲一连有好几天没有去赌博,在家看电视或跟外婆去买菜。

我想他下赌场或许完全不是想得到刺激,而是希望出现奇迹。难怪他连输几天后就会暂时放弃。

2-15

刚上班,全办公室的人就被拉到火葬场。虽然大家都不知道是谁死了。

同事们在火葬场讨论骨灰的模样,有人说像珊瑚碎末。我觉得,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时刻。

2-16

天气变坏。

外婆昨夜一夜没睡好,不停叹气,母亲安慰她。大概是因为我昨天告诉了她去火葬场的事。

外婆说外公怕是过不了这个年关。

2-17

K来信说要回家过春节,他是我大学时唯一的朋友。他的火车要从这里经过,我每次都去车站看他。

见到K。他说后悔当初不该同意留校,现在无事可做。K又说这次回家也打算结婚。

2-18

父亲对节日很不安。

他要我帮他去退一张火车票。

他害怕过节时见客人,想回老家去。可又觉得老家也一样,所以改变主意。

我问他为何不自己去退,他说怕再次改主意。

2-19

办公室洋溢着节日气氛,同事们都忙着外出采购。

我问处长前几天给他的退职报告看了没有,希望他尽快批准,到三月一号我就不来了。他要我再三考虑一下,他们再研究研究。

2-20

再次和处长说退职的事。他又说要和我父母商量,但我知道他实际上只是说说而已。

处长说辞职后我还是只能靠父母生活,这说到了我的痛处。但在这一点上我不能妥协。我不能继续这样混下去。虽然生存也许只能意味着 混下去。

2-21

除夕夜晚饭非常潦草,全家吃过饭就去医院看外公。

医院里乱糟糟,人相当多,但医生很少。我觉得烦人,对母亲说出去溜达一下。不知怎么就走回了家里。联欢晚会上人们笑得很纯真,很 糟糕。我关掉电视,上床睡觉。

2-22

家里人清早才回来,母亲指责我为什么后来没回去,我无法回答。

她要我今天去看外公,我去了。外公的邻床空了,刚上班的医生来问情况,外公没好气的告诉他人家已经死了。我坐在那张床上不想离开 。

我一直坐到天黑才走,和外公始终没讲一句话。

2-23

听见楼上的新婚夫妇吵了一上午的架。对面那家又来了很多客人,又来找母亲借酒杯。

外婆心神不宁,大概是为了外公邻床的那位病友。

我百无聊赖的想着天气有时会彻底改变历史的进程。

母亲说,头两天一般不会来什么客人。

2-24

今天果真来了客人,我觉得有些滑稽,竟是韦之。他给我送来一本Ayer的书。我们聊了聊实证主义的话题。

母亲看见有客人来喜出望外,和韦之聊了很久。

2-25

我感到寂寞。

关于寂寞的胡思乱想。

2-26

处长迟到了。他来后,办公室的人就他和他老婆是否还做爱的问题谈论了半天。处长也笑。

同事们又讨论节日里的见闻。我毫无感觉。

过了一个清净的节,就来过韦之一个客人。

2-27

快下班时,我问处长报告的事研究得如何了。

他和我扯了半天关于过节的闲话,最后说明天再谈。

2-28

又找处长谈辞职的事,他十分迷惑不解。

他问我是否对他有意见,又说要开一个欢送会。我说不必了。

“那好吧。”他最后说。

2-29

办公室的同事们似乎知道我要走了,整天都没怎么说话。我突然觉得消磨在办公室里的时光也有令人愉快之处,但我不会留恋。

下班前清理完抽屉,和处长一起下了班。处长没有和我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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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也许这是我一生中最宁静的一天。

上午我帮外婆去买菜。回来后外婆说我比父亲买得好。

下午和晚上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很早就上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3-2

看Calino的《一个分成两半的子爵》。

我面临着一种过渡。应该每天读一本小说,可以使我顺利完成这一过渡。

3-3

韦之是老师,他掌握了许多照本宣科的技巧,所以工作安顿得很好。而我始终在挣扎中。也许,挣扎的全部意义仅仅是在挣扎。

3-4

下午我给所有知道我最后一个通讯地址的人写内容相同的短信,通知我地址变更的情况。

很想给Z多写几句,但写不出来。还是保持沉默比较适当。

3-5~3-6

《他是谁?》

我和妻子在街上散步。

有个人走来和我说话,谈起我和妻的复婚,我的儿子等等。他走后,妻说他一点也没变。

但我自始至终不知那人究竟是谁。

3-7

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是弟弟在前线的战友。

他们说弟弟从不提家里的事,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我想问问有关前线的情况,他们没有一点兴致。

一早还要赶火车,他们很早就在我床上睡了。

3-8

弟弟写来的信很短,希望我帮他找几本哲学书托他的战友带去。他说前线眼下比较流行Freud,我很费解。

3-9

我终于感到一种不同寻常的生存已经开始。我烦躁极了。

3-10

我不知道能在这种境况中支撑多久。我也不可能对以后的情形做出完整的分析。

3-11

家里人开始意识到我目前的处境了,气氛有些紧张。

父亲找过处长,处长不敢负责。

父母突然在饭桌上和我说这事。我极端平静的说,我宁愿这样混,不愿那样混。父亲吃惊的看着我。

3-12

我不知道昨天在最愤怒的一刹那怎么会那样平静。我对这个混乱的世界充满了感情,这大概可以解释我对他人和世界的冷漠。

3-13

我好像并不关心世界,但我正在面对世界,因此我就需要知道世界。比如我总是收听VOA和FOCUS的国际新闻。

3-14

到韦之那里去,有几个人在那里谈论文学。他没有给我介绍,因为知道我无意结识他们。

随后路易丝给韦之送来一些书,和我打个招呼就走了。

韦之说我还是要想办法赚一些钱才好,他说哪一天试着发表一些作品看。但我知道韦之说的哪一天就是不知道哪一天。

3-15

上午又到韦之那里。我看他在忙,觉得他的很多动作可以省略,我自己也是。不过我可能完全搞错了。

我们谈起韦之是否喜欢路易丝的话题。

3-16

天气开始转暖。

父亲又重返赌场。

外婆担心雨季很快会来,外公病床上用的那些东西会长霉。

母亲除了上班就是跑医院。

3-17

我一整天都在试图记忆起某种东西。

睡着前我终于想起来,我打算和韦之一样在墙上划下一道铅笔印。

3-18

母亲说弟弟的来信越来越少。

我想起弟弟当时坚持不想读书要去当兵。也许他是想脱离这个家庭。

3-19

今天来了个据说是母亲以前同事的客人。他现在住得很偏僻,想替儿子来打听一下考大学志愿怎么个填法。

我想告诉他千万别读,但我只能应付他过几天给他寄几份资料去。他的儿子在一旁始终是一副怯懦的样子。

3-20

想起昨天那两个客人,接着想起小时候父亲带我去市长家里的情形。

十年前,那个市长被判了刑。父亲叹气说,这就是政治。

3-21

外婆今天突然说起外公没有过洞房花烛夜的事。她说以前有风俗,来了月经的女人不能看别人办婚事。但新婚那天,她自己来了月经,提 早了差不多有十天。

外婆说这件事还从未跟人说过。不过外公呢?我想我不一定是知道此事的第三个人。

3-22

午睡时思绪混乱。

一只鸽子飞来停在窗台上。

我打消了走近它的念头。

我也不喜欢别人走近我。

3-23

昨天的鸽子飞走了,因为外婆敲错了门。早晨醒来窗台上没有鸽子,我以为外婆又在敲门,打开门才发现我错了。

在街上乱逛时碰见路易丝。我帮她把电扇弄回家。

在她家里我看见她的母亲和儿子。儿子在搭积木,搭好一座房子,又把它推翻了。

3-24

天气变暖,减轻外婆对外公的忧虑。她写的和收的信多起来。母亲警告她不要提我的事情。

母亲没有减少去医院的次数。她就是喜欢忙。

3-25

在路上遇见一位中学同学。他听说我退职了,说现在正流行退职出来赚钱,希望我发财。

我在商店买了一盒积木,为自己买的。

3-26

我摆积木,从桌上摆到地上,总觉得不如意。我想到Salinger,他那样的生活多少就是我渴望的。

3-27

继续摆积木,还是不如意。

在胡思乱想想到有关Z的种种。

3-28

外婆说不再给我洗袜子了。

忙完后,她开始看报纸。说银行被盗了几十万,她问我其中会不会有她的钱。我觉得这种想法非常有趣。

母亲下班后,外婆又跟她说起这个话题,母亲说她老糊涂了。

3-29

在街上乱逛时,我在想关于可能性的问题。

3-30

我想和韦之谈谈摆积木的情况,但他那里有客人。他们在谈诗,但那个人长得太漂亮,按我的想法,只能是个蹩脚的诗人。

客人走后,韦之告诉我那是路易丝的弟弟。我觉得提到路易丝对我是莫大的启发。

3-31

我去找路易丝,想带她儿子去我那里摆积木。但被孩子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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