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早晨
你从床上起来伸着懒腰
(而被子仍睡得扭扭捏捏)
刷牙 洗脸 你拿起香水
(镜子盯着你一直在傻笑)
如果不是头天晚上 这只袜子怎会如此难找
(但比这只袜子更难找到的是另外一只)
走到门口时你突然想着老婆
(但她的鼾声你不必附和)
你发现电梯这时竟然坏了
(但楼梯上的垃圾这纯属巧合)
在楼道出口 阳光冲进来拥抱了你
(被拥抱的又不只是身体)
你认真地和街坊打着招呼
(他们没有理你 也认真地打着招呼)
你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表
(七点半 这是北京时间)
就在这个时间 在街角的祝福里
一笼包子 吞噬了你最原始的欲望
胡同
看不清胡同的尽头
影子们在追逐着影子
就象槐树们追逐着槐树
但声音很响 或许是
交通们追逐着交通
就象路灯们追逐着路灯
喧闹声搅乱了夜色
破碎的月光上 女儿
仍然愉快地跳着独舞
我躲在眼睛的后面
却没有听见 她劈了腿叫着
爸爸 爸爸
爸爸 爸爸
星群在女儿跳动的耳后
父亲和父亲们的残局
在我的背上 没有结束
一锅面
一个锅 一锅水
一包面 一包方便面
方便面本应拿来泡的 然而
我的开水都用来泡茶和速溶咖啡
这包泡面 我决定煮它
打开燃气灶 把锅放上去
等水沸了 再把面放进去
拿着筷子搅拌着
这种过程的叙述和电视上一样
母亲在的时候 我俩一起看过
接着加调料 加自己想加的
盐 醋 味精 甚至芥末油
突然窗外 出现闪电
我想把它也加进来吧
接着又出现了偏执的惊雷
出现了水滴的节拍
出现了氤氲在伞顶的水雾
出现了游弋在雨中的伞
出现了一幕雨的舞剧
把这些统统到进锅里
然后咀嚼着面里的气息
我想 这样的 一锅面
有谁能 比我写的更好
截面
这里有一片水泥地
上面是一片地砖
有一些红色的砖
也有不是红色的
上面是空的 或者
是气体 叫做空的
再向上 有一面吸顶灯
然后是很深奥的
电路 接着就全部是土
土
土
土
土
土上面又是水泥地
上面没有地砖了
却有高跟鞋
一些是红色的
但大部分不是
早晨的某个时间
在没有阳光的地铁站
没有眼睛的我 看见
一辆火车正疾驶向西
另外一辆停了下来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3-10-20 23:57:48编辑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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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8-4 13: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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