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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一个退休的老南方人方进玉的质疑文章。
七七级 肝炎患者 再读《求医》(之一)(2012-05-02 17:48:04)转载▼标签: 韩寒求医七七级杂谈
三点说明。
1、我和韩仁均有着很多相似:祖籍上海、七七级中文、曾患肝炎、以码字为生、独子的父亲。所不同者,我早已迁居北京且与文学绝缘,转而与新闻结缘。
2、理解韩先生因病“被退学”的巨大痛苦,理解一位父亲对儿子深深的爱,但我认为《求医》中闪现出来的是韩仁均的身影。我认为:《求医》是有人根据韩仁均的一篇旧作,改写之后,投到萌芽杂志社去参赛的。
3、我没有铁证,仍然只是分析。一个多月前,这篇文章曾在凯迪网发出。现根据网友提出的修改意见,修改、重发。以下【】内的文字,均为《求医》原文。
【笔者寝室如猪窝,奇脏无比】第一个问题:韩父与韩寒相比,究竟谁的宿舍“如猪窝,奇脏无比”?在《求医》另一版本即松江二中的优秀作文选里,“笔者”两个字连同后面的“寝室如猪窝”都被删除了。韩寒或可辩解:形容本校宿舍像猪窝对学校有点不敬,故而删除。但我坚持认为:1978年全国任何一所大学,其宿舍的硬件和卫生条件都无法和1999年的松江二中相比。1978年,华师大的校园内“像猪窝的大学生宿舍”一定有很多,但1999年松江二中的宿舍则很少有“如猪窝”的。
为什么?时代使然。
七七级是1977年12月参加的高考,那时文革刚结束一年,报纸上最热门的词汇是“百废待兴”,布票、粮票、(食用)油票仍在使用,物资极度匮乏,上海亦不例外。另,七七级考生是1978年3月之后入校报到,而1978年夏季,国家又举行七八级入学考试,目的是恢复夏季高考和秋季入学,因此1978年的3月和9月先后有两届大学生涌入设备陈旧、破败不堪的大学校园……可想而知,那时各高校的学生宿舍该是如何的紧张和拥挤。典型例证,可用度娘搜索“人大校舍、1979、二炮”三个词组。这次著名的宿舍争抢事件是在邓小平过问之下,以二炮部队撤出人大校园最终解决的。
七七级的韩仁均除了遭遇宿舍拥挤、卫生状况差,还必然遭遇一个大大的“穷”字。1978年的“穷”是学生穷,家长穷,中国社会一律穷。我是北京下乡知青,78年3月重新上学之前,我曾在内蒙县城中学当过老师且“教龄已满五年”,因此按1977年高考政策可以带薪上学。或问,当年工资多少?答:月薪37元。就这点钱,我还是班里“富豪”。
我的结论:1978年,韩仁均的宿舍“像猪窝”的概率是99%,而1999年韩寒宿舍“像猪窝”的概率仅为1%。谓予不信,请看韩仁均自己提供的书面证言:韩寒进入二中后,我越来越多地被学校喊到松江,以至我不得不乘坐一趟公交车,又转乘另一路车,为的是赶往学校听取老师对韩寒的批评,然后又匆匆赶回金山住家……有一次,我在单位请了假,花了一个下午赶往学校,发现只是韩寒在宿舍一条毛巾没挂好,导致宿舍被扣了分,班主任老师居然为这种五分钱的小事就把我传唤到校,“韩仁均怒火中烧,抓住韩寒一顿暴打”(参阅南方周末《差生韩寒》和韩仁均的《儿子韩寒》)。
哈,我愿意用2000元退休金与李其刚、韩仁均打个赌:韩寒宿舍的硬件设备及卫生清洁度,绝非1978年华师大七七级的“猪窝宿舍”所能相比。虽然我听说华师大校园因为沾了圣约翰大学的光,现在,那校园是极优雅极美丽的。
【上铺更是懒得洗衣服。传闻一条内裤穿两个礼拜,第一个礼拜穿好后第二个礼拜内外翻个身穿。】这段描写,又是韩仁均根据自己经历写出来的,方舟子等人“阐述未尽,我有我的看法”。
再次对比分析。1978年的韩仁均是与天南地北的穷学生一起跨入华师大的,这些学生中必然有每月、每季度都无法回家的同学。因此我断定韩仁均宿舍内必有一位来自比“亭林镇”更偏僻的农村考生,是2个礼拜(在冬季甚或是两个月)才洗一次内裤的。
再看韩寒。少年韩寒是与一群家庭生活环境相对优越的独生子女同窗读书的。我不知道二中的“小皇帝们”究竟是每周还是每两周回家一次,但我断定:只要周末回家,韩寒的绝大多数男同学都会把脏衣服带回家让爸爸妈妈用洗衣机帮忙“代洗”。就算孩子不想换内裤,独生子女家长也会逼着自家儿子把内裤换掉……我的结论是:韩寒的宿舍里不会发生“内裤事件”。因为生活本身的逻辑更加不容违背。
我的证据不止于此,“传闻”两个字也帮了大忙。请问:韩寒父子相隔二十一年先后“住校”读书,谁的宿舍会出现“内裤传闻”?我认为,只有七七级大学生的宿舍才会有特定年代的那份矜持和隔膜。证据:七七级考生的年龄差别极大,最大的30周岁且可能早已结婚生子,而年龄最小者或许只有16岁。譬如当年的我是29岁的“大”学生,一则学习忙,二则与16、17岁的小同学有代沟,因此入学后很少与“小同学”亲密来往。简言之,代沟以及彼此的隔膜、矜持,都会导致韩仁均的寝室里“传闻”飘荡。
韩寒的宿舍,则100%很难发生“内裤传闻”。理由:韩寒住校的时候,其同学全部是同龄、青春期、叛逆男孩。高一男生下课后必然因为打闹玩耍相互间知根知底,哪里还会容忍遮遮掩掩的“传闻”在宿舍里游荡?倘若韩寒上铺同学敢穿了一条散发出酸臭味道的内裤在宿舍里四处晃荡,甚至传染韩寒染上疥疮,桀骜不驯的韩寒及其室友早就开始嘲笑、谩骂甚至扑上去把那同学的内裤扯下来,扔到窗外去了。
我的分析牵强吗?当然不。现有韩寒同宿舍的金丹华提交的书面证言:“……那时候天气渐冷,韩寒特爱钻在我的被窝里享受37° X 2 = 74°的幸福”,直到过了十二点,韩寒才“如一只银貂般从被中轻盈滑落,打着哈欠回到自己床上睡觉,拉也拉不住”,根据金的描述,钻入一个被窝说话的韩寒会把自己与女友交往的许多细节都和盘托出,坦白向金丹华交待。(摘自金丹华《为了无言的期待》)。
有个事实需要补记在此:金丹华2000年公开发表的这篇文章还证明:甫一开学,韩寒就拉着金丹华“比武”。下象棋,韩寒胜;但是比书法、比作文,韩寒全都输给了金丹华。金丹华的《期待》一文充满青春气息,绝对出自有才华的高中学生之手,倘若拿了《期待》与《求医》放在一起对比阅读,绝对是高下立判,真假立辨。行文及此,我必须朝萌芽社的七七级同学李其刚“呸”一声:生涩文章《求医》怎么能获得众多评委的击节赞叹呢?
【第二天去学校医务室,盖我体弱多病,校医已经熟识我,便一手搭在我的肩上问此番为何而来。我说疥疮,她手一抖,忙从我肩上抽回去,说学校条件有限,无法确诊,最好去大医院】这段描写,必须与《求医》开篇的八个字联系起来,才能读出味道。那八个字是【读书在外,身心疲惫】。嚓,“读书在外,身心疲惫;体弱多病、熟识校医”跳跃一下,联在一起,寥寥十几个字的白描已让我断定:该文作者真活脱脱北京土话形容的“病秧子”。
病秧子——像谁呢?
网络之上已经炒了一万遍了:韩仁均的健康背景是考入华师大后即查出肝功能不正常,治疗半年未见好转、被迫退学。而韩寒的健康背景是包揽过学校男子组多项竞赛的冠军,因体育特长进入松江二中。另,韩寒读到高一才开始住校,那时候,韩寒刚刚摆脱父母严格管束,其心态应该像自由翱翔的小鸟,何况他还有自述:白天我会仔细侦查好地形、半夜才能顺着排水管爬到楼上溜进女生宿舍,最关键的还要有女生为你开门、开窗……那该是多刺激、多兴奋的嬉戏。因此我才坚持认为,“身心疲惫”、“体弱多病”的《求医》执笔者99%是韩仁均,绝不是正读高一的少年韩寒。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作品是作者的影子。文如其人,此之谓也。
喂,准备提出“韩寒在进行文学创作”、“小说允许虚构”的网友请暂缓插话,因为韩仁均出示了那张著名的急诊单,以证明这是韩寒当年根据其亲身经历写成的“记事文”。我亦独子之父,但我曾在2012春节后向我遇到的每一位年龄相仿的家长询问:倘若十三年前,你带着读中学的宝贝孩子去医院看过一次皮科急诊,你会把那张皮科的急诊单妥善保存十三年而始终不丢不弃吗?家长们一律瞪着眼睛惊讶问:“保存那玩意儿干什么?”列位看官,生活本身的逻辑是不是比《求医》的文本逻辑更加难以突破?
根据韩仁均的描述,韩家1999年的住房面积大约50平米。但从1999年迄今,韩仁均搬家至少在一次以上。望子成龙的韩父在搬家时舍不得丢弃儿子20余万字的《三重门》手稿(手稿真假,暂不评论),那是符合生活本来逻辑的,可是,当质疑大潮凶猛扑向韩家的时候,2月3日凌晨1时47分,韩仁均在新浪微博贴出了那张著名的急诊单,这就很有点奇怪了。
韩父在当天微博中强调:其一,《求医》是韩寒根据自己的经历再夸张描写的文艺作品,《小说选刊》曾把它选在短篇小说栏目里;其二,“看见有人苦苦考证,非要找出哪家医院查出韩寒是否得过疥疮什么的,现在就把当年的就诊记录贴上来吧”;其三“就是韩寒没去过哪家医院,也可以随意发挥虚构”。
问题立刻来了。这里的“其二”与“其三”明显是在打架。韩仁均既然要强调《求医》是文艺作品、是可以随意发挥虚构的小说,那你干嘛还要半夜一点钟急赤白脸地晒急诊单?点击这条微博的评论页面可以发现,跟帖第一页大约有5、6位网友好心建议韩叔叔“早点睡觉”,但韩仁均全无睡意,他在凌晨3点14分再次发言说:“金山以前是县,1997年和石化联合建政撤县建区……金山县中心医院什么时候改名称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好多单位一些原先印好没用完的印刷品延用了好长时间。不说了,累了,洗洗睡去。2月3日03:14”
哈,七七级优秀作家韩仁均真的糊涂了,他是要证明《求医》是一篇中学生的“记事作文”呢?还是想证明这是“虚构小说”?二选一,请把答案告诉大家好么?韩仁均匆忙间亮出急诊单,纯属弄巧成拙,但我认为:早就准备妥当(或者是保存妥当)这份急诊单,其目的,本来是为了让《求医》合乎新概念大赛“真体验”的比赛规则。谓予不信,请看新概念作文大赛之竞赛规则。“求新”之外,萌芽在杂志社当初也是高举着“求真”的旗帜的。
【大医院固然大,但挂号处的窗口却皆如鼠洞,勉强可以伸进去一只手。交完挂号费后,久久等待,里面竟无动静。探身看个仔细,冷不防伸出一只白掌,全身奇痒已被吓去一半。填完单子,塞给那白掌,缩回去后,里面又没了动静,大半天才飞出几枚硬币找于我】。为了这段描写,网友们曾经各执一词,争论得你死我活。谜底,现在终于揭开:这段描述既不是1999年韩寒就诊的金山区医院,也不是1978年韩仁均就诊过的上海普通大医院。新浪微博“旧时词牌”网友给出了一条辨识路径,让我豁然开朗(参阅新浪“旧时词牌”3月7日的微博。另,关于这一点还需参见本文结尾的注释)标签::“《求医》去的大医院早就搬离了,原来叫上海传染病总院,位于芷江路上,现在叫上海市中医院。这类传染病医院的付费窗口才会有戴着白手套的收钱的‘白掌’”。
——哈,原来如此啊。
1978年的上海传染病医院,当然会是鼠洞般的挂号窗口,里面坐着负责挂号的上海女护士,当然会小心翼翼地戴着白线织成的手套收钱、找钱……于是便有了伸出白掌,扔给《求医》的作者几个钢镚儿,甚至把俯身准备一探究竟的韩仁均吓了一大跳。
注意,我在上文说了,1978年我每月收入37元,即使是文革前毕业的老大学生,如果在北京,当年工资每月也不过54元……讲述这些三十多年前的真实史料今天的年轻人听起来会不会恍如隔世?但如果你知道:《求医》的那段莫名其妙的描写正是韩仁均在上海传染病总院就诊的“所见所闻”,你会不会也有茅塞顿开的爽快?一言以蔽之,只有在传染病医院就诊,你才会遇到与普通医院完全不同的“景象”。
【揣着病历卡去找皮肤科,不料一路走去全是会议室,从第一会议室到第N会议室。开会时饮茶过多,不免上厕,所以会议室旁边都是厕所】“挂号窗口如鼠洞”,已经有了“生活原型”,但网友读到此处仍会有困惑。网友“前院篱笆墙”就曾写了长微博痛骂:“就算北京的301、协和、上海的华东医院等超大规模的医院,门诊大厅会有几个甚至第N会议室?普通三甲医院门诊大楼根本不设不相干的会议室,医生休息室暨会议室。住院部一般每层会设置医生办公室兼小会议室,医院绝对不会设置多功能的会议室、报告厅之类的,更不会以N排列……”。
呵呵,我不仅与韩仁均同为七七级,文革之前,我又恰好在北京患过急性肝炎。北京的第一、第二传染病医院,理应和上海传染病总院有些相似,因此,我给出的阅读路径是:请把《求医》中的N个会议室“置换成”传染病医院的隔离消毒室,读者诸君,各位或许再次恍然大悟?
1960年代的北京第一、第二传染病医院,大致就是这模样,一楼门诊大楼以及住院部的一楼,都有一间挨一间的消毒隔离室……我住院一个月病愈(各项指标正常)离开传染病医院的时候,我的父母到医院接我并为我带来干净衣服,我则必须按照医院规定,在隔离消毒室脱掉“住院服”,把那些可能带有病菌、病毒的病号服留在传染病院,然后在医院专用紫外线灯的照射之下洗澡,然后穿上我父母带来的干净衣服,兴高采烈出院……
还有厕所,所有的传染病医院或者三甲医院的传染病专科都是这样的安排:男女病患,有男女病人的专用厕所,医生则有专用的“干净”厕所,医用厕所的门口都会用醒目的字体标注:“医生专用,病人禁止使用”。只这么简单一算,已经有4间厕所了……
咦?为什么《求医》作者非要将这一间间的隔离消毒室改为会议室?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你非要让我推测,我只能说:可能是韩仁均当年因萌芽杂志社征稿迫在眉睫(1999年元旦至2月28日截止),因此他拿出这篇旧作交给儿子,任其修改,又或者就是韩仁均亲自操刀改写也说不准?总之,把传染病医院的消毒隔离室改成“不着边际”的会议室,云山雾罩,东来西扯才容易蒙混过关,是吧?
行文至此,我还必须插入一句:一切文学作品都是源于生活的。韩粉们无数次列举的著名小说《西游记》同样源于生活:第一步,源于玄奘的西行取经,第二步,源自于中国民间口头文学的世代相传。关于这个问题,支持韩寒的网友不必向我提问,我请李其刚、韩仁均等华师大七七级中文系的同学,代为回答。(未完待续)
【注】韩仁均看病的医院,也有网友说是位于上海金山区漕廊公路2901号的上海传染病医院。该院主要收治各型法定传染病。因我迁居北京多年,上海传染病院究竟是原来位于芷江路还是漕廊公路,恐怕要请现居上海的网友调查核实。另,百度资料显示,上海市传染病医院创建于1914年,现系上海市卫生局直属的市级专科医院和上海市疾病控制中心的临床基地。但就像北京有第一、第二传染病医院之外,其他市级三甲医院有的也会设置传染专科,总之我相信:《求医》的描写,必然脱胎于该文第一作者七十年代末前往传染病院或三甲医院传染专科的就诊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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