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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脸陷入很深的挫折感,处处碰壁,他唉声叹气。下午到我这儿来,坐在晒台上喝一杯菜,白脸感到前途无望,我们每一个人都面临的客观现实。白脸走后,更多的担忧缠绕着我,大多数一起玩的朋友都走了,小凹弟去了安徽农村插队,大凹弟还赖着。他和拿过化学本科学位,厂主撤离大陆委托代管工厂的资方代表,定性为资本家的父亲形同陌人,靠替人补习英语,弹钢琴,病怏怏的母亲偷偷给几个钱过日子。大凹弟收听“敌台”——美国之音,他根本不相信政治宣传:“假的,全是骗人!”只要听到有人谈论政治,大凹弟马上会插上一句。我的班主任和学校工宣队已上过好几次门,出路只有一条:下乡去!白脸和阿鲁他们暂时还不用着急,70届,白脸做过大手术,可以不去。下面我再贴上我下乡的遭遇《一吐为快》:
来了来了,他们又来了,这些年过去,他们本性一点没改,毁了我过去,又诅咒……无非有些人学会使用漂亮字眼:往事如烟,学会忘却……勿施于人?好吧,那我就施于二分场这几位必然的知情者或参于者,感谢你们给我一个一吐为快的机会!
我饱含热泪的向读者倾诉,回忆往事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它像噩梦纠缠我大半生……
机车一声长笛,车头喷出浓浓烟雾,列车徐徐离开彭浦车站,车厢里一片惊呼:离别了,我们就这样离别!人们发疯一样扑向窗口,向外伸出手,不管拽住谁的手紧紧握住,向亲人、生我养我的家乡作最后告别……短暂沉寂,突然集体爆发毫不掩饰的哭泣,我强忍住,心里一片冰凉:此行何去?吉凶祸福?这才意识到:一场骗局!两行眼泪无声的挂下来……团结,只有团结才能度过前面重重难关。1970年5月31日,离我十六岁生日还有四十多天。
列车一路往北疾驶,无人欣赏窗外景色,想家,思念亲人,头一遭出远门远离父母到辽远、未知数的地方去生存,忧心忡忡。一些天不怕地不怕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已经开始相互熟悉,他们车厢里来回穿梭,套近乎,结交新朋友,为树立群体中的地位积蓄资本,这才有了少许生气。带队的找我商议:共同维护车厢秩序,以确保把人送到目的地。车站上送我的朋友太多了,黑压压占据月台一片,不断有介绍认识同行的朋友,几乎涵盖了社会上的活跃分子,我忙于交际,竟忘记离别时的痛苦。现在我们聚一起,发誓要努力做到团结一致,保大伙平平安安。我为列车开动时没有与家人说上告别的话而难过……列车快要驶出站台,我从车窗探出身子,父亲站在悲伤的送行人群后面,深情的注视……我看到的肯定是这一幕,父亲孤独的身影 ,父亲已无力保护我们,父亲自己正陷入灾难……当天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传来喧闹:抓住小偷了!我赶紧过去,大伙扭住小偷痛揍……我劝开大家,说都是漂泊在外的异乡客,这小偷总算逃过一劫。就是他!这小偷相貌猥琐,身材单薄,这种卑劣小人名字我从来不记,冲在最前头……
三天二夜,不知换了多少次车头,列车终于驶到铁轨尽头——黑龙江省黑河地区德都县龙镇。路上我们不断添衣服:渡长江,过黄河,出山海关……出发时的单衣已加上绒裤毛衣。光秃秃的东北田野,春播正在进行,小兴安岭边缘的龙镇冰雪消融,土地潮湿泥泞。下到连站台都没有的地面,北国寒意阵阵袭来,马上有人喊“冷”,打开行李,套上棉衣裤,站在那儿臃肿的像呆子。各分场来接人的干部哨声四起,我们分到二分场的刚刚站好队,胡场长跑来一把接过我一个包:“谁是连长?”我随手把身边的小郝往跟前一推:“他就是。”小郝后来果然当上连长。敞篷卡车一路绝尘开进二分场,知青宿舍,食堂,日常生活起居全部圈在荒草甸子挖出来布满草根的黑土块垒起来的高大围墙里,四角四座木制碉楼,武装士兵已撤走。四间用和着麦秸的泥巴、土坯砌起来的大土房子,下面两排大通炕,上面吊铺,走道中间一道砖砌的火墙,我们到来时天没热还没有拆,每间大土房子能塞进一个连,嘈杂,臭味……尾山地方国营农场前身系劳改农场,方圆几百里除了劳改农场没有村落,人烟,都是服重刑:政治犯,杀人犯,**特务……知青去之前犯人已转移,剩下刑满释放留场农工,原来管犯人的管教干部摇身一变成了我们的父母官。没有地方洗澡,没有人出来欢迎我们,有一种压低的眼光在窥视我们:玻璃窗后面,身背后……幸灾乐祸。饥肠辘辘熬到下午二点才开饭,休息日吃二顿:豆腐汤馒头。在上海作报告说得天花乱坠的生活顿时成泡影,难以下咽,丢一地,日后这样的饭菜都难得,感觉上当受骗。只休息一天,第二天就下地干活。
祸起萧墙,这里有一插曲,成为日后的祸端。仅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我们马上被分散到各个连队,安插进几间大土房子。大土房子笼罩着茫然,低沉的气氛,有些人在整理行李,有些人和衣躺在狭小的铺位,默默无语。前排大土房子同来的知青跑来叫我:有人敲竹杠!我跟过去,老知青“大块头”,“侯卵”,“费卵”……老习惯,这些人名字我从来不记,伸手要香烟,要好吃……我非常敬重他们掏出烟来分:都是上海人,大老远来的不容易,靠老前辈照顾。看他们一副蛮横无理的样子,来者不善,要小心!他们没有得逞,悻悻地走了。
“小老虎”上场了,怎么给他起这么一个绰号?这个人非常谦卑,倭瓜脸,鼻子像被踩了一脚,混迹在新来的知青当中,搬弄是非,左右逢源。这个人死活目前不知,我向许多人打听他下落,都说死了或者不知道。主啊,饶恕我们,我们都是您的罪人,阿门!我不是想在死人头上做文章,说死人坏话无益,“小老虎”是一个伪善之人,不折不扣的小人!他向我们透露一些内幕:二分场的上海人分两派,前面已照过面的三个外加场部“强劳队”当打手的“红头”。另一派的肖飞被关在“强劳队”,谣言满天飞,说的他不堪入耳!二分场完全成了“红头”为首一伙的势力,他们中间有连长,排长……受领导重用,属黑白两道,火车上挨揍的小偷当天就投入他们怀抱。我么……“小老虎”掂掂自己的分量,露出待价而沽的味道。
请允许我节外生枝,向读者介绍分析农场当时形势和厉害冲突焦点:
农场干部整编制从部队转业劳改农场,大都来自关内落后农村,自诩“老大粗”,经过文革清洗,上台掌权的可想而知。他们以朴素的阶级感情,对权力盲目效忠,对知青采取军事化管理:干活吃饭,出早操,学“老三篇”,二十点熄灯……斯德歌尔摩综合症,被绑架的青春,至今大多数知青对那段生活怀有美好记忆,与被强迫接受有关。农场干部管教劳改犯的经历使他们把劳动当作一种惩罚,对知青生活背景并不熟悉,起而反感,这扭曲了他们“朴素的阶级感情”,对普遍存在的暴力视而不见,“以夷制夷”,扩大和利用三地知青文化、生活习惯差异造成的矛盾,“强劳队”就是对知青肉体侵犯的工具。知青处于交通落后信息闭塞的边远地区,普遍感到孤立无援无依无靠,屈从强权和暴力成为通行规则。三地知青虽处于同一状态境遇却大不相同,哈尔滨知青刚烈彪悍,抱成一团,又是在自己家门口,主人优越感强烈,把农场当作旅馆,来去自由。天津知青善于集体行动,给领导送礼集体送,以较小代价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上海人一团散沙……趋利避害人之本能,演化到今天高级社会,只有团结才能达到某种妥协,平衡,结果上海人在农场承担最脏最累的活,还不如刑满释放的农工!上海人自身分崩离析,毫无同情心,欺善怕恶,出卖自己,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便遭抛弃,被藐视,上海人的确受到劳动惩罚,蒙受更多苦难。
在此,我不想对个别施暴者施以报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近四十年过去,我已饶恕上帝的罪人,但我决不饶恕躲在幕后策划、制造这起事件的恶人!他们是以国家的名义对一个未成年人赤裸裸的侵害!我希望知情者站出来讲明事件真相:“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以为时间会使人忘记,或许上“飞扬网”的全部目的就是为了伸张正义,感谢“飞扬网”给我这个机会,写完此文,我将不再在贵网站发表评论,以免影响贵网站风格。但是,我希望“飞扬网”杨善惩恶,勿让奸佞小人得志。
在进入主题我还有许多话要对知情者说:上帝饶恕忏悔的罪人,为了使自己良心安宁,在适当的时候说出你所知道的,让正义伸张,邪恶毕露,这是我今后生活的主要使命。我呼吁对老百姓彻底放弃使用暴力,我已选择为受迫害人大声疾呼的“不如意”道路,就算是一条死胡同撞的头破血流绝不回头!
亲爱的读者,不是我浪费您时间,近四十年备受煎熬的心灵短短篇幅怎么说得明白,让凶手去想一想,给他们一点时间,过着的是怎么样一种罪恶生活!我几乎每天都苦思冥想:怎么办?遇到这些仇人,杀了他们!不值得,他们那条狗命不值钱。但是,今天我告诉你们,这个帐我算在该算的人头上,你们不够格,你们已是一堆行尸走肉,你们说你们还有胆量站出来把事情真相说清楚,玩真的,我奉陪到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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