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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绿石》连载[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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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57 |只看该作者
17、湿身

    对一个未涉世的大二的男生来说崔菊花这样的身份是让人害怕的,这也是南仁凯多次想给崔菊花打电话没打的原因。西伯利亚的寒流迫近,天空飘着绵绵细雨,手露在空气中都有些麻痹的感觉,南仁凯问了本地的同学四海新村怎么走然后打了的直接过去。按了楼下的防盗门铃小扩音器里传出崔菊花的声音,门开后,背着背包的南仁凯半跑着以增加热量,崔菊花的家是在四楼中间的一套房子里,她开了铁门把一双男人拖鞋扔在门口让他进去。屋里暖气开的很大,浴沐液洗发水的香气顺着洗手间流向小客厅的客气弥漫着,崔菊花围着浴巾手中还拿着一把梳子。南仁凯想自己幸好来的晚一些,不然崔姐在洗澡自己还得在下面等。
    “来啦。到姐家就别客气了,随便坐,我穿一下衣服。”嗅着香气的南仁凯的眼睛不知不觉地随着他寻到的那股香气跟过去,他不敢抬头看崔姐的身体,但他的眼睛却像被什么人放到了崔姐趿着拖鞋脚后跟上,三十出头的女人白生生的脚腕下却是红嫩嫩圆形的脚后跟,那双珠光闪闪的步拖鞋是粉黄色的。他不知不觉地多看了一眼,心动了一下,一种微妙的小蛇在小腹下扭动了一下他赶紧把脸转开,拿眼睛去看房间的别的地方,听到崔姐掩门的声音,他的眼开始在房间雪白的墙上寻找是否有崔姐家或家人的相片。没有。这个家的墙是光的什么也不挂。很快崔姐换了套白色的丝质睡认披了件紫色的棉袄走出来,脚仍是光光的。她在南仁凯坐的沙发的拐头处坐下。
    “喝咖啡?”崔菊花很自然地把摆在漆黑光亮茶几上的咖啡杯摆出不,动作娴熟。南仁凯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喜欢上咖啡的。
    南仁凯点点头。他有许多感谢的话想对崔姐说,但是他没找到,只好对崔姐笑笑。这笑意里的腼腆让崔姐发笑。
    “不要不好意思,把姐的家当你的家吧。”
    “姐夫呢?”南仁凯不知问什么好,按常理他问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口他又有点后悔。
    “不在这。”崔菊花握着咖啡壶给南仁凯的杯里倒咖啡,“他在老家。”
    “崔姐老家在那里?”南仁凯突然想听听崔菊花的老家在那里,如果在河北那他们是同乡就更好了。
    “吉林。”
    “哦。”
    “小弟呢?”
    “河北。”
    “怎么到绥化来上大学了。”
    “考过来了。姐我给你倒。崔菊花把手上的咖啡壶交到南仁凯 手上。脸上挂着的笑容象春天一样温暖。她开始削苹果。
    “家里都有谁?”
    “姥姥、爸妈和一个哥哥。”
    “人口还真多。计划生育之后的家至多三人。”
    南仁凯不好意思地笑笑。南仁凯出生后的好多年才开始提倡只生一个,最多两人。小学教员出身的父母生他们兄弟两个不算多的。
    “男孩子一般不想家吧?”
    “还好。”其实很多时候南仁凯是想家的,父母每月只给他寄一百五十元的生活费够拮据的。
    “以后想家了就到姐家来吧。”
    “好的。”
    “有女朋友?”
    “没有。”
    “该有了吧。”
    南仁凯的脸又涨的通红。
    “哈哈,不要脸红。”看到南仁凯脸红崔菊花开心地笑了,伸过她削苹果的冰手在南仁凯的脸上摸一把。
    南仁凯更不自在了。
    “学校的住宿条件好么?”
    “还好吧。”
    “来,我闻闻。”把一块切好的苹果用牙签挑了给南仁凯,崔菊花把她的鼻子凑到了南仁凯的头上。
    “好几天没洗了吧,头屑还真多。”
    南仁凯不好意思起来了,后悔今天早上下课了不洗一下头过来。
    “学校澡堂周末才有热水。”他解释说。
    “化妆品事业来了?我的还没用呢,不过小艺说不错。那个小艺你记得?那天也买了你一套的那个小女孩,也是吉林人。”
    “哦。”南仁凯当然记的那个秀丽的叫小艺的女孩。除了那些他想碰也不敢碰的女同学他接触的女孩本来就少的可怜,哥哥比自己大三岁也是去年才有女朋友,那女朋友还是妈妈的同事给介绍的。南仁凯条件反射地拿包想把化妆盒拿出来。
    “不急,你先去洗洗吧。下午不上课了你就在姐这搞搞卫生。”
    南仁凯愣了一下,想到崔姐的洗手间里的香气。
    “没关系的,随便一些吧,姐也闷了,你在这给姐的屋里添些人气。”
    南仁凯还愣着。
    “我给你拿内衣裤。”崔菊花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卧室。
    一套折好的内衣裤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南仁凯还愣着,他在想是不是要去洗,在一个女人家洗澡怎么也有些尴尬。
    “看你,还不好意思呢,看来你是见生了。”
    崔菊花站起来把南仁凯拉起来推到洗手间门口。“你洗我等你。”
    洗手间的门口南仁凯回望了一下自己的包和沙发扶手上的那套洗的很干净雪白的内衣裤。全棉质的,那小白背心。
    “不用带进去,默契面没地方放。好了叫一声我帮你送进去。”
    崔菊花若无其事地边说边打开电视。
    南仁凯走了进去。洗手间在屋子的中心地方,没有灯,不知所措的南仁凯连找开关的勇气也没有。
    “开关在门边。热水器往左是热水。”崔菊花说。
    热水哗哗地从头顶上流下来。南仁凯的身体先是热起来然后他感觉舒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洗手间走出来又是怎么到崔菊花的床上去了。
    是飞的感觉。姐姐的手很柔软很温暖。他听到姐姐的欢叫和赞叹。一切都在姐姐的指导下完成,第一次崩溃时他既恍惚又悲伤,第二次之后他开始主动。仍然很快,他不知道如何控制,姐姐的的身体象有劲的白面,拥到怀里就是在他的眼里就出现鲜花和春天的田野。手一滑过就过了两道山,他身体的各部位象疯了似的渴望感受重复。他甚至听到手掌抚弄过去时姐姐的肉弹过去的扑突声。
    南仁凯把一切湿身啊悲伤呀喜悦啊都扔掉,只有搂抱和运动。直到姐姐说饿了才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起来。

    小客厅里从洗手间出来的崔菊花满面通红满心欢喜。她让南仁凯再去冲一下热水自己去给两人做吃的。水饺冰箱里有现成的,水开了下到锅里就行。在她妩媚的娇柔嫩里多了一份过来人的历练。
    南仁凯什么想法也没有,他听崔菊花的话进了洗手间出来还在犹豫穿自己的还是穿沙发扶手上的那套衣裤时,崔菊花已将饺子摆上了餐桌。
    “穿我为你备上的吧。”南仁凯点点头。
    连餐桌上的食物都是诱人的,红通通的朝鲜泡菜,从烤炉里刚烤出来的牛肉,一个带把子的搪瓷锅里饺子汤。
    南仁凯仍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站在厨房的门口极想帮崔菊花做些什么。
    “不用,你坐下吧。”
    南仁凯仍然不好意思。
    崔菊花解下围在身上的花围裙挂在玻璃的厨房门后,在水池里用香皂洗了手,到洗手间擦手,然后到卧室。
    “你怎么还站着?”出来时看到南仁凯还站着,崔菊花有些吃惊。
    “姐姐一起来吧。”南仁凯不好意思地咕噜说。
    “这是你的花妆品的钱,我帮他们先给了。”崔菊花把一叠半十元面值的钞票在南仁凯眼前晃了一下,然后装到南仁凯背来的背包里。
    “姐。”南仁凯心中万分感激,但他不知要说什么才好,只从喉里叫出一声姐。很多事没有为什么,自己怎么就会遇上这样好的姐姐呢?像一步跨过了一个不简单的大河似的。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事实就在面前。一个意念的失去和一个温暖的生活时候的来到是不要太多理由的。
    这里的生活是南仁凯选择的?好像不是。这里的遭遇是南仁凯拒绝的?好像也不是。
    总之今后的南仁凯非常经常到崔菊花姐姐这里来。他还知道了崔菊花姐姐有很多男朋友,当那些男朋友在时南仁凯就只是崔菊花新认的弟弟,当那些男人走时南仁凯就可以在崔姐姐这里享用姐的热水和朝鲜泡菜,他就可以上崔姐姐的床闭着眼睛让自己苏醒的男人的身体得到最舒畅的满足。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围围裙的主动权被南仁凯掌握了。他时不时地可以跟着崔菊花姐姐一起去酒吧上班,跟崔菊花姐姐手下的那批美丽的干女儿们说笑。
    此时的学校在南仁凯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呢?他常常在两难中选择。快考试了,崔姐姐那里来了个什么的兄弟,那个兄弟在东北是怎么的有名,崔菊花姐姐总是不失时机地把自己推出去见人。崔菊花姐姐病了他要不要去听课?南仁凯抖起来了,爸妈给他买的皮衣在他以后的衣服里简直是垃圾,要不是它是父母买的他早就送给同宿舍的那些同学了。南仁凯开始不要家里给他寄那一百五十元钱的生活费了。南仁凯在同宿舍的同学的羡慕里都神气起来,南仁凯可以很气壮在拿出几百元钱请那些同学们桑拿泡酒吧吃韩国料理。他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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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57 |只看该作者
19、情绪的绿石

    宗原来了,他也不喜欢到绿石的小屋来,这拆迁安置的小区不仅房子的结构不好,而且居住在此地区的人员也很复杂。他想如果可能他和绿石将在市区某一个热闹的地方买房居住。
    “这房子太高了,我让朋友在湖东路物色一两居间的公寓。”一进门宗原就自然地对站在门口迎他进来的绿石说。
    “哦,你要从你母亲那里搬出来啊?”
    “等着,没这么快,那边手续一做好我和你一起住过去。”看到绿石没有前两日的冷漠宗原轻松了许多,言语轻快起来。
    绿石没有回答宗原,这个原望是好的,每一个女人都喜欢这样的承诺。此时绿石的眼里也有她和宗原住在某一处新房,安安静静甜甜蜜蜜。但是一转念头现实就摆在眼前,宗原只是说说吧,离婚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绝不是简单的。或许是因为他太优秀,或许是他的妻子爱他太深,更或许是绿石知难而退畏难情绪等等,这些都能把这样甜蜜的小幻想无情地打碎。她不应宗原算是对宗原的美好愿望的一点同情吧。宗原换了鞋进来。
    “你相信你和我能够结合到一起?”
    “等待。很快了。”宗原拥抱站在门面的绿石。
    “等待是渺茫的同意词。你这样年纪了难道没有经历?”绿石的心思沉在自己的话里,她任宗原拥着眼睛看着宗原的脸说着这样的话。
    对于绿石这样的态度宗原不想做正面的答复,他想只有用行动和实现的事实才能让她低头。绿石也很清楚宗原对她这样的说法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个男人或许会的。
    “你不要以为你一厢的热情就能实现某种理想?那是很天真的啊。”绿石觉得应该让宗原明白自己的观点。她对宗原的不正面接触问题感到气愤,脸色又严肃的象面对仇敌。
    “好好好,我们今天不说这话题。”宗原不想争论,事情还处于什么也没开始的阶段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现在要说了,不说到时说你就太迟了。”
    “绿石我们不能好好地相处吗,每次一见面就说这些?”
    “现在我和你能说的只有这些,你和我都要很清醒才对。你我再不是当时点燃激情的时候了。”
    “我爱你啊。”
    “爱,当时的我是,现在或许也还有些,但是将来呢?时间和事件会让我们体无完肤,爱无所焉附啊。宗原你怎么不明白呢?”绿石说着,先从深情处说起,说着说着眼泪都急出来了。“你怎么不明白呢?!”
    随着绿石的眼泪宗原有些愕然。女人的激动让爱她的男人心痛。他的脸没有了刚进门时极力表现出来的轻松。他又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拥抱绿石以安慰激动的女人。绿石摆脱他的拥抱走到里间。宗原尴尬地跟进来。他很想让绿石开心的,他觉得他一个心思都是在想让绿石开心的,可是为什么这样难呢?
    “宗原,你爱我可能是真的,我不怀疑,可是你怎么就没意识到我一直退缩和婉言地拒绝?你再这样的下去就像是勉强我了呢。我不是说假的。”
    宗原歪着头苦着脸。他看着绿石气愤的泪流满面的脸不知说什么好。他不禁也恨起来。但他的恨却是曲折的,他不是恨绿石对他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不是恨自己爱上绿石这个固执的任性的女人,而是返回去恨自己的妻子红仙。要是红仙和她母亲不那样对绿石,能文明一些三者坐下来谈那绿石就不会这样。他不禁反过身去咬牙切齿起来。
    “宝贝,你不要急,你的身体还没有彻底地恢复呢。好不好?”
    “我不是你什么宝贝,红仙才是你的宝贝,我只是一个离婚的老女人。我没有什么资格让你这样对我。”说到伤心处绿石哗然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说还边跺脚。宗原立刻用力去抱绿石,他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抚平这个女人的心痛和激动。
    “好好好,我不说了,全听你的。”
    男人一味地安抚女人。好一会女人才抽泣地停了下来。对于一个独身的女人绿石来说她再强大也还是一个水做的女人,从心底深处她是需要一个男人的爱抚的。宗原用力的拥抱让她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把头贴在男人的胸口上无力地闭着眼睛。宗原慢慢地移动脚步挪到床上,让自己和绿石挪到床边,躺下让绿石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在她的背后拍着休息。这个女人的可爱就在这里。宗原心里一片悲凉。他不自觉地把自己的嘴凑到了绿石的头发上精神和神经进入了一种松散的状态。绿石闻着男人的味道迷迷糊糊似睡非睡。实际上她很喜欢这样的一种安稳。此时她的心里又有爱的意味泛起。如果一辈子能这样那她还奢求什么呢?她真想这么一直躺下去直到明天和永远,可是不行啊。她让自己躺着,也觉得自己近一段时间的情绪太激动对当前要解决的事太着急了。她的胸部0又轻轻地起伏。过了一会她稍稍侧转身体把脸朝向宗原,她只看到宗原的脖子。
    “宗原听我的话,你回去一段时间,看看她们母女俩,她们其实也是无辜的,你回去或许能让红仙心软些不会对你和我这样。好不好?”
    “好好,我听你的。你休息一会吧。”宗原拍着绿石的背温和地说。回去?让红仙心软了给他们好处,宗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他太了解红仙了。不过为了绿石他还是准备再试一次。试的目的绝对不是和红仙重归于好,他想试试看能不能做最后一次协商。所有的一切都给红仙,那怕只穿一身衣裳出来也行。孩子要不要也听她的。
    “你多想想你们恋爱时的美好。”绿石闭着眼睛说。
    “好。”宗原仍然轻拍绿石的背。
    “宗原,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是写不出东西的,我骨子里没有太好安定的成分。”
    “知道知道。只要你身体好我愿意按你说的去做。”宗原还是安慰着。
    “明天你就回去吧,尽量地向他解释,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嗯。”
    绿石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

    南仁凯那晚从凯歌皇家歌剧院回来,心情极端郁闷,心里窝着一堆火想发但是他没有,隔壁还睡着于儿,于儿还不知道乔娜到底是做什么的,她更不知道自己和乔娜的后面有些什么故事,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从冰厢里拿出唯一一厅的啤酒坐在书桌前,拉开盖儿,喝一口。桌面上有绿石妈妈的文稿。文稿是看不进去的,但那本厚厚的文稿却像能给他许多安慰。乔娜乖乖地站在他身边,什么话也没说。他对乔娜挥挥手让她去洗,乔娜走进洗手间。明天就是星期天了,他把那本稿子拿起来又放下,站起来又坐下。那易拉灌很不经喝,
    “睡吧。”乔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她帮南仁凯脱去外衣。
    “你去。”南仁凯指床。他想对乔娜说的都说过了,他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消灭不掉乔娜心底对那个流落在中俄边界的那个给她梦的乔吉。他以前太自信了,还想能够把乔娜心底那场梦清除。
    乔娜乖乖地上床,在床里自己的位置睡下。看到乔娜躺下,他关了灯在黯暗里坐着,人行大厦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起来,屋里暧昧的味道像在嘲笑他。他猛地站起来脱掉衣服上床,重重地压在乔娜身上,欲望不是从心里来也不是从酒里来,他此时的欲是从这三年的失败的愤恨中来。没有前戏,疼惜人的南仁凯今晚横冲直撞,乔娜默默地承受。很快他把自己的眼泪愤恨地射在乔娜的深处。两人只有动作没有话语。南仁凯太累了,他撒手睡去。黑暗的卧室好像越来越亮,乔娜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睡去的南仁凯眼睛盯着卧室木门角落那块三解形的从窗外透起来的光亮看着,心里也像那块光亮一样没有生命的静穆。南仁凯是她最可信赖的老公,但那块静止木然的光亮又是什么?东北,那流点一样的音乐。

    第二天一早于儿很早起床,她已经决定走了。她看着隔壁还关着的木门等待着,她不吃早饭,她只想和隔壁的南仁凯告别。她又打开厅房里的电脑,在南仁凯的QQ上留言,“凯,我喜欢上你了,但为了你和乔娜的幸福我要走了。”信息发在白脸的南仁凯的QQ里,她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手下的键盘上。她又点开:“凯,我想认识你的绿石妈妈,今后我会好好地过我自己的日子。”发出,又点开:“我会珍惜你给我的另类的美好,因为,”她停下来想着要怎么形容这种美好。想不出来,她也将这信息发出。一个心思上来,她用QQ的搜索功能输入绿石妈妈的名字,搜索,记下了绿石妈妈的QQ号码。

    南仁凯睁开眼睛,一看书桌上的小钟已经快中午了,他翻身起来,在恍惚的意识集中时他想起于儿今天要走。他竖起耳朵听听房间外面的动静。静静的,他想那个女人可能走了。他套上T恤随便从门后边的挂钩上解下一条运动裤穿了开门出来。隔壁的木门大开着,一窗明亮从拉开的窗帘和打开的阳台门射进来。叫于儿的女人已经走了。他到洗手间放了蓄了一晚的尿,又回到房间上床在乔娜身边躺下,点烟,思考。
    回东北一趟,上回乔娜的队友不是说要去新加坡么?把护照做了把乔娜送出去。他吐着烟,看睡着的乔娜那美丽的脸,昨夜的性一定让这个女人难受。她一定要过午才会醒来。这个城市他没有朋友,不,是所有的城市他都没有朋友,他无处倾诉,没有商量的地方。乔娜是个不懂事的女孩,所有的决定只有他自己下了。作为男人的南仁凯必须这样。时间过的真快,今天已经是星期天了,他晚上要把作业改好给绿石妈妈送去,说好的绝不能失言。
    他用夹着烟的手捧着绿石妈妈的那本书稿。那怕粗略地看过一遍也要看。他边看边等乔娜起来,等乔娜醒来了南仁凯将对她说回东北办护照的事。乔娜走了自己能干什么?期货里的钱给乔娜做出国之后所剩的也不多了,但那都是乔娜的钱生出来的,给她用是应该的,南仁凯还想到乔娜走以后,东北乔娜姥姥的每月一千元的生活费问题,我南仁凯一样可以寄。离开河北七八年了,前几年他很少和家里的父母兄弟联系,直到去年初他到了福州做期货有些顺手了才联系上。他想他是不是可以顺着这趟回东北去看河北看看。他的期货资金账户都在这里,福州一定是要回来的。他快快地把绿石妈妈的东西看下去,妈妈的文句很不错的,他只着重于妈妈所说的长句子,见到长句子他就停下来仔细读一遍然后用句逗点开,把长句子分成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用逗号隔开的短句,还有一些的地得的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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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

    交了稿子南仁凯撒娇地要绿石妈妈抱自己。绿石想想从位置上站起来,向他张开双臂。南仁凯迎了过去把绿石妈妈轻轻地拥在怀里,这次拥抱绿石没有象上次那样在南仁凯还没有回抱她就出逃,这次拥抱她很温和顺从,笑容象蜜一样让人不忍亲近,怕亲近了就不能看到她的笑和笑意开心的眼睛。两个人站着不知怎么就轻晃晃地摇起来了,这种摇仿佛是随着某一首抒缓歌曲曲调那样,可以看到对方可以飘扬心情又可以动画思想。
    “妈妈,我要回东北几天。”南仁凯对怀里的绿石妈妈说。
    “哦?什么时候?”绿石妈妈有些惊讶,才认识这么一个说话好听又肯帮自己做事的朋友却又要走了,缘这个东西真是。
    “下月初。”
    “还没定确切的时间啊?”绿石大笑起来。一个男人把还没有确定的事就对自己说,真好玩。
    南仁凯摇摇头。
    “几天?“绿石有些不舍地问。
    “二十天。”
    “这么久啊?”
    “嗯。”南仁凯想想肯定地说。怀里这个女人今天终于感动的肯让自己拥抱了,可是,自己却真的要带乔回东北一趟,护照非得本人去不可。做护照从手续拿起来到护照出来一定在十五个工作日,除一下星期六星期天,二十天他已经少说了。既然已经决心让乔娜走了也得让乔娜回去见见她的姥姥和父母。南仁凯想他一定要把自己的事处理好。然后再回来好好地了解怀里这个女人。如果乔娜是自己的责任的话,他想他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既然当初自己已经下定决心用真爱让乔娜活过来做一个幸福的女人,那他就一定要做到。想到这个南仁凯心里不免的阴暗了一下。随即他又把这心情放下,乔娜是乔娜,只把把乔娜安置好了,那自己就逄是没有食那个要救乔娜走出过去的灰色记忆的诺言。实现了诺言的南仁凯就可以通敢地追求新的理想。
    “好可惜。”绿石看着男人沉思的面容慢悠悠地说。南仁凯感动地弯下身子把下巴搁在绿石的头顶上。这个女人做从事的工作是他从小仰望的理想,原以为作家是多么伟大的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没想到自己却遇上了,而且遇上的当初这个女人预先是以网友的身份出现的,她对自己存在的那些不能声张的恋物情结做了那样宽容贴心的离开真的是有点舍不得。他突然觉得自己对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有一种天生的依恋。
    “我会回来的。回来了就搬到妈妈附近住下,照顾妈妈。”南仁凯决主地说。
    “哈。”绿石哈的一声放掉搂住男人腰部的手。“真可笑。”她的心因为南仁凯这句话条件反射地嘲笑一下。“那你屋里的那个女人呢?此时绿石想到的是那个她知道的于儿。
    “她今天搬走了。”
    “为什么?”绿石心里咯噔一下。
    南仁凯为难了,认识绿石妈妈以来,他还来不及和绿石妈妈说自己的一切事。
    “妈妈,等我回来一定一定地把自己所有的经历都告诉你。”南仁凯咬了一下牙说。
    “哦?”绿石被南仁凯这样吞吞吐吐的表情吸引。“很有故事?”
    “妈妈等我,我会和你说的。”
    “先说。”
    “妈妈……,”南仁凯犹豫了一下,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对绿石妈妈说啊,“妈妈,”他重复地叫了一声妈妈又停顿了。“妈妈,那个女人不是我女朋友,我的女朋友另有其人。”
    “哦?”南仁凯后面的故事变成了一个更大的迷。迷对任何人都有强大的吸引力的,她很想尽快地了角。但老练的她看着南仁凯那想说却说不了的表情就悄然地把解迷的心切隐藏在尊重这两个字的后面。“那好吧。”她回到自己的位置,做了个手势指着南仁凯的位置让南仁凯回位。南仁凯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绿石看着南仁凯悻然的坐回自己的位置的样子,心有些软。她想了想放缓了自己的语气说:“那你的女朋友也跟你回去?”
    南仁凯点点头。
    “结婚?”
    “不是。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事。”南仁凯抬起头认真地回答。
    越来越不是道理了。绿石心里想。
    “妈妈,你不要问,我处理了事情回来会一五一十地和你说,好么。”
    绿石坦然了。
    “说不说无所谓的,其实我只是好奇了一下。”绿石被南仁凯的认真逗笑了。别人的事关我什么事?她转念这么告诉自己。和南仁凯认识的时间太短了,要不是这篇这个男人自告奋勇要帮忙的稿子,打死自己也没兴趣关心他的事。自己有很多故事要编。她心里想。“你别在意。”
    “妈妈今天身体好些了?”
    摇头。绿石想到自己还在流血的身体苦恼又上来。
    “你要做些什么东西吃。”
    “懒得。”绿石阴郁地说。“我们看碟吧?”从两个都不愉快的话题里走出来吧,绿石说着站起来。“你想看什么?旺角卡门?”从影碟堆里绿石拿出这碟下午自己才卖的碟片。
    “好。”绿石妈妈想看什么就看什么,只要她开心。南仁凯点头表示赞同。
    绿石的生活就是这样,上班、下班、写字、看书,上网,最近又多了看碟。屏幕上刀劈斧砍。黑社会之间为了争夺弹丸之地用尽暴力。绿石惊叫地把脸别到一边。
    “呀,呀,呀这什么片啊,这样砍砍杀杀,我最讨厌了。”
    “不然不看?”南仁凯走到绿石妈妈的身边一副保护受惊吓的妈妈的样子,绿石每有血腥的场面就把脸别过去,那里是站在身后的南仁凯的胸怀。
    “不行,也得看的,像我这样的人什么片子都必须看。许多没有的经历只好从书上和碟上去看了。”这是绿石的真心话,她除了有她天生的作家的细腻和悟性她缺少的地对许多她要表达的事情的亲身感受,而这些知识和感受她只能凭着她的悟性从书本上影视上别人的叙述上去体会。也正是这一种需要的本能让她极容易地和人产生共震,投入。
    快两个小时的港台片绿石在南仁凯的陪同下看完,今晚她看的很痛快,有一个新鲜的男人陪伴,她冰冷的手有一张温暖的男人手心相与,她独自承受的血腥有人为她打围,挺开心的。
    “谢谢,和你一起看碟的感觉真的很不错。”绿石开心地笑着对南仁凯说。
    “那以后妈妈多看这样的片子,我来陪。”
    “哈哈,你这个男人哄女人开心的水平蛮高。”
    “真的,不是哄妈妈。”
    妈妈妈妈,南仁凯这样的叫绿石也只好习惯了,感觉也从一开始的毛骨悚然到了现在的自然舒服。把心表交到一个叫自己妈妈的男人身上似乎挺好玩,这种好玩里隐藏着一种很新的感觉,这感觉里混乱的让人又放松又有犯错误的感觉,像一摊有毒的水从桌面的那头顺着肉眼看不到的斜度悄悄地流到绿石这边来,先滴到衣服上,再浸入皮肤最后渗入血液。
    当南仁凯把他的嘴对准绿石妈妈的嘴唇时,绿石心里只稍稍地犹豫了那么一下子就迎上去,并且很主动热烈地吞吐起来。天地开始旋转,身体的热量开始上升,眼睛闭上。翻滚吸食的舌头变得最大。男人的手开始摸索,绿石的胸、下巴和下延至腿……女人先时还推拿一下后来也就顺从了,让这个称自己妈妈的男人抚摸。
    今天只能止于抚摸吧。绿石在飘扬的间隙思想。止于抚摸,只止于抚摸。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即便恢复了医生也交待她要有半个月的房事节制期。
    绿石的步子不自觉地被南仁凯带动了,方向是卧室的床。
    “不要。”她从嘴的逢隙里阻止。但步子仍在移动,南仁凯的劲蛮大。
    “不能。”绿石大声叫叫起来。
    “知道,我不会。”南仁凯粘着绿石妈妈的嘴安慰。
    “就这样。”脑袋被男人的手臂控制住,绿石说话闷声闷气。
    “相信我。”
    “我讨厌这样。”绿石有些害怕男人的力量,金属吸管的冰冷的感觉上来。
    “不会。”到床边绿石从男人遥臂里挣脱,她和南仁凯尴尬地站了一会,“我们只躺着休息一会。”两人都吻和挣扎的有些气喘。对视着。在南仁凯的眼睛里绿石想他要是强奸我我就和他打。但南仁凯诚挚的样子又让她相信他不会动粗。
    “好吧,躺着休息一会。”绿石勇敢地离开南仁凯身边绕到床的另一边,手摆弄一下枕头,这叠起来的枕头还有昨晚宗原的头印吧。“我和你说,我刚人流几天不能同房,同房会让细菌进去,我会生病。”绿石一字一句认真地对南仁凯说。
    “妈妈相信我。”
    “好吧,躺下休息一会可以。”绿石说。然后她自己翻开被角先躺下,空下半边的位子,那空位是给这个昏头的儿子留的。绿石有些气愤,到了床边只有这样了,走到那里算到那里,尽量地让对方拾回一些良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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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自己的哭声

    绿石的反复强调宗原不是没有思考,但思考到现在他不想再思考了。从小到大他听从这个世界上的人们太多的理性指导了,读书、上学,包括选择专业都是经过家人的严密思考监督之下完成,我将得到什么?显赫的高官?他摇摇头。不想。传统以来福州没出过几个大官。林则徐,林宝琛?统括起来也就这么两三个。大官又怎么地,不一样的生老病死。为民办事?为民办事也不是只有为官的人才能办?八年了,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众多的市长秘书中的一个,个性里那艺术的清高让他对官场生活中的那套挤牙膏折被技巧地搬弄是非的事从来不屑,还会有什么发展?象发达国家那样让城市人口超过全国人口的百分五十的事也不是他这样的副科愿所能为的。而这八年他连自己喜爱的光影都没法时间研究和把握,左不成右不就,连实践的时间也被稻淑谋占,倒不如绿石那个女人。大环境中的理性道德对自然即兴的思想激情创意有了太多的修饰补充和截割,一个搞艺术的人如果一味屈从于理性那他还有什么活头?我是一个崇高感性思维的人。感性能让一切作为都随意自然。何不……婚姻,婚姻啊,又是什么?他头痛的历害。躲到婚姻里的人是幸福的,但是自己又不是那种安于这平常的幸福的男人。绿石是一个女人。再过十年自己再躲到婚姻这平庸的还为时不晚。孩子责任。再过十年绿石还不要婚姻吗?人的思想就是这么的琐碎。等十年,自己用这十年做自己自然而然的想做的事或许是可以的,再过十年,自己四十岁。
    宗原先到母亲家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才往自己家走去,对于自己的这个家他很没有信心。人不能改变人,就像自己改变不了红仙一样,红仙也改变不了自己。那三岁女儿的哭声总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在那哭声里他听到的好像是自己的哭声。此时他想对下意识里对自己哭泣的红仙说,红仙我不是一个人,你找错了,你把你的理想寄放在我的身上也是错的。我无能为力,我自己许多时候都还觉悟得自己只是一张没有心灵的壳又怎么能帮你呢?放了我吧。但他知道红仙不是那种能被哀求打动的人,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怀里有绿石这样的哀愁就不会有。他又想到绿石的好处。或许绿石那对什么都不寄托希望只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性格吸引了自己。
    楼上红仙正在为女儿韵琴换衣,生活就是这样,既选择了她就要坚持着走下去,她的火气都是从自己那个男人引发的。自己倒了几辈子的霉也不知道,选上这个男人。当初她看这个男人是很有前途的,要是那个狐狸精的女人不出现。她的怨气从自己男人身上又转移到绿石身上,不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施了什么魔术。
    女儿不知道妈妈的怨恨,此时的韵琴还在对一个彩色的皮球感兴趣,那个球一只手还握不住,妈妈把她手上的球拿起放在一边把起她的一边手握着她的手腕把里面的几件衣服的袖子拉到一起然后往一件花罩衫的袖管里塞,她的眼睛却仍然看着那个放在自己腿圈子里的彩球用另一只没被控制的手去扑。母亲肃然的面孔一点也不在她的眼里。
    “不考虑我也得考虑孩子啊。”红仙心里痛恨着。宗原搬出去三个月她除了自己的哀求吵闹外她还寄希望于这个可爱的孩子身上。这些天她确实为自己冲到文联打了那个女人的后悔,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啊。这个没良心的男人却为了那个女人的被打而离家出走这也是过分,谁重谁轻他已经迷惑。这些天她也在考虑自己能不能阴柔一些,那怕受一些什么胯下之辱能让丈夫回来也好。正想到这里外面的门开了,她心里一惊,停了一下抱起刚穿进一边袖子的女儿迎出去。感觉让她知道是宗原回来了。
    宗原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向两居室的另一间屋子走去。也就是这一眼看的红仙百感交加眼泪又流了下来。而女儿韵琴却向爸爸伸出双手。面对这样的场面宗原咬咬牙。红仙抱紧女儿。
    “爸爸爸爸爸。”女儿嘴里吐出一串的话音。有一种冲动宗原想伸手抱过女儿但他又停止了。看了女儿一眼,他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是男人良心发现的地方。红仙跟过去。此时她有很多话想说。
    “红仙,我们离婚吧。”话却由背对着自己的宗原先说了。红仙大哭起来,所有的悲愤又一起涌上来。她的脸因为痛苦和气愤变得要为难看。
    “是那个女人让你回来说的?”
    “不是。”宗原转过脸来对着她说。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此时红仙想说的不是这句话,她想说的是“你连女儿也不要了?”可是表达上的障碍让她出口的话语里多了些强硬。
    “我们志趣不相投。”
    “当初你怎么没想好志趣的事。?”红仙极力地忍耐住没让愤恨发泄出来。
    “当初是当初,现在我觉得这问题很现实。真的。”宗原抬起头苦着脸诚恳地看着抱着孩子红仙,他今天也不想把气氛弄坏,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红仙转过脸抱着孩子走到边上的沙发坐下,她警告自己今天不要发作。她为女儿穿另一边的袖子。
    “我不同意。”红仙简短坚决地说。
    宗原也走到沙发边在红仙对面的位置坐下。他想把自己的想法用很诚恳的语言和红仙说说,但愿红仙能够同情自己。
    “这样我们两个人都累。”宗原也不知道从那里讲起,这句话该在今天他要说的话的中间出现才对。
    “我不累。”红仙马上回答。
    “红仙……。”
    “如果你今天回来是为了说这些我们没有什么好说,你可以继续呆在外面。”红仙喉咙又堵了,说出的话好像也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宗原还没反话说完红仙就打断抱着孩子想站起来。宗原伸手拦住她。
    “等我话说完,我一直在外面很容易,现在的离婚也很容易,分居几个月,半年不接受调解就可以离婚。”
    红仙哑然。她哭了起来,女儿韵琴也哭起来。嘴一撇一撇地开始。
    红仙和女儿的哭让宗原闭上眼睛。
    “我的命怎么这样苦啊。”红仙哭诉着。“我到底什么寺方做错了?”她问宗原。
    “你没有错。”
    “没有错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红仙哭着她把脸对着女儿。
    宗原看着女儿满是泪花的眼睛慢慢地站起来。
    “我不就是在生气的时候打了那个女人么?可是这错难道是我造成的吗?”
    “和这也没有关系了。”宗原想想这么说。心里的憎恶不是一个事件就能促成的。感觉和觉悟使然。
    “我做错了什么?我那里不合一个女人的要求了。”红仙像检讨自己一样地哭诉。“你和她在一起就幸福了么?”红仙边哭边问宗原。
    “不,她也不会和我结婚。”宗原果然地说。他了解绿石。绿石也是一块顽石她不会和自己结婚。
    红仙愣住了。她看着宗原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的四年的男人她好像越来越不明白了,或者说从来就没有明白过。
    “那你为什么要抛妻别子让我们母女受这样的凌辱?”
    宗原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你等等,叫你妈过来。”红仙想动用婆婆,她和婆婆同样是女人,从女人的立场她想婆婆会帮自己。
    “她也反对我这么做。”
    “那你为什么还这样做?”
    “我对婚姻厌倦了。”宗原坚决地说。“如果你想让你我都有一个舒缓的处理事情可能还是不要用这最恶心的办法对付我,逼急了我谁也不要。”死是最简单的事,他了解红仙,红仙所谓的道德责任只会让自己更加厌恶生活。此时绿石也从他的记忆中消失,逼逼逼这就是困境。
    红仙不明白宗原怎么想,她感觉她面对的丈夫真的疯了,他丈夫后面的那个被打了不反手的女人太可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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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小艺

    小艺许多天没来上班,崔菊花和姐妹去过小艺租住的公寓,和她同住的两个小姐这两天也没来了,她们守在小艺的身边,看着小艺一天天地憔悴下去,吸食的毒品她已经没有钱买了,她开始用针剂,把小袋装的可卡因兑上生理盐水就可以注射。几年的小姐挣来的钱眼看一笔笔地没了。到今日崔菊花不得不再过去和那几个姐妹讨论如何处置。她也想不吸但是没有办法,一不吸她就想死,她的男人不见了,她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脸貌,在她还没醒来的初夜之后就消失在那地毯蓬蓬晨雾弥漫的空气里。小艺是跟着传说北上寻找乔吉的。这一寻就是三年,从十六岁到十九岁。起先听人家说那伙人流落到了漠河她到了漠河,又听人家说乔吉到了海兰泡她又到了海兰泡,去年听说乔吉到了绥化她又跟到了绥化。这几年的生活她从开始的宾馆服务员,服装店售货员做到了夜总会的小姐,她追寻乔吉的心始终没变。到了绥化认识了这个一样从吉林来的崔菊花就到崔菊花这里坐下来了,平日她的生意很不错,她温柔美丽心底又有故事,许多男人爱坐她的台,这一年她几成了斯诺酒吧的台柱。因此崔菊花对她特别关爱,有好的客人也都介绍给她。酒吧里的客人吸毒的事常常发生,她们见过的也真不少,可小艺从什么时候开始吸毒的事她却无从知道。当知道小艺吸毒时酒吧里的女人们都吓了一跳。这样美丽话少的女孩子怎么就给毒了?
    那天南仁凯和崔菊花一起打的到小艺那里,一开门就传出了小艺撕心裂俄肺的喊叫声,她们赶紧把门关上,怕声音传出去邻居叫来警察对她们不利。做小姐的生活就是这样,谁都知道她们的存在谁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三百六十行人人都有选择行业的权利。
    “小艺,小艺!”崔菊花一进来就进了小艺的小房间,众姐妹跟着,南仁凯也侧身进去。吸毒他还只认识到酒吧里人们常用的摇头丸和K粉。如小艺这样从锡膜吸毒到生理盐水的稀释注射他还是第一次眼见。美丽又憔悴的小艺穿着睡裙,她看见人来了倦缩在房间的一角,披头散发。
    “找死啊,那个男人能找得到公安早找到他,你这是自作贱。” 崔菊花向她靠近,扶着她的肩用半东北话和朝鲜语训斥劝导她。小艺听着没有半点的反抗。她的哭声又从到大。
    “你这样没等找到他你自己先废了。要想找到他你自己先得活着。”崔菊花毕竟是崔菊花,近十年的小姐生涯她之所以能混到今天妈咪的地位和她的为人处事有很大的关系。小艺痛哭着,哭声时长时短,音律一至,像一个古老的女人哼唱悠久荒凉的孟姜女之歌。
    “那个人没死你就有希望。前些日子我还听说他又在延吉了。仍干着老行当,才撕了一票。”       
    小艺停止了哭声驻耳细听。
    “你要活着就回延吉去吧。”
    小艺无神的眼睛看着崔菊花的脸,心似乎已经到延吉。崔菊花决定送小艺去沈阳郊区的新生活戒毒所。她领着那几个小姐从小艺房间出去在隔壁间商量送小艺去戒毒的钱的事。她们打算先不对小艺说此次回去是去戒毒所。“我们这行的姐妹这样的时候不互相帮助就不会有人管了。小艺是个很好的姐妹我们大家凑份子吧。我捣七千,你们每人一千到三千随你们的意,给她凑三万我看也够了。”大家沉默着考虑崔菊花的话。崔菊花从那些小姐的脸上一个个地看过去。
    “明天就走,我让南仁凯送她走。”她转身找南仁凯。南仁凯此时还在小艺的房间。他被小艺的执着的故事感动着。环视着小艺居住的这间小屋被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悲壮感动。如果说南仁凯在崔菊花那里看到的是糜烂和奢华那他在小艺这看到的却是小姐生活的艰难。这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除了一张帆布衣橱就是直接铺在地上的那张双人席梦思。化妆品香水一古鲁地堆在床边,那里一张没有配坐的矮柜,柜子上一面镜子。最让南仁凯感到不好意思的是他和同学去年从海兰泡带回来的两盒化妆盒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
    “仁凯。”崔菊花在屋外叫他。他转身出去时心里那种只有大学落地时才有的酸楚涌了上来。他默默地出现在崔菊花的眼前。
    “等姐妹们钱凑齐了你把她送回去。”崔菊花大义凛然地说。她又转身对那些女孩子们说。“你们的钱如果取的不方便我这先给垫上,不多的钱好好做了解一个星期就拿的回来。”
    南仁凯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他已经想好了既然崔姐都答应了他就好好地送这女孩回去。吉林他没有去过,但他一定能够做好这件事。
    “你们今晚帮她整整有什么她还有什么东西都让她带上。”崔菊花想了想说。“谁知道她戒的怎么样还能不能回来。”她看着视线里的南仁凯一种忧伤也涨满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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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幻觉里的饭香味

    看到绿石妈妈躺下没有表情地躺在自己的眼前,南仁凯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是他仍然是高兴的。不这样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他的脸因激动有点红。他站了一会就开始脱袜子,翻开被角躺进去。卧室的灯没有开,它的光线来自书房。绿石静静地等着南仁凯的下一步。南仁凯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让绿石不太拒绝自己。他指着墙壁上的一张相片那相片一个男人身边站着一个秀丽挺拔的女孩。
    “他们是谁?”
    “我先生和女儿。”
    “他们呢?”
    “我们分开住。”
    “那妈妈我问你一个问题,妈妈流掉的这个孩子是谁的?”
    “另外一个人。”对于南仁凯的所问此时的绿石都认真的回答。她想这样回答对南仁凯来说是必要的。如果南仁凯是一个正经的男人那么面对自己复杂的过去他应该思考。
    “你人流的事他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他。”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能告诉他而已。”
    “为什么?”
    “你笨吗?告诉了他,他或许就会罗索,比如留下孩子等。我既不想和他有将来,就不能给他任何纠缠的籍口。”
    南仁凯脑子愣住了。竟然有这样的女人。他转过脸看躺在身边的绿石,绿石面无表情。说这些她似乎没有一点伤痛感,冷静的像在说别人的事。朦胧的暗色里女人南仁凯经历过很多。在黑暗中辨别此女人和彼女人他很清楚。每个女人都有每个女人的体味,还有说话的声音。绿石在黑暗中的声音是冰冷冷漠的甚至还有一些无奈的拒绝滋味,但她的冰冷和拒绝对南仁凯来说却是一种更强有力的吸引。她的体香是清淡的,在呼吸的起伏中弥漫出来,当然这个感觉只有南仁凯能这样地感觉到。他把身体侧向绿石。
    “那个人不好吗?”
    “没有,我所接触的男人都应该是好的。”绿石肯定地回答。“但好男人对我的意义也不大。”绿石为自己的回答发笑。自己的回答里太多的漏洞。她为自己说出这样不严密的话发笑。这笑让她放松了刚才对南仁凯的害怕。她躬起身子然后转向南仁凯。黑暗中互相看着看不清的对方的脸。
    “你女朋友没和你住在一起?”
    “有。”
    “那你怎么和那个叫于儿的女人通奸。”绿石直接地问。在这样的时候人性应该是裸露的,不用含蓄。
    “妈妈我以后和你说吧。”
    “我说的是你们做事的时间。白天吗?你女朋友上班的时候?”绿石仍然问着。
    “我女朋友上夜班。”
    “怪不得你总是晚上到我这来。”绿石笑了。偷腥的男人总是这样。“不过我可不喜欢只是为了偷腥而偷腥的男人。”绿石笑着。她的话让自己都觉得好笑。给偷腥的男人出难题能让她高兴。“你回去吧。”
    “我今晚不回去。”南仁凯回答的更加直接。
    “哦?”男人的回答让绿石吃了一惊,刚才的担心又冒了上来。“难道你想害我。”
    “不。”南仁凯回答。绿石的直接让他难受,男人的一点自尊被这个直接的女人说的一钱不值。
    “那你回去吧。”绿石准备站起来。
    “难道妈妈就没有遇到一个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就无所求的男人?”南仁凯说的话里带着讥讽。
    绿石转了一下眼睛。“很少。”她只能这么回答。南仁凯也坐起来,他伸手放在绿石的肩上把坐着的绿石轻轻扶倒,凑上嘴吸吻。
    “你的女朋友不查岗?”
    “我把电话关了。”
    “……”绿石不喜欢用关电话的形式拒绝家人的电话的男人。但是别的女人或计不是,到嘴边的话她又吞了回去。绿石就是因为电话问题当初和先生闹僵的。南仁凯伏在绿石的胸前,隐约的黑暗中绿石看到这个男人睁着大眼睛在想什么。
    “想什么?”
    “妈妈你怀里的味道像我小时候在老家闻到的用大锅做出来的饭香。”南仁凯说。
    “饭香?”绿石奇怪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上闻到的是他记忆里的饭香。饭香?这饭香说明什么问题?人的嗅觉除了天生的敏锐外是不是还有别的?比如潜意识记忆里的某种幻觉?如果有那自己在这个男人那里的幻觉是什么?这种幻觉的香味用于分析那自己在这个男人记忆里充当什么样的角色?“有意思。”绿石轻描淡写地说有意思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又升起了一种担忧,对别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担忧。

    当天崔菊花就和沈阳的戒毒所打了电话咨询,像小艺这样的戒毒尚属自愿戒范围,只要带个人身份证就行。
    “你能办好这事吧。”
    “能。”南仁凯被崔菊花此举感动。在他眼里崔菊花是伟大的,当个领袖真是绰绰有余。他觉得崔菊花只当这二十多个小姐的妈咪简直是老天的错。“交给我吧。崔姐……”他想对崔菊花的行为歌功颂德,“你是一个很好的女人。”
    “傻瓜,”崔菊花也很得意自己能这么做。她也喜欢这么做。“好事是好事,凯你就不知道这风水是轮流转的,打不准那一天乔吉还能回来。你知道乔吉?”
    南仁凯摇摇头。
    “他是我们东北的一条好汉,得势时不用说我们吉林的那些黑道的哥们对他尊敬万分,就是东北三省的头都对他礼敬三分。他之所以那样就是因为他愿对那些有求于他兄弟姐妹们侠义有加。小艺是落泊了,要是不落泊她绝不会到我们这小店来。我们今天为她做些事将来的某一天很可能就能得到千百倍的回报。小艺这女孩也太可怜了太希罕,乔吉一走她爸就卖了她的房子,而她对自己连面都没有看清的乔吉却始终如一地追随,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你如果是女人能做到?我想我崔菊花可能也做不到。三年多了,她的故事真的能感动人呢。“
    南仁凯点头,这种对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爱情被一个做小姐的女孩写在自己的面前。南仁凯只有感动。此时小艺在南仁凯心里变得伟大,比崔菊花今天的举动更伟大。他开始为自己能为小艺做事感到幸运。
    钱是由崔菊花先垫上的,三万元,百元票整整的三大叠。崔菊花真的有能耐。
    “你把钱放在那里?”崔菊花问南仁凯。
    南仁凯在想该把这些钱放在箱包的什么地方。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拿这么多的钱,一定不能出错。
    “大皮衣,缝在大皮衣的口袋里吧。”南仁凯说。崔菊花笑了。
    “办了事就回来,这另外的二千元是我给你的,你们俩路上也不用花这么多,不过钱多些事也好办。明天一早你就到药店买一盒“君安宁”,路上先对付着。从绥化到沈阳要十多个小时,你要让她多睡。”崔菊花叮嘱。
    “懂。”南仁凯思想着明天买了药先去看看小艺,先和小艺熟悉熟悉这也很重要。
    “你去看看她,我想想要不要带些粉路上用。”转过身去的崔菊花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对南仁凯此行还是有点不放心,不放心的不是南仁凯的能力问题,是小艺路上如果毒瘾上来了怎么办?满火车车厢的爬那就太可怕了。
    崔菊花这一说南仁凯也有些担心了。
    “你有么?”
    “小艺那里肯定还有,你过去看看都带上。很艰巨的,你要做好准备,钱不能丢了。”
    “嗯。”南仁凯一脸严肃镇定,无论如何要做好这件大义凛然的事。这事对于他的一生来说都有重要。他这么跟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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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窃听器和摄像机

    谈话看来继续不下去,宗原奇怪当初自己是怎么和红仙进行交流的。他看着红仙怀里已经不哭的女儿,一脸忧愁。孩子是无辜的,这孩子很可爱,长相像宗原的多些。
    “孩子给我吧。”宗原说。
    “我辛苦生的为什么给你?”红仙神经里的弦崩的紧紧的,她即便没有和宗原说话,她也在和内心里的一个可能的宗原说话,她心里的那个宗原仿佛一直在和她作对抗,所以真正的宗原一出口她便反应敏捷地和他斗争。
    看到红仙这样的抵触宗原遗憾地看了一眼女儿。他想现在和红仙是没商量,那怕你再有诚意也没有用,她不会让你有一点的理由。
    “好吧,如果你累了可以通知我。”宗原说话的声音很低沉,这是单位的宿舍,这半年什么笑话都闹出去了,离家出走的事大家也都懂,如果今天自己在家又让红仙闹别人一定是觉的自己残酷有病。其实这是无奈。他苦恼地这么想。他看看女儿,看看激动的满脸是泪的红仙,看看这自己休养生息了三年的家,感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排斥自己,自己是孤独的。他站起来在不大的客厅绕了一圈想往门外走。
    “你干什么?”
    “我出去走走。”
    “你又走?我以为你是回来认错的。”
    宗原愕然。“错?”错都是在自己了,所有人的心中都是这样的感觉。他站在那里想想然后说:“等你冷静下来了我们再谈好些。”
    “我很冷静。”红仙看到宗原还在往门口走去紧张的大声说。
    “这样会吓了孩子的。”
    “没有关系我的孩子需要有这样的承受力。”
    宗原摇摇头。红仙是有理由的,她很能说话。“把孩子送走了我们再聊这样比较好。”
    “你一点人性都没有,伤害了妻子还要把孩子送走。”红仙总是不失时机地责骂宗原。
    “什么人性?不想让这么小的孩子就面对父母的争吵这不人性,你知道什么是人性?” 说到人性宗原猛地生起气来。“你和我两个不再爱的人非得斯守在一起就是人性?你说够了没有?“宗原的声音也提高了许多。看到宗原大声激动起来红仙也愣住了。恋爱结婚这许多年来宗原是极少发火高声说话的。而他今天说的话又是自己的软肋,这些观点这贩处报上常有。平日很会说话的她突然哑口。
    红仙看着气冲冲的宗原穿鞋开门出去,连头也没回。她想追出去,一种害怕的念头让她止步。她悔恨起自己的好强,这好强从小就有,从认识宗原到现在她一直是占了宗原上风的。过去的宗原一直让着她。冲出去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拉住他?要是以前她会这样,但今天却不敢了,如果自己不凭自己的有理的强大去打绿石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局面,如果自己平日习惯温吞宗原或许就不会对那个被打骂都不反手和叫冤的女人勾引。人总是欣赏喜欢身边没有的东西。她委屈地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无可奈何在抱着女儿坐下,还没坐稳她又立刻站起来,抱着女儿到阳台那面,从阳台那里可以看到宗原离去的背影,宗原下楼经过楼下的附属间会出现在阳台的那一面,趟出小区的出口在那边。她泪流满面。她让女人叫宗原。
    “宝宝叫爸爸,叫爸爸。”
    可是小小的女儿眼睛正看着流着眼泪的妈妈他没有领会妈妈的意思。宗原走了,灰白色的夹克的背影,走的不快似乎还挺镇静,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什么事一样。
    “这个虚伪的流氓!”红仙心里恨恨地骂他。“我要让你的梦破灭!你不会好过的。”红仙发誓。
    她转身把女儿放在地上,然后坚强地把早上自己和女儿换下来的衣服拢了抱到阳台的洗衣机里,从台子上拿了洗衣粉倒进去,开水按电源。这一切都做的极为熟练。她的眼睛去一直往小区出口处看,她真的希望她的那个丈夫能像往日下班回家一样出现在那个小区的入口的路上。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要想打败他只有打败那个女人,让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自然而然地暴露在宗原面前。红仙这么想。洗衣机进水好像很慢,红仙心里轰然的声音比那哗哗进水的声音更大,眼前一道道白色的光芒。她在想如何掌握那个女人和丈夫的一举一动,这无论如何对自己是有用的,即便是将来什么也没有了离婚也用得着。私家侦探?现在世面上也有,前天自己在报纸的中逢里还看到私家侦探的广告电话。什么器械呢?窃听器或者摄像机,自己那个乡下来的表弟。
           
    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看来是没问题的。周末一早,崔菊花还在睡梦里,南仁凯已从绥化火车站买了两张硬卧票,回到崔菊花那里就开始准备刷牙洗脸的东西,然后坐在沙发上缝皮衣里的暗袋。他准备缝好了到小艺那里看看,小艺有多少东西,怎么带。不能缝死做到扒手手指伸进去也掏不出东西就行。幸好现在是春月要是夏天这东西缝到那里是好?大男人还能被尿憋死?都会有办法的。南仁凯想。这时南仁凯心里是亢奋的。能为崔姐效劳他愿意能为小艺效劳他更愿意。缝完了南仁凯站在卧室门口看了一眼崔菊花,仍然在睡,那小艺那里的姑娘们也一定在睡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冷静下来他想给崔菊花准备些什么,自己这一走到办完手续小艺住下最知也要四五天,备些米菜是需在的。
    东北的冬天一个个人都穿得胖敦敦的。雪中的绥化显得别致,像戴着风雪帽的娃娃,大街上人不多。有一种要永远离开这坐城市的预感。南仁凯重重地呼吸着这雪中清新的空气想到他的学校,宿舍里的那些同学还在被窝里吧,他们在做什么,生活还一如过去的安定纯粹吧。王二这小子一定又在被窝里手淫了吧,他那条内裤硬得像冰冻的一样。副班长呢?或许早起读英语了,这小子一直想考研。想到这些南仁凯心里有一种惆怅。家里的父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学,今年过年他只给家里电话说有几个同学在学校过年,学校有图书馆看书查资料方便就不回了。他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把自己退学的事让爸妈知道,知道了父母一定很伤心,南仁凯更不敢把自己和崔菊花同居的事告诉家里,他只说自己偶尔和同学一样去做家教赚些钱交学费。他想等毕业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他再回去一趟就说在绥化找到了一家化工建材公司,然后再来,父母大约不会要看他的学士文凭吧。事已致此能骗到那算那,现在反正国家也没包分配,回乡的事也灵活了,这或许是一个空子。南仁凯回头南望,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就想到这些了。是出行这样的一个熟悉的感触吧。市场里的人挺多的,崔姐喜欢泡菜,这菜市场有现成的,他挑了那家往日和崔姐常去的那个推位,那推位的妇人是朝鲜族的在绥化十多年了,做的泡菜很正宗。他挑了萝卜和海带,到肉摊要了些块大肉让推主铰成肉碎,再要了些骨头,一把香椿一小袋的蛋。几天时间崔姐是吃不完的,自己来之前崔姐每天经常只吃一餐然后是到酒吧和夜总会喝酒以及晚出台时和客人们宵夜。自己走了崔姐可能还那样吧。一个人开火是很没意思的事。买了东西回来崔姐也醒了,小艺的事她放在心里呢,何况自己的小老公南仁凯陪着去。对南仁凯她是极放心的,一年多南仁凯和她一起表现出来的忠诚亲切胜于夫妻。没了学校没有工作的南仁凯能靠谁?当然是自己了。她自信地相信南仁凯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她看到南仁凯在冰厢整理给她准备的菜心里有一种幸福感。但她没有把这种感动说出来,当了近十年的妈咪她已经有了一种统领人的习惯。她在洗手间边洗漱边和南仁凯说小艺的事。
    “我想小艺那里的东西如果多了就不用全带去了,拿过来,等她好了她想要回来还可以用。”
    “对啊,我早上也在想她的东西是不是要全带去呢。我的东西不多也要装个背包了如果她的东西多了我怕她起劲的时候难观顾。”
    “我和你一块去看看吧,晚上几点的火车?”
    “七点四十五。”
    “哦,那还早。”崔菊花笑着从洗手间出来到南仁凯的身后,“我们过去一趟还来得及回来睡个午觉。”
    “我刚才就想了那些姑娘现在可能也还没睡然后才去买菜的。”南仁凯也整理好菜了,他呵着有些僵的手用嘴对崔菊花做亲吻的动作,崔菊花躲开,让他到洗手间用热水洗了,自己到房间去等南仁凯。
    “昨晚你太晚回来了。”
    “还不是为了小艺的事。那乔吉好像又有女人了。”
    “我想象他那样有女人是正常的吧。跟着他的女人才更惨。”南仁凯凭自己想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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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安静的美丽

    有人陪伴的夜总是过的很快,绿石睁开眼睛看到太阳的光影已经在透过窗把屋子映得很有生气。她将脸转向窗外同时身在她身边的南仁凯也睁开了眼睛。身下席梦思的感觉提醒他,他在一个新的地方,他转了一下眼睛看到漠然地看着自己然后穿衣起床的绿石。绿石那副冷漠与骄傲结合的天衣无逢的样子让他感觉到自身的卑贱。他躺着思想这种感觉的出处,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卑贱感觉呢?
    “九点多了。”绿石说。这话里有对她自己行为的不满意。
    “起来吧。想吃什么?”绿石居高临下地看着南仁凯。“我这里什么也没有。”话语的表面是客气关怀的,而语调里却是一种厌烦。
    南仁凯躺着他还没有理清楚自己那里做的不够。
    “起来吧,打开你的电话。”绿石向南仁凯伸出手,以此行动让南仁凯不得不起床。南仁凯想了想伸出手握住绿石,坐起来,他还光着背,身上剩一条裤衩。这是他们昨晚的底线。
    “不打开。”南仁凯赌气似地说。
    绿石看着这个男人的脸思想着这个男人这样做的原因。这个男人是在和他女朋友赌气?或者他是豁出去了,终有一吵不如做到底。绿石转身走到厨房,水池里有她昨天晚饭后没洗两块碗。她很了解男人这样的心里。门外邻居的两个妇女在说话,此时就是南仁凯要出去也出不去了。她开始洗米把电饭煲的插头插上。然后走到卧室的门口。
    “你现在想出去也不行了,门外有人。”这就是绿石不想留人过夜的原因。
    南仁凯听了这话又躺下。绿石百无聊奈地站着。多个人真麻烦,不然自己可以打开门让风和太阳进屋。
    “妈妈。”南仁凯闭着眼睛叫她。
    “要十点了。”声音幽幽的,一种麻烦上身失却自由的悲哀,一种预感上来。“我想你的女朋友一定一直在拨你的电话。
    “叮咚叮咚叮,叮咚叮咚叮……”绿石的电话响起。绿石赶快走向自己放在书桌上的电话,拿起来,一个很熟悉的电话号码出现在电话屏幕上。让绿石吃惊的是那电话号码和南仁凯的电话只差一个数字。她立刻奔向床边,“你的。”她打开电话听起来。脸上装出一种莫明。
    “喂?”
    “你是作家妈妈吗?”
    “嗯?”她装着更加莫明。
    “南仁凯在你那里吗?”
    “谁?”
    对方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南仁凯的名字。
    “怎么回事?”
    “没在就算了。”对方有些不耐烦。
    “你是谁?”绿石问。
    “我是他老婆。”对方生气地挂了电话。绿石的眼睛直逼向坐在床铺的南仁凯。
    “她说她是你老婆。”绿石是严肃的,这个男人一直以来一直对自己说他没有结婚。没有结婚那里来的老婆。
    南仁凯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怎么把我的电话告诉她?”绿石愤怒地问南仁凯。
    “我发誓我没有告诉她。”
    “那她有我的电话。”绿石冷笑道。
    “可能她去电信局查了我的电话单。”南仁凯转着眼珠想了然后说。
    “哦?那是一个历害的女人。”绿石严厉的眼睛看着南仁凯不好意思的脸庞。
    “我不想卷入你们的战争。”绿石说,她的眼睛看着窗。
    “妈妈你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要来我这里的男人他自己得做好后事处理工作,否则请走。”
    南仁凯很不好意思地开始穿衣。
    “你这会儿出不去,我不想让左右邻居看到我屋里出去莫明其妙的男人。
    “妈妈。”
    “叮咚叮叮咚,叮咚叮叮咚……”绿石的电话又响起来。
    “还是她。”绿石很冷静地打开接听。
    “你好,我说了仁凯没在我这,你这样的电话好像很不礼貌。”绿石的言语很冰冷。
    “对不起,是南仁凯说他最近经常去您那。”
    “他昨晚来过不到十点就走了。”
    “哦,仁凯他昨晚没回来,我怕他出事所以有些发急了。”
    “哦,那没关系。”绿石的口气明显地缓和下来。
    “作家妈妈你知道仁凯最近认识的新朋友的电话吗?我想找他。”
    “我不知道仁凯除我之外还有什么朋友,我和他认识才不过两周。”绿石看着凝耳驻听的南仁凯笑着说。
    “对不起了,刚才我急了态度有些不好。”
    “没关系的,其实我们可以勾通交流的。”
    “好的,谢谢。”
    “没关系再见。”绿石快快地合下手机,舒缓了冷漠的脸孔看着南仁凯。
    “你们关系很不一般,她的电话号和你只差一个数字。”绿石讥讽地笑着。南仁凯没有回答。
    “你的回答对我不重要,但是,你来之前你得做好选择,这主动权在你手上,我不想让人打搅我。”绿石表情又严肃起来。
    “妈妈,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还有下一次么?”
    “妈妈对不起。”
    “不用对不起,学会尊重人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
    “妈妈你放心。”乔娜的心里南仁凯很清楚。南仁凯相信自己能做好。人生中没有大事,这女人的事他南仁凯能做好。南仁凯妇誓。绿石斜眼看这个男人感觉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很幼稚。

    当崔菊花和南仁凯走进小艺那间小屋时,小艺还一身懒散地坐在地上的席梦思上,她似乎在想着什么问题。崔菊花对小艺的行为有些不满,她把脸转向跟在身后的那几位和小艺同公寓的小姐身上。
    “她不让我们整理。”
    “为什么?”崔菊花又把脸朝向小艺。今天小艺的神色确实比昨天好些。
    “姐我想回去看看姥姥。”
    “戒毒所呢?”
    “姐,我没有那么多钱。”小艺低下头。
    “小艺。”崔菊花声音从刚才的疑问里回转,“我们已经为你准备了,仁凯送你去。留有青山在你以后能赚了还给大家。”
    “姐,我想回家一趟。”小艺低下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崔菊花无奈地看着小艺再看看一直在身边的南仁凯。
    “回去一趟也好,戒毒的事还是按原来计划的去做,机会不能失去。仁凯把你的车票都买好了。你可以回去看一下姥姥再去,这也合常理。”
    “姐……。”
    “就这样吧。”崔菊花转过身子对南仁凯说,“你帮她整一下,只带用的上的东西,不带去的东西放在我那里,你回来了再用。”
    南仁凯点头从崔菊花身后走出来走向小艺的帆布衣柜。小艺的眼里满是感激。
    “今天人好些吧,”崔菊花在另一个小姨为她端来的一张靠椅上坐下,“昨天她又吸了?”小姐们摇头。南仁凯把小艺夏天的衣服整出来放一边,把冬天的衣服放在小艺的一个红色的旅行拖箱里。打开拖箱小艺的一张存折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南仁凯拿出来递给崔菊花。存折里还有8031元。崔菊花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还有五六个小时,仁凯你整理了就带小艺回我们家吧,到时从那里直接走。”崔菊花心里想着什么谁也不知道,她站起来转身走出屋子,或许她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的。”南仁凯看着崔菊花的背影头一次有了一种不信任的感觉。这感觉只那么轻轻地一闪就钻到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地方去,没了。

    “外面很冷,你想穿什么衣服出门?”看到崔菊花走了南仁凯开始专心地做小艺的事,他想到同行的小艺要穿什么。病中的小艺是憔悴的,但这样的憔悴在小艺那里显示出来的也是一种美,柔弱无力的美。小艺看着这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一种由心的信任感从女人特有的敏感里被感觉出来。她指了指挂在席梦思对面墙上的一套米色的高领棉毛裙和一件艳红色的妮大衣。南仁凯心情因为那套挂着的衣裳大好起来。这个女人的很漂亮,漂亮到了她选穿的衣服都漂亮。一路上陪这样的美女是很快乐的。昨天自己还为小艺在路上会不会的发毒瘾而发愁呢。
    “你扶你洗脸刷牙去,我整理的很快的,然后我们一起出门。”南仁凯站起来扶小艺,小艺摆摆手表示不用,南仁凯还是站在她的身边,他担心几天闷在屋里又吸毒又痛哭的女人会晕倒。

    小艺回来开始梳妆,睡衣脱下来放在一边,梳头穿上那套米色的套头连衣裙,她没有让南仁凯出去只是将自己的背对着南仁凯。然后的跪到矮柜的镜子面前。南仁凯侧脸悄悄地看小艺的一举一动。这不奇怪这些做了小姐的女人对自己的裸体并不羞愧,她们亮丽年轻的身体正是她们赚钱的资本。南仁凯偷看到小艺的裸体时才注意到这屋里的暖气还是很足的。在小艺坐到镜前开始往脸上涂爽肤水的时候,南仁凯熟悉地爬到刚才小艺坐卧的席梦思床上折被整理枕头,翻过铺在席梦思上的床单包住折好的被子和枕头。这些不用带去的,崔菊花会安排,他的手麻利地拿过小艺刚脱下的睡衣折了用一个纸袋装了放到旅行箱的一角。他又想想,从旅行箱底拿出小艺的一双黑色长统棉毛袜放在小艺的跪着的脚边。小艺开始往自己素白的脸上抹一些粉色的胭脂,红色的口红。南仁凯在她身后注视着,崔菊花的梳妆他也很仔细观察过,崔菊花化妆时在和自己说话,那份边说着什么边在自己脸上涂脂抹粉的样子绝对没有小艺这静静的化妆美好,让人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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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3:58 |只看该作者
26、女儿的彩色皮球

    女儿趴在地上把一本卡通图画书反着抓到手里,流着口水的嘴里学着妈妈的样子念念有词,她刚才热切地想抓到手里的彩色皮球已经滚到了小床底下。红仙跨过女儿的身体走到宗原的书房,她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母亲电话。
    “妈啊……”随着这一声叫唤红仙的眼泪现一次流下来。
    “他回来了又走了。”
    “他是回来要和我离婚的。”红仙带哭声的说话惊动了隔壁正在念书的女儿,那小女孩扭过脖子停下嘴里的模仿胡说,静静地听这边妈妈的诉说。
    “我没同意!”
    “我不能冷静。”
    “他太残酷太过分了。”
    “她在。”红仙转头看看女儿的那间屋子。
    “妈妈我要杀了他。”
    “我没有办法。”
    “我不能忍受。”
    “你不要过来。”红仙对电话里说。
    “我不能冷静。”
    “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哭声。红仙握着电话的听筒大声哭着。女儿开始向妈妈所在的书房爬过来。在女儿扎着小辫辫的脑袋露在书房的门口的时候红仙停止了哭声,她挂了电话呆呆地看着那个趴在地上往书房里看自己的女儿。

    南仁凯离开后的第二天绿石准备见那个叫于儿的女人。这个叫于儿的女人昨晚上了自己的QQ,在表示 对写作的喜爱和追求之后,说到了南仁凯。她曾经在南仁凯家住过十天,昨天她从南仁凯家搬出来,现在住在一个女朋友的家里。她说她喜欢南仁凯。绿石问她喜欢南仁凯什么,她说是一种感觉。
    QQ上的聊天让绿石不能满足,她想听听这个叫于儿的女人的说话声音。
    “他有女朋友吗?”电话里绿石问于儿。
    “有。”
    “你见过?”
    “姐姐对他也不了解?”
    “不了解。”绿石心想自己要是了解这个叫南仁凯的男人一定不会花时间和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天。
    “她和我们一起住。”
    “一起住?”绿石愣了一下,“这个贪心的男人。”她心里骂道。
    “是的。”
    “那你和她的关系好么?”绿石的气愤的好奇心上来。她换了个好听的声音和语调问于儿。对方没有回答。
    “她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对方忧伤地说。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她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上班我想是酒类推销的吧。”
    “嘻嘻,你可真够笨的。”绿石善意地笑她。
    “姐姐我能够去看你吗?”
    “你为什么想来看我。”
    “仁凯经常说起你。”于儿的理由在她心里,她只能这样说。
    “你是对我这个女人好奇了是吗?”绿石很开心,这开心来自于自己能对别人产生威胁。
    电话那边的于儿没有回答。
    “那你准备什么时间来看我?”绿石给于儿一个很漂亮的台阶。
    “下午好么?”
    绿石想想。
    “好吧。”下午来之前你给我一个电话。
    “好,谢谢姐姐。”
    “不客气,我们为了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也让我好奇。”绿石冷漠地说。这是她的真话,对于绿石来说这样真实的话语没有隐藏的必要,昨天早上南仁凯的女朋友的电话让她不舒服了,这种不舒服是被欺骗和受侵犯的不舒服。

    下午三点轻飘飘的于儿走上了位于津平路建华新村5号楼楼梯,经过四楼时她看到四楼中间的房子门开着,几个半大的男孩刚搬进去的样子,一个房东模样的人给他们交待水电费的缴交办法。于儿想如果自己能在这里找间房也不错。
    七楼绿石家的绿色铁门关着,因为有客要来她对房间稍做了整理之后开着铁门上的小窗,自己坐在最里间的书房上网在新浪聊天室福建心声里聊天。另一边的电视里正放着一部DVD碟《八月的照相馆》。于儿站在小窗外面,绿石没有听到她的敲门声,面对着大门绿石看到小窗外一个女人便走了出去。
    “于儿么?”
    “是的,绿石姐姐?”
    两个女人的见面就这样开始。绿石开门让她进来。身材比自己高挑许我的于儿让绿石有些不舒服,她把于儿让进去绿石自己在离于儿身后两步远的距离跟着。于儿的脸是忧愁的。这是于儿给绿石的第一个印象。缺少亲切度,这是于儿留给绿石的第二个印象。是爱情让她这样吧。绿石看到于儿这样的神情心里这样想。然后绿石把自己的眼睛落到了于儿扁平的胸上,猜想着南仁凯喜欢于儿和放弃于儿的原因。
    “坐。”绿石从卧室拖过一把靠椅给于儿,于儿仍站着直到绿石坐下了她才坐下。绿石的眼睛不礼貌地在于儿脸上游动,一种不在山界内的姿态。她抿着嘴微笑着,这笑让于儿觉悟得不舒服,有一种被人耻笑的味道。
    “我们说南仁凯吧。”绿石微笑着把话题直接切入。“他只是为了文字才到我这里来的。”此时绿石把自己和南仁凯的关系撇的很清。于儿点点头。“我这里不时有人来,他们多是为了我的文字来的。”绿石继续说,她开始被于儿的忧伤感觉感动。她说文字只是一种对文学的尊敬,虽然她以文为业但她不想摆出作为文人的那种骄傲。坐下来后的于儿的身高不再给绿石造成压力,她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
    “你爱南仁凯?”
    于儿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知道他和他的女朋友的关系非同一般?”
    “知道。”于儿很快地回答。绿石点点头。
    “那爱一个有了爱人的男人不是不好玩?”绿石把话语说的玩世不恭。
    于儿又没有声音了。
    “他和他女朋友的手机电话号只差一位,可见他们的感情不是一时半会的,一定经过了很了不起的山盟海誓过程。”绿石对于儿说这话不如说她是在对自己说这话。
    “他对他女朋友很好吧。”这才是绿石的好奇。
    “是的,我喜欢他对女朋友的那种细腻和关爱。”
    绿石点点头。
    “你先生对你不好?”
    “不,他对我太好了。”于儿回答的很快。
    “那?”绿石笑起来,“是不是你太贪心了?”
    于儿没有回答。
    “你怀疑南仁凯对我的情感妨碍了你们的交往。”
    “没有。”
    “那就好。”
    绿石虽然不相信于儿的答案但她依然高兴。
    “你可以想想南仁凯和你相好的这么做法是不对的。那样人就会好受一些。你发现过他的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儿在思想,绿石转脸看自己的电脑给于儿以思考的时间。过了一会她转脸对着于儿。
    “他有恋物的癖好。”
    “嗯。”这个在QQ上聊天时绿石已经知道。
    “他还吸过毒。”
    “哦?这是绿石所不知道的。“他和你说的?”
    “他对毒品的事很了解。”
    “哦。”南仁凯吸过毒?绿石没有想到,即便于儿的说法只是她的猜测,但这对自己来说还是一个很新的视点。吸毒的人偏瘦,南仁凯是瘦的,昨夜赤裸相拥时绿石感觉到南仁凯的精瘦,他的胸部没有肉感,绿石曾经用力把南仁凯的皮轻轻揪了一下,拉的很长。“可怕。”绿石自言自语道。
    “恋物癖是怎么表现的?”既然已经问了绿石索性问个透。
    “他喜欢丝裤,女人穿插着丝袜和他做爱他就会很激动。”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激动的男人做爱是生猛的,绿石喜欢。
    “你是被这种新感觉吸引了?“绿石把脸朝向于儿。有一种嫉妒让她把自己的脸朝向于儿,想从那里看出于儿和南仁凯做爱当时的模样。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绿石的小窗外面。
    “我的一个小朋友来了,他来陪我看碟。”绿石笑着站起来绕过于儿走出去开门。他是绿石从网上认识的北京男孩。“不好意思,两个人以上一起看碟很不错,可以讨论,可以交流自己从碟片里没有感觉到的视点。”男孩走进房间,绿石对从坐位上站起来的于儿说。“有兴趣的话你以后也可以来。”

    冬夜,绥化火车站五个字在灰黑的天空高处闪亮,搭火车的出门的人全躲在暖气弥漫,空气恶劣的候车室里。候车室的墙壁上“禁止抽烟”的提示牌根本就没有人愿意遵守。离火车出发时间还有半小时,南仁凯小艺的行李经过检查处,他们三人走进候车室。和那群候车的人相比,崔菊花和小艺的打扮是与众不同的引来不少目光。这目光凭空给南仁凯崔菊花增添了许多自信和傲气。那些人太不会穿衣服了。南仁凯这么想,钱的作用在这里给人以自信。
    “崔姐你回吧。”火车要进站了,他对站身边崔菊花说。
    此时的崔菊花心里有些不舍,自己那会怎么就冲动地想让南仁凯陪小艺去呢?
    “我很快就回来。”南仁凯对崔菊花笑着,人是的感情的,何况这种感情是建立在肉体和爱上?他也有那种依依不舍的感觉。他装作有什么话要悄悄对崔菊花说似地把嘴凑到崔菊花的耳边,叭哒地做了一下亲吻声音。
    “没关系,到了吉林敦化先下车,让小艺回去看看然后到那里。”崔菊花注视着南仁凯的脸说,这张脸对她来说很亲爱,如果在这之前她曾阻止自己说爱的话,此时爱的感觉让她忍无可忍,但她还是忍下了不对南仁凯说。
    “好好地听仁凯的话。戒了就回来。”南仁凯和小艺要通过金属栏杆走出候车室了,崔菊花走到小艺身边笑着对她说。小艺点头。南仁凯的背有些躬,他身上的行李左肩挎一个单肩包,右手一个手提的旅行皮包,手上还拖着小艺的旅行拖箱。

    站台、人流。要艰过地下通道通往十号站台,通道里的人半跑着,壁上的路灯比指向箭头灯更暗。南仁凯挎着单肩包的手上握着两张车票,他边叮嘱小艺跟上自己边四处搜索自己所在的车厢的方位,四号车厢该在车头那边,出了地下通道看看车子停靠的地点,辨认一下四号车厢的可能位置,他跨着艰难的大步招呼小艺跟着通过长长的灰黑的站台,往车头小跑而去。站台之外看不到什么只有高高矮矮的红色指示灯能把灯周围的空气照红一块,灯下是红黑白三色混在一起的雪。车底下不时地有白色的热雾喷出,那喷出来的热气没过所有旅客的身子然后向上飘升,先露出人们的鞋然后腿,女人的裙摆,男人的风衣,黑暗中的人的胳膊,鼓出来的行李,细小下去的脖子和戴着帽子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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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冬天没有落叶

    列车上小艺躺在那个狭窄的床上昏睡,刚才南仁凯给她吃了美沙胴。这些天小艺一直用这药来减轻身体的痛苦。她迷迷糊糊地看着坐在自己床对面的南仁凯心里很安定。这个男人答应她在她接受戒毒的时间里帮她寻找那个给她梦的男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样她想找到她。南仁凯在照顾小艺的工作中感受到一种神圣崇高的精神力量。这个女人让她感动,现今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壮烈的爱情。这个小女人太美了,不仅她相貌的美丽,内心更加纯真。小姐,小姐怎么了?境遇所迫。这一年的酒吧小姐的接触让她在她们纷乱的生活里时常感觉到的感觉在小艺这里明确了。只是他自己太无能,他一个人的呼声根本不起作用,何况自己也是被众人鄙视的人群中的一个。婊子无情,又有几个标榜自己为正人君子的好人对她们有情呢?自己能怎么做?似乎只有放弃人们所说的树碑立传的幻想,为这女人做些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找到乔吉不是容易的事,像他这样的一个男人,但他愿意去试。和小艺在一起的时间里他想到崔菊花的时候很少。崔菊花在他的心目中不是不重要,但这种重要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束缚。
    到吉林时天已大亮,他们在吉林的前一站下车,下车时小艺虽然还是迷迷糊糊的,胃也极不舒服,甚至有想死掉了的念头,但这熟悉的清爽的空气和从人群中发出来的喧哗都让她感到温暖,她的背有些躬了,在南仁凯拦了的士往后车斗放行李时,乔娜还是抬头往那个她看不到的高楼方向望去。然后让南仁凯塞进车后座,南仁凯在她身边坐下,握她冰冷的手指,问她是不是很难受,她像看着一个可信赖的兄长一样用可怜的眼神看着这个有温暖的手心的男人,点头。南仁凯帮她拽好大衣的领子,给司机说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住着小艺的对姥姥。朴英娜回来了,带着满身的创伤要回到她生长的地方,姥姥的小院,她清楚地记着那狭窄的小院的树下那盆由父亲朴德军送来的劣等的君子兰。小艺人很难受,但心却被那小院和记忆中忧伤的姥姥的脸感动着。

    市委宿舍的那所房子只能引起杨红仙痛苦,这些日子红仙带着女儿回母亲家住。为了不让人感觉那所房子没有人住她经常中午回家一下。在痛苦和愤恨中她整理家里的家务然后在她自己的床上躺着睁着眼睛休息。离婚是她最不乐意做的事,只要陈宗原不再提她也不想让自己再做出什么激化的举动。他的表弟已经在绿石家的楼下租了一间房住下。她要做的也是拯救工作。她要用充分的事实证明那个女人不适合自己的丈夫宗原。她的心在流血,她看到自己的丈夫兴高采烈地和那个女人一起下楼出门,然后打的去某个地方。那时间是晚饭时间,当然他们是一起出去吃饭。这样的场景本应该是她和女儿享受的。可是。表弟还不错,将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关照他。那个叫绿石的女人似乎一直是很开心的,到她那里的人很多,他们都很年轻,有男有女。搞文学的女人真和妓女一样,他们玩弄人家的感情拆散人家的家庭。怎么也是能明白那个女人既有那么多的快乐了怎么就不能放过她的丈夫。她心里一遍遍地祈祷和诅咒那个给她带来不幸的女人,希望她出现不幸,受伤或被那些被她玩弄过的男人杀死。街上不是没有这样的杀人事件发生,怎么就不发生在她的身上呢。这世界有时真的是不公平。
    晚上在妈妈那里表弟也来了,诉说他这些天观察到的事,并给她一些资料。那个叫绿石的女人每天都很早出门,中午时间就回来了,晚上很晚了还有人从她的小屋里出来下楼。那些人的脚步声都很轻,奔跑着下楼,快快地消失在夜色里。宗原很少出现的。表弟搬过去的这半个多月宗原才过去两次。少过去不等于他们之间就没有阴谋,他们可以在别的什么地方做那些下流的事。红仙这样说。表弟、母亲和退休的父亲用惊恐的眼睛互相对视着,对于忧伤愤怒中的红仙他们那怕想说一些安慰和让红仙宽心的话都不能直说,只有等红仙心情稍微平静了才好说。

    除了姥姥更老一些了朴英娜还看到姥姥放在家里的报夹,那个报夹是姥姥去火车站导票时常带着的,卖报能给姥姥带来一些收入。可是何必呢,自己不是每个月都有给姥姥汇几百元钱的吗?姥姥家的小巷高高低低的土墙上被城建部门的人用红笔写着大大的拆字,这处朴英娜从小生活的地方在职久的将来也要从这城市的景色中消失。姥姥不在家,住人的屋里挂着锁,朴英娜让南仁凯摸摸门顶上的木格有没有钥匙没摸到,但他们能进小院大屋边上的小厨房,小厨房太小了,朴英娜就在她姥姥屋门口的一把旧木椅上坐下,东西放在她的边上。小院被姥姥打扫的很干净,除了树上和院边解落有凝固的冻雪,冬天冰水划过的地上一片落叶也没。南仁凯进了姥姥连冰厢也没有的小厨房就出去了,他要为他们中午和晚上买些什么回来。路在嘴上,南仁凯相信没有一个城市他会呆不了。一个男人总在厨房和女人身边做似乎有些难受,但这次为朴英娜这么做在他的心里却有一种崇高的感觉。开煤烧水他先看一遍厨房做起事来就轻车熟路一样,朴英娜从门口的旧木椅已经移到了厨房的小桌子边上。屋里比外面暖和。这么破旧姥姥家也让南仁凯感慨。不过满街的拆字又在他眼里展现出一个别的崭新的可能。这个可能让他又有了一种新的冲动。要是没有崔菊花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那怕自己一辈子陪朴英娜寻找那个叫乔吉的人。乔吉是暗地里的人,明处他们或许也需要一个他这样见得着光亮的人。南仁凯给朴英娜倒了杯水,然后切肉菜生姜葱,下一锅面,火车上的早饭朴英娜和自己都没有吃好。

    一个满脸皱纹的胖老太轻轻地走进来,老太太的背躬得老高,干净陈旧的衣裳裹着她那大面积的身背。朴英娜听到声音抬起头,烟瘾给此时的她带来的是被的绞杀那样压迫的心痛,其实她是分不清到底是心痛还是胃痛。
    “姥姥。”朴英娜拉长声音叫姥姥之后就哭出声来。
    “哎呀,英娜你怎么啦?”老太太正因为自家厨房里飘出的香气纳闷,他悄悄地顺着发出的声响方向走进厨房,一个年轻小伙子正揭着锅盖被一股雾气包着,她正惊讶以为来了什么胆大的小偷的时候朴英娜叫姥姥的声音让她更为惊讶。
    “姥姥,姥姥。”朴英娜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姥姥,从小疼惜自己将自己带大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姥姥。如果说刚才她虽然柔弱还能把自己所有的毒的痛苦麻痹地放在昏然欲睡的梦境里的话,此时的她忍不住了,她惨切地大声哭起来。
    “我的闰女啊,你怎么回来了?”
    南仁凯被她们祖孙再遇有场面弄得咽喉也硬硬的,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的感觉。他跨一步从锅前走到朴英娜和姥姥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伸出来一边手扶朴英娜身上一只手扶在老太太身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意识里他告诉自己此时什么也不要说,让她们祖孙见面的激动过过才好。亲情没有虚假的。这个他知道。
    “坐坐坐,坐下来哭。”南仁凯从边上挪出一张木头椅子来放在老太太的屁股后面。扶她坐下然后才去让身如抖糠的朴英娜,让她也坐下。朴英娜这时只懂的哭了,一切的解释只能让南仁凯来说。
    “姥姥我是小艺的朋友,小艺她病了要回来治疗。”
    老太太的眼睛才认真看这站在眼前的南仁凯,又让朴英娜的病着急,“小艺?”她转脸看看朴英娜又再看看这个男人,感觉让老太太在很短的时间里明白了男孩说的小艺就是自己的外孙女朴英娜 。
    “啊,娜娜,娜娜什么病啊,什么病啊。”
    “挺不好的病,不过没有关系我想让她在家里治疗。”南仁凯在这一刻突然把这个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意思说了出来,让自己也吃了一惊。
    “什么病啊什么病啊,我可怜的娜娜。”老人原先就被自己的孙女没有先通信就回来的驾式搞得莫明其妙,现在听说孙女是因为病了回来治疗更显得惊慌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外孙女会病了,病到需要回来治,是什么病?癌症?白血病?眼下大街上人们说的就是这两种病,难道这么年轻的女孩儿也得了?她睁着那张眼皮拉搭的眼睛惊恐的不得了。
    “姥姥您别担心,娜娜会好的。你相信我。”

    虽然南仁凯的手艺不错,朴英娜和姥姥都只吃一小碗面就吃不下了。南仁凯自己的食量本来就也不大,吃过了他扶朴英娜到姥姥房里去休息,朴英娜去了三年多,原本的小楼早给堆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再说既然娜娜病了她也只想自己和孙女一块儿睡好起身照顾什么的,于是朴英娜就和姥姥住楼下了。南仁凯又给娜娜吃了比较大剂量的阿片,同时还在阿片里加了四片安眠药让朴英娜睡了。他想晚上再和她们祖孙俩说自己的计划,身上那些钱计划着,只要能坚持过半年五个月或许朴英娜就能渡过这毒给她带来的不幸。朴英娜在迷迷糊糊的痛苦中昏睡过去后,南仁凯才和姥姥说朴英娜的病,他让姥姥节哀不要声张,声张了可能要被派出所强制地送到戒毒所去,那一个派出所也不希望在自己的管辖路段里出现这样的吸毒分子,他让姥姥安静地只要和自己做好配合工作就行,他很信心地对姥姥讲,他身上带的钱能够把娜娜的病治好。正惊慌失措怨天怨地的姥姥听了南仁凯这么说也就将信将疑地点头。她希望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
    “小伙子呀,谢谢你。我们娜娜多亏了有你啊。”
    “姥姥别见外,您把我当家人看就行了。”
    姥姥一个劲地点头。

    整理了屋子,南仁凯想自己先出去侦察一下那里的医药商店,那里有不太大的医院,他想得用自己的能力和办法弄到那些药才行。这些药可不是每个医院都有的,这些个药都受国家严格控制管理。他问了姥姥一些药店小医院的方向就出门了,绥化带回来的药不多,只够朴英娜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必须在这一个星期里解决这些药的来路问题。
    北面的天黑的很快,四点多时南仁凯带着风雪回来了。他今天去了一家小医院,他是直接走到值班的院长办公室的,和那位小医院的院长说了一遍他编派的有关一个女孩被人诱惑吸毒的事,希望院长能够帮忙。南仁凯保证他自己绝对不是吸毒者,他可以让医生院长检查他的身体状态,并愿意让医生上朴英娜家看看,那是一对多么让人同情的祖孙俩。老的七十多,女孩漂亮无比却身染毒瘾。院长对他的诉说似信非信。答应明天去一趟那个像这个小伙子所说的女病人家看看。南仁凯交待希望院长大人为了戒毒后女孩的出路考虑不要把这件事说给别人,他愿意出一倍以上的药钱为这女孩找药。

    三年后的今天南仁凯和乔娜回到吉林敦化的姥姥家,姥姥心情愉快多了。房子还没有拆,几年前街道小巷的墙壁上鲜红的拆字已经残旧。姥姥却喜欢,她喜欢住在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小院子里,没搬到那些高楼里去对年老的姥姥来说正好。首先她不用爬楼也不用交那么几十元的物业管理。她院里的那棵苹果树越活越好。娜娜每月给她寄来一千元,她的日子过的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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