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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冬天没有落叶
列车上小艺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昏睡,刚才南仁凯给她吃了美沙胴。这些天小艺一直用这药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对面的南仁凯心里很安定。这个男人答应她在她接受戒毒的时间里帮她寻找那个给她梦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样她想找到她。南仁凯在照顾小艺的工作中感受到一种神圣崇高的精神力量。这个女人让她感动,现今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壮烈的爱情。这个小女人太美了,不仅她相貌的美丽,内心更加纯真。小姐,小姐怎么了?境遇所迫。这一年的酒吧小姐的接触让她在她们纷乱的生活里时常感觉到的感觉在小艺这里明确了。只是他自己太无能,他一个人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何况自己也是被众人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婊子无情,又有几个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好人对她们有情呢?自己能怎么做?似乎只有放弃人们所说的树碑立传的幻想,为这女人做些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找到乔吉不是容易的事,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他愿意去试。和小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到崔菊花的时候很少。崔菊花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不重要,但这种重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束缚。
到吉林时天已大亮,他们在吉林的前一站下车,下车时小艺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胃也极不舒服,甚至有想死掉了的念头,但这熟悉的清爽的空气和从人群中发出来的喧哗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的背有些躬了,在南仁凯拦了的士往后车斗放行李时,乔娜还是抬头往那个她看不到的高楼方向望去。然后让南仁凯塞进车后座,南仁凯在她身边坐下,握她冰冷的手指,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她像看着一个可信赖的兄长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有温暖的手心的男人,点头。南仁凯帮她拽好大衣的领子,给司机说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住着小艺的对姥姥。朴英娜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要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姥姥的小院,她清楚地记着那狭窄的小院的树下那盆由父亲朴德军送来的劣等的君子兰。小艺人很难受,但心却被那小院和记忆中忧伤的姥姥的脸感动着。
市委宿舍的那所房子只能引起杨红仙痛苦,这些日子红仙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住。为了不让人感觉那所房子没有人住她经常中午回家一下。在痛苦和愤恨中她整理家里的家务然后在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休息。离婚是她最不乐意做的事,只要陈宗原不再提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激化的举动。他的表弟已经在绿石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住下。她要做的也是拯救工作。她要用充分的事实证明那个女人不适合自己的丈夫宗原。她的心在流血,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兴高采烈地和那个女人一起下楼出门,然后打的去某个地方。那时间是晚饭时间,当然他们是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她和女儿享受的。可是。表弟还不错,将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关照他。那个叫绿石的女人似乎一直是很开心的,到她那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搞文学的女人真和妓女一样,他们玩弄人家的感情拆散人家的家庭。怎么也是能明白那个女人既有那么多的快乐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丈夫。她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和诅咒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女人,希望她出现不幸,受伤或被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杀死。街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杀人事件发生,怎么就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呢。这世界有时真的是不公平。
晚上在妈妈那里表弟也来了,诉说他这些天观察到的事,并给她一些资料。那个叫绿石的女人每天都很早出门,中午时间就回来了,晚上很晚了还有人从她的小屋里出来下楼。那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奔跑着下楼,快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宗原很少出现的。表弟搬过去的这半个多月宗原才过去两次。少过去不等于他们之间就没有阴谋,他们可以在别的什么地方做那些下流的事。红仙这样说。表弟、母亲和退休的父亲用惊恐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对于忧伤愤怒中的红仙他们那怕想说一些安慰和让红仙宽心的话都不能直说,只有等红仙心情稍微平静了才好说。
除了姥姥更老一些了朴英娜还看到姥姥放在家里的报夹,那个报夹是姥姥去火车站导票时常带着的,卖报能给姥姥带来一些收入。可是何必呢,自己不是每个月都有给姥姥汇几百元钱的吗?姥姥家的小巷高高低低的土墙上被城建部门的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处朴英娜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职久的将来也要从这城市的景色中消失。姥姥不在家,住人的屋里挂着锁,朴英娜让南仁凯摸摸门顶上的木格有没有钥匙没摸到,但他们能进小院大屋边上的小厨房,小厨房太小了,朴英娜就在她姥姥屋门口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东西放在她的边上。小院被姥姥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树上和院边解落有凝固的冻雪,冬天冰水划过的地上一片落叶也没。南仁凯进了姥姥连冰厢也没有的小厨房就出去了,他要为他们中午和晚上买些什么回来。路在嘴上,南仁凯相信没有一个城市他会呆不了。一个男人总在厨房和女人身边做似乎有些难受,但这次为朴英娜这么做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崇高的感觉。开煤烧水他先看一遍厨房做起事来就轻车熟路一样,朴英娜从门口的旧木椅已经移到了厨房的小桌子边上。屋里比外面暖和。这么破旧姥姥家也让南仁凯感慨。不过满街的拆字又在他眼里展现出一个别的崭新的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又有了一种新的冲动。要是没有崔菊花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怕自己一辈子陪朴英娜寻找那个叫乔吉的人。乔吉是暗地里的人,明处他们或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见得着光亮的人。南仁凯给朴英娜倒了杯水,然后切肉菜生姜葱,下一锅面,火车上的早饭朴英娜和自己都没有吃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老太轻轻地走进来,老太太的背躬得老高,干净陈旧的衣裳裹着她那大面积的身背。朴英娜听到声音抬起头,烟瘾给此时的她带来的是被的绞杀那样压迫的心痛,其实她是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胃痛。
“姥姥。”朴英娜拉长声音叫姥姥之后就哭出声来。
“哎呀,英娜你怎么啦?”老太太正因为自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纳闷,他悄悄地顺着发出的声响方向走进厨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揭着锅盖被一股雾气包着,她正惊讶以为来了什么胆大的小偷的时候朴英娜叫姥姥的声音让她更为惊讶。
“姥姥,姥姥。”朴英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姥姥,从小疼惜自己将自己带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如果说刚才她虽然柔弱还能把自己所有的毒的痛苦麻痹地放在昏然欲睡的梦境里的话,此时的她忍不住了,她惨切地大声哭起来。
“我的闰女啊,你怎么回来了?”
南仁凯被她们祖孙再遇有场面弄得咽喉也硬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他跨一步从锅前走到朴英娜和姥姥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伸出来一边手扶朴英娜身上一只手扶在老太太身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意识里他告诉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要说,让她们祖孙见面的激动过过才好。亲情没有虚假的。这个他知道。
“坐坐坐,坐下来哭。”南仁凯从边上挪出一张木头椅子来放在老太太的屁股后面。扶她坐下然后才去让身如抖糠的朴英娜,让她也坐下。朴英娜这时只懂的哭了,一切的解释只能让南仁凯来说。
“姥姥我是小艺的朋友,小艺她病了要回来治疗。”
老太太的眼睛才认真看这站在眼前的南仁凯,又让朴英娜的病着急,“小艺?”她转脸看看朴英娜又再看看这个男人,感觉让老太太在很短的时间里明白了男孩说的小艺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朴英娜 。
“啊,娜娜,娜娜什么病啊,什么病啊。”
“挺不好的病,不过没有关系我想让她在家里治疗。”南仁凯在这一刻突然把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思说了出来,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病啊什么病啊,我可怜的娜娜。”老人原先就被自己的孙女没有先通信就回来的驾式搞得莫明其妙,现在听说孙女是因为病了回来治疗更显得惊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会病了,病到需要回来治,是什么病?癌症?白血病?眼下大街上人们说的就是这两种病,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得了?她睁着那张眼皮拉搭的眼睛惊恐的不得了。
“姥姥您别担心,娜娜会好的。你相信我。”
虽然南仁凯的手艺不错,朴英娜和姥姥都只吃一小碗面就吃不下了。南仁凯自己的食量本来就也不大,吃过了他扶朴英娜到姥姥房里去休息,朴英娜去了三年多,原本的小楼早给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说既然娜娜病了她也只想自己和孙女一块儿睡好起身照顾什么的,于是朴英娜就和姥姥住楼下了。南仁凯又给娜娜吃了比较大剂量的阿片,同时还在阿片里加了四片安眠药让朴英娜睡了。他想晚上再和她们祖孙俩说自己的计划,身上那些钱计划着,只要能坚持过半年五个月或许朴英娜就能渡过这毒给她带来的不幸。朴英娜在迷迷糊糊的痛苦中昏睡过去后,南仁凯才和姥姥说朴英娜的病,他让姥姥节哀不要声张,声张了可能要被派出所强制地送到戒毒所去,那一个派出所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路段里出现这样的吸毒分子,他让姥姥安静地只要和自己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他很信心地对姥姥讲,他身上带的钱能够把娜娜的病治好。正惊慌失措怨天怨地的姥姥听了南仁凯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希望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小伙子呀,谢谢你。我们娜娜多亏了有你啊。”
“姥姥别见外,您把我当家人看就行了。”
姥姥一个劲地点头。
整理了屋子,南仁凯想自己先出去侦察一下那里的医药商店,那里有不太大的医院,他想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办法弄到那些药才行。这些药可不是每个医院都有的,这些个药都受国家严格控制管理。他问了姥姥一些药店小医院的方向就出门了,绥化带回来的药不多,只够朴英娜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必须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这些药的来路问题。
北面的天黑的很快,四点多时南仁凯带着风雪回来了。他今天去了一家小医院,他是直接走到值班的院长办公室的,和那位小医院的院长说了一遍他编派的有关一个女孩被人诱惑吸毒的事,希望院长能够帮忙。南仁凯保证他自己绝对不是吸毒者,他可以让医生院长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并愿意让医生上朴英娜家看看,那是一对多么让人同情的祖孙俩。老的七十多,女孩漂亮无比却身染毒瘾。院长对他的诉说似信非信。答应明天去一趟那个像这个小伙子所说的女病人家看看。南仁凯交待希望院长大人为了戒毒后女孩的出路考虑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别人,他愿意出一倍以上的药钱为这女孩找药。
三年后的今天南仁凯和乔娜回到吉林敦化的姥姥家,姥姥心情愉快多了。房子还没有拆,几年前街道小巷的墙壁上鲜红的拆字已经残旧。姥姥却喜欢,她喜欢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没搬到那些高楼里去对年老的姥姥来说正好。首先她不用爬楼也不用交那么几十元的物业管理。她院里的那棵苹果树越活越好。娜娜每月给她寄来一千元,她的日子过的挺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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